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更红,扶着肚子转身离去:“不和你说话了。”
“你慢些,我扶着你。”
第64章 暗通款曲
入夜, 宋琪玉半躺在床上,想起永安伯夫人泪眼迷离的模样,暗暗解气,忽然又想到许久未见面的裴玉安, 心里涌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自己应该是恨他的, 可听到他婚后不宁,面上无光不由得生出一些同情。
做男人混成他这样, 够丢脸的。
不过听永安伯夫人的口气, 他日日往秦楼楚馆跑, 倒是会享乐, 说不定压根忘记自己娶过亲,更不会想起自己。
臭男人,令人恶心。
她正暗暗唾骂着, 又听到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不由得眉头一皱, 喊道:“谁啊!”
无人应她,可敲门声越来越响。
宋琪玉拉着脸掀开被子,赤脚打开门。
“怎么是你——”
来人的正是刚刚被唾骂的裴玉安,他浑身酒气, 一看到自己便嗤嗤笑出声, 双手还往她腰间搂。
她紧张得语无伦次,说话得同时看向四周,见无人看到立刻将他拽进门,随后紧闭门窗, 麻利地完成一切后她大口喘气。
“你疯了, 跑到我这?万一被人发现如何是好?你想害死我!”她愤怒地噼里啪啦骂出一连串的话, 可裴玉安只是幽幽望着她, 时不时发出傻笑。
神经病。
宋琪玉仔细打量他,见他眼神多了些迷离,俊脸依旧,可面色看着有些灰白,并不健康,像是生病了一般,可又不像。
大半夜你来我这干嘛?快回去。
她想要撵人。
贺兰昭冷哼一声,戏谑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倒是一点都不想我,可我很想你!”
他醉醺醺地站起身,朝着宋琪玉扑过去,两人倒在床上,宋琪玉伸手推她,生气道:“你想我?在花魁的怀里想我是吗?还是在哪个美人的床上想我?”
“你吃醋了!”裴玉安笑着朝她嘬了几口,随后开始解开她的腰带。
宋琪玉面色一白,挣扎得更激烈:“你当我是什么?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是吗?你给我起开!”
“我不走!你也别离开我!”裴玉安忽然紧紧抱住他,萎靡道,“毓菀郡主厌恶我,韩幼珠也要嫁给其他人了,我什么也没有…....”
“那关我什么事!”
宋琪玉气急了,原来这混球是受了情伤打击后来自己这找安慰了,可恶,他当自己是什么?
“琪玉,你也别离开我,好吗?我现在只有你了。”
他温柔地看向宋琪玉,陶醉地哀求着,双眼像是蒙了一层薄雾,宛如小鹿一般可怜。
宋琪玉的心莫名地软下来,嫁入侯府后从没有人这么叫自己的名字,他们都称呼自己大夫人。
裴玉安难道对自己有些喜欢吗?
自己好像也是对他有一丝丝的依恋的,毕竟她也只有裴玉安这个男人。
气氛逐渐暧昧,宋琪玉渐渐闭上眼,裴玉安见她这般,笑着吹灭了烛火放下帘子。
夜色更浓,屋内柔情似水,一室旖旎。
事毕,裴玉安沉沉睡去,宋琪玉趴在他怀中喘气,她紧紧地抱着怀中的人,感受着异样的情绪。
反正她坏了身子,没有怀孕的可能,若是能和裴玉安维持这样的关系不被发现,说不上好,但也说不上坏。
她闭眼感叹着,忽然闻到一阵淡淡的臭臭的味道,弥漫在四周。
难道是他没洗澡,宋琪玉凑近闻了闻,不像是汗臭味,可这味道令人头晕,不知哪里传来的。
她蹙着眉,勉强地睡去。
.......
清晨天微亮,到了府内用早膳的时间。
众人围着圆桌坐在一起,裴玉安的眼神若有若无地扫来,宋琪玉的面颊不知不觉红了起来。
“表嫂怎么了?脸这么红?”
