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撩了未婚夫他叔——一两欢喜
时间:2022-09-22 16:12:40

  阿云低声道:“咱们要不要跟进去?”
  阿梨摇摇头,带着她先下去了。
  里屋的床已经铺好了,裴珏轻手轻脚地把姜窈放下,拉过锦被给她盖上。
  安置好她,裴珏本想离开,临走前却又看到她发髻上还插戴着的首饰,她正好翻身,那首饰也随之歪了,差点扎到她。
  ……
  姜窈是真困了,一睡就睡到了天光大亮。
  醒了后,她拥着被褥靠在迎枕上,慢慢想起她昨晚是在裴珏那里睡着了。
  姜窈看了看四周,这确实是她的屋子没错。
  那她,是怎么回来的?裴珏送她回来的?
  姜窈想了想,扬声唤人进屋。
  阿云端了盆水,笑吟吟地进来了,“阿梨姐姐去给姑娘拿早膳了,奴婢先服侍姑娘洗漱。”
  姜窈颔首,掀开被褥下了榻。
  阿云取下架子上放着的巾帕,过水后递给姜窈擦脸。
  “裴郎君真是细心,连姑娘发髻上的步摇都取了,肯定是担心扎着姑娘。”
  阿云那么一说,姜窈也摸向了发髻,那上头光秃秃的,什么首饰都没有。
  她的手往下,来到耳垂处,她昨儿佩戴的那对红翡翠滴珠耳坠也没了。
  想来也是裴珏取的。
  姜窈脸上泛起浅浅的笑意,坐在矮凳前,对着铜镜重新梳起了发髻。
  “昨晚是他送我回来的?”
  阿云站在她身后,替她拆了昨日的发髻,拿起牛角梳,一下又一下地梳着。
  阿云语气轻快,又有些艳羡,“是啊,裴郎君抱着您回来的。”
  阿云其实就见过裴珏一次,也被他的冷脸给吓到了。她是真没想到昨晚能看到裴珏抱着姜窈回屋。
  姜窈听了这话,有些出神,裴珏抱她回来的?她还以为,依裴珏的性子,她会被扛回来。
  阿云三两下替她梳好发髻,然后挑了首饰插戴上去。
  收拾停当后,阿梨也取了早膳回来了。
  “姑娘,奴婢回来时正碰上荣安,他让我告诉姑娘,裴郎君说请姑娘用过早膳后去前院。”
  姜窈挑眉,裴珏竟然主动找她?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因不知裴珏找她有什么事,姜窈匆匆用过早膳,便去了前院。
  姜窈过去时,裴珏正在写折子,听到她的声音后,头也没抬,只让她在旁边坐着等他。
  住进这宅子后,裴珏就早出晚归,姜窈也就见了他三次,还都是在晚上。
  这冷不丁的大白天见到他,姜窈还有些不习惯。
  裴珏早就起身了,甚至还在院子里耍了一套剑法,洗过后换了衣裳。
  他通常喜欢穿深色的衣裳,姜窈曾暗自揣测过,是不是因为深色的衣裳看着稳重,他穿那么一身,能震慑得住旁人。
  但这想法很快就被她否决了。
  就裴珏那冷脸,就算不穿深色的衣裳,板着脸也够吓人的了。
  姜窈坐在一旁看他,他虽然冷淡,但那张脸是真的赏心悦目的。
  她不知不觉就看出了神。
  “看够了吗?”
  裴珏写完了折子,冷不丁地抬眼看向姜窈,脱口而出。
  偷看被抓了个正着,姜窈有些心虚,却还是甜笑着道:“不够啊。”
  裴珏微怔,待看清她那狡黠的笑意后,又无声叹气。
  他起身出门,把折子交给周沂,让他通过密信送去京城。
  吩咐完周沂,裴珏才又折返回来。
  姜窈正站在他的桌案前,好奇地看他写的字,“郎君的字写得可真好。”
  裴珏也不谦虚,“嗯,我师从范大家。”
  姜窈惊喜抬头,问他:“是范伯嵇范大家?”
  裴珏颔首,倒是好奇她竟然也知道范伯嵇。
  姜窈主动解释,“我身边从前有位嬷嬷,是伺候过我阿娘的,她跟我说过,我二舅舅的字就是跟范大家学的,写得很好。”
  她看着裴珏,又问他:“郎君认识我外祖,那认得我几个舅舅吗?”
  “见过,不熟。”
  裴珏和陶荣谦虽有师徒之谊,但年纪相差三十余岁,陶荣谦那几个儿子,都比裴珏年长许多,也不可能玩儿到一处去。
  姜窈有些失望,她本想借此机会,问问外祖家的事。
  裴珏看出她心中所想,却也没有多言。陶荣谦被罢官免爵、阖家流放,事涉先帝朝太子,这其中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好在姜窈也没追问。
  “荣安说,郎君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裴珏走过去归置他的笔墨,不答反问:“手还疼吗?”
