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的父兄:“!!!”
“母亲...”姜南君手一重,差点没把手中的碗给捏碎了,“小妹年纪尚小。”
作者有话说:
《论公式和数都代错了但卷面得了满分是个什么体验》
此时的姜尚书:深谙圣心、机智过人
(请大家记住尚书大人此刻自信的模样,后面要考(小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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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有宝贝说再不追妻就要上奏折了,属实是吧芝芝逗笑了哈哈哈哈哈,不过圣上既然问了姜大人这么一个问题,除了“体察圣意”的尚书大人外,宝贝应该都懂圣上此言什么意思吧,那接下来...(疯狂暗示)
还有圣上的姓名,嗯,圣上的名字确实一开始就定好了,不过就目前来看,无论从谁口里说出来都会崩现有的逻辑线,所以按大纲最后应该是从太后口中说出的,不过那时候应该快收尾了昂。
谢谢宝贝们的评论与喜欢,么啾~
第63章 招赘
母亲怎么突然间记挂起这个, 他们刚刚不是在说大殿下吗?
虞舒轻睨他一眼:“难不成真等你妹妹及笄了再去相看?到那时好人家的儿郎都被挑走了,岁岁还能挑到个合她心意的夫婿么?”
虞氏先前的确觉得再缓缓也无碍,可如今她却不这么认为了。
还是早些定下的好。
姜夫人才不顾及震惊到失语的父子几人呢, 只对着越发娇俏的女儿哄道:
“岁岁瞧瞧,可有哪家郎君觉得不错的。”
小姑娘还未开口说些什么, 那边的父亲兄长已然坐不住了。
姜尚书沉着脸, 对准摆在最前的那个画像言道:“盛家府上关系繁复, 前些日子还曾闹出外室子的争端来, 见微知著,哪怕盛家三子再得力,也实非岁岁良配。”
“这陈氏子长相虽还尚可,但身为男子体格如此瘦弱,如何护的住岁岁, 还有这公孙家...”姜南君被他点醒, 也接过话来,挨个评了几句, 总归能找些出错处的。
哪怕是身为长兄、素来克己复礼的姜卓卿呢,也蓦地给幼妹碗里夹了筷酒酿鸭, 淡声插了句:“佟翊学识尚缺,暂不及我。”
连他都不及, 岁岁又如何嫁。
虞氏看着席间你一言我言语的父子三人,沉默地拿过了置于筷枕上的一双银筷。
“咔嚓——”
正屋之中就这么骤然安静下来。
姜尚书喉头滚动, 唤了一声:“夫人...”
虞氏平静地将已变成四截的筷子移了其中一部分到他面前, “官场上的成就要比得过夫君。”
第二截被她精准的放在了大儿子处。
“文试要高于卓卿。”
接下来是第三截。
“武功要胜过南君。”
虞舒拿着剩下的最后一截, 浅笑着道:“你们是在给岁岁挑夫婿, 还是在给圣上选臣子。这普天之下, 当真有如此人物吗?”
她手指一动, 竟是又折了两半。
姜淮几人看着她手中之筷,默默闭了嘴。
“好生相看,这些不成就再换一批就是了,总能有一个满意的。”虞氏把碎筷拂到一旁,又拿过勺来,给怔怔出神的小姑娘续了碗甜梨。
姜岁绵放下碗,倾身过去搂着她,小声朝人撒着娇:“娘亲,我还不想嫁。”
悄声从丫鬟手中拿来双新筷的姜大人不自觉松了口气。
虞氏微蹙起眉,姣好的面容上是说不明的愁色。
“我儿莫管他们,若是有中意的小郎君,直接来与阿娘说便是。”
姜淮他们的心思她哪里会不知晓,但有时留久了,可不见的是件好事。
女儿大了,总该要嫁人的。
可小姑娘显然有别的想法。
她攥住人的袖口,有几分直白地道:“为何非得嫁人,我就不能招个心甘情愿入赘的郎君,陪我一同留在爹娘身边吗?”
虞氏怔住了。
父子几个也同时怔住了。“招赘...”
他们原来从未想过,还有这样一条路可走。
尚书大人轻咳几声,掩住了下意识勾起的唇角。
虞舒回了回神,摇头驳道:“不成。”
姜大人面上笑意顿消。
而那厢的虞舒抿起唇,对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轻声哄道:
“嫁娶之事关乎岁岁半生,阿娘自是要找个顶顶好的人护着你才行的,招赘招来的郎君又能有多少本事?更何况岁岁可见这京城之中,有哪家的女娘是招赘的么?”
