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家的丫头—— 鲤鱼大大
时间:2022-09-29 20:45:04

  褚翌发现自己又想翻白眼,竭力忍住道:“八哥要回去成亲,母亲来信特意交代了,你不让八哥回去,到时候拜堂你替八哥拜?”
  褚越哆嗦:“不行,你六嫂会砍人的。”话虽这样说,但从口气中不难听出他们夫妻感情十分要好。
  褚翌就道:“你要是想六嫂,派人接六嫂过来不就成了?”
  褚越不说话,去看褚琮,发现他已经喝多了,在傻乐,顿时郁闷:“还是不成,你六嫂害臊,是不会来的。”
  褚翌立时就想呸他,难不成随安就不害臊了?
  “你只要答应,我自有办法。”他仰起头灌了一碗酒,觉得自己隐隐已经有些上头,便将酒碗丢开到一旁。
  褚越问:“你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这有什么难得,就说你受了伤,这边缺医少药无人照顾,到时候母亲自然要打发人过来。旁的人哪里有六嫂照顾的熨帖?自然要六嫂出马的。”
  褚越点头:“此计可成。”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又抓起褚琮来,“天不早了,你的伤才好的七七八八,也早些回去歇着。”
  褚翌叫了褚琮的亲兵,先将褚琮扶回营帐,褚越从怀里摸出一只小酒囊,对褚翌伸了伸大拇指:“你很好,这个给你,以后家中咱们指着大哥,外头就指着你了!呶,这可是南边儿的好酒,叫春日一醉的,我自从得了,天天放在身上,没舍得喝,给你了!”
 
 
第一百三十章 樱桃小嘴
  褚越也走了,褚翌拿着酒囊,见随安摇摆着站起来,就有些不喜,也不叫她,率先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营帐与营帐相连,他自然住了主帐,卫甲两人则一左一右,随安站在帐前见褚翌一低头就进去不见,也不知从哪里钻进去的,皱着眉嘟囔:“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分明是有些醉了。
  卫甲此时方觉得怕,但他也不敢叫随安住别处,连忙掀开帐子,招手示意她进去。
  主帐中没什么动静。
  卫甲跟卫乙担心不已,生怕将军怪罪他们将将军的私宠给灌醉,借口送热水,进去偷瞧,发现褚翌坐在案前看书,随安则扑在不远处的榻上呼呼大睡,方才放心。
  褚翌则还在思索着对褚越的那番话,他并不是贪恋军权,才那样说的,而是看三国志读到曹操一生有感而发。
  曹操一生挟持汉室,参拜不名,剑履上殿,奉天子以令不臣,在许多士大夫眼中名声是不大好的,然而他确实统一北方,扩屯田、兴水利、奖农桑,令百姓安居,朝廷稳固,如此看来,他并非一个全然的好人,也非一个坏人,还是应了那句“功过后人评说”。
  自己目前,比之曹操尚有许多不及,又何必战战兢兢的非要做个忠臣?
  皇帝都能让有功之臣为了一个看不出男女的胎儿缓两个月入京,不是老糊涂是什么?
  太子更是糊涂,听了李玄印有反心,竟然不暗中查探,反而写信直接质问。
  其他两位皇子看不出优劣,母族畏畏缩缩。
  他就算没有反心,也不想浑浑噩噩,随波逐流。
  褚家只有拿到兵权,才有可能在这一团乱流中有长远的立足之地。
  他发呆的时间有点长了,眼睛一撇正好看到褚越送的春日一醉,听褚越吹得那么神奇,便拔开塞子仰头喝了一口。
  味道确实醇厚,但是他也没觉出比从前喝的那些好到哪里,只是聊胜于无,他便接着喝了下去。
  等喝完起身,才发现头有些晕了。
  随安是被舔醒的,感觉肚子那里凉凉的,湿湿的,悚然一惊,听见褚翌的醉语:“脸很大,怎么嘴变小了?”