  姜窈这才想起昨晚她在裴珏跟前说过,她为了给他炖汤,手又酸又疼。
  没想到他还记得。
  他既记得这事,昨晚还抱了她回去,又给她取下首饰,姜窈美滋滋的。
  看来她讨好裴珏也不是没成果的,至少他待她不如一开始那般冷淡了。
  “郎君还记得呀,”姜窈凑上前去,歪头看他,“还有点疼。”
  裴珏瞥了眼她的手,莫名想到昨晚她将双手放在了他的掌心,又小又软,仿佛他稍微用力,就会捏碎似的。
  裴珏移开眼神,淡声问:“早上擦过药了吗?”
  姜窈摇头,似乎有些苦恼,“没呢,没有郎君提醒我就忘了。可见,是离不开郎君呢。”
 
 
第12章 亲近
  姜窈那话里既亲近又依赖,裴珏睨她一眼,也不知她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那话的。
  可她面色自然、纯澈,让人生不出责备之心。
  裴珏沉吟不语,姜窈也不见气,只柔声说道:“我以前在姜家,不受人待见。郎君能记得我手酸手疼这样的事,我很欢喜。”
  裴珏看出了她的欢喜,连眉梢处都是喜意。到底是受过苦的姑娘,旁人的些许善意,都能让她欢喜至此。
  他眸色放柔,也没说其他,只道:“你总归是为了我,若我一句不过问,只怕你又要埋怨我冷了。”
  姜窈反应过来,他这是在拿她昨晚说的那些话取笑她。
  她张嘴想要替自己辩解,却瞧见裴珏眼底的笑意,方知他并没有因她那些话不悦。
  他既然没有不悦,姜窈的胆子也更大了起来。
  她过去拉着裴珏的衣袖,娇嗔地道:“这样才好嘛,郎君就要多笑笑才是。”
  她娇声说着,拉着他衣袖的手不经意般钻进了他的袖口,一下又一下地碰着他的手腕。
  裴珏心觉不妥,正要拉开她的手,她却已经放开了。
  不待裴珏松口气,她的手却又碰上了他的眉梢。
  “郎君,你眉间舒展些,比往日更好看。”
  这是她第二次如此直白地夸他。
  姜窈神情专注,专注到让裴珏觉得,如果他打断姜窈,那反而是他不近人情了。
  姜窈的手从他的眉梢处起,慢慢划过他的脸颊,然后又放了下去。
  整个过程也不过几息,快到不会让人误解什么。
  可裴珏能猜到她心中所想。
  但如今他骑虎难下,也只能回京后,让她知晓真相。
  到那时,她必不会再有这样的举动。
  至于眼下,裴珏自认定力惊人,姜窈这点小把戏,还动摇不了他什么。
  她要折腾什么,便由着她折腾。
  只要不太过火,也算不得什么。
  姜窈靠在桌案前,那不施粉黛的脸透着莹润,她问:“郎君找我,到底是何事?”
  裴珏忽略掉眉梢、脸颊处她留下的触感,淡声道:“接下来几日,家里会比较热闹,不过你若不乐意应酬,便让人推了。”
  “应酬?应酬谁?”
  姜窈有些不解。
  说起来他们到延平府也有数日了,这宅子里也没来过外人。
  裴珏解释了两句,“今日延平府的官吏便会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会来拜会。你住在这里,总会被有心人留意到,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到时我会对外宣称你是我的表妹。若有女眷拜会,你以此身份待客便是。”
  未婚妻什么的,裴珏自不可能提一句。但姜窈的身份总要有个说法,否则那些人只怕要猜测她是他的美妾。
  这话于裴珏来说,算不得什么,风流韵事一桩罢了。
  但对姜窈,不是好事。
  裴珏的话,姜窈没有异议,她乖巧点头,然后又道:“我说家里怎么这么安静呢,原来他们都不知道郎君的身份。”
  延平府是广南首府,这里不仅有知府,还有都指挥使等。
  裴珏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官居正二品,整个广南也只有都指挥使和他同阶。
  但裴珏是天子使臣,代表的是天子,这地位又镶了一层金边儿。
  他的身份一旦昭示众人,那这宅子的门槛肯定要被踏破的。
  谁都想巴结一二。
  不过……
  姜窈看了裴珏一眼,他这么冷淡端肃的,谁能巴结得上他?
