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走吧。”
闻喜之不吃他这套,手搭上车门把手准备下去,却听“咔哒”一声,车门落了锁。
转头瞪陈绥,他却面不改色,掏出手机来玩,调子懒洋洋的:“没输密码,车门开不了。”
“……”
还有他这样耍无赖的。
不过也就只是要个亲亲……
闻喜之勾勾食指:“过来点儿。”
陈绥瞥她眼,收了手机,侧脸往这边凑。
闻喜之也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一口,正要离开,被扣住后脑勺压过去,贴上了柔软温热的唇。
这个吻亲得急又猛,姿势奇怪,闻喜之有点喘不过来气,腰也酸。
一只手寻找着着力点想稳住身体,不小心按到一条腿。
也许有点痒,那条腿抖了下,她手一滑,滚到陈绥两条腿间的皮质座椅上。
途中似乎还不小心碰到了什么,陈绥闷哼一声,结束了这个吻。
额头抵着她,刚刚嚼了口香糖,呼出的热气中带着些海盐薄荷香。
“别乱.摸。”陈绥大拇指指腹压着她的唇瓣慢慢地蹭,“回家给你玩。”
“……”
闻喜之起先还没反应过来,这会儿全懂了,脸上升温,庆幸夜色里看不见红脸。
以前没发现,陈绥这人怎么说起这种荤话张口就来,一点都不带羞的。
男人都这样吗?
可能有了昨晚的经验,今晚再同床共枕,闻喜之稍微没那么扭捏。
还是陈绥先去洗的澡,闻喜之护完肤回到房间,他像昨晚一样坐在床头,被子盖着腿,正低头玩手机。
见她进来,掀开被子一角,拍拍旁边的位置,邀请她过去:“来。”
闻喜之过去挨着他坐着,也不知道他今晚会做些什么,想想还是缩进被子里背对他侧躺着。
“这就睡了?”陈绥丢了手机,也缩进被子里,侧过来躺着,手环过来,“在车上就想玩,这会儿不玩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闻喜之闭上眼,试图逃避。
“别装。”陈绥抓着她胳膊把她翻过去,面对面侧躺着,“来玩。”
灯没关,离得这么近,呼吸交缠,莹白灯光下,闻喜之看见他漆黑的眼瞳里面倒映着自己的影子,仿佛连害羞的表情都看得清楚。
耳朵跟着发热:“怎么不关灯啊……”
“关了没意思。”
陈绥抓着她的手往下带,柔若无骨的触感,使得他嗓音越发低哑:“认真玩。”
不算抗拒,但也许是矜持作祟,闻喜之微微用力做了点反抗。
但毫无用处,还是被带到了那儿。
下一秒,手吓得要弹开。
当然,被按了回去,没能弹开。
闻喜之心跳加速,羞得浑身发热,额头抵上他胸口,控诉的声音带着颤:“你怎么不穿裤子!”
“穿了。”
“分明没有!”
陈绥笑了下,另一只手按着她后脑勺压进怀里,声音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的,带着回响:“内裤不算?”
