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渡——希晚
时间:2022-09-26 12:57:31

  她是一个很肤浅的人,有时候别人给她的印象,可能不在相处点滴得出的结果,而在看到的第一眼。
  陈浮己去刚才那间病房给她拿衣服,就剩下池沅和谭琦两人在原地。
  池沅看了眼她的工作吊牌,“谭医生?”
  谭琦点头,她记得池沅的名字,今天早上登记的时候注意到了。
  两个人往大门口走,谭琦路上跟她聊了不少话题,大多数都是在问支教方面的事儿,谭琦问什么,她就会什么,不算有来有往,更像是谭琦单方面地了解。
  等快到门口,谭琦才不经意间说到重点:“我看你身份证,你是北京人,大学也在北京读的吧。”
  池沅:“嗯。”
  谭琦双手抄在白大褂的衣兜里:“说来真是巧,我大学也是在北京念的,和陈浮己一个学校。”
  “大学同学?”她问。
  谭琦微笑点点头:“他升本科的时候,学校举办联谊认识的,后来一起参加的西部计划。”
  池沅暗暗掐了掐掌心,一手扣着披肩不放,温秀的脸蛋上有明显的疏离。
  “不是很巧,我和他高中就认识了。”
  刚说完,陈浮己就拿着她的羽绒服走过来了。
  “走了,送你回去。”
  他的车留北京保修了,开的是朋友闲置的皮卡,他花了几万块转手了过来。
  从里面出来,池沅就感受到冷了,陈浮己将她羽绒服盖在她脑袋上,以防淋雨着凉。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
 
 
第45章 “陈浮己,你谈过吗”
  上了车后, 陈浮己开了暖气。
  问了她住宿处后,陈浮己就启动车子离开了铁路局。
  铁路局离镇上不是很远,但还是有些路程, 开车要十多分钟。
  她身上穿着陈浮己的衣服,手里还抱着一件羽绒服, 暖气还开着, 渐渐地, 没多久她就有些发热。
  加上刚才和谭医生的交谈,让她觉得有些闷得慌。
  “陈浮己, 你这几年有谈过吗?”池沅没有说得太明白,但她觉得陈浮己应该是清楚她的意思的。
  男人目视前方,左手放在方向盘上, 右手放在挡位器上。
  面无表情:“谈过。”
  池沅心里一阵刺痛,久久没有说话。
  她伸手,打开车窗, 任由风吹进来, 最好能将她心里的烦闷一并吹散。
  没吹多久,陈浮己就把车靠边停了。池沅出神, 都没注意到他停靠车了。
  陈浮己见状,朝她靠近, 伸手掐着她的下颚, 强迫性地抬起的头, 吹开她的碎发, 就能看清她眼底的神伤。
  男人漆色的眸子总能捎带上些许浮躁的戾气,像一匹野性未除的狼。
  他继续说:“梦里, 床上, 和你。”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 将时间地点对象,全给说明白了。
  池沅原本苍白的脸刹时变得绯红,烧得耳根子都是烫的,偏偏怎么也挣脱不开陈浮己捏着她下巴的手。
  她的手扣在陈浮己的手腕上,掌心能感知到他的温度。
  与他对视的时候,甚至连眼神躲避都不知道了,就死盯着她看,瞳孔不由得放大。
  陈浮己看着她,微微偏了偏头,弧度很小。随后恣意桀骜地笑:“不止一次。”
  说完,他就利落地松开了手,留下池沅一人心耐难安,心跳像是在打鼓一样,砰砰不停,速度加快。
  皮卡继续在路上疾驰,路过草原,有远处野生的麋鹿还是其他兽类传来低吼。
  池沅臊得慌,却还要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听着陈浮己勾着薄唇,在旁边时不时地浅笑一声,她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将脑袋埋在腿上,用羽绒服盖着脑袋。
  “别笑了,谁没梦过似的。”
  “爽吗?”他问。
  没等池沅回话,他自顾自地忍俊不禁继续说:“反正我挺爽的。”
  “陈浮己,你闭嘴吧!”她拉下羽绒服,脸上有了许多生色,不再像块只能观赏的璞玉。
  陈浮己伸手抓了抓她脑袋,动作不算轻柔:
  “别急啊,一会儿又该缺氧了,需要渡气的时候,可以麻烦我。”
  算了,他现在就像个无赖,和他扯不清的。
  池沅扭头,望向车窗外。
  陈浮己知道她面子薄,也没再打趣她,关了车窗,说了句“别吹风。”后就认真开车了。
  车内寂静,除了池沅稍微有点不正常的呼吸声外,就只有雨刷器传来的声响。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呼吸倒是顺畅,就是心速一直慢不下来,她自己能感觉到,跳得很快。
