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线——一度秋
时间:2022-09-24 17:35:07

  电话那边的寒龄正抱着手机坐在院子里,她有些紧张,不知道这条消息陈郁宽会不会回。
  她特意在后面加了句:吃年夜饭没有。
  为的就是让陈郁宽知道自己这条消息不是群发。
  很快,陈郁宽的消息来了,几乎是秒回。
  陈郁宽:[新年快乐,寒龄小朋友。]
  陈郁宽:[吃过了。你吃了没?]
  寒龄难掩心中的喜悦,打字的速度都加快了些。
  寒龄:[吃了。]
  这时,寒弘锐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姐姐,快来放烟花。”
  她抬头,看到寒程良和寒弘锐抱着烟花来了院子里。
  寒程良:“龄龄,过来看烟花。”
  寒龄手里打着字应了声,刚准备起身,忽然想起来市区应该是不让放烟花,那她可不可以,给陈郁宽现场直播呢。
  说着,她给陈郁宽发了条消息。
  寒龄:[你想看烟花么。]
  陈郁宽:[怎么?要给我看烟花?]
  寒龄:[嗯。]
  陈郁宽:[怎么看?现场直播?]
  寒龄心跳不自觉加快。
  寒龄:[可以视频通话。]
  那边没有马上回。
  寒龄以为他不想,不禁有些失落。
  可下一秒,陈郁宽的视频通话就打了过来。
  寒龄愣住,有些难以置信地盯着屏幕,反应了两秒,她做了个深呼吸,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激动,这才接起来。
  寒龄笑着,把他的画面放大,跟他挥挥手,“陈郁宽。”
  陈郁宽轻咳一声,笑着应道:“寒龄。”
  听出他声音有些哑,寒龄问:“感冒了吗?嗓子怎么哑了。”
  “没事,”陈郁宽说,“抽了根烟。”
  “你在室外吗?”
  寒龄看到他身后五彩斑斓的霓虹灯。
  “阳台。”
  “不冷么?”寒龄问,“我们这风好大。”
  “还行。”陈郁宽倚在栏杆上。一手拿手机,一手夹烟。
  隔着屏幕,寒龄看到他又抽了口烟。
  这是寒龄第一次亲眼看见他抽烟,他那边很暗,隐隐约约能看清他的眉眼,陈郁宽微微眯着眼睛,烟雾从唇中缓缓吐出,整个人慵懒中透着股颓败。
  那模样,说不出的性感和迷人。
  寒龄愣愣地看着他,悄悄截了张图。
  那边,寒弘锐在喊她,“姐姐,快过来!”
  寒龄应了声,拿着手机往那边走。
  “都捂好耳朵啊,”寒程良说,“爸爸要点火了。”
  寒龄一只手捂着耳朵,另一只手拿手机凑近屏幕,小声说:“捂耳朵。”
  陈郁宽看着她有些滑稽的模样,笑了声:“我不用。”
  “来咯!”
  砰——
  是烟花飞上天的声音,寒龄手机举高,对着天空,“快看!”
  屏幕另一边,陈郁宽举着手机,笑着应道:“好看。”
  他摁灭了烟,靠在栏杆上看着手机里的烟花,他兴致不高,但每当寒龄跟他说话的时候,他都是笑着回答。
  屏幕里,寒龄的脸时不时出现在画面里。
  陈郁宽放大了她的画面,他看着,听着对面传来的一两句说话声和笑声。
  “陈郁宽!”
  陈郁宽笑着答应:“在呢。”
  画面回到她的脸上,寒龄鼻尖冻的红红的,一张脸白皙干净,有几缕发丝贴在脸上,她眼睛干净明亮,像一汪清泉,此刻她弯着唇角,笑的很开心。
  陈郁宽微微怔住。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寒龄这么笑,印象里她的笑总是不达眼底,给人一种不是真正开心的感觉。
  可这次,她好像是真的在笑。
  也是这时,陈郁宽注意到,在她右眼眼尾有一颗泪痣。
  几乎是和自己的泪痣是同一位置。
  只不过他是左眼,她是右眼。
  心里莫名有些麻酥酥的,像过了道电。
  陈郁宽轻咳一声,略微把手机偏了偏。
  屏幕对面没有发觉,寒龄还在继续举着手机给他看烟花。
  陈郁宽把手机偏回去,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心虚。
  但具体因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于是只能归咎于看美女时候的奇怪心理反应。
  一旦接受这个观点,陈郁宽也不躲了,光明正大地看着屏幕。
  不一会儿,烟花放完。
  寒龄的脸重回画面里。
  “好看吗?”她一张脸红红的,笑意还没褪下去。
  陈郁宽笑着,声音有点哑:“好看。”
  寒龄笑着,“那明年还给你看。”
  陈郁宽搞不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直到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话已经说完了。
  他刚刚说:“寒龄。你也好看。”
  寒龄定住,眨了几下眼睛,“你说什么?”