“……”
闻喜之不肯再说话,已经羞得没话讲。
手心被占满,像小时候冬天用的热水袋,那时候喜欢捏着玩,感受着热水袋被捏扁又弹回来的乐趣。
如今却是连根手指也不敢乱动。
手背贴着有力的滚烫掌心,摩挲着按她的手,耳边落下的呼吸逐渐拉长,变得缓慢。
“动动。”陈绥低声喊,染了欲.念的嗓音带着点儿性感撩人,“妹妹。”
听起来似乎在忍着什么,很难耐。
闻喜之见不得他难受,尽管依旧很羞,却还是有了动作。
压着她后脑勺的那只手像撸猫似的在她后脑勺来来回回,像老师一样教她。
“重一点。”
“快一点。”
“别按那儿……”
……
像在火堆里烤,闻喜之感觉自己快要熟透了,额头都冒出细汗。
过了很久,胳膊和手都酸了,还没能结束,她有点想哭:“陈绥……”
“嗯?”陈绥尾音都是轻飘飘的,“别停。”
“手酸。”闻喜之恹恹的,“没劲了。”
陈绥没应声,只是抓着她的手自己动了起来。
还好自己不会摩擦起火,闻喜之自暴自弃地埋在他怀里,随他去了。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困得都要睡着时,手心忽然一湿,手指缝都跟着遭殃。
闻喜之瞬间没了睡意,瞪大眼睛,欲哭无泪:“你、你、你……”
他怎么可以……
她的手啊呜呜呜。
“抱歉。”陈绥的声音带着餍足余韵的性感,“我来擦。”
被子被掀开了一些,闻喜之闭着眼没敢看,感觉到床的旁边一轻,他好像下床了。
先用纸把她的手擦了一遍,然后打开房间门出去,很快回来,抓着她的手,热毛巾一点点轻轻地擦,擦完后还在她的手上吻了一下。
闻喜之更别扭了。
她的手刚刚才……他居然还要吻,那他再吻自己,岂不是……
不能想,越想心跳越快。
脚步声响起,陈绥又走了出去。
这次等得久一点,他再回来时,将她拥入怀里,带着点儿凉凉的水汽,像是又洗了个澡。
闻喜之从头到尾都没敢睁开眼睛,一直窝在被子里做鸵鸟。
并不算好受,有种奇怪的味道。
隐约知道那是什么,却又讨厌不起来。
床头开关轻响,灯被关掉,陈绥的手环过来,开口时听得出一点被满足的愉悦:“我也帮你?”
“……不用。”
“手,嘴,还有——”他顶了下腰,“都行,你选一个?都选也行。”
“……”
感觉到他似乎又那什么了,闻喜之有点懵。
“嗯……套只有一盒,不够,选这个的话得再买点儿。”
“……不用不用不用!”闻喜之就差跳起来摆手拒绝,“睡觉吧睡觉吧。”
“确定?”陈绥不肯就这么把她放了,“我哪哪儿的活应该都还行。”
“……”
闻喜之听得面红耳赤,但明天得上班,不敢乱来什么,只能再次拒绝:“不用了,我有点困,想睡觉。”
陈绥没再继续,只是把她转过来,面对面侧躺着,拽进怀里搂着睡觉。
“晚安,女朋友。”
没隔几天,三月初,闻喜之意外得知陈绥要离开公司,回去继承家业。
这消息不是陈绥告诉她的,而是在茶水间听别人闲聊才知道。
休假结束后,陈绥一直在外地出差,他们并不在一起,只靠手机联系,也从未聊起这件事。
乍一听见,闻喜之还以为是大家无聊时候衍生出来的八卦,当不得真。
但这事儿听过了,一直在脑海里晃,一一闲下来就控制不住地想起。
晚上陈绥照例忙完了打电话过来,闻喜之一直想着那件事,心不在焉,被他发现,问她想什么呢,打电话都不专心。
闻喜之想了下,还是问出口:“你要离开公司?听同事说你要回家继承家业。”
电话那边安静了会儿,陈绥“嗯”了声:“本来打算过段时间再告诉你。”
“……”
居然是真的。
他要走,并没有提前和她说。
闻喜之也不知道,如果她不问,是不是他会等到走的那天才和她说。
就像高三那年,他要离开,很早就做了决定,但她毫不知情。
是又要丢下她吗?
闻喜之深吸一口气,没什么心情说话,“哦”了声:“那祝你前程似锦。”
“干嘛?”陈绥声音放轻了,带着点哄的意思,“生气了?”
