渣女人设不倒,直到对方拿着孕检单找上来——
严疏:“嗯?”
预收二:《到我这儿来》(女尊,男生子)
薛山雁是薛家家主的嫡长女,为人乖张,就是在双亲面前也是一张冷脸。
一时兴起买回来个奴隶,奴隶娇娇弱弱,除了一张脸能看之外一无是处。
薛山雁曾打趣儿道:要是他的眼泪能跟鲛珠一样,明日我这房子就能被珍珠挤破。
她也多次提及,只不过是个养着好看的玩意儿。
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变了味儿——
他一哭,薛山雁就心疼,手忙脚乱地给他擦眼泪、哄他,后来更是娶他做了正君,什么玩意儿,分明是她的心肝儿。
薛山雁啧一声,好看的人果然会勾人。
第二章
是夜,圆月被不知道何时过来的云层遮住,冷风一阵又一阵地席卷这摇摇欲坠的黑暗,宫灯也被吹得摇摇晃晃,让廊上的一切都不太分明。
阿沅轻手轻脚吹灭内间的烛火,只余外间的灯亮着,她又去四处检查门窗都关紧了没有。
做完这些事,她才放宽心到廊上去,也就是抱着被子靠着,她可不敢睡。
登基大典才过去几日,新帝虽是早就定下来的太女,但先帝走的太过急了些,所有人都还没准备好,宫里更是乱了套了,如今虽尘埃落定,但殿里的这位新帝这几日,依旧睡得不太安稳。
阿沅是第一次守夜,早有人叮嘱了她,虽然新帝宽宥,也没发过什么脾气,但正值多事之秋,又是在帝前伺候,可马虎不得。
阿沅自然谨记在心,入宫当差,阿沅最珍惜的就是她这条性命。
迷迷糊糊闭了闭眼睛,阿沅就听见有人叫她,她心里一个咯噔,忙跑了进去。
将内间的烛火点燃,阿沅看见,新帝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起来,她发丝凌乱,一双眼睛更是从未有过的幽暗。
被这样的眼神吓到,阿沅慌张跪下,“陛下,怎么了?”
祁太安只觉得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场面,怎么理也理不清楚,她看着这一室的烛火,竟问道:“是什么日子?”
日子?阿沅一愣,新帝想要知道什么,她揣摩不透圣意,只好战战兢兢地答:“淮叶元年,明儿个该惊蛰了。”
祁太安虽头痛欲裂,但不至于不记得淮叶元年是个什么日子。刚过完新年,母皇就突然崩逝,喜庆一扫而空,连绵的雪落下来,直到前些日子才堪堪止住。
许是祁太安的脸色太过于难看,阿沅主动问:“陛下可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要请太医来吗?”
祁太安看向阿沅,是个面生的小丫头,这长乐宫的人数不胜数,她自然是记不住,她摆了摆手,她这病,太医治不了。
恰好窗户外一道闪电滑过,隐隐照进窗内,阿沅被吓了一跳,才明白过来这可是御前,她耸动肩膀,觉得大限将至,但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祁太安怪罪下来。
她悄悄抬起头去看,发现新帝只一味望着窗外,窗子关着,新帝应该是什么也看不见,但阿沅一阵恍惚,她竟然看见新帝的脸上有什么东西滑落。
还能是什么东西,阿鸢低下头,新帝哭了,在普通的一个雷雨天里。
祁太安走到窗前将窗子推开,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瓢泼大雨,倾倒在这宫墙之内,混沌的记忆里也有这么一场雨,下在蜀王府里。
祁太安终于清醒过来,她的声音紧的可怕:“召皇叔入宫。”
深夜里,一辆马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宫门口,清晓早已撑着伞等着了。祁晏看是清晓亲自来迎他,一愣,很快与清晓并肩往长乐宫走去。