他故意问出声,吓得宋琪玉暗暗瞪过去,轻声解释道:“早间出了些汗,不碍事的。”
说着她埋头吃着粥,余光瞥向周围,见众人神色如常,方宽心。
众人各自用着早膳,有一搭没一搭地开口,气氛有些冷清。
宋琪玉还在想着昨晚的事,恍然出声,忽而感到裙下的小腿被轻轻触碰,她抬眸正好看到裴玉安似笑非笑的眼神,她面色一红悄然看向桌下,见他竟然将脚伸到自己裙下,顿时面色更红,神色更慌。
这个家伙真是胆大,也不怕被人发现。
她连忙伸腿往后挪了挪,并悄悄朝他瞪过去。
过了许久,这顿令人心惊胆颤的早膳才结束。
秦桑将贺兰昭送上上值的马车,正欲离开时却听到有人唤她,她环顾四周,见高婧柔蹦蹦跳跳地从马车上跳下,像只兔子一般朝她跑来。
“好久不见,姐姐的小宝宝更大了。”
她轻轻抚摸着秦桑的小腹,兴高采烈道。
“我在府里闷了许久,多谢你过来陪我。”秦桑拉着她,格外的高兴。
这姑娘叽叽喳喳活泼地很,待在她身边永远都不闷。
“我早就想来见你了,只是家里忙着给大哥娶亲,一时半会抽不开身。”
“哦?高大哥娶的是哪家千金?成婚我定要亲自道贺,他救了我和安儿,这恩情我永远记得。”
高婧柔嘻嘻笑着:“我未来嫂子亲姐姐你认识,是韩丞相家的千金,韩幼珠。”
是她!那个温柔贵气的姑娘。
秦桑眉眼弯弯,为她高兴:“我与韩姑娘有过几次照面,她是个温柔大方的姑娘,和你哥哥很是般配,我真为他们开心。”
“韩姐姐确实是个温柔的人,连毓菀郡主都能相处得来,有她做我嫂子,最好不过了。”高婧柔笑着笑着露出一丝无奈,不悦道,“韩姐姐都要成亲了,可毓菀郡主日日缠着她,我哥哥都见不了她几面,真是讨厌。”
秦桑轻叹,毓菀郡主婚后不睦,又没有其他朋友可以倾诉,只有韩幼珠陪着,可她将要嫁给如意郎君,想必毓菀郡主日日看着她心里也酸涩难受。
“婚姻事关女子终生幸福,毓菀郡主便是前车之鉴,婧柔你定要再三斟酌夫婿人选,择一位正直良善之人。”,不要像裴玉安,轻浮顽劣,难有担当。
高婧柔难得认真地点头,对毓菀郡主婚后不睦也感到心有余悸,她往日高高在上,金尊玉贵,可婚后频频传出闲话,还有人亲眼目睹她的夫婿出入烟花之地,令人同情。
“我听人说,毓菀郡主准备成婚满一年后和离,回她外祖家避避风头再重新订婚事,你说这婚还不如不成,怎么闹成这样。”
高婧柔感慨不断,秦桑也面露同情。
她这样的家世,再怎么下嫁也能嫁给上进的勋贵子弟,安稳地过完此生,可如今新婚不久就要想着和离,怕是毓菀郡主心里也苦得很。
“不说她了,我陪你走走,有身孕的人要多走走路,将来好生养。”高婧柔笑嘻嘻地扶着她,两人缓缓走着,并相互聊起蓟州城各家的八卦,秦桑许久不出门,也没有太多闺阁朋友透露,竟不知最近的八卦都很劲爆。
“齐国公的世子看上了庶子的妾氏,两人暗中私通了许久,前几日被国公夫人发现了,将那妾氏活活打死了,消息传出后齐国公世子定下的婚事也告吹了,真是报应。”
高婧柔抑扬顿挫地形容着,言语不乏对齐国公世子的厌恶,以及对那人微言轻的妾氏的同情。
“兄夺弟妻,怕是齐国公府内要闹腾一阵了。”
秦桑拧眉,这些富贵公子怕是吃饱了撑的,净做出丢人现眼的事,败坏门楣,让家族被人耻笑。
“姐姐还有一件劲爆的事你不知道!刺史府的长媳守寡不过两年,就和借住府里的表少爷暗通款曲,那长媳怀了身孕还以为身子不适,唤大夫来诊治才被揭破丑事。听说那表少爷直接被打断腿赶出府,长媳如今是生是死还不知呢。”
她眉飞色舞地描述着,秦桑听得又惊又怕。
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刺史长媳年纪轻轻就守寡倒也可怜,可私通被揭穿后也不知是否还能留一条命,倒是那男人有家族护着,怎么也死不了。
这个世间,对女子十分苛刻,她们只能谨慎又小心,才能艰难立足。
高婧柔源源不断地向她输出自己各处听来的八卦,不知不觉走到了偏僻的东园,两人正惊叹着,忽然听到阵阵嘤咛声,像是被压抑很久,又透着古怪。
两人对视一眼,皆好奇地循着声音往前寻找,绕过了一条幽径,在巨大的桂花树下看到了声音的来源:一对男女紧紧相拥着,衣衫不整,发出古怪的声音。
这……这不就是偷/情吗?
高婧柔还是闺阁少女,早就吓得捂住了眼睛,秦桑吓得七魂掉了六魄,连忙拉着高婧柔往回走,心里又气又急。
刚刚自己还耻笑国公府和刺史府管教不力,纵容子女做出丑事,没想到自己府里也出了这种事,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而且这两人…....秦桑气得握紧了拳头,差点呕出一口血。
…....
“好像有声音?”
眼神迷离的宋琪玉瞬间惊醒,捂着胸口四处张望,并未看到任何人影,才稍稍缓和些。
“这地方不会有人来的。”裴玉安笑着勾起她的发丝绕在手心,笑道,“和我在一起还分心,看我怎么惩罚你!”
