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我选暴君——三月蜜糖
时间:2022-09-30 20:53:43

  昏暗的光线下,谢瑛从柜中取出外衣,穿戴好后,照旧男装打扮。
  另外裹上一件披风,戴上兜帽。
  她推开门,径直走出。
  下雪了,鹅毛大雪夹着冰粒子拍打在脸上,她兀自走着,心内的怒火烧成一团,而今只剩一个念头,澹奕该死!
  眼眶湿润,雪花压在睫毛,压得她睁不开眼,每走一步,她都能想到曾经的谢蓉,谢蓉摸着她脑袋,叫她名字,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为自己活着。
  她说,她这一生够苦,出生起便要听话孝顺,不敢违逆阿耶阿娘的心意,为了他们为了谢家,她活的不像自己。
  她抱着谢瑛,虽轻柔却很认真:“十一娘,我真的羡慕你。”
  风更大,打的谢瑛几乎站立不稳。
  迎着暗淡的光,抬头看见澹家大门,两个火红的灯笼被白布遮盖,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
  叩门,静谧的空气里流转着压抑的情绪。
  小厮打开一角,谢瑛直言道:“我找澹奕。”
  “您是?”
  谢瑛并未刻意涂抹脸,明眸含烟带雾,鼻梁秀气挺拔,微张的唇,似蓄着火气,盯得那小厮打了个冷颤。
  “谢蓉!”
  小厮脸都白了,正巧廊下的白灯笼被风噗的吹灭,黑漆漆的阴影里,兜帽中的那张脸半明半昧,眼底凉若寒冰。
  他连滚带爬,跑到正院敲门。
  澹奕还在书房看书,这几日他总也睡不着,每每想到谢蓉的死状,便觉心慌气短,似要窒息而亡。
  他不明白,谢蓉为何要跳湖,她为什么要跳湖。
  他有公务,没有陪她用晚膳,醒酒后想去看她,却怎么也找不到。
  阖府上下寻了一整夜,翌日清晨在冰面看见浮起的尸体。
  天崩地裂。
  都难以形容彼时他的感觉,半生信仰全都碎了。
  小厮上气不接下气,面庞惨白:“大人,外头有个..有个人找您,他说他说他叫谢蓉。”
  澹奕猛地站起来,随后阔步走出门去。
  漆黑的门廊下,谢瑛如同那两座石狮子。
  澹奕迎面看到人影,愣了瞬,脚步跟着一踉跄。
  谢瑛听到声音,抬头冷冷看去。
  “阿蓉...”
  澹奕扶着门出来,小心翼翼唤她。
  谢瑛双手举起,落在兜帽上慢慢揪着往下扯落,露出无所遮挡的脸来。
  澹奕怔住。
  谢瑛瞟见他惶惑的脸,慢慢吐出一句话。
  “澹奕,我要你去死!”