  她吃力的抬头,只见褚翌正捧着她的腰,努力的亲她的肚挤眼……
  她忍不住屈膝,想将他踹开,然而他的手劲大的出奇,费了老大劲才坐起来,就见褚翌抬起来,目光虚浮,面如春风,微微一笑:“何物比春风?歌唇一点红……”
  说着话就扑过来,重新将她压在身下。
  随安抱头挣扎了一会儿,发现他并没有下一步行动,只是将她抱在怀里,像抱着一卷棉被或者一只枕头一样,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呼吸就渐渐平稳了起来。
  随安屏气敛息,过了好一会儿才悄悄挣扎,想从他怀里出来,没想到他睡着了劲却没散,感受到她的动静,立即将她箍的更紧了。
  挣扎无果,又不能唤人进来帮忙,随安心情渐渐蛋定下来,身体也跟着刚才的僵硬变为柔软。
  再后来,她也模模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半夜里头感觉大腿那里有点湿,弄得十分不舒服,又动弹不得,只好胡乱摸索了不知道什么布料塞过去……
  第二日褚翌先醒,发现自己入睡前并未宽衣,怀里塞着一床棉被,而随安则缩在棉被里头呼呼大睡,他干脆放开手,凭她吧嗒吧嗒嘴,滚到一旁继续睡。
  可一起身,就发现裤子那里又干又硬……
  他一咬牙,连恼羞成怒都省了,心里将褚越骂了个半死,昨天他喝那什么春日一醉,喝到最后,口干舌燥的,到处找水,后来只记得抓了个细皮嫩肉的女人亲了一阵,然后就是一夜颠鸾倒凤的春梦。
  换了衣裳出营帐去找褚越,却听说他已然去了别处。
  褚越怒火无处发,重回帐中,见随安还在睡,抬脚待要踢,又悻悻收回,挑起被子将她盖住,恨恨的骂了声“猪”。
  卫甲跟卫乙送了洗漱用水进来,两个人目不斜视,褚翌洗漱完用了一点早饭,便坐在帐中看各处来往的公文。
  卫甲跟卫乙出去立在账外,彼此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安昨夜肯定累着了!说不定根本就一夜没睡!
  将军跟随安真是太,太,太,恩爱了!
  褚翌伸手摸茶杯,触手冰凉,才发现如此竟过了一个时辰,而随安还没醒,他立即起身,大步走到她面前,伸手去探她的鼻息。
  竟然还在熟睡。
  担忧一下子变成胸闷。
  终于太阳上了帐子顶上,随安才慢悠悠的醒来,醒来就伸懒腰:“这一觉好舒服啊!”
  褚翌眼神不善的看了她一眼,就大步出了帐子。
  随安皱着眉摸了摸肚子,胀胀的,然后发觉亲戚来访。
  这个她倒是有所准备,但没想着今天就来,东西都放到了府衙里头。
  她的衣裳有限,撕了就没得穿了。
  正好看见褚翌的中衣,想是昨天换下来的,她嘿嘿一笑,朝它伸过手去……
  不知道是不是昨夜喝了酒的缘故,肚子胀胀的十分不舒服。等她也出了帐子,卫甲凑了上来,目光不敢落她身上的问:“是不是很难受?你想吃什么饭吗?”说实在的,他一点也没觉得走旱路舒服,虽然他没走过,但偶尔便秘的感受也足够啦!
  随安嘿笑,还有点儿不好意思:“你怎么发现的,呵呵,给我一碗热水就好了,要是有红糖放一点。”
  卫甲脸一红,嘟囔了一句:“我猜的。”就跑了。
  随安喝了红糖水,也不敢乱走,好不容易等褚翌回来,她立即问:“咱们什么时候回府衙?”
  褚翌皱眉:“你在帐子里头鼓捣什么了?”
  “没,没什么啊!”她以为撕他中衣的事被发现了,结结巴巴的说道。
  褚翌走了一圈,目光又落回她身上:“你受伤了?”
  随安的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她就是再大咧咧,跟别人讨论这种问题也会害臊。
  显然褚翌比一般人都聪明,他见她的样子,立即想到——“我让卫甲陪你回去吧,我明天回去。”
  随安一直垂着头,耳朵后头都红得滴血,低低的“哦”了一声。
  褚翌吩咐了卫甲去找辆车,车还没来,天空突然传来雷声,紧接着就下起了雨。
 
 
第一百三十一章 发芽的心思
  “要不您再给我找顶帐子?”她小心翼翼对褚翌说话,像光头强讨好李老板一样。
  褚翌比李老板更可恶一万倍,又眼神鄙夷的斜他:“下着大雨我让人给你支帐子?”
  褚翌这里行不通,随安便去找卫甲,想让他帮忙:“我这不舒服,害怕打搅了将军歇息,你看我睡你的帐子,你去将军的帐子睡一晚行吗?”
  卫甲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得,他还想娶媳妇传宗接代呢!更何况将军英武乃当世人杰,而他只是个普通人,实在配不上将军!
  随安也知道自己有点强人所难,褚翌之龟毛可不是正常人能消受的了的。
  正跟卫甲磨叽着,就听主账中褚翌叫她。
  她只好跑回去,外头雨还在吓,虽几步路,可也湿了些衣裳。
  褚翌叫她却是有些正事:“这是東蕃的堪舆,你把它画成一整幅。”
  随安应了,接到手里一看,原来是些零零碎碎的,并不是完整的堪舆,当然或许拼起来就完整了,很显然这个工作褚翌是打算让她来做。
  卫乙弯着腰送了一只炭盆进来,放到褚翌的桌案旁边。
  帐子里头便多了些烟火气。
  “我在哪里画呢?”她转了转头,发现褚翌面前的桌案已经满是文书等物,实在排布不开,倒是床榻够大。
  褚翌也看到了,便道:“将炭盆挪远点,你去榻上画吧。”
  他不要正好,她还觉得有个炭盆噼里啪啦的烧着舒服呢。
  提着炭盆两边的提手,放到床榻旁边。
  帐子里头本就许多灯火一直燃着,也不算黑暗,她先大体上将所有的图都看了一遍,见纸张不一样,笔迹也不一样,分明不是同一人所为,便一边画一边问:“你这是找谁弄来的图?”