他坏笑着抱着她一起倒在外袍上,顿时笑声四溢。
“有股味道?”
宋琪玉笑容渐滞,用力地四处嗅着,最后闻到了裴玉安的身上,她眉头皱起,不悦道,“你几日没沐浴了?臭死了?”
“这叫男人味!”
未等她抱怨完,就被裴玉安压到身上,暧昧的声音传来,令人面红耳赤。
事毕,两人躺着打情骂俏了许久,见天色不早便起身穿衣准备离去。
宋琪玉娇羞不安地穿着衣裳,频频环顾四周唯恐被人发现,回眸时不经意看见裴玉安背上竟长了许多红疹,她惊骇道:“你怎么了,何时长了这么多红疹?过敏了还是病了?”
裴玉安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手,漫不经心笑道:“湿疹而已,不碍事。倒是你这么关心我,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呐。”
他坏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宋琪玉脑袋一扭,嗔道:“胡说什么!”
她仓促着穿戴好,将衣服的褶皱抚平后惶然离去,留下面色沉重的裴玉安呆坐在地上。
他失魂落魄地掀开亵衣,露出胸口大片的红疹,接着重重地长叹一口气。
第65章 丑事揭破
秦桑白着脸将高婧柔送走, 数次请求她保密,切勿说出此事,高婧柔见她都要急得哭出来,再三保证, 才让她缓下心。
送走了她, 秦桑即刻气冲冲地跑到了梨香苑,正瞧见宋琪玉坐在梳妆台前傻呵呵地望着镜子笑, 连自己何时走进都未曾发现。
她命人关好房门, 自己则扶着小腹走至宋琪玉身后, 眼神落在她沾着泥土的衣裙上, 神色黯然。
“啊——你怎么在这?”
宋琪玉盯着镜子脸红许久才瞥见秦桑阴郁的脸,吓得瞬间站起身,又不知她何时来的, 打量自己多久了, 当下心里又气又急, 愤怒道:“谁允许你擅自闯入我的屋子?你想干嘛?”
见她气急败坏的模样,秦桑不屑地冷笑,摇头道:“表姐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为何害怕?”
“你胡说什么?”
宋琪玉瞪了几眼,随后扭过身子不愿搭理她。
秦桑的心越来越沉, 几次想要开口, 可一想到舅父的面容就说不出,她低头瞥见自己凸起的小腹,逐渐鼓起勇气。
不能再纵容她了,侯府的名声被毁, 她的孩子也会被连累。
“刚刚表姐去了哪?去见了何人?”
宋琪玉面色一白, 对于她的话不得其解, 顿时心慌不已, 可依旧嘴硬道:“我为什么要事事告诉你?你想知道什么?”
“你还想瞒着我到什么时候!”秦桑高声吼道,少见的愤怒吓了她一跳,顿时一个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宋琪玉颤颤地望着她,哆嗦道,“你想说什么?”
秦桑蹙眉望着她,声音疲惫:“你和表弟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此话一出,仿佛惊雷炸响,宋琪玉被吓得顿时瘫坐在凳上目瞪口呆。
她是怎么发现的?难道是刚刚吗?怎么办?自己是不是完了。
她惊愕许久,回过神后连连摇头否认:“你在胡说什么?我听不懂。”
“胡说?我亲眼看见了也叫胡说!”
秦桑愤怒地掐着她的手腕痛心疾首:“你若再不承认,我现在就拉着你去见母亲,看看是不是我冤枉了你!”
她竟然看到了!肯定是刚刚!都怪裴玉安非要挑选那个地方,怎么不去死。
宋琪玉在心里将裴玉安骂得狗血淋头,又听出秦桑没有立刻揭破自己的意思,她顿时扑通跪在地上,呜咽地哭起来:“都是裴玉安那个混蛋强迫我的,他说我不从便要杀了我,我害怕…....”
“你觉得我会信吗?”秦桑冷眼盯着她,对于她的熟悉的装模作样厌恶不已,往日的自己就是被她可怜楚楚所欺骗,处处容忍,可她越来越放肆,连私/通都做得出,简直丢尽了舅父的脸。
见秦桑不相信,宋琪玉只能哭得更加可怜:“我一个寡妇,总是见你和侯爷相敬如宾,举案齐眉,我也想有个人疼我…....我知道我错了,可真的是裴玉安先威胁的我,我现在后悔已经迟了….....求你看在咱们表姐妹的情分上,帮我守着这个秘密…..”
“然后再哄我发个毒誓帮你保守秘密吗?”秦桑甩开她的手,往后退却,不齿地盯着她,“我就是看在舅父的面上处处让着你,护着你,可你太让我失望了…....这件事我帮不了你。”,说着她摇头闭上眼。
“你不能说出去!说出去我就完了,我会被绞了头发送到庵里,说不定还会被沉塘……宋府也会被人戳脊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