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继位了吗——简梨
时间:2022-10-07 16:57:50

  阿弥陀佛,真的不是骂人。
  第二天早课过后,松糕被带到迟生面前。看样子她被安抚过了,不像昨天那样紧张。
  “松糕,你是哪里人,家里人都好吗?来织坊做工多久了?”迟生笑眯眯问,“别紧张,你活儿做得好,方管事才推荐你来的。”
  “奴……我是本地人……回二姑娘话……”松糕开始还有些混乱,迟生也不打断,只微笑看着她,结巴了两句,松糕也找回了逻辑。
  “奴是本地人,和大人也算同族,家里祖父母在堂,两位伯父、一位叔父,父母兄弟姊妹都是在的,进织坊五年了。奴出生的时候,阿娘就想吃松糕,所以才取了这名儿。后来,饴馨园招人还说奴这名字就合该去他们那里做点心。后来,大伯娘听说织坊招人工钱高,才让我去上工。”
  “那织坊有松糕吃吗?”迟生笑问。
  松糕不好意了,“年节里还是有的。”
  “这就很好,只要好好干,松糕有,饴糖也有。”迟生收了笑容,严肃道:“你对织坊各处活计都熟悉,又机灵能干,我找你是想造个机器,或者想个什么好法子,能让挑拣棉籽、纺线、织布的速度更快。你是来干活儿的,心里要清楚。”
  “是,奴一定好好干。”
  “好,那第一件事,先改了称呼,自称我就行了。我不讲究这些,你也不用太拘谨,有什么不懂的,找桂英就是。”
  “桂英姐姐很照顾我。”
  迟生点头,打断了松糕因紧张还想继续夸赞的话,指了指西厢房,道:“跟我走吧。第一步,去棉籽和杂质,收上来的棉桃,混入的杂质很多,有棉籽、花萼、枝干,有些还夹杂着小石子之类。又不能用簸箩之类筛出去,棉花勾缠着,这些东西不用人力,捡不出来。我想先弄两个小耙子之类的东西,反复勾开纤维,中间有重量的棉籽、石子是不是能掉下来,你知道纤维是什么吗……”
  迟生并不给松糕多少适应时间,把人带到西厢房,就开始的实验。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收藏哦~
  不是“书签”收藏某一章节,而是“文章主页收藏”整篇文章,爱你!
 
 
第10章 咸鱼的第十天
  下午上了一个时辰的武课结束,迟生拉着春生问:“你有空没有,陪我再出去一趟,松糕只懂织布,不懂做机器,还得找个人来配合她。”
  “你就不该把人带进来。”春生翻白眼,“算了,既然带进来,留在身边教几天,放回织坊去做事就行,别啥都亲力亲为。”
  “我又不傻,把她教会了,立马当甩手掌柜。”迟生的目标可是靠着祖母、母亲和姐姐,当一辈子舊獨咸鱼。
  “上回染料的事儿,你也这么说。”春生幽幽道。
  “那是他们太笨了,总找不到方法。”迟生叹息,有上辈子的见识打底,已经是最大的外挂,真见不得这些人空在宝山下转悠,很多时候他们离真理就差一层窗户纸的事儿。
  “行吧,你说我就信了。不过你先陪我去怡馨园,他家新出了一个蜜枣糕,尝尝去。”
  “是今天早上送进来的那个蜜枣糕吗?太甜了吧。”迟生不敢苟同春生的口味。怡馨园的白案大师傅是府里出去的,有什么新点心,总要往府里送。
  “你明明指点厨子做了那么多好吃的点心,自己却不爱甜,有毛病的是你吧。”
  姐妹俩一边斗嘴一边往外走,路上计划着要买多少才够给家里人分的。话说,买东西应该给钱这事儿,还是迟生教给春生的。迟生看来是生活常识的事情,春生还大惊小怪过。
  两姐妹的好心情持续到怡馨园为止,刚在包厢坐下,外面就有人来求见。
  春生有些不悦,还是重新端坐,准备见人。所以她不爱出门,总会被打扰。
  一个年轻妇人领着和春生迟生年龄相仿的小男孩儿进来,笑道:“妾身秦氏携小儿给两位姑娘请安。”一边说,还一边拉着儿子给两姐妹见礼。
  这种场合,一般都是春生出面应对。
  春生端着一张标准的笑脸,吩咐:“免礼,看座。”
  小丫头端来一个绣凳摆在跟前,那秦氏微微怔愣,才带着小心坐下,又笑:“妾身随姨母一家宦游宝地,表兄正是昆明知府。适才在外面遇到,想着必要进来请安,全了礼数才好。”
  “原来是李大人的亲眷,倒也不必多礼。怡馨园的的点心确实不错,新雨,定两下上等礼盒送给秦家太太。”
  “是!”新雨脆生生应下,转头就让人拿了刚包好的两个点心礼盒过来,包袱皮都是上好的,端端正正站在秦太太跟前,一副要送客的模样。
  秦太太这回是真有些愣住了,才三两句话的功夫,怎么就要赶人。再抬头一看,春生还是那副温和的笑脸,只是脸上有明显的疑惑,仿佛在问“怎么还不走?”
  秦太太本以为两个小姑娘好糊弄,碰壁了才打起精神,装作看不懂,赔笑道;“怎能偏了二位姑娘的点心,我是来赔罪的。昨日我那不省心的外甥,口无遮拦,得罪两位姑娘,妾身在这里代他赔罪了。”
  秦太太起身行礼,身边的孩子也上前作揖。
  “秦家太太客气,此事自有长辈们处理,你们女眷,安享富贵尊荣便是。”
  秦太太推了推儿子,“这是小儿,才三岁就能读百家姓,五岁就识了千余字在腹内,他舅舅也是常夸的……”
  春生咚得一声把茶盏搁在桌上,那声脆响,吓得秦太太不敢再说话。春生板着一张脸,新雨新芽自然明白,两人同步上前,明明脸上带笑,也不见什么凶恶神态,愣是吓得秦太太不由自主跟她们走。
  送下楼,新雨礼盒递给身边护卫,“两位姑娘给李知府家亲眷的礼盒,派个人送他们回去吧。”
  其中一个护卫接了,被新雨拉到旁边叮嘱了几句。
  秦太太上了马车,才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就被两个小丫头镇住了,该把话说完了,自家表哥可是京城国公府出来的,宫中有贵眷撑腰,又当着本土亲民官,就算是土皇帝,也要卖他的面子。
  秦太太被赶出来才后悔自己发挥不佳的,没有机会重来一回。
  护卫得了嘱咐,可不会给秦家太太留面子,李知府回来的时候,老母、妻儿都在正堂等他,表妹又在一旁抹眼泪。
  李知府叹息,“又怎么了?”
  忙了一天,回来又是各种女人的眼泪,李知府太阳穴突突直跳。
  李太太冷哼一声:“大老爷贵人事忙,衙门里断完案子,也该断断家里的案子。”
  “有话好好说,阴阳怪气做什么。”李知府也不高兴,“表妹,可是用度受委屈了。”
  秦太太只拿着帕子哭命苦,说自己寡妇失业带个孩子,被人欺负也不敢抱怨。
  李知府只以为是又和老妻冲突了,直拿眼睛去看妻子。
  李太太可不惯她这毛病,又重重哼了一声,不说话。
  李老太太拉着娘家侄女的手也哭,