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线——一度秋
时间:2022-09-24 17:35:07

  可下一秒,她的门还不等关上,一只手就探了进来。
  黄毛抵着门,男女力量悬殊,寒龄关不上,只能眼看着门被他硬生生挤开。
  寒龄顿时心如鼓擂,一股从没有过的恐慌袭上心头。
  她不由得往后退,同时手伸进包里找着什么。
  一片黑暗中,黄毛进到了她的屋里,他阴笑着打量四周,同时一步步向她逼近,“哥哥参观参观你房间不过分吧?你怎么让我滚呢,真没礼貌。”
  寒龄看着他,强装镇定:“滚出去。”
  黄毛没说话,他深吸一口气,闭眼做出一副享受的模样,表情扭曲道:“你房间好香啊,让我闻闻你身上是不是也这么香!”
  说着,他直接扑了过来。
  寒龄呼吸瞬间绷紧,想也没想地拿出了包里的壁纸刀,挡在身前,眼神坚决,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可下一秒,她听到一声猛烈地撞击声。
  不等反应过来,她看到一个黑影从身前略过,黄毛的哀嚎声随之传来。
  大脑因为过度恐惧早已宕机,寒龄呆愣在原地,茫然地看着那个黑影。
  来不及开口问他是谁。
  黑影忽然转身朝她走来,在那个瞬间,寒龄看清了他的脸。
  是陈郁宽。
  不知为何,她刚才即使被吓到也没有想哭的冲动,可如今一看到他,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陈郁宽沉着张脸,什么都没说,直接一把把她抱进了怀里。
  寒龄眼泪彻底掉下来,她任由他抱着,全然忘了现在两人的关系。
  陈郁宽安抚性地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头发,因后怕还有些颤抖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上来晚了,伤着没有?”
  寒龄手里的壁纸刀“啪嗒”一声掉到地上,她埋在陈郁宽胸口,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眼泪越掉越凶。
  “嗯?”陈郁宽松开她,仔细地摸了摸她的胳膊,又上下左右地检查了一圈,“伤哪儿了?伤着没?”
  寒龄嗓音干涩,“没......”
  听到这一句,陈郁宽心里稍稍放松下来,她摸了摸他的头发,又替她把她眼泪擦干净,然后弯腰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壁纸刀,说:“等着。”
  说完,寒龄来不及细想他要干什么,就看到他一把拽起地上哀嚎的黄毛,提着他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别脏了她家。”
  寒龄此刻还处于惊魂未定的状态,人还有些发懵。
  直至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她才猛然惊醒,往门外跑去。
  门外,黄毛的手被陈郁宽摁在楼梯扶手上,锋利的刀片直指他的手背,陈郁宽冰冷且有些散漫的声音在空荡的楼道响起:“哪只手碰的他?”
  “嗯?说话?”
  黄毛吓坏了,整个人哆嗦着说:“我、我错了大哥,你、你放过我。”
  “放过你?”陈郁宽眼睛很红,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嗜血的念头,他很轻的笑了声,“你都敢碰她了还让我放过你?”
  说着,他刀尖忽然垂直向下,以很慢的速度在黄毛手背上划。
  顿时,黄毛的惨叫声响遍整个楼道,声控灯齐齐亮起,让人心里发毛。
  寒龄看的心惊,这样暴力的陈郁宽他从没见过。
  “陈郁宽。”她喊他,想让他停手。
  可陈郁宽像听不见似的,他一下一下划着,“你怎么敢动她的?怎么敢?”
  黄毛疼的大喊大叫,“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楼上不时有开门的声音,有人大骂:“大晚上发什么疯啊,让人不让睡了,操!”
  “救救我!救命啊!有人要杀我!给我报警!报警啊啊啊!!”
  “陈郁宽!”
  寒龄怕出事,过去拉住他的胳膊,“够了。”
  “这就够了?”陈郁宽一张脸因为愤怒涨的有点红,眼里也像是有泪,“他差点伤到你,这就够了?”
  这话问的让寒龄心尖一颤,她强压下心头那股悸动,垂眸,淡声说:“我没事。”
  “我要晚到一点呢?”陈郁宽声音不知不觉间带上了哽咽,他喉结滚了下,“我要没及时上来呢?这混蛋会干出什么事?”