  人走了很远,澹奕仍处在震惊惶惶之中,那身影离开时很是决绝,就像奔赴刑场,又像奔赴希望。
  大雪落在她乌黑的发,落在她扬起的披风,直到人影消失在巷口,澹奕委顿在地,抱着头呜咽哭出声来。
  丹凤门街,有一人迎着光火走上前去。
  城楼处的守卫发现异样,遂命巡视的禁军过去盘问。
  不多时,那人骑上快马转身沿着丹凤门疾驰而去,约莫半个时辰,楼前燃起许多灯笼,明晃晃的犹如白昼。
  金吾列队,隆隆车声脚步声越逼越近,直到那撵车戛然止步。
  有人从车内走下。
  鼓起的鹤氅勾出颀长冷峻的身影,他腰背笔直,如青松如崇山,更如掌控万物定人生死的神明。
  他从光火处走来,走进谢瑛这一隅黑暗。
  他呼吸粗重,眉眼如炬,自上往下打量着谢瑛,他想过重逢之日,自己该以何种态度待她,不能狠戾,不能粗暴,更不能威逼利诱,此等手段皆已用过,与她而言根本无济于事。
  他看着她,依旧澄澈好看的眸子,在烛火中闪着点点光晕,眼底是雾,随风随雪萦绕盘桓。
  微张的檀口,纤细的腰身,执拗而又倔强的表情,无一不在诱/引他,蛊惑他,上前,再上前。
  脚尖抵住她的脚尖,双手慢慢从后腰环过,摁在肩膀。
  呼吸间是她熟悉的香甜,丝丝缕缕沿着鼻腔侵入肺腑,他的手不可遏制的颤抖,幽眸泛出灼热的光,似要将她烧毁,那般热烈明亮,那般肆无忌惮。
  他启唇,轻笑:“回来就好。”
  俯身,衔住她的柔软,将每一寸呼吸收入囊中。
  他的手指穿过她的青丝,扣着那细滑的发,将人靠向自己,紧贴的胸腔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如战时擂鼓,剧烈到浑无节奏。
  周瑄克制着,忍耐着,一吻将尽,只觉浑身血液咆哮奔涌,最终汇流冲向某处。
  眼红了,嗓音哑了。
  他弯腰,打横将人抱在怀里。
  亲了亲她的耳垂,腮颊,忽闪的睫毛。
  “朕很想你,日日夜夜,随时随地。”
  “谢瑛,朕想要你!”
  “一刻都不能等了!”
 
 
第57章 清思殿◎
  清思殿中, 地龙烧的极旺,入门后眼睫湿润,谢瑛勾住周瑄的脖颈,向内靠去。
  冰凉的水汽洇在他胸膛, 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感受。
  像小猫的爪子, 轻缓柔和,又像一团火苗, 烤的他口干舌燥。
  待走到内殿, 周瑄将她放在雕如意纹宽背圈椅上。
  起伏的呼吸灼热滚烫,他的眼神侵略性极强, 毫不掩饰的透露着占有,张狂, 志在必得。
  “谢瑛, 朕等你很久了。”
  他负手转身, 呈现在谢瑛面前的, 是各种孩童用具,精致的摇鼓, 柔软细腻的小衣,生动可爱的虎头鞋,叠的整整齐齐入目皆是。
  “喜欢吗?”他声音过分温和, 以至于谢瑛没想好该怎么回复,当初离开,本就是为着赌气回击, 拿假孕报复,她也没想到还能回来, 还回来的如此快速。
  她看了眼, 目色如水:“喜欢。”
  周瑄笑, 站直了身子立在她对面,眸光沁着浅浅的暖意:“孩子呢,没一块儿回来?”
  他很期待,这份期待里有对未知的迷茫和欢喜,憧憬和忐忑,他没想好怎么做一个父亲,然只要是他们两人的孩子,他想自己足够有耐心去教习。
  他望着她,双手摁在圈椅的两侧,腰弓了下去。
  “谢瑛,皇子还是公主?”
  谢瑛揪着袖口,抬眸咬着唇轻声道:“没有孩子。”
  周瑄浑身一震,愕然惊讶的瞪向她。
  “我只想惹你生气,自始至终都没有孩子,你知道的,你一直喂我吃调理月信的药,怎么可能有孩子。”
  她没有回避他的眼神,只是眸色涟涟如小鹿一般,楚楚可怜的望向周瑄,呼吸也变得异常轻柔。
  “陛下,是我做错了,你怎么罚我都好。”
  长睫眨了眨,眼眶立时浮上水雾,细嫩的颈子自乌发中露出,她低下头,宛若真的知道悔改,模样温顺乖巧。
  周瑄笑,随即冷了脸,一手握住她的下颌,肃冷着音调低问:“当真没有?”