  车速不算快,开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样子才到。
  她身上还穿着陈浮己的衣服,于是慢慢索索地脱下。
  真不是她为了和陈浮己多待些时间而故意拖沓,主要厚衣服都不太好脱,而且陈浮己的衣服对她来说太大了些,穿在身上都快到膝盖的位置了。
  她只好站起来脱,可车身内又挤,她站直了点,头就撞上了车顶,痛得她轻唤。
  脱个衣服,搞得像在car sex一样。
  陈浮己也没说要帮她,像在看她表演脱衣秀一样,男人唇角扬起的弧度就没有下去过。
  等她好不容易脱掉,陈浮己才伸手接过去,内衬还有她身上的温度,很暖。
  池沅穿上自己的羽绒服,陈浮己才附身过去,帮她把拉链拉好。
  却没让她走,拉着她的拉链不松手。
  过了几秒钟,他松开拉链,视线放在她的唇上。
  “池沅,这里的疤没了。”他手指微凉,轻轻抚摩着她的唇角。
  明明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唇角,池沅心底却涌起又痒又酥的感觉。
  她知道他说的疤痕是什么,是上次在酒店房间里,他发了狠咬她时留下的。
  池沅依旧能想起上次的感觉,那样炙热而又酥麻的痛意,似乎不只是咬在了她的唇上,还刻在了心上,忘不掉,还期待。
  “脖子上还有。”她轻声回。
  将近半个月了吧,脖子上的痕迹还没有消。
  但比起之前好些了,之前一片密密麻麻的吻痕,看着瘆人。
  “有没有后悔?”
  “嗯?”
  “后悔那晚我没继续。”
  池沅搅着手指,被他问得发慌,于是避而不答:“不知道。”
  陈浮己收回手,将自己的衣服盖在她头上,外面还下着雨。
  温声:“行了,下去吧,早点睡。”
  结果脱了半天的衣服,兜兜转转又回到她手里了。
  陈浮己要是没点玩她的意思,池沅都不信。
  “晚安。”
  “下去的时候不要跑。”
  关上车门,池沅就顶着衣服,冒着雨慢慢走进去的。
  等她进去了,陈浮己才开车离开。
  衣服很大,她没淋湿。
  时间不是很晚,卓玛一家刚吃完晚饭,卓玛正坐在一张桌子上写作业。
  见池沅进来了,卓玛连忙翻着桌下的抽屉,拿了两个氧气罐给池沅送过去。
  “阿吉!这是和你一起住的阿吉叫我拿给你的。”
  今天下午学校临时开会,杜可就拿着新买的氧气罐先回来了。
  “谢谢。”她接下。
  见池沅要走,卓玛小心翼翼地扯着她的衣角。
  “怎么了?”
  卓玛犹豫地开口小声说:“多吉让我替他向你道歉。”
  “多吉是谁?”
  “阿古啦的儿子。”卓玛回。
  池沅以为阿古啦是个人名,见卓玛说不清楚,她也不继续问了。
  几天后,池沅才知道,阿古啦是叔叔的意思,至于多吉,是那天她从电线杆边上拽下来的那个男孩子。
  在蛮达待了几天后,她就渐渐恢复过来了,虽然还是有些许不适应,但能够接受。
  她带了五个班,分别上英语、生物和美术。
  她美术功底并不算好,小时候学过,后来为了专注学习,何淑就没让她学了。
  但是校长说,如果没人教的话,就会取消这门课程,池沅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自从上次在铁路局的医务室和陈浮己见过之后,连着一个周,都没有碰过面。
  卓玛和她说,铁路局里的人这段时间很忙,忙着进山勘测。
  蛮达前段时间一直在下雨,雪山下面路很滑,怕发生坍塌,工期渐渐逼近,局里的人最近一直在想办法。
  她懊悔上次没要个陈浮己的电话,想着找周林野要一个又不太好意思。
  “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杜可走过来,递给她一杯速溶咖啡。
  池沅接过来暖了暖手,笑:“在想你今天早上给学生们跳得体操舞真好看。”
  杜可听到这话,瞬间拉了脸,不乐意了,池沅连忙哄:“没说反话,真的特标准。”
  “哎,你教美术,我教体操,都不是专业的。咱们这么多人里面,怎么就没一个艺术老师呢。”杜可感叹,倒也没真生气。
  每年自愿参与国家贫困地区支教的教师本来就比较稀缺,其中是艺术专业毕业的更是少之又少。艺术生前期培养花销大,学费较之于其他专业来说也贵了不止一星半点,就此的投入自然很少愿意考虑支教。
  “哎,你下午有课没?”杜可轻轻撞了她一下,似是有打算。
  池沅浅浅喝了口咖啡:“没,怎么了?”