  陈郁宽反应过来后有些懵,他感觉自己现在像个变态,但为了掩饰,还是装作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态说:“夸你漂亮。”
  寒龄愣了愣,抿唇笑了。
  她这一笑,陈郁宽顿时更尴尬了,感觉自己浑身都不自在。
  他说:“烟花看完了,我挂了?”
  寒龄:“等等——”
  陈郁宽:“嗯?”
  “陈郁宽,”寒龄看着他,满腹真心地说,“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我还会继续喜欢你。
  陈郁宽笑着答应,“新年快乐,寒龄小朋友。”
  “我们——”
  “明年见。”
  作者有话说:
  你惨啦,你坠入爱河啦!
 
 
第28章 
  年后, 因为寒程良工作的关系,他们在老家待到初五就准备回去了。
  临走前,寒程良和寒龄去看了寒龄妈妈。
  那天是个阴雨天, 寒龄站在墓碑前,听着寒程良在跟她妈说话。
  “龄龄,和你妈说两句吧。”
  寒龄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了想,她说:“妈,我是寒龄。”
  “我现在过的很好, 您不要担心我。”
  她脸上很平静, 没有太多的情绪。
  他们待了一小会儿就走了。
  回去的路上, 寒龄问:“爸,我妈是怎么走的?”
  寒程良愣了下神,声音卡顿了一下, 说:“生病。”
  “什么病?”
  “就、生病嘛,”寒程良似乎是不想聊这个话题, 说完后马上把话题转开了,“对了, 你奶奶说要多给你带点好吃的回去。”
  寒龄看了看他,觉得有些奇怪, 她又问:“很严重的病吗?”
  寒程良眼神有些闪躲,只是点头说了句嗯。
  寒龄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回到家, 爷爷和奶奶给她装了一后备箱的吃的, 叮嘱她等放假再回来玩。
  告别老两口, 他们踏上了回家的路。
  一路上, 寒弘锐说话不断, 给枯燥的路途增加了点趣味。
  寒龄靠着椅背, 偏头看着窗外。
  她手摸进口袋,拿出手机,点开陈郁宽的头像,给他发了条微信。
  寒龄:[你回去了吗?]
  隔了好一会儿,陈郁宽回:[还没,怎么了?]
  寒龄:[没事。我回家了。]
  陈郁宽:[这么早?]
  寒龄:[我爸有工作。]
  寒龄:[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陈郁宽:[看吧。]
  陈郁宽:[大概就这两天。]
  陈郁宽:[怎么?]
  陈郁宽:[想我了?]
  寒龄稍怔,看着他发过来的这三个字,指尖摁在屏幕上,忘了作何反应。
  这时,陈郁宽又发来一条:[开玩笑。]
  寒龄没当他是开玩笑,她回:[嗯。]
  是想你了。
  *
  年后初七的时候,陈郁宽回来了。
  那天,他破天荒的主动给寒龄发了条消息。
  陈郁宽:[寒龄小朋友,在家忙什么?]
  寒龄:[做作业,怎么啦?]
  陈郁宽:[没事,就想告诉你一声。]
  陈郁宽:[我回来了。]
  寒龄:[那我去找你!]
  陈郁宽:[先写作业。]
  寒龄:[去店里写!]