  “没有。”
  嗓音愈发松软,甜腻腻的与熏香搅缠在一起。
  周瑄倒退了两步,慢慢坐在对面的圈椅上,再度开口,很快平复下来,他眼底清冷,带着一丝审视怀疑,对上谢瑛明净的眼神,打量了少顷。
  “也好,你身子总是不太康健,朕也不愿让那劳什子孩子折腾你。”
  谢瑛微怔,旋即又低下头去,起身福了一礼。
  “谢陛下宽慰。”
  摇曳的红烛渡在她身上生出迷离的光晕,素手覆在衣领,抽开系好的绸带,披风掉落,露出婀娜纤细的身段
  谢瑛缓缓往上一挑,眸光勾人一般,直直落在周瑄唇上,她捏住圆领,细密的呼吸喷在手背,紧接着,手指沿着扣子一点点滑到腰间,绿腰如薄玉,令人挪不开眼。
  周瑄等着,殿内燃着的龙涎香熏得骨头酥软,他仰靠在椅背,一瞬不瞬看着她动作。
  然她忽然不再抽解,男装下的小人,肩膀瘦削,小腰纤纤,她始终抬着头,如春风拂面般走近,绣鞋被踢出袍下,滚了几圈,撞到案腿。
  她赤着脚,脚趾绷的很紧,余光瞟到那抹莹白,周瑄不可遏制的滚了下喉咙,便在他重新掀开眼皮的瞬间,谢瑛衣袍内的里裤坠落,犹如一簇光火,噗的委顿一团。
  令人头昏脑涨的香气,激的周瑄手掌收紧,俊美的面上闪过别样情绪,飞逝而过仍旧面沉如水。
  他抿着唇,只觉喉咙愈发干痒,出于某种自尊刺激的心思,他克制着自己的行为,不让自己太过迫不及待,同时,他更想看谢瑛究竟意欲何为。
  空荡荡的袍中,偶尔露出细白的脚趾,她走到跟前,抬手搭在周瑄手背,抬眸,周瑄眼底慢慢蓄上殷红,呼吸渐渐浓热。
  随着她横起长腿,白腻的皮肤如玉石般莹润,只短暂的闪现片刻,便在她屈膝朝向周瑄的时候,悉数掩映在衣袍当中。
  右脚踩在椅面,左脚垫着脚尖踩在地上。
  虚虚坐在他膝,衣袍的褶皱破坏了整体美感,将那肌肤硌出些许红痕,周瑄伸手,扯下她的袍尾盖住露出的身体,盖得严实绵密,他挑起眼皮,轻哑着嗓音:“谢瑛,你...”
  话未说完,大臂被她抓住,掐的紧紧,另一只手捉住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慢慢带到衣袍下。
  他手指骨节分明,指腹处有坚硬的茧子,握过刀,拿过剑。
  粗粝擦过她内侧的肌肤,谢瑛禁不住顿了下,牙齿紧紧咬住下唇。
  周瑄轻笑,他拇指上带着白玉扳指,恰好硌在那处。
  谢瑛嘶了声,头往后仰,下意识的动作是想要逃离,然只不过瞬息,她又忍着不适折返,小手握着他的手,找到拇指,她睫毛颤了颤,对上周瑄布满情/欲的眼睛。
  手去被他反握住,捏着柔荑不怀好意的抵在原地。
  谢瑛腮颊如火,去抠他的拇指,那枚扳指又滑又润又腻,极难拔下。
  待她得逞,几乎没了气力,只将扳指随手放在圈椅旁的矮几上,声音像被挤压过,“陛下,可以了。”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周瑄呼吸在她耳畔,尽量维持表面的平和。
  谢瑛点头,重新捉了他的手。
  他教她写过字,练过字帖,正是这双手,握着她一点点纠正下笔方法,也是这双手,为她剥开莲子,取出莲心,将白嫩嫩的莲子放在她手掌。
  而今,她领着他,像勇猛的将军,探寻那期盼许久不曾肆意妄为的角落。
  她的背挺拔笔直,脊骨划出绝美的线条,弯出弧度后,又兀的挺直。
  如此不知有多久,谢瑛出了汗,靠向那结实的胸口。
  发鬓早就散乱,簪起的玉钗掉在地上,碎成两截,她环着他的颈,由着他心意,由着他任性,更由着他索取所求。