若真如此做了,怕是要为岁岁召来不少风言风语。
“夫人的顾虑...倒是颇有道理。”姜淮微微叹了口气。
在他们各自沉思之时,此次的正主长睫轻颤,低声嘀咕:
“今上历来护我,等哪日非嫁不可了,我便求圣上赐个恩典给我招赘,这样我就可以永永远远地留在府中陪着娘亲了。”
是圣上亲口说,她若有想要之物,是不必求神佛的。
君无戏言,这个想必也可行。姜岁绵抿了下唇,心想。
姜家正院内倏地一静,尚书大人咳嗽几声,又夹一筷凤髓笋放到虞舒碟中。
“这亲事也不是一时半会便能定下的...容后再议,容后再议。”“这笋养颜,夫人尝尝?”
屋内寂静的氛围被悄然打破,姜南君顿了顿,不着痕迹地将举着画册的小丫鬟都打发了下去。
看得他手疼。
夜幕渐升,天上的星辰一颗颗亮起,西侧的织女星播撒着淡淡星影,些许银白的光辉透过半起的窗柩,偏爱地撒在了姿容胜雪的少女身上。
今日七夕。
*
姜大人这一容后,就容了好几个日夜,人选没挑出一个半个来,倒是先等来了月半中元。
宫中设宴的消息早在前几日便传开了,因而此刻的尚书府也并未有多少仓促。
不过虽说是夜宴,但日头刚刚破晓,虞舒就带着丫鬟婆子走到了小姑娘院里。
姜岁绵被人从榻上哄起时还有些困顿,半眯着眼就扑入了自家阿娘怀中。
“要去赴宴了么?”平日这个时候虞氏都是任她睡着的。
“嗯。”虞舒边替人挽着发,边应道:“岁岁若是困便闭着眼再睡会儿,尚还有的折腾呢。”
姜岁绵含糊地应了个嗯字,就熟稔地做起她的瓷娃娃摆件来。这几日虞氏时常哄着她去各家府上,今日赏花明日游园的,小姑娘那些压在妆奁底的钗啊玉啊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眉间的花钿也换了一样又一样。
但任什么落在她身上,都总是好看的。
中元不宜招摇,虞舒选了又选,最后拿了件湖水蓝云锦长裙给人换着。简简单单的裙面上只有肩处绣着同色暗纹装点,可谓是低调朴素,丁点也显不出眼来。
就这么一直忙到暮色初显,早被备下的马车方才被牵出。
贤妃虽也派了人过来,但姜府三房都得了帖子,阖府亲眷一同赴宴,总不好强拆人家,贤妃手底的人倒是白白走了这一遭。
姜岁绵坐在马车的软榻上,待她半倚着打了个盹,皇宫便近在眼前了。
中元夜宴,人潮如织,宫门却是只开一半的,待侍卫仔细查验过方可放行。
当然,过了宫门马车自是不能再行,众臣只能走着去那夜宴之地。
太后设宴,倒也是颇为热闹之事。姜岁绵倚在窗边,望着外头数不出数的马车,耳边还恍有远处淡淡的丝竹音。
她正听着,帘外就传来了道极为恭敬的问询声:“敢问可是户部尚书姜淮姜大人府上的马车么?”
是个小太监。
姜家负责驾车的小厮闻声自是赶忙应了下来,“正,正是。”
宫人来意不明,小厮心里亦是紧张着呢,生怕是惹出什么事端。
可在他答完的下一瞬,却见那位公公脸上露了个笑,与他说道:“主上言今夜人多,怕是叫姑娘等的久了,特地让奴来接上一接...”
主上,哪个主上?
小厮愣愣不敢答话,里头的姜夫人却似有所悟,对着自家女儿问了句:“是贤妃?”
还是大皇子?
不过这称呼...是不是有些不合宜。虞氏脑中不由闪过此念。
小姑娘未曾说话。其实她正困惑着呢。
这小太监背后的人怎么好像是...圣上?
姜岁绵之所以困惑,倒也不是说这份体贴有多么出格,雍渊帝向来是纵着她的,这并不出奇。可圣上的纵容就如那时留她在勤政殿一般,外头有侍卫层层守着,里头有影卫拦着,将她牢牢地拢在里头。
即便他从未拘着她,但旁人好像就是瞧不到半点。如云烟过雾,了无痕。
若非要用上一个“拘”字,那也是圣上将外头的人给拘了起来。
可如今...这层屏障仿佛倏地被人给打破了。
如同要将暗处那些纵容护持都给挑明了,赤/裸/裸地摆在明面上。
见她不开口,虞氏还以为女儿是默认了自己这种说法,转身吩咐外头的小厮让他照着宫人的话行事便可。
也是,贤妃掌有宫权,做出这些却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称呼...
