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陈郁宽坦然道,“还挺支持我。”
“可以啊你,你挺会啊,先把你妈拿下,到时候领回家都不用做思想工作,直接就成儿媳妇了。”
陈郁宽嘚瑟地挑了下眉,“学着点。”
“学个屁,老子老婆都有了,你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庄棋欠欠儿道,“哎陈郁宽,我觉着你有点亏啊,你说不会到时候我孩子都打酱油了,你还没追上吧?”
“......你能盼我点好么?”
“行,”庄棋哈哈大笑,“那我争取晚点要孩子。”
“......”
“滚吧。”
*
寒龄到川宁的时候刚刚下午四点,太阳还正盛,她从机场打了辆车直接去实习的地方。
到地方下车,她又转了地铁,为的是提前熟悉一下路线。
寒程良买的公寓在近郊,离电视台有一段距离。
寒龄中间换乘了一次地铁,出地铁站的时候已经将近六点钟了。
天色渐暗,夕阳笼罩下来。
她拉着行李箱慢慢往公寓的方向走。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她自己扛着箱子上了三楼,之后开门进屋。
进屋后,寒龄脱掉鞋子,行李都没力气收拾,直接窝进了沙发里。
路上奔波一天耗费了她所有的精力,这会儿,她什么都不想干,只想眯会儿。
趴着趴着,她就睡着了。
等醒来后,时间已经将近九点了。
她拿上钥匙,打算去楼下买点吃的应付一下。
小区门口附近有几家超市,旁边还紧挨着几个烧烤摊。
这个点,吃饭的人不少,大都是一群刚下班的农民工,其中还不少一些光着膀子文着文身的彪形大汉。
寒龄进去超市,简单买了两桶泡面和几个面包,又拿了瓶水,结完账后出去。
她拎着袋子经过那几个烧烤摊,在叽里呱啦骂骂咧咧的嘈杂声中低着头,脚步很快。
这时,突然有人吹了声口哨,“小妹妹,走那么快干嘛?过来哥哥请你喝酒啊!”
说着,那群人发出一阵哄笑的声音,“妹妹,来啊!陪哥哥们玩会儿!”
这声音激起了她后背一层鸡皮疙瘩,寒龄脚步顿住,捏紧了手里的塑料袋,直视着他们。
她现在很想、特别想冲过去把锅扣他们头上。
但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她人单力薄,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寒龄向来不是吃亏的人,可今天,她硬生生把这亏咽下去,在一阵调笑中,捏紧手里的袋子走了。
回到家,她烧水泡了桶面,正吃着,手机突然响了。
她打开一看,发现是导师的电话。
寒龄立马抽了张纸巾擦嘴,接通后礼貌地喊了声老师好。
“寒龄啊,休息了吗?”老师笑了笑,温声道,“没别的事情,就想跟你说一说明天报道的时候别迟到了,还有不用紧张,电视台里挺多咱们学长的,去好好锻炼锻炼,跟着学习学习,有不会的就问。”
寒龄感觉心里涌入一股暖流,特别是在经历了刚才的事情之后。
她笑了笑,很窝心道:“谢谢老师。”
“不用谢,好了,早点休息吧,”老师说,“我要提前给你打一计预防针哦,电视台实习不轻松,做好准备。”
“好,我会的。”
“好了,先这样,休息吧。”
“老师再见。”
挂断电话,寒龄快速吃完泡面,又看了一遍明天去报道可能会问的问题,之后洗了个澡就躺下了。
她关掉灯,只开了一盏台灯。
纵使奔波了一天,四肢累的酸痛不已,可大脑还是异常清醒,一点都不困。
她侧身躺着,发呆似的盯着手机屏幕。
良久,她眨了下眼睛,看到了自己微信最上方的那个聊天群。
她点开,很熟练地点进右上方的三个点,精准无误地看到了某个头像
熟悉的简笔玫瑰。
他一点都没变。
其实寒龄不止一次在深夜点开过他的头像。
也不止一次点下过添加到通讯录。
只是,只能到这一步。
她不允许自己去按下“发送”两个字。
她就这么点进去退出来,点进去退出来。
在不知重复多少遍之后,关掉手机,吃了粒药,然后关了台灯。
……
在她看不到的楼下,昏黄的路灯旁边停着一辆车。
陈郁宽指尖夹着烟,垂在车窗外,他骨节清瘦分明,在黑暗中只能看清大概的轮廓和明灭的火星。
看着那扇窗户关了灯,他猛吸一口烟,轻踩油门,驶出了小区。
出小区后,他把车停在路边,随手拿过副驾的鸭舌帽戴上,推开车门下了车。
陈郁宽站在垃圾桶旁边,注视着不远处吃烧烤的一群人,他目光幽深,夹杂着呼之欲出的火气。
之后他深吸一口烟,猩红的烟蒂摁在了垃圾桶上,发出一阵滋滋的声音。
陈郁宽把帽檐压到最低,双手插兜,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那群人喝的正欢,完全没看到有一个陌生人正在悄悄靠近。
陈郁宽走过去,堂而皇之地坐下来,从地上拎了个喝空的啤酒瓶。
他放在手里颠了颠,哼笑一声:“想找人喝酒?”
