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想起自己的目的,宋淇玉慌忙摇头,念念有词道:“都是沾花捏草的臭男人,半斤八两而已,自己可是利用裴玉安的,千万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哄骗去了。”
她正念叨着,忽然听到后方有些动静,她惊愕地回眸,骤然看见秦桑抱着衣物走进。
她看到自己显然也有些诧异:“表姐,你怎么一早也来浴池?”
“呵呵,身上寒气渗渗的,所以来这泡会儿,你怎么也来了。”
宋淇玉面色淡然地说着,可心里终究还是有几分惊慌,她连忙手汗巾搭在自己的脖颈上,想要掩饰还未消除的红痕。
她暗暗祈祷秦桑千万不要踏进自己的池子,可话音刚落,秦桑便蹑手蹑脚地迈进池子坐在了她身侧,宋淇玉气得在心里直骂娘,啥事都和自己对着干,气死她了。
“表姐,你胸口这怎么了?好像是红疹?”
单纯的秦桑看不出她身上的红痕,还以为她生了什么病,面色惊慌地询问,宋淇玉惶恐地捂住胸口,连连往后退,磕磕绊绊解释道:“没什么,就是有些过敏,无碍的。”
她憋出一抹安慰的笑,可双肩还是忍不住抖动,生怕已为人妇的秦桑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那自己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白白被裴玉安占了便宜。
“不如请个大夫替你瞧瞧,过敏若是严重可会要人命的。”
秦桑体贴地提议,却被宋淇玉猛然拒绝,极为严肃道:“不用了,我的身体我自然有把握,就别让其他人担心了。”
似乎是语气太强硬,秦桑被她吓得了一跳,未免露出马脚,她连忙找了个借口,匆匆忙忙上岸穿戴后离去。
留下一脸狐疑的秦桑,呆呆地望着面前烟雾缭绕的温泉,若有所思。
......
侯府众人在南郊的温泉庄子休养几日,变化颇大,永安伯夫人的病渐渐好转,而秦桑和贺兰昭两人的关系也润物无声般的拉近,宋淇玉和裴玉安也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息。
贺兰昭的休沐假将毕,秦桑在众人的打趣中收拾行礼跟上回程的马车。
而裴玉安则嚷嚷着在这里无聊透顶,所以也迫不及待地要回去。
宋淇玉则表示温泉泡够了,也跟着年轻人回府吧,你们年纪大的慢慢调养。
于是四个人各怀心思回到侯府。
......
爱情得意,仕途也顺利的贺兰昭,从南郊温泉回来后可谓春风得意。
他身边伺候的人惊讶地发现,侯爷每日下了值也不往书房跑了,总是钻到冬暖阁粘着夫人,笑得如同隔壁员外家的傻儿子。
成婚大半年才享受到新婚的乐趣,尤其是晚上被窝里有个软软糯糯会害羞的夫人,贺兰昭顿时觉得前十七年的人生所有的快乐都比不上。
他幸福得觉得,之前睡在冰冷硬邦邦的长榻上也值了。
这日傍晚,两人才用过晚膳,贺兰昭便不顾众人异样将秦桑匆匆忙忙带走,留下一旁的宋淇玉含恨地摔下筷子,一脸阴沉。
裴玉安玩味地笑了笑,放下碗筷后低声道:“今晚来找我,我知道怎么帮你。”说完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离开。
宋淇玉慌张地望着四周,见无人发现才愤恨地一拳砸向桌子,心里说不出的烦躁。
......
“侯爷是带我去哪呢?”
秦桑的双眼被布条蒙住,黑暗让她紧紧地抓住贺兰昭的手,虽然不知道侯爷要做什么,可她知道一定是给自己惊喜,如此想着她樱唇扬起,笑意更甚。
“到了。”
贺兰昭轻声笑着,随后揭开了她脸上的布条,秦桑缓缓睁开眼,环顾一圈愕然道:“这是侯爷的书房。”
“嗯,你看看这些是什么?”
他得意地指着桌上四五个赤红漆黑,秦桑摸不清头脑,猜测道:难道里面是他准备的珠宝首饰?
虽然毫无新意,可秦桑还是欢喜地抚上漆盒,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只见里面是红绳绑着的纸张。
秦桑越看越好奇,连忙解开红绳打开纸张,这才看清。
原来盒子里面装着的都是她真州祖宅的田契,地契,这不是被大伯抢了去吗?难道是侯爷找回来了?
她噙着泪水望着贺兰昭,哽咽道:“是侯爷替我找回的吗?”
