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历史同人)凡尔赛不如当女王——文可扑不可坑/万川一月
时间:2022-10-01 20:01:16

  没想到信使甚至没能进入敌军的指挥部,就在守城外被轰了出来。
  “不要脸的腓特烈!”法国人这样回骂道,“当初是谁许诺只要女王离开就停止攻打法国?如今女王已经牺牲了自己,你却背信弃义!”
  “他们就不怕我真的对女王下手么?”腓特烈听到信使的回报,脸色阴沉地说。
  “呃……”信使有些尴尬地说,“他们说,他们已经是君主立宪制的国家了,如果女王被害死,他们一定不会宽恕凶手,但……”但国家离开谁都不会停摆。
  在腓特烈正在为进攻法国的棘手而头痛,而安塔妮亚在普鲁士战线的后方,却过着相对平静的生活——规律作息,偶尔到萨希尔堡旁的树林里散散步,树林外散落着看守她的士兵,但他们一般不会离得太近。
  而在这一天天亮起来前的凌晨,她走到萨希尔堡唯有她知道的暗道处。
  如果一切顺利,该有一位奥地利中将来到这里见她。
  腓特烈有着属于一个雄才大略又刚愎自用的君主的骄傲——他杀害了哈布斯堡的男性继承人,却没有伤害安塔妮亚。
  可他大概忽略了,这个家族的上一个统治者,就是一位女王。
  约定的时间是四点五十,可是直到五点也没有人来。
  安塔妮亚耐心地等待着,心情平静。
  走到今天,她也不过是在尽力。最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
  有些事情终将成为历史,她只是历史的书写者——不过是尘封的一句话。
  就在这时,背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安塔妮亚正要回头,便听见了一个压抑得有些嘶哑的声音:“你到底在做什么?”
  这声音就像从梦境最深处传来。
  她一愣,下意识地站在了原地没动。
  “你是不是疯了?”声音越来越近,里面隐忍的焦急与疯狂像粗粝的砂石一样磨过耳膜。
  不知怎么的,安塔妮亚的嘴角勾了起来:“大概吧。”
  “可惜,这世上还有另一个疯子。”她缓缓转过身,看见那个因穿着普鲁士军装而显得高挑凌厉不同于往常的男人——
  “你说呢,尼古拉一世陛下?”
  作者有话说:
  快要进入完结倒计时了。
 
 
第73章 
  ◎神圣罗马帝国之战◎
  18世纪,军队大规模作战主要依靠远程火炮、中程火|枪,近身刀剑肉搏。
  军队人数,是否训练有素,以及统帅对战场时机的判断、命令传达是否有效,决定了一支军队的战斗力。
  但这些决定胜败的因素在后世将会一个一个被推翻。
  更具杀伤性的武器,更加坚固的防御设备,以及更全面迅速地了解战局、调派兵力的手段,将完全颠覆战场的格局。
  当战线拉得足够远的时候,每一支军队都成为了一个散逸的单元。如果不能正确地判断出自己在整个战局中所处的位置,做出对应的战术,面临的就是死亡——就像是在茫茫大洋上行进的船队。
  也像大洋上的船队一样,要知道这些信息,其实并不需要通过高度精密复杂的仪器确定地日交角进而计算时间与地点——只需要有人能够告诉他们就行了。
  比如,通过实时通讯技术,让他们可以随时与大陆上的人沟通。
  而正是站在安塔妮亚面前的这个男人,发明了无线电。
  “既然你知道我回到了塞尔维亚,”尼古拉一步走到她身边,压抑着愤怒的声音,“为什么还要以身犯险?”