“陛下怎么了?”祁晏开口问身侧的清晓,皇帝大发脾气要他进宫,祁晏不知其中缘由,不过又是发脾气又是深夜,现下更是派了清晓出来,祁晏隐隐有些担心。
“属下也不知情。”
她到殿里的时候,就看见祁太安一身里衣站在窗前,任凭清晓怎么劝说,她都不肯关窗子,也不肯披上披风,只是一味地要祁晏进宫,隐隐有大发雷霆之势。
清晓一直跟在祁太安身边,知道她是个什么脾气秉性,只好命内侍去请蜀王进宫,而她担心祁太安病倒,更是亲自到了宫门口来迎。
“这不是胡闹吗?”祁晏心急如焚,匆匆穿过一道又一道门。
祁太安是一下子就到了高位的,虽说在此之前她已经亲政,但终究跟坐上那个位子不一样,祁晏本就担心祁太安在这人仰马翻的宫里,会出什么事。
毕竟不是没有人暗中盯着她,现下想来,倒是来的晚了点。
总算是到了长乐宫,清晓伸手接过祁晏已经有些湿了的披风,轻声道:“还望蜀王多多劝慰陛下。”
祁晏点点头,推开门进去,殿内烧着炉子,初春的天依旧寒冷,只是祁晏很快便觉这屋子里被凉风灌透,毫无暖意。
祁太安依旧一身里衣站在窗前,眉间不知道是不是被这风吹的,上面好像凝了一层又一层的霜雪,祁太安整个人冷得可怕,就连祁晏都很少见到祁太安的这个样子,莫提长乐宫的那些宫人了。
他脚步声很轻,但祁太安很快注意到他,殿里原本有人伺候,此时都下去了。
祁太安那黯淡无光的眼眸因为映进了祁晏而彻底亮了起来,二十七岁的皇叔,同天下的男子一比,也不年轻了,可他是鲜活的,鬓间也没有白发,甚至还有些少年气。
上天居然真的将这样生机勃勃的皇叔还给了她。
祁晏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祁太安抱住,祁太安下了死力气,牢牢将祁晏禁锢在怀里,祁晏都能够感受到祁太安的呼吸,浓重的,扫过他耳边。
祁晏挣扎不得,他本就是男子,怎好拗得过本就学武的祁太安,他只好开口:“陛下,陛下,请将臣放开,这不合礼数。”
礼数?祁太安在心里轻嗤一声,去他的狗屁礼数,上天让她重来一次,不是为了让她遵循那些礼数的。
祁太安贴着祁晏的颈侧,喟叹一声:“皇叔,叫朕太安。”
从前祁太安未登基时,祁晏总是叫她一声太安的,但自先帝死后,祁太安成为新帝,祁晏觉得君臣有别,都以君臣之礼相待,太安更是月余没有唤过了。
在祁晏眼里只是月余,可于祁太安而言,已经有三年了,这三年里,皇叔一直克己复礼,遵循君臣之道,他是臣,祁太安是君,无论如何,太安都不合适。
但现下祁太安想听,她太久没有听过了。
“陛下,可是出了什么事?”
“有,”祁太安低头看一脸紧张的祁晏,可怜巴巴地道:“皇叔不叫我太安,我可能就要死了。”
这从何说起,可是祁太安的目光太过眷恋,就像小时候那样,祁晏不得不屈服,低声道:“太安。”
太轻太短,但其中的念想太长,祁太安总算心满意足,她将祁晏松开,祁晏没怎么琢磨刚刚的事情,他将放在桌子上的披风取了过来,祁太安刚刚的手指不小心擦过他的手,太凉了。
要是祁太安就此病倒,可怎么得了。
祁晏替祁太安披上披风,又伸手将窗子关掉,殿里好歹有了些暖气。
祁太安却一心一意地盯着祁晏,祁晏觉得今天晚上的祁太安哪里都不对,但他有心去问,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问起。
“天色不早了,陛下明日还要上朝,赶紧休息吧。”
而他自然是要功成身退,回他的蜀王府去。
手被勾住,连带着祁晏整个人都往床上翻了去,祁晏短促的惊呼咽在嗓子里——
他被祁太安拉到了床上,祁太安很快便压了上来,她近乎蛮横地按住祁晏的手,披风足以裹住两个人。
这下祁晏是真的被吓的不轻,他一阵乱动,可还是没有逃脱祁太安的桎梏。
他心下着急,问道:“陛下,你要干什么?”