闻喜之不吭声。
生气得很明显。
陈绥正要解释,闻喜之直接挂断了电话。
刚挂断,陈绥马上又打过来,她直接拉黑,再也不想理他。
混蛋,走吧,最好再也不见。
夜里闻喜之没能睡好,一睡着就梦见那年陈绥不告而别地离开,梦见自己误以为他飞机失事,梦见砣砣被撞得躺倒在地浑身是血。
然后她醒来,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看见手机时间显示夜里三点。
再也睡不着了。
翻了个身,看见床的一边空着,回想起陈绥躺在这里抱着她入眠。
他的怀抱那么真切那么温暖,每次都抱得她很紧,大冷天也叫人觉得热。
混蛋。
闻喜之眼睛一酸,在那块儿空着的地方捶了一拳,更难过了。
睡不着,心里难受,干脆爬起来,找了两个大袋子,把陈绥的东西全部收起来装进去。
半夜三四点,提着两大袋东西就要下楼去丢垃圾。
这么晚了,大半夜的,不知道谁才从外面回来还是要出去,两边电梯都被按到了一楼,正在下降。
闻喜之按了下楼键,过了会儿,看见电梯慢慢升上来,直到数字显示“15”,停下。
“叮咚。”
电梯开门声响,闻喜之头也不抬就往里面冲,一下撞上一堵人墙。
“抱——”
“歉”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闻到熟悉的海盐薄荷香,抬头一看,陈绥大混蛋。
闻喜之愣了下,还以为是大半夜出现幻觉。
他明明在外地出差啊。
那人已经伸手过来抱她:“好好好,抱。”
闻喜之这才反应过来不是幻觉,气得挣开他的胳膊,将手里的两大袋东西往他怀里一扔,他没接,掉在地上。
瞪他一眼,想说点什么难听的气话,但是看见他好好地出现在眼前,看见他那张脸,又心软得一句难听的话也说不出来。
总归还是生气的,一言不发,调头就走。
陈绥捡起袋子一看,好家伙,都是他的东西,这是要把他撵了。
提着东西快步追上去,卡在房门关上的一瞬间伸了只手进去。
房门关不上,闻喜之凶他:“收回去!”
他哪儿肯听,得寸进尺地抵着门推开,整个人挤进房间里,反脚把门踢上。
闻喜之懒得看他,气鼓鼓地走到沙发边坐下,打开电视,夜间节目并没什么好看。
陈绥把袋子放在玄关柜上,走过来哄她,刚坐下她就挪开,离得他很远,挨着他都不肯。
“还气呢?”陈绥不过去了,免得她再挪挪到地上,“怎么不听我解释?”
“不想听。”闻喜之抄着手,十分生气,“不感兴趣,分手吧。”
“分个屁。”陈绥一听她这话就不爽,“过来。”
闻喜之不动,他就起身过去。
见他这样,闻喜之起身就走,不想听他瞎扯。
“几天不见脾气大了还。”陈绥眼疾手快地抓着她手腕一拽,把她拽到在沙发上困进怀里,“休想分手,好好听我说。”
“不听。”
闻喜之看都不肯看他一眼,使劲儿挣扎,被他双手双脚地锁住。
“不听干.你。”
“放开!”
“不放,我特么事儿还没办完呢大半夜赶着回来哄你,你把我东西丢了?”
陈绥把人困在怀里,压在身下,危险又暧昧的姿势,动一动都惹火。
但他眼下没这心思,只想把这破事儿给赶紧解决,明天还得赶回去收尾。
闻喜之放弃挣扎,还是偏着头不肯看他一眼。
陈绥钳着她下巴转过来,非要让她看着自己,语气放柔了:“这次真没打算不告而别。”
话一说完,勾起陈年往事,身下这姑娘眼眶立马湿了,眼泪顺着眼角滑下去。
闻喜之其实是个温柔又强大的女生,只是长了张楚楚可怜的脸,一哭就更惹人心疼。
陈绥看她哭心里就软,把她捞起来,自己坐着,让她趴怀里,大拇指指腹替她擦眼泪。
“别哭了,你想心疼死谁。”
“这事儿是我不对,你怎么着生气都行,但别提分手,这跟杀了我有什么区别。”
“不是不跟你讲,只是一直没定下来离开的时间。你也明白,我不可能把陈家给陈宜,迟早都得回去。”
“这事儿算是最近定下来的,打算出差回来跟你说——”
“怎么可能不让你知道?我走之前,得把你安排好,等你这儿确定下来,我才会离开。”
“我知道,你是京大海洋科学系的高材生,除了能够做一个出色的首席秘书,也可以胜任公司里的任何一个职位。”
“当初那一句我做总经理你做我秘书的戏言,你没忘,我也没忘,如今我们也各自兑现诺言。”
“当年高考结束,填报志愿时,韩子文告诉我你报了京大的海洋科学。”
“我曾和你说,我妈妈永远沉睡在那片海域,所以我想守护世界上的每一片海。”
“所以,你是为了我报的海洋科学对不对?”
“但是,闻喜之,你这么优秀,不应该被任何人困住,你应该有更广袤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