“嗯,我之前打听过你的家世。在你嫁到侯府后我便想要为你讨回你们秦家祖业,如今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他柔声安慰道,轻轻伸出手将秦桑拥入怀中,心疼地吻住她的泪眼,怜惜道:“别怕,还有谁欺负你,都一一告诉我,我为你讨回公道。”
“没有了。侯爷能为我找回祖宅,我已经心满意足了,大伯父他们毕竟是我爹爹的兄长,我不愿为难他们。”
“你啊,还是心太软,你那大伯父可是恶贯满盈。”他为秦桑打抱不平,拳头渐渐捏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他没有拿你当至亲,你又何必为他求情,你这样的性子最会被恶人欺负的。”
“我知道,但是以后都有侯爷陪着我,秦桑不会被欺负的。”
“那倒是。”贺兰昭自豪地抱紧她,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亲密的摩挲。
她抬起双眸,泪眼灼灼地望着贺兰昭,像是漫天星光被掬碎在眼中,耀眼得不可忽视。
也许是月色很美,或是烛火暧昧,让贺兰昭生出几丝意乱神迷,竟忍不住低头朝她的樱唇吻去。
秦桑身子一颤,害怕地搂紧他,感受到温热的触碰后渐渐地沉迷。
自从他表明心迹后,两人虽然同睡一张床上,可还是各盖各的被子,保持纯洁的同居关系,如今是时候更进一步了。
他正准备开口,便听到一阵敲门声,秦桑一哆嗦将脑袋埋在他怀里,贺兰昭咬牙切齿地喊道:“是谁啊?”
裴玉安的笑声传来:“我得了一壶好酒,不如表哥与我一同品尝。”
“喝酒误事,你少喝!还有我最近戒酒,你赶紧给我走!”
听到门内的贺兰昭气急败坏的声音,裴玉安想了想,不禁暧昧地笑出声,不禁没有歉意,反而优哉游哉地说道:“别人小别胜新婚,表哥可是日日胜新婚,表哥也要爱惜身体,记得让表嫂给你炖点滋补的汤药!”
“别啰嗦!快滚!”
贺兰昭咆哮,裴玉安这才哈哈大笑离开门前。
赶走了电灯泡,书房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刚才渲染的浪漫温馨地消散一空,贺兰昭在心里将裴玉安骂了个遍,随后小心翼翼地抬起秦桑的下巴,询问道:“要不咱们继续?”
秦桑脸色一红,猛然推开他的胸口,支吾道:“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屋休息了。”说着她双手捂脸跑出门外。
被拒绝的贺兰昭十分受伤,望着她逃之夭夭的背影唉声叹气地捂上胸口,叹道:“错过了今日,又要等到猴年马月?”
想着,他生气地一脚踢翻了木凳,又气呼呼地锤了一拳门框,吼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裴玉安!你给我等着!”
……
同样对裴玉安不满的宋淇玉,也是坐立难安,她又想要裴玉安替自己出谋划策,又不齿与她苟/且。
想起今日晚膳他在自己耳边的话,宋淇玉气得拿起茶杯砸向地上。
将心中怒火发泄完,她才平复了情绪:“也罢,那牌位也不值得我替她守身如玉,只要那登徒子愿意替我摆平秦桑,这交易也划算。”
想清后,她换了一套花色娇艳的裙衫出了门。
晚风寒冷,她被吹得直打喷嚏,好不容易躲过了巡查的守卫,进了院子,就听到阵阵男女嬉笑声从烛火最亮的那间屋子传来。
宋淇玉秀眉拧起,压着怒火走近。
她耳边贴在门框前,清清楚楚的听到阵阵压抑的靡靡之音,夹杂着男子的戏谑声。
混蛋!既然让我过来,还和妾室鬼混!实在可恶。
宋淇玉只觉得气血上涌,恨极了贺兰昭,又想起他在南郊温泉嘲讽自己不如他的妾室秋蕊,当下觉得悲愤交加,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盈满了胸腔。
这个侯府,就没有好人,都是一群烂人!
第49章 私会
宋淇玉气得一晚上翻来覆去, 悔恨自己为何要上裴玉安这条贼船,整夜唉声叹气辗转反侧,直到清早也略微眯了会。
长公主和永安伯夫人不在侯府,她倒也不用早起问安。只是心里藏着心事, 越睡头越疼, 索性早早地起了,在花园内散步精心。
本以为清晨的空气新鲜, 可以让她的头疼缓解几分, 没想到冤家路窄, 她刚逛了几步便看到裴玉安搂着他穿红戴绿的妾室从不远处走来。
宋淇玉厌恶极了, 正准备转身离去,就听到身后之人叫住了自己。
“大嫂这是去哪儿?”
裴玉安松开秋蕊的腰肢,笑容暧昧地靠近, 宋淇玉冷着脸往后退了一步, 眼神落在一旁的秋蕊身上。
这妾室容貌艳丽可人, 身材曼妙,略显艳俗的华服穿在她身上倒是多了几分惊艳,怪不得裴玉安这个登徒子去哪都惦记她。
宋淇玉心里泛酸,打量她的目光不由得变得挑剔, 秋蕊连忙给她请安, 柔声唤道:“见过大夫人。”
“免礼吧。”她盯着秋蕊的芙蓉面看了许久,悠悠说道,“侯爷纳的两个妾室与你应该认识,你得空也有去宽慰宽慰她们, 教教她们怎么伺候男人, 姐妹之间应该有福同享, 不要吝啬你的手段和经验。”
秋蕊点头应下, 可心里细细回味这番话,总觉得不是滋味。自己也只有伯爷一个男人,哪里有太多经验和手段,也不知是否自己多心了。
一旁的裴玉安察觉到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不由得莞尔,甚至有些得意,将两个女子玩弄鼓掌之间,让她们因自己而起争执,这感觉妙极了。
他得意了许久,找了个借口打发了秋蕊,随后见四周无人,猛然搂住宋淇玉的腰肢,暧昧地亲了她几口。
“你放开我!”