  他给她留下了第一台无线电通讯器,又提前在凡尔赛宫和巴黎组装过信号放大器。她在打开那台机器的瞬间,他便已与她取得了联系。
  “既然你知道我的一切,”安塔妮亚毫不示弱地抬起头直视他,“那你也该知道,我不可能再相信任何人的承诺。”
  腓特烈看到假扮她的“女王车队”拖延前往阿尔萨斯的行程,以为抓住了她实际想逃回维也纳的心理,在路上截住了她。
  但他从来都不知道,真正需要突破普鲁士军队防线送到神圣罗马帝国军队后方的东西,就在他的眼皮底下丝毫没有引人注意地送过去了。
  女王自己也不过是个诱饵而已——这个诱饵主动上钩,把她自己当成了直接触碰普鲁士心脏的毒药。
  从前往后看,在这个时代的欧洲大陆,人们生活的单位仍是疆土而非国家或民族,而战争只是君主的战争。
  为了领土、为了资源,战争动辄打响,哪怕是最亲近的盟友之间。只要有一支强大的雇佣军和一群顺从又不善言辞的民众,君主就可以用手中的权力重新划定与邻国的版图。*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传统,腓特烈二世才敢于在屠杀哈布斯堡家族后,直接将其管理的疆域纳入自己的权力范围,命令奥地利的军队为自己攻打法兰西。
  但如果从后往前看,就会发现,这个时代是一个剧变的时代。
  曾经,所有国家的统治者通过相互联姻与交战实现洗牌而与大众几乎绝缘,但这个时代正在走向消亡,民族的意识正在觉醒——就像此刻从奥斯曼帝国独立出来的塞尔维亚,以及并入腓特烈的管辖范围却暗中行动的奥地利。
  而此刻的法兰西,也不会再接受一个通过战争征服其领土的普鲁士君主。
  巨大的棋盘已经在几乎整片大陆上铺开,只等所有棋子到位的那一刻,棋局就将开始。
  “即使是我?”尼古拉挑起眉。
  安塔妮亚抬起下巴,没有说话——即使是你。
  “那倒是很巧,”尼古拉忽然微笑起来,耸了耸肩,“死神是不会预先作出承诺的——他通常会直接动手。”
  话音刚落,数声巨响穿透了建筑,在他们耳中炸开沉闷的声音。
  在安塔妮亚骤然警惕的目光里,尼古拉伸出手,把落在她长发上的一点泥土拍掉:“或许我之前给了你什么错觉,让你觉得我是个品德高尚的人——好吧,这么说有点自吹自擂。”
  所以你不是吗?
  安塔妮亚刚想说话,眼前却忽然模糊了起来。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清醒的意识突然间陷入了黑暗之中。
  ……
  再度醒来时,周围的一切都恍惚得不真实。
  大片的黑色大理石与白色雕塑环绕出庄重肃穆的风格,与凡尔赛的绚烂华丽气质迥异。
  竟然是维也纳的霍夫堡宫。
  她以为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回到这里了,就像上一世那样。
  “陛下!”亨利耶特在叫她。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她眼泪汪汪地扑过来,狠狠地拥抱了她。
  但就在这时,有人推门而入:“陛下……呃,女王陛下她请您过去。”
  安塔妮亚从未见过这样衰老而孱弱的特蕾西亚女王。
  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看到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是她十四岁出嫁时的那一幕。
  在她的印象中,母亲永远都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强大存在。她能亲自上前线指挥奥地利军队作战,也能在生孩子的同时把牙医叫来让他拔牙,说“同一时间解决两件痛苦的事情更有效率”。
  可就在此刻,这个由层层毛毯和厚被子包裹的女人沉重地喘息着,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一样盯着她看个不停。
  “……陛下。”安塔妮亚在她的床边坐下来,摸了摸她的手背。
  她已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扑进母亲的怀抱向她撒娇了。其实那也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毕竟自她懂事的时候起,就知道母亲十分严厉,所有的哥哥姐姐都怕她。
  这些事回忆起来,恍如隔世。
  那只手带着衰老的皱纹和斑点,颤抖着抓住她的手。
  特蕾西亚女王低低地咳嗽了一阵,张了张嘴仿佛想说什么,但最后又沉重地摇了摇头:“……算了。”
  “去吧……我的孩子。去做你要做的事吧。”
  安塔妮亚默默地又陪了她一会儿,这才离开了奥地利女王的卧室,来到原本属于她的母亲的女王议事厅。
  “下午好。”尼古拉颇有风度地起身,为她拉开椅子,“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安塔妮亚冷冷地剜了他一眼,自行走到另一边拉开椅子坐下了。