  “他的错不应该让我们买单,”寒龄偏开头,不敢看他,“报警吧。”
  陈郁宽沉默几秒,收起刀子,揪起黄毛的头发,“你今天惹到人了,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寒龄随即报了警,等待警察来的功夫,她回房间拿了顶帽子给他。
  陈郁宽:“嗯?”
  寒龄说:“你好歹也算公众人物,遮一遮。”
  “关心我么?”陈郁宽笑了声,接过帽子戴上。
  寒龄看着他,冷静道:“现在没有功夫开玩笑。”
  “吓着了么?”
  寒龄口是心非地摇了摇头。
  “胡说,”陈郁宽拆穿她,“我在你逞什么强。”
  寒龄没话说,他一眼就能看穿她。
  后面,警察来后简单了解了下情况,后来又调了房间里的监控。
  “你们跟我派出所走一趟吧。”
  到了派出所,警察叔叔说:“情况我们已经了解了,就是这家伙手上的伤是......”
  寒龄:“我......”
  陈郁宽抢在他前面说:“我弄的。”
  寒龄看了他一眼,对警察叔叔说:“不是他,是我。”
  “......”
  警察:“第一次见抢着认错的,怎么着,挺好玩啊?”
  “真是我,”陈郁宽说,“您看她个小姑娘哪有这么大胆子。”
  警察叔叔:“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是很严重的?”
  “我知道,”陈郁宽转头换了副态度,很诚恳地认错,“我当时太生气了,您想想,如果有人这么对您喜欢的人您忍得了吗?”
  警察叔叔很为难道:“那你也不能......”
  陈郁宽:“我错了。”
  警察叔叔:“哎!行了行了!你去给他付个医药费吧。”
  黄毛一听急了,“什么?!医药费?他伤了我啊,他摁着我的手要废了我,你就这么放过他了?不行!你必须好好查查这人,我怀疑他有□□背景!警察叔叔!您得为我做主啊!”
  “闭嘴吧你,你这点伤还不至于死,”警察说,“你还好意思在这儿喊?我告诉你人打你都是应该的,你没有人允许随便进人房间,还对人动手动脚,打你算轻的,人要追究起你责任你没的跑!”
  “您提醒我了,”陈郁宽说,“我们追究责任,不和解。”
  黄毛懵了:“啊?!”
  警察:“这......你想好了?”
  “嗯,”陈郁宽淡声道,“后续需要什么证据随时联系我们,我们可以离开了么?”
  “那边留一下电话就可以走了。”
  “谢谢。”
  等从警局出来后时间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陈郁宽拿着车钥匙,“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寒龄说,“这离家不远。”
  “还要逞强是么?”
  寒龄沉默,低下了头。
  陈郁宽拿她没办法,几不可闻地叹了声气,“等着,我去开车。”
  半分钟后,陈郁宽开车过来,他下车打开副驾,看着寒龄说:“上来。”
  寒龄这次没有推脱,弯腰坐了进去。
  陈郁宽上车,启动,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直至到了小区门口,寒龄才开口:“你怎么知道我家的。”
  陈郁宽车子熄了火,降了降车窗,昏黄的路灯照进来,气氛稍显沉寂。
  半晌,他开口:“之前跟着你来过一次,我先提前道歉,对不起。”
  事到如今,寒龄也没有力气再跟他追究这些,静了会儿,她又问:“那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陈郁宽:“因为看你上去十五分钟都没开灯,不是出了意外就是灯坏了。”
  寒龄有些感叹于他的细心,她默了默,说:“谢谢你陈郁宽。”
  陈郁宽愣住,惊讶又惊喜,“你说什么?”
  “没听见就算了。”
  “你说谢我?”陈郁宽轻快地笑了声,“难得有一次没让我滚。”
  寒龄没说话,指甲抠着安全带。
  这是第一次,她没有急着下车,反而还想和他待久一点。
  “真要谢我么?”陈郁宽偏头看了她一眼,“口头上的谢我不需要,我要实际的。”
  寒龄问:“你要什么。”
  陈郁宽沉默会儿,低声道:“我要你回来,行么?”