那群人一愣,为首文着条胳膊的人说:“你他妈谁啊?”
“我谁?”陈郁宽笑了声,“你他妈有资格问我是谁么?”
“操!你他妈找死!!”
话音刚落,砰的一声,陈郁宽手里的啤酒瓶摔到桌子上,顿时玻璃四分五裂,只剩下尖锐的瓶口。
那人来不及反应,锋利的瓶口直对他的下巴。
文身男顿时慌了,周围的人也不敢乱动,“你、你、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陈郁宽声音淡淡的,细听还带了点笑,“就想通知你件事。”
“有事好商量,你、你说。”
“你今晚惹错人了,”陈郁宽轻描淡写,手上却慢悠悠地转着,“你千不该,万不该,不应该招惹那个小姑娘。”
文身男恍然发觉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他哆嗦道:“我、我错了,以、以后不敢了,你、你赶、赶紧拿走。”
“以后?你还想有以后?”
“不!不不,没有以后,没,我错了我错了!”
“记着,以后遇着她要再敢说一句话,不,你要再敢多看她一眼,”陈郁宽瓶口慢慢移到了他的脖子,警告道,“我就用这瓶子抹了你脖子,明白么?”
文身男吓的脸都白了,“明、明白!”
作者有话说:
打卡~
第72章
第二天, 寒龄起了个大早,洗漱化妆换衣服,一切收拾好后, 怕时间来不及,她匆匆忙忙吃了个面包,背上包就往地铁站赶。
好在地铁站离公寓不算太远, 步行五分钟左右。
早上七点钟,地铁站里挤满了上班的打工族。
寒龄站在人群里,随着人流挤上地铁。
大约二十分钟后, 地铁到站, 她下车, 换乘了一辆。
又三十分钟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寒龄走出地铁站,整理了下衣服, 又拿出镜子照了照,确保妆容得体后往电视台走。
边走她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刚八点钟,报道的时间是在八点半, 她这人一向赶早不赶晚,第一天实习, 想着给人留下个好印象。
到电视台门口,她没着急进去, 而是站在外面打量着这座气派辉煌的大楼, 心里稍稍有些激动。
她拢了拢身上的包, 抬脚往里走。
走进大厅, 寒龄四处张望一眼, 然后走到前台, 礼貌询问道:“您好,请问新闻部怎么走?”
“电梯三楼右拐。”
“好的谢谢。”
“不客气。”
寒龄坐电梯上了三楼,到达楼层后,整个楼层都静悄悄的,心想可能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她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打算再看一看自己的简历。
刚坐下看了没多久,就被一阵温和带笑的声音打断。
“这么早就有人来啊。”
寒龄抬头,看到一位文质彬彬的男士站在旁边,他戴着眼镜,单穿一件妥帖的衬衣,整个人气质温和,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寒龄稍愣,随即马上站了起来,“老师您好。”
“别别别,”男人摆手,“我可不是什么老师,看你面生啊?新来的?”
“嗯,”寒龄拘谨道,“实习生,刚过来报道。”
“实习生?”男人面容疑惑,迟疑会儿后笑着说,“不会是王老师介绍过来的吧,宁大的?”
寒龄面露惊讶。
男人从她脸上证实了这一点,他笑道:“那看来是校友啊,我比你大几届,算你学长吧,我叫康隽,我没记错的话,老师应该跟我提过你,叫寒......”