  周围几位奥地利与法国的议事人员表情微妙地互相对视,齐齐垂下了目光。
  不过安塔妮亚现在顾不上与某人算账。在技术人员的操控下,无线电发生设备很快就拨通过去——片刻之后,收报员读出了对方回过来的讯息。
  [塞尔维亚收到。]
  [巴黎收到。]
  “那位法国将军波拿巴与我们这里保持着联络,”考尼茨解释道,“但他表示他只会听命于您,如果我们无法证明是您现在在发出指令,那他只会为法国作战——当然,目前我们保持着情报的联系,毕竟我们拥有共同的敌人。”
  “虽然塞尔维亚的军队不算多,”尼古拉插嘴道,“但胜在武器有质的不同。”
  安塔妮亚瞥了他一眼,而他很坦然的回望过去。
  此前他一直回避了武器的改进,不是因为他不会,只是因为他不想。但如果涉及到真正的战场,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塞尔维亚能够从土耳其的残暴统治下独立出来,靠的可不是他们的善良。
  安塔妮亚点点头,转头对发报员说:“那请您发给巴黎吧。”
  [如您所见,风暴已经来了,将军。]
  片刻之后,收报机的立针在纸条上飞快地扎出孔洞。
  [法兰西静候您的命令,陛下。]
  “既然如此……”安塔妮亚深吸一口气,环顾四周,“那我们就开始吧。”
  在这个不可思议的冬日,这里正进行一个不可思议的会议。分散在普鲁士军队各个方向的人们通过从未存在于世的技术,将零散的力量聚集起来。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不能忘记我们北面的大邻居。”
  安塔妮亚平静地说:“请给叶卡捷琳娜二世送个信吧……我想,我的礼物,她应该不会拒绝。”
  ……
  普鲁士是一个彪悍的国度,后世的历史会这样记载。
  仅仅在18世纪,它就不止一次同时与数个国家作战,其中最为出名的是两场战争。
  在七年战争中,它原本已被逼到绝境,最后却因俄罗斯的王位更迭而奇迹般地起死回生。
  但在十多年后的另一场战争中,它似乎没有了这样的好运气。
  那场战争历时四个月,被后世称为神圣罗马帝国之战。
  原本的起因是刚刚统一的神圣罗马帝国入侵法兰西,最后却发展成了与七年战争无比相似的局面——被并入腓特烈二世麾下的奥地利军队倒戈,与法国和塞尔维亚军队一起,对普鲁士展开了围攻。
  最为巧合而讽刺的是,这场战争的结束和七年战争一样,与俄罗斯的角色密切相关——
  据说,在腓特烈的军队被逼得撤出法国,回到德意志邦联的境内时,他派人去找俄罗斯的叶卡捷琳娜求助,要求她履行此前两国签订的联盟条约。
  女沙皇的军队最终来到了战场上。
  可他们从波兰-立陶宛东部出发,很快就占领了东普鲁士。
  “请告诉腓特烈二世陛下,”据说,那位女沙皇是这样回复信使的,“我很欣赏他,但更欣赏他的领土。”
  正如十多年前普鲁士被要求来解决奥地利与俄罗斯之间关于波兰-立陶宛的争端时做出的回答一样,她已经和这场战争的另外一方达成了一致,瓜分普鲁士。
  “请他安息吧。他领土上的子民,我们会替他照看好的。”
  作者有话说:
  *参考哈罗德·坦伯利《腓特烈大帝与约瑟夫二世:18世纪的战争与外交》。
 
 
第74章 
  ◎女王的棋局◎
  1775年,欧洲大陆发生了大事——许多年后,人们才能知道这些事究竟在每一个历史的岔路上扮演了什么样的作用。
  在这一年,整片大陆几乎可以说被三位女王统治着——俄国女沙皇叶卡捷琳娜,奥地利女王特蕾西亚,以及法兰西女王安塔妮亚。
  也正是因此,这一时期后来被称为“女王的棋局”。
  直到1776年4月的一个夜晚,维也纳的美泉宫里响起了忙乱的脚步声。
  “快,快去找神父……”
  “女王陛下要见各位大公。”
  奥地利女王的孩子们有很多,但此刻仍旧活着的大多数都嫁到了其他国家,而没有嫁人的安娜和伊丽莎白在布拉格和因斯布鲁克的修道院,仍在美泉宫中的孩子只有安塔妮亚。此外,还有女王之子约瑟夫的女儿特蕾西亚和克里斯蒂娜,以及利奥波德的孩子们。
  这些孩子们都还那么年幼,奥地利女王深深地叹息。
  她挣扎着坐起来,轻轻地抚摸了每一个孩子的头发,微笑着告诉他们要互相友爱,平安地长大。
  这些还不能理解死亡究竟意味着什么的孩子懵懵懂懂地离开时,她看见了站在门边的自己的小女儿。
  特蕾西亚的视线有些恍惚。
  此前她病得很重,头脑昏昏沉沉,真实的场景和幻觉一起扰乱她的记忆。
  但这一幕却异常清晰地印在她的视野中——站在那里的少女已不再是她记忆中那个叛逆顽劣的小女孩,她静静地立在晨曦的日光中,目光里虽有哀伤,却内敛而沉静。
  这一刻,特蕾西亚真切地意识到,她的小女儿长大了。
  这个她几乎没有花费过什么心思关注的孩子,这个因为美貌而被选中嫁往最强大的国家的孩子,不再是属于奥地利的小公主了。
  在她的目光中,安塔妮亚走到母亲身边,握住她的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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