祁太安不答,皇叔近在咫尺,头痛又卷土重来,陶苇杭的那些话如同附骨之疽一样在她心里作用起来,一寸又一寸地搅动,她失去理智,低头吻了下去。
“你分明喜欢祁晏却留不住他,你也是个懦夫。”
“他今天死了,我们两个都有一份。”
“你一步都不敢走,你是活该,你是咎由自取。”
粗暴,毫无章法的吻,疯狂之下,尽是偏执,求不得,得不到,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嫁给别人,那都已经过去了,如今——
上天让她重来一次,就是为了让她得到皇叔的,除非死,她不放手。
作者有话说:
大家都看出来了吧,女主是真的很疯。感谢在2022-07-12 15:05:32~2022-07-13 14:41: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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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三章
殿外疾风骤雨,殿内一片狼藉,仿佛那风那雨全都争先恐后地涌进殿里,将一切都搅得混乱不堪。
祁晏拥着祁太安的披风靠在最里侧,无论他怎么想,他都无法为祁太安的反常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们是叔侄,祁晏又比祁太安年长九岁,祁太安年幼时确实受祁晏很多照拂,祁晏抱过她,也哄过她,但从来都没有亲过她,那现下……祁晏的脑子里乱得厉害。
反观祁太安,她坐在床边,目光看似没有落到祁晏身上,但她其实一直都在看祁晏。
那个吻结束之后,谁也没有说话,祁晏卷走她的披风径直缩到了床的最里面,此时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能想什么,皇叔眼尾泛红,都是刚刚被她那个吻刺激到的,眸中有泪,却一直落不下来,祁太安没觉得快,再迟一步,皇叔又会被什么陶苇杭李苇杭夺走。
只要皇叔在她身边,两情相悦不会是难事。
响过五更更声,祁太安心知肚明,她要上朝了。
清晓捧着朝服在外面站着,后面跟着的人早把皇帝梳洗的东西准备好了,只是祁太安迟迟不说话,没人敢进去,更何况殿里还有个蜀王。
只隐约有几个婢子在议论,说陛下和蜀王的关系当真是好,都能彻夜交谈,陛下也真是辛苦。
谁都知道,陛下在被立为太女之前,只不过是这深宫里不得宠的皇女罢了。祁太安的亲生父亲是个男宠,连位分都没有,早早的便病痛缠身去了,只留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
先帝不喜欢她,甚至不记得宫里还有这么一位皇女,说是皇女,过的倒不如有些皇子。
还是蜀王护佑,保她平平安安地长大,宫里多的是夭折的皇子皇女,深宫里的争斗从来都不会停止。
祁太安自个儿也是才华了得,自从在夺嫡之争中脱颖而出之后,但凡是天下人提及这位陛下,都会说她是个难得的明君。
现今陛下深夜召蜀王入宫,两人定是在商议什么要事。清晓却不这么想,长乐宫到前朝还需要些时辰,陛下要是再不出来,可就要误了早朝了。
清晓决定敲门,却听得里面门被一道一道拉开的声音,是祁太安亲自来开的门,殿里无人伺候,所有人都等在殿外。
拉开门之后,雨声更加清晰,一声一声,如叩在心上,祁太安望一眼雨中大雾,“就在外间。”
清晓吩咐人赶紧将东西放下,她与祁太安离的近,祁太安素来有什么事都是直接告诉清晓,让她去办的。
这皇宫内外,祁太安只相信自己手底下的人。
“你今日不必跟着朕去了,你留下来,将蜀王安排到未央宫去,告诉苏玉,人不能出未央宫。”
未央宫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历来皇夫住的地方,也只有皇夫才有资格住进去,长乐未央,本就是跟白头偕老一样真挚的誓言,现下,祁太安要安排蜀王住进去,还不能让人走了。
陛下是要干什么?
清晓内心里有诸多疑问,但她一个也没问出口,她总觉得,从昨天蜀王进宫时起她就有了的隐隐约约的猜测,正在变成真的。
“另外,没有朕的旨意,谁也不能见皇叔,谁也不能带走皇叔。”
“属下知道了。”带着那么点担忧,清晓多嘴劝了一句:“陛下,还是不要闹得太难看。”
“他们不阻拦,自然不会太难看。”
清晓是聪明人,这一句基本上已经把她的猜测坐实了。
早朝上,该议的事情议完之后,祁太安忽然来了一句:“朕有了立皇夫的打算。”
此言一出,就是在朝堂上昏昏欲睡的人都清醒了过来,群臣脸上的神情如出一辙:我方才听见了什么?
也不怪他们反应大,祁太安言行举止,处处透露着一个仁德的帝王该有的样子,江山交到她手里,很多人都放心,但这位德才兼备的陛下,有唯一的一个缺点——
她没有皇夫,连侍君都没有。
若是皇夫倒还过得去,毕竟是要执掌后宫、辅佐天子的人,谨慎一点也无妨,况且当时先帝身子还很硬朗,没人着急。
但祁太安侍君也没有,这就有点匪夷所思了,但凡是京城里排的上名的贵女,哪个不是三夫四君,祁太安倒好,无论是倾国倾城还是身姿曼妙的,她都看不上,清心寡欲到了极点。
东宫里面没人,这就造成先帝死后,祁太安作为新帝,她的后宫也没人。
那这可要着急了,延绵子嗣那是大事情。
但无论怎么上折子,都被祁太安四两拨千斤打回来了,如今可是祁太安主动提的,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有人马上附和:“是是是,不知道陛下心里可有人选?”
毕竟显赫世家里还有不少待嫁的公子。
“这倒是有——”祁太安意味深长地停顿,群臣都喜上心头,感觉国家大事都要解决一件了。
后面他们就听见祁太安一字一句地道:“蜀王。”
京城里只有一个蜀王,可那是祁太安的皇叔,有人脸色已经不好看了,毕竟久在宫闱,他们什么宫廷秘闻没听过。
但有的人还在垂死挣扎,询问旁人,是不是还有另外的蜀王。
得到答案——没有,天底下只一个蜀王。
在宫内有眼线的早就收到了消息,天子深夜召蜀王入宫,天子多受蜀王照顾,对这位叔叔有些依赖,这无可厚非,谁也不会往这一桩事情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