  发完这条,寒龄站起身来开始收拾书包,她把试卷一股脑的塞进书包里,拉上拉链穿上外套就出门了。
  路上,她收到陈郁宽发来的消息。
  陈郁宽:[路上慢点。]
  出租车上,寒龄抱着书包,内心雀跃不已。
  过年路上车少,平常十五分钟的路这次只用了不到十分钟。
  寒龄付钱下车,对司机说了声谢谢。
  她站在门口理了理头发和衣服,这才推门进去。
  室内,陈郁宽正和庄棋坐一块聊天。
  忽地,门口的风铃响了,两人同时向门口望去。
  “哎呀,小寒妹妹来啦?”庄棋笑道,“过年好啊。”
  “过年好琪哥。”她走过去。
  “来挺快啊,”陈郁宽看着她,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坐。”
  寒龄坐到他旁边,摘下书包放到一边。
  “挑喜欢的吃。”陈郁宽把一盒糖推到她面前。
  寒龄点了下头,说了句谢谢。
  “哎?你继续说啊,然后呢。”庄棋嗑着瓜子问,“成没成?”
  寒龄听着他们聊天,顺便悄悄看了眼陈郁宽。
  他穿了件深色圆领毛衣,隐约可见锁骨,头发剪短了些,露出了眉毛。
  “你说呢。”陈郁宽说,“真成了我还能回来了?”
  “不是我说,你家里这么着急干嘛?”庄棋说,“咱俩差不多大吧,我妈都没怎么催我呢。”
  “别提了,”陈郁宽揉了把头发,“烦。”
  “怎么了吗?”
  “你宽哥过年被逼相亲,人快崩了。”庄棋说。
  “又相亲?”
  庄棋:“是又又又。”
  寒龄:“......”
  她试探着问:“怎么样?”
  “能怎么样,”庄棋说,“肯定是黄了呗。”
  寒龄暗自松了口气。
  “你怎么总是相亲。”她小声抱怨了一句。
  但庄棋和陈郁宽都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当是好奇。
  于是庄棋说:“哎呀妹妹,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这个年纪,过年亲戚朋友是不是都问考的怎么样?”
  寒龄:“......”
  “一样的道理啊,我们这年纪,过年七八姑八大姨就追着问有没有媳妇儿了。再过两年,就追着问什么时候要孩子了。”
  “......”
  “哎?不过你说你那个相亲对象在哪儿工作来着?”
  陈郁宽:“大学。”
  庄棋:“哪个啊?”
  陈郁宽:“就旁边那个。”
  庄棋:“我去,那她不会哪天过来吧。”
  陈郁宽:“我就愁这事呢。”
  庄棋幸灾乐祸道:“哈哈哈哈,那我等着看好戏了。”
  陈郁宽:“......滚蛋”
  *
  后面的一整个下午,寒龄都心不在焉的,她坐在独属于她的那个位置上,笔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题目,心思却根本没在上面。
  忽然,桌子被敲了两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寒龄笔尖停住,抬头。
  只见陈郁宽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桌边,单手插兜,正歪着头看她,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懒散又勾人。
  寒龄瞬间瞪大了眼睛。
  陈郁宽:“干嘛这么惊讶。”
  寒龄:“你不是要休息么。”
  “睡不着,下来透透气,”陈郁宽微抬下巴,“干嘛呢?”
  “做题。”
  “做题?”陈郁宽双手抱臂,眯着眼,一副审视的姿态。
  “......”
  寒龄心虚,低头小声道:“走神了......”
  “专心点,”陈郁宽笑了声,经过她往吧台处走,顺手敲敲她的脑袋,“好好写。”
  看他待了这么一会儿就要走,寒龄立马喊住他,“陈郁宽。”
  他脚步顿住,回头,“嗯?”
  其实寒龄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她就只是想让陈郁宽再待会儿。
  她视线乱瞟,不经意的低头,看到了自己的数学试卷,于是说:“你能不能教我道题?”
  陈郁宽挑了下眉,“我不会。”
  寒龄:“那......”
  “逗你呢,”陈郁宽笑了声,“等我拿瓶水。”
  寒龄点了点头,看着他拿了两瓶水过来,拧开一瓶给了她,另一瓶拧开自己喝了一口。
  然后,他把水往旁边一放,低头,“哪道?”
  寒龄指了指自己看了一半的那道数学题。
  陈郁宽简单扫了两眼,拿起一旁的铅笔,点了点题干,“这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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