宋淇玉又惊又羞,生怕被人发现。
“原来表嫂吃醋了,那我可要好好安抚安抚你。”
“你胡说什么?我没有吃醋!”她生气地推开裴玉安,美目怒瞪,“你既然碰了我就该答应对我的承诺。”
“好好好,我这就听听,你到底想做什么!”裴玉安坐在石凳上,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趣地望着她。
见他面色敛去往日的轻浮,多了几分严肃,宋淇玉定了定心神,悠悠开口道:“我嫁给一尊牌位,若是不争不抢,怕是将来侯府也不一定有我的容身之处。表妹有侯爷的宠爱,将来也会有子嗣傍身,我只想求个管家权。可表妹倒是很能干,处处笼络人心,所以我想你让她出个丑,往后都不能抛头露面和我抢管家权。”
裴玉安摇头嗤笑,女人啊,女人。
“你笑什么?”
“我在想侯府好吃好喝的供你,你又何必抢管家权呢,你一个寡妇好好度日不行吗?”
宋淇玉面色一白,含恨道:“我无依无靠,等长公主百年后处处看别人脸色讨生活,这不是我要的,你到底帮不帮我。”
裴玉安挑眉看他,眼神深沉,冷声道:“你到底要我做什么?”
“劳烦你找几个人,趁秦桑出门时,将她绑个几夜再放回来。良家女子在外几日不归,她清誉有损,想必也不会再有脸和我争管家权了。”
见她说得云淡风轻,裴玉安不禁倒吸了一口气,惊讶于面前之人的狠毒,真是没想到这样单纯无辜的面孔后藏着阴毒的心思。
“此举有些过了,她毕竟是个女子,怎能拿清誉开玩笑,我爱莫能助。”
裴玉安冷声说完,欲起身离去,气得宋淇玉破口大骂:“你现在给我装正人君子,欺负我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你不帮我也不得帮,否则我就将你侮/辱我的事宣扬出去!”
“你——”
裴玉安气得面色黝黑,像是吃瘪了的龟,他一向随心所欲,何时被人拿捏威胁过,不免怒火中烧。
“你活腻了吧,那事可是你情我愿的,况且我想要什么女人会没有,为何要选中你。”
“等我说出此事,别人不信也好,信也罢,反正我清白身子没有了,府中就你一个外室男子,你说大家会信谁!”
宋淇玉破罐子破摔,不愿与他虚与委蛇,露出自己丑恶的真面目,果然裴玉安语塞,只能瞪着她哑口无言。
“表弟,我只能靠你了,你得帮帮我呀。”
她威逼利诱后又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哀求,正想抱住他的腰却被他用力地捏住下巴,冷声道:“你说的话我得考虑考虑,今晚酉时你在后面的小竹林等我,记得穿上你在南郊温泉那晚的衣裳,若是今晚你能让我开心,我必定帮你。”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面红耳赤的宋淇玉羞愧地愣在当场。
......
煎熬了一日,终于到了酉时,宋淇玉虽不情愿,倒也是按照裴玉安的要求穿上了那件难以启齿的裙子,为了防止夜晚被人看见,她不得不再披上一件遮风厚实的斗篷。
打发了贴身服侍的侍女,她小心翼翼地沿着小径前往那片竹林,月色黯淡,夜风凌冽,穿着单薄的她不禁冻得哆嗦。
终于走到竹林,就看到裴玉安提着灯笼等她,她刚想怎么开口拉拢两人关系,就见他快步走来,先是吹灭灯笼,接着粗暴地扯下她的斗篷露出她身着纱衣的躯体。
“太冷了,别在这儿......”
她颤声求饶,冷风刮过,她冻得一身鸡皮疙瘩。
“忍一忍,表嫂连人都敢害,还怕什么冷?”
耳边传来他的取笑,宋淇玉含恨地咽下不甘,只希望时间快点,早日让她回到温暖的床褥上。
今日之耻,她必铭记在下。
宋淇玉被折腾得又冷又疼,感觉到他今日的动作比上次粗暴得多,心里知道他憋着火,便委屈地默默承受。
半晌后,她累得精疲力尽,身上之人神清气爽地穿戴好,捡起她的斗篷丢到她的身上,戏谑道:“表嫂若是累了便歇歇,好戏还在后面呢。”
接着便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宋淇玉累得直喘气,根本没有细想她的话,歇了许久才挣扎着起身,趁着月色窸窸窣窣地找衣服时,却发现地上除了斗篷并无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