  寒龄抬头看向他,“陈郁宽,不要得寸进尺。”
  这句似是警告的话,但在陈郁宽听来多少有点咬牙切齿愤愤的味道,他没生气,笑了声说:“逗你呢,我知道这肯定不可能,那换一个,你陪我吃顿饭吧。”
  寒龄没说话,像是在考虑。
  怕她考虑过后会是拒绝,陈郁宽马上问:“干嘛?这点事儿还要考虑?就这么感谢救命恩人的?”
  “......”
  “我答应。”
  “行,”愿望达成,陈郁宽笑了笑,“时间我定,改天联系你,对了,说起联系你,我怎么联系你?要不......”
  “加个微信?”
  寒龄当即就识破了他那点小心思,她看着他,唇角勾了勾说:“不用麻烦,群里艾特我就行。”
  陈郁宽:“......”
  “还有事么?”寒龄解开安全带,“没有我走了。”
  “你今晚自己睡害怕么?”陈郁宽说,“怕的话我陪你。”
  “别误会,不是趁人之危,单纯是怕你害怕。”
  “我心理素质还可以,所以不用,谢谢。”
  “......行吧。”
  “晚安。”
  寒龄打开车门,临走前,她犹豫一会儿,也说了句晚安。
  她走后,陈郁宽坐在车里点了根烟。
  他手腕垂在窗外,任烟燃着,没抽。
  他看着三楼那处窗户,看它亮了灯后,他才缓缓吸了口烟。
  青白的烟雾从车窗飘出,被风吹散。
  陈郁宽捏了捏眉心,身心倍感疲惫。
  他今晚太后怕了,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整个人的手都在抖。
  如果当时他晚到一点。
  那寒龄会怎样。
  他不敢细想。
  一根烟燃尽,陈郁宽拿过一旁的手机,拨了个号码。
  “喂,帮我个忙。”
  “电视台有认识的朋友么?”
  “帮我在那附近找套房子,不用太大,一百来平就行。”
  挂断电话,陈郁宽又点了根烟,他还是没抽,任由它燃着。
  他一直看着那扇窗户,直至后半夜,里面的灯熄灭,他才开车离开。
  作者有话说:
  警察局这块不严谨,切勿代入现实,大家还是要遵守法律,本章只是情节需要哈,现实请勿模仿—.-
 
 
第73章 
  因为昨晚发生的那些事, 外加睡的很晚,第二天寒龄起床的时候脑袋都是晕的。
  她勉强爬起来换好衣服,收拾好后饭都没来得及吃就往地铁站赶。
  整趟地铁上, 寒龄感觉自己都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到公司后,她又被通知要跟老师去准备一个外景采访。
  寒龄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强撑着打起精神,背上包跟着老师出去了。
  川宁八月份正值酷暑,烈日当头, 他们准备的是一个路边随机采访。
  一上午下来, 每个人都累的说不出话。
  “咱就近找点吃的吧?”同行的一个摄像说。
  这次采访同行的也有康隽, 他收拾好东西,说:“行啊,这天太热了, 赶紧找个地方凉快凉快。”
  说着,他看了眼站在树荫下的寒龄, “小师妹,你怎么样?是不是中暑了啊?”
  寒龄不想让人太担心, 她笑了笑说:“没事,就是有点热。”
  带她的老师说:“那赶紧找个地儿吃饭吧, 这大热天的,大家都辛苦了。”
  之后, 四个人就近找了家餐馆, 点菜的时候, 康隽征求他们的意见, “你们有忌口的没有?”
  “没忌口的, 我都吃。”
  “你呢, 小师妹?有不吃的吗?”
  寒龄性格一向比较淡漠,很多时候,在和外人吃饭的时候,她都是很安静的一种状态。印象中,之前这么体贴关心她的人,还是陈郁宽。
  想着,她内心难掩一阵失落,接着笑了笑说:“没有,我都可以。”
  菜陆陆续续上齐,吃饭的时候,他们聊着今天上午采访的事。
  寒龄在旁边安静地听着,时不时也会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饭吃完,一行人打车回单位。
  路上,康隽和寒龄坐在后排,他拿着手机打了会儿字,像是在回复什么消息。
  回复完,他瞥了眼寒龄,问道:“吃饱了么?”
  寒龄笑笑,略带拘谨:“饱了。”
  “对了,”康隽挠挠额头,“之前没问你呢,你在哪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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