  “是我花了重金分别从许多人手里购得的。”他难得的同她好生说话。
  随安点点头,暗忖这主意不错,否则要是直来直去的弄这么一整张,怕不得让東蕃人追杀。
  褚翌便起身走到榻旁,她许是不记得了,可是他却记得清楚,这分别购买舆图的主意正是她在那一堆抄出来的纸张里头记载的。
  这会儿她难得的安静顺从,跪趴在榻上,所有的头发都束起来,手里握着一支细狼毫,速度不快,优哉游哉的。
  说她优哉游哉,也不是浑说,因她虽然跪趴,却并非两只脚都老实放在臀下,而是右脚压在左边小腿上,只露出一半的脚掌向上翻着,五只大小不一的圆趾肚子,肉呼呼的,令他想起幼猫的肉垫,一动一动,不肯老实。
  他靠过去,她的脚掌就正好戳在他的腰身上,挨的近了,像只受惊的小老鼠一样要往后缩,他强忍着才没有抓在手里,而是更往前凑一步,故意低声道:“你别动,我看看。”
  随安果真不敢再动,谁知褚翌并不作声。
  两个人挨的极近,几乎是靠在一起,这种近距离的接触已经让随安快要炸毛,而褚翌却在想着昨夜梦中旖旎……
  他很快的直起身,将衣摆撩了撩,见有些遮掩不住,便匆忙的站起来,重新走到一旁的桌案后面,借由桌案遮挡住了。
  随安还以为他这一串动作是因为想到什么机密要事,也没往深处想,一边画一边说话:“这一张图画的東蕃的王庭,倒是比较细致,想来花费不少。”
  褚翌哼道:“可不是,那人见要的急切,坐地涨价,我的人把马都抵了出去。”
  说到马,两个人同时想起一件事。
  不管是不是心有灵犀,可确实是想到了一处,那就是当如褚翌受伤后,在富春庄子上,随安答应了要替褚翌的坐骑——牵红线!
  “我说这次来营中,它老往你那边看,我还当它看重你骑得马呢,却原来是记住你了。”
  随安欲哭无泪:“您就不会给它多介绍几个?您可是将军,您发话了,那哪匹母马不得颠颠的过来?”
  “滚!怎么说话呢!”他喝道,却是想起之前自己并非没有替它相亲,只是它似认定当初那一匹,死活不肯接受旁的母马。
  这种事就不要告诉她了。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你当初既然答应了,就应该好好做到,毁诺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他才说完,老天爷就特给面子的降下一个大雷,差点没把随安吓得爬到床底下。
  “我没说不做,这不是一直没机会么。”她战战兢兢的讨饶。
  褚翌嘴角笑意若有似无,斜靠在椅子上,看着她一点一点的描画。
  有点遗憾的是经过刚才的天雷,她将脚丫子缩了回去,还把被子也披到了身上。
  他情不自禁的暗骂一句“胆小鬼”,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炭盆里头的炭都烧红了,帐子里温度上来,她身上的被子渐渐的滑了下来,可惜从他的方向,看不到她的脚丫了。
  想到刚才自己的窘况,他忍下走过去的渴望,起身步出账外。
  晚上吃的是羊肉锅子,随安又流血又流汗,还被雷吓,五脏六腑都饿得难受,揉着发麻的腿坐在一旁,只管埋头狂吃。
  卫甲上了一壶酒,褚翌看了看道:“拿下去,赏你们了。”
  卫甲连忙道谢,喜滋滋的下去,跟卫乙分享不说,还又偷偷说起褚翌的八卦。
  卫乙道:“我看今儿将军跟随安定是闹了别扭,刚我进去的时候,随安一个劲的揉膝盖,将军的脸色也不好看。”
  卫甲道:“我觉得将军还是对他多有宽仁体贴的,不过之前两人定是闹了一场,要不随安怎么会走?将军也是,看来还是不会哄人。”
  “你怎知将军不会哄人?”
  “啧,要是将军肯惯着他,他胆子会那么小?从前我们乡里里正家婆娘,个头比随安还小呢,嫁给里正,就以为自己成太后了,恨不能把我们乡里民众都踩到脚底下……”
  “如此说来,也有些道理。”卫乙抿了一口酒,忽地嘿笑道:“这酒可真好,比我们昨夜喝的那个强多了。”
  卫甲夹了一筷子羊肉,一边嚼一边道:“可不是,所以说随安没走成,将军就心情好了,你看还赏了我们酒喝。这可比赏我们钱还稀罕呢。而且,你知道吧,我觉得将军这是赏我识相,我要是当真应了随安,把我的帐子让出来,不知将军还让不让我见到明天的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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