  接下来的几日,宅子里确实是热闹非凡。
  广南的大小官吏都递了拜贴过来。
  裴珏自不会人人都见,挑了个日子见了承宣布政使姚崇诲、都指挥使冯阗保等人。
  他们都知道裴珏此来广南,是为了纠察百官的,见了裴珏后,都不免试探了一番。
  姚崇诲也出自京城,与裴珏的大哥、镇国公府的世子裴玢有旧。
  他对裴珏虽不了解,但私以为有裴玢这层关系,哪怕裴珏是天子使臣,还是会给他些许脸面的。
  “慎之,据我所知,旁的州府并未有使臣前来。陛下怎的偏偏遣你过来了?可是陛下处对咱们有什么不满?”
  他们在外为官,为官之地又颇为富庶,屁股或多或少都不干净。
  姚崇诲自己不怕,他背靠京城平远侯府,如果皇帝对他有什么不满,他早就收到消息了。
  他忧心的是手底下那帮人,他到底收了他们多年的孝敬,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还是要知会一声,早做打算。
  姚崇诲说完这话,冯阗保也与他一同看向裴珏。
  “姚公的耳目倒是灵通,”裴珏呷了口茶,勾唇浅笑,意味不明地道:“不过,陛下遣我来广南,也是对广南的恩典,姚公怎的就往坏处揣测呢?”
  姚崇诲神色一僵,继而又笑了起来,“倒不是往坏处揣测,只是总忧心政绩不佳,陛下不悦。”
  一旁的冯阗保接话:“姚公说得是,咱们远在广南,不能时时恭听圣训,若陛下有什么示下,还望您能提点一二才是。”
  裴珏似笑非笑地看了冯阗保一眼。
  不论是年龄还是为官的资历,裴珏都不如冯阗保,但他那随意的一眼却无端地带给他沉重的压迫。
  冯阗保竟觉得不敢再直视他。
  裴珏只看了他一眼便收回了视线,随口道:“陛下的示下,自然是望诸君同心协力,为陛下分忧。至于旁的,我身为臣下,也不敢妄自揣度。”
  裴珏油盐不进,姚崇诲等人也没能从他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在他这里消磨了一个多时辰,竟是无功而返。
  离开了裴珏落脚的宅子,姚崇诲等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冯阗保还不忘嘲讽他两句:“姚公不是说与镇国公府世子是故交吗?怎的故交的弟弟却不卖姚公的面子?”
  姚崇诲冷哼,“他们不是一母所生,情分一般,能卖我什么面子?不过,卖不卖面子的,我倒是无所谓,今儿什么话都没套出来,也不知道冯公睡不睡得着。”
  冯阗保脸色微变,“你什么意思?”
  姚崇诲高深莫测地笑了两声,没再理会冯阗保,先一步离开。
  冯阗保却被姚崇诲那几声笑弄得抓心挠肺的,回到府中后,也有些魂不守舍。
  他的宠妾何氏知道他回来了,忙来寻他。
  “冯郎脸色不好,这是怎么了?”
  何氏是何瑞平的姐姐,数年前入了冯府为妾。她模样虽不算出色,但天生媚骨、娇艳惑人,母家又有家财万贯,几乎是一入府就得冯阗保宠爱。
  连正房夫人马氏也要避其锋芒。
  何氏说着话,顺势坐在了冯阗保腿上,靠在他的肩上,一手在他的胸口画圈。
  冯阗保抓住她的手,把她推开了些,“别闹了,心烦着呢。”
  何氏妖娆一笑,没骨头似的又靠了上去,“那冯郎和妾身说说,有什么烦心事啊?”
  冯阗保叹气,把方才的事捡要紧的说了一遍,“裴珏突然来此,本就让我没底,姚崇诲又说了那么一番话。你说,这老匹夫,会不会知道些什么?”
  何氏蹙眉,“知道什么?”
  冯阗保挑起她的下巴,眼神晦暗不明,“知道你兄长的事。”
  听了冯阗保的话,何氏也面露不安,但随后又道:“知道又能如何?咱们在京中也不是毫无根基的,况且为了这事儿,咱们还孝敬了赵…”
  冯阗保脸色沉了下来,厉声打断了她:“你怎么知道那贵人的?”
  何氏入府几年,冯阗保还从未用过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她一时间也有些心慌,支支吾吾地道:“妾身偷听了您和我爹说的话。”
  冯阗保阴沉着脸推开了她,然后起身去关了门。
  “这话你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他是皇帝身边最为得宠之人,你有几个脑袋,敢牵连到他?”
  何氏也被吓住了,忙不迭地点头。
  “冯郎,那我兄长的事不会真被上头知道了吧?这可是大罪啊。”
  冯阗保沉吟片刻,缓缓道:“该清理的都清理干净了,当是不会。”
  “可万一呢,”何氏急了,“冯郎,不如再去打听打听?”
  冯阗保轻嗤,“你是不知道,那裴珏真的是油盐不进。姚崇诲那老匹夫仗着与他兄长有旧,想套他的话,愣是什么也没问出来。”
  何氏蹙眉,那这可难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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