  “去逛逛呗,虽然说这地方总共还没一四合院大,但总得看看啊。”
  “今天下午不行,我要去医务室。”
  杜可担忧:“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池沅摇了摇头:“没不舒服,就是去买几瓶氧气瓶备着。”
  “街上也有卖啊,医务室那么远,你跑那一趟干啥。”杜可说。
  池沅当然知道街上有卖,从进藏开始,基本上每个城市的街上都有卖氧气瓶的。
  池沅垂眸,晃着手里的被子,咖啡沿着杯身边缘荡。
  她笑着回:“我喜欢医务室的。”
  作者有话说:
  此章留言落红包~
 
 
第46章 看不出来她喜欢你?
  铁路局距离蛮达小镇二十公里左右, 开车可能只要十多分钟,但走路就太远了。加上这儿也没什么出租车或者共享单车之类的交通工具,池沅一个去挺麻烦的。
  不过幸好她隔壁桌办公的男老师听到池沅要去医务室后, 说自己也有事要去那儿拿药,可以顺便载池沅一截。但是他下午有课, 要劳烦池沅等一下。
  池沅倒也不慌, 一直坐在办公室里等, 偶尔来两个学生会问她题,讲着讲着, 时间也就过去了。大概五点多钟的样子,他们才出发。
  男老师的车是一个小三轮,平时是用来给学校拉货的, 没有副驾。
  池沅想着反正也不是特别远,将就一下就到了。但就是后排的风吹得有些大,一阵一阵地冷, 带着刺骨的寒意。
  这是一片很神奇的土地, 巍峨的雪山与壮阔的草原,尤其是太阳余晖照耀下来时, 磅礴与孤独震撼人心,征服着人类去相信天神的存在。
  “到了。”
  三轮停在了门口。
  池沅一下车, 就注意到了铁路局门口的水泥墙上挂着一条红色的横幅, 上面写着:“到西部去, 到基层去, 到人民和祖国需要的地方去”。
  上一次开铁路局的时候,她是晕着的, 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没能看清。
  她拢了拢围巾, 深深吸了口气,跟着男老师径直进去,医务室在里面,但单独修了一处,大概只有一个平房的大小。
  男老师比她熟这地,明显常来,轻车熟路地就走到了窗口处。
  “又来领药啊?”护士明显认得这位老师。
  “嗯,还是给我抓一个周的量。”
  护士一边给他登记,一边拧眉说:“你这样不行,自己抽个时间去大医院看看吧。”
  “身份证。”
  池沅站在一旁,视线看向对面。
  虽然蛮达这地穷,但铁路局单位应该有的人脸识别系统这些设备都有。
  男老师抓完药,就让了位置:“你是什么症状,跟护士说就行了。”
  池沅回过神,刚走到窗口处,就听见有人叫她。
  “池、沅?”谭琦叫出她的名字,有些不太确定,毕竟只有一面之缘。
  池沅扭头,看见谭琦。
  “谭医生。”她记得这个人,印象很深。
  毕竟是某人在大学里联谊认识的同学。
  谭琦见真是她,于是走上前来,问了句:“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不舒服,就是买几瓶氧气罐。”
  大家听着都有些迟疑,谭琦笑了笑,随后解释:“这里一般不随便卖氧气罐,都是给急需就诊的人用。”
  池沅听着,神情凝滞,略显尴尬。
  谭琦继续说:“到我诊室来吧,我那里有几瓶私人的。”
  没等池沅答应,她就自顾自地往前走了,池沅只好跟着去了。
  “麻烦您了。”去之前,池沅让男老师先回去,不用等她。
  她诊室不远,拐个弯就到了。
  “坐。”
  谭琦一进去,就从柜子里面拿了几瓶氧气罐出来,放在桌子上,主动和池沅闲聊:“怎么样啊?身体适应了没有。”
  “好很多了。”
  “那就好。”
  “谭医生,多少钱,我转给你吧。”池沅礼貌笑着说。
  谭琦坐在,脸上也挂着职业假笑:“不用,没多少钱,你不是陈浮己他朋友嘛,他朋友也是我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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