“抱歉,有些忘了。”
寒龄礼貌一笑,自我介绍道:“我叫寒龄。”
“好,小寒师妹?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寒龄笑笑:“不介意。”
“你还挺勤快,”康隽说,“我们这正式员工都没你来的早。”
寒龄笑了下,说:“第一天,还是不要迟到的好。”
“这是你简历吗?”康隽一低头,瞥到了桌上的简历,他顺势拿起来看了看,“你本科学的什么?”
“就是新闻。”
“巧了,我也是,”康隽大概翻了几页就放下了,他温和一笑,“不用这么紧张,简历没什么大问题,这边老师都挺温和的,到时候他们会简单问你几个问题,不用太担心,不会太为难。”
听到这,寒龄稍稍松了口气,“那就好。”
康隽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觉得应该是个挺文静的人,看出她有些拘谨,于是主动提议道:“趁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要不我领你转转?提前熟悉熟悉环境?”
寒龄眼底稍稍亮了亮,“好。”
后面的二十来分钟里,康隽带着她把这一层都转了一圈,边走他边介绍道:“这是演播大厅,平时咱们看的新闻啊什么的就是在这录的,那边是导播室,在往那是配音室......”
寒龄听的很专注,认真地看向他指的每一处地方。
康隽看她一眼,笑道:“以后这些你都会接触的,现在大概了解一下就行,光顾着转了,忘了问没问你吃早饭了没,来这么早没来得及吧?”
寒龄礼貌笑了笑,说:“吃过了。”
“行,那就改天请你,我跟你说,”康隽悄悄道,“我们餐厅里的鱼可好吃了。”
寒龄笑了笑,发现这个学长并不难相处,心里那点戒备也就慢慢松懈下来。
“到点了,”康隽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去报道吧小学妹,一会儿见。”
“好,”寒龄稍一点头,“谢谢学长。”
“不谢,”康隽大方摆了摆手,“走了。”
之后的时间寒龄找到对应的老师报道,简单面试后老师带她去办理了工作证,然后安排了工位。
一整个上午下来,她都没被安排什么工作,组里大家都很忙,根本顾不上她。
后面的几天也不是很忙,她跟着出了个外景采访,写了篇新闻稿,闲暇之时还跟着学习了会儿剪辑。
那一连几天,寒龄下班都很准点,除了偶尔几天会加班。
不加班的情况下,她通常六点钟就能赶上地铁,一个小时候到家。
到家后,她会去附近的超市简单买点菜,回家自己做饭。
那小半个月里,她的生活都非常规律,按时上下班,按时吃饭。
或许是因为每天都按部就班来不及思虑其他,她最近一次去医院的检查结果也比以往有改善。
*
生活在平静安稳中向前推进。
这天,寒龄因为台里有些事情加了会儿班,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九点了。
楼道的声控灯这几天坏了,一直没来得及修。
寒龄进楼道之前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她照着台阶,小心往上迈。
走到一楼的时候,不知哪户传来砰的一声关门声,霎时,各楼层的声控灯齐刷刷地亮了。
寒龄愣了会儿,以为是维修人员修好了也没太在意,她关掉手机,继续往上走。
走到三楼快要到家的时候,对面的门突然开了。
门内走出来一个人,是她之前见过的那个染着黄毛,光着膀子的人。
其实在前些天,寒龄也曾遇见过他,每次遇见他,她心里都隐隐有些发毛,因为他看人的眼神总带着不怀好意的打量。
自那之后,寒龄在包里备了把壁纸刀,以防万一。
这会儿,黄毛看见她,阴恻恻地笑了声:“这么晚才回来啊妹妹?”
寒龄装作没看见他,也没说话,紧紧抓住身侧的包拿钥匙准备开门。
黄毛看她没说话,更加得寸进尺,他凑过来,站在她身后,声音古怪道:“你自己一个人在家住怕不怕呀?”
寒龄感觉后颈激起一层鸡皮疙瘩,头皮发麻,她捏着手里的钥匙,插.进门锁里转了两下。
“哥哥也是一个人住,”黄毛靠的她很近,上下打量着她,“要不要陪陪你?”
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寒龄静了一秒,在拧开门的瞬间,扔下句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