许是内侍一时疏忽罢了,虞舒思到。
她伸出手,先是给身边的乖囡理了理微皱的裙面,这才有心思顾及到自己的妆容。
有人接引,想必很快就该下马车了。
可让虞舒没想到的是,她再也未曾挪动过半分。
“轰——”
原本只开一侧的宫门,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缓缓开了。宫门之内,甬道之上,漫天的灯火从里向外倾斜而出,照亮了前路。
姜府的马车就这么越过层层人家,当着众人的面堂而皇之地入了宫门。
竟是连轿子都用不上了。
“贤妃娘娘...如此盛宠吗?”
等车幔渐远,在宫门处下马的各府中人才从惊掉下巴的震惊里一点点回过神来,失仪地道了这么一句。
就连前行的步子都好像有些虚了。
不过他们还未离开宫门几步,却见一个同样穿着宫中服饰的小太监匆匆朝这儿走来,然后顺着马车挨个看了过去,似在寻着些什么。
几人离得不远,恰听那太监焦急地对着那守着宫门的侍卫问:“可有瞧见姜家的马车?”
“公公来得晚了些,尚书府的马车刚刚便有人来接走了。”侍卫答说。
内侍皱了皱眉,紧接着又想明了什么,松缓开来。
大抵是娘娘的人赶在了他们前头,倒是不巧。
他紧忙谢过一句,随即就又匆匆返回复命去了。
小太监这厢刚离开,侍卫都未曾来得及接引宫门外的下一辆马车,就又被人唤住了。
侍卫望着对方身上熟悉的宫中服饰,以及后头跟着的软轿,先行开口答道:“嬷嬷可也是来寻姜家的?尚书府的家眷先前已经叫人接走了呢。”
还什么都未说的菱嬷嬷:“……”
不约而同停住步子的众人:“……”
怎么,贤妃娘娘接个人,都要用三波的么?
是不是多少有点过了?
“我怎么觉着,这姜家女不像传闻里那般不受大皇子的喜爱?”
这还未入府呢,大皇子妃的脸面已是足足的了。
有谁又能越得过她去呢。
林家马车前,一直垂着头的女子骤然抬起眸来,遥遥望向皇城内围、马车远去的方向。
第64章 中元夜宴(上)
“姑娘, 请。”
集英殿内,宫人或端茶盏,或引路随行, 殿柱巍峨,士卒往来守立, 端得一派井然有序之姿。
待姜岁绵同虞氏他们一同入了座, 最开始引路的小太监便默侍在她身侧, 是片刻也未曾离的。
随着众人相继由宫人引入殿内, 原本有些空阔的宫殿也多了几分人烟气。小姑娘端坐于位上,前头不远就是高高的殿阶,望到头了,就是那至高无上之位。
只是与往日不同,这次那龙椅旁多出了一把同样华贵的椅子, 椅外有薄纱悬挂。
想来那就是太后坐的地方了。
宫乐响在耳边, 飘飘的,让姜岁绵的思绪也飘了起来。
这并非她第一次来这夜宴之上, 上回万寿节,她给雍渊帝揣来了新的生辰礼。
就是有点硬, 还不如糖菓子呢,好歹还能吃。
小姑娘抿抿唇, 倏地有些饿了。
正巧这时宫娥端盏上前,先是放了些茶点, 然后依次摆了好些釉碟, 里头的膳食模样精巧, 鱼肉都是顺着纹理片成了牡丹样式的。
虞舒看着碟上飘着的雾气, 不自觉皱了皱眉。
夜宴事重, 这些吃食按理说御膳房早早便要备好, 呈上来时早就凉了,这是各府都心照不宣的事。可眼下这些看起来...
怎么倒像是刚做好的?
而且——桃花软酥、醪糟汤圆...竟都是最合岁岁胃口的。
虞氏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她似乎错估了贤妃看重岁岁的程度。
一旁的小姑娘可不知道自己娘亲在思虑什么,她拿起离自己最近的一块牛乳菱粉糕,塞给了虞舒。
雍渊帝未至,众人自是不敢动筷的,私下用用点心倒是无碍。可是论在场的臣子、女眷们,又哪里有人有这个胆量?
都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个木头桩子才好。
被投喂的虞氏无奈地看了自家女儿一眼,也没拘着她,只是将身子稍侧了侧,将她挡在了里头。
等少女一小半点心用完,集英殿内已无虚席。
姜岁绵咔嚓咬下一口银酥握,正吃着呢,倏地觉得有人将目光放在了自己身上。她微抬起眸,循着那视线看了过去。
哦,原是萧祈。
她轻易瞥开眼,淡定地又吃了一口手中的点心。
皇子席中,萧祈定定地瞧着一个方向,良久都未曾眨过眼。直到少女朝他望过来的那刹,他喉头滚了滚,竟是连呼吸都顿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