  四角平纱灯影,照的那小脸光滑如雪,眸光浅浅散开,眉心皱成小山,越来越深的雾气在那汇聚涌动,她极力舒展,像蜷曲着不得不打开的花瓣。
  周瑄指腹力道强硬,时缓时急,知道她何时伪装,何时难/耐,亦想看她在手下通红了脸蛋,指尖攥的发白,却还轻呼他的名字“明允,明允。”
  他刻意停下。
  听见她惊声尖叫,继而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肩膀,唇如血,洁白的小牙咬在上面,汗津津的脸上又潮又热,她想说话,可卡在喉咙说不出来,只得深深呼吸,又吐出浑浊的气息。
  周瑄的手指,像是刀刃入鞘,嵌在热/意之中。
  谢瑛的腿合拢,模样又欲/又纯,既想逢迎,又难以承托。
  周瑄自然能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怎么,这就受不住了。”
  明知道她有所企图,周瑄没有点破,只看她用尽全力讨好周旋,做从未做过的低微之事,便是现下这种情形,他们两人从未尝试。
  他想过,从前却被她各种说辞推拒,他不敢强她所难,哄了好久都没能得逞。
  她终究是面皮薄的,哪里听的了那些“纸上得来终觉浅”的荤话。
  今夜,她很是不同。
  平心而论,周瑄沉浸且享受,甚至巴望她做的更加出格,大胆。
  他心跳如雷,觉得既惊险又刺激,那眼神便不觉愈发幽黑深邃。
  待她靠在自己胸口连连喘/息时,周瑄抱着她从圈椅起身,踢开扰人的靴履,大步走向罗汉床。
  重叠浮荡的罗帷,绯色光影来回交织流动。
  龙涎香的气息犹如浸入骨里,在汗液的催发下,散出更为强烈的香甜。
  他眼底波涛如猛兽般翻涌激荡
  微红的眸,鼻梁,额头皆是细密的汗珠。
  他手臂后背健壮结实,在朦胧的光线下,宛如抹上桐油般锃亮。
  额头的汗汇聚成流,啪嗒啪嗒滴到谢瑛眉上,随后沿着眉尾滑落,洇湿在枕面。
  掌心握剑一般,坚定而又强势,逼她仰起下颌。
  唇落在唇上。
  一声叹息。
  罗汉床“咚”的撞到墙壁。
  谢瑛指甲猛地一抠,泪都涌到眼眶,然下一瞬,她生生憋了回去,咬着唇,双手拉下他的颈,用力埋进那濡湿的黑发里。
  尽管不断咬到舌尖,她还是勾住那强硬的颈子,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陛下,我可以做你的雀儿,但求你如我心中所愿....”
  嗓音都哑了,却还记着自己的目的。
  及至天蒙蒙亮,帐内的温度才慢慢消散。
  金狻猊兽首三足炉内,香料燃到了尽头,周瑄撩着她的青丝,卷在手指,那小脸虽睡着,眉心仍蹙成小结。
  是他多此一举了。
  要什么香料,都抵不过谢瑛轻轻勾过手指,拉他共赴沉/沦。
  他想着她说的话,心里明镜一样。
  她回来不是因为她想回来,她回来,是为了谢蓉,跟他,没有半分干系。
  起身,捡起地上的衣裳穿好,开门时,承禄递上狐裘氅衣,道:“陛下,谢娘子是要安顿在哪个宫里?”
  周瑄回眸,沉声道:“暂且住在清思殿。”
  晌午,谢瑛爬起来,由着宫婢服侍穿好衣裳,去用了几口膳食,便觉没甚胃口,正欲推开,那宫婢像是早有预料,小声道。
  “娘子,陛下吩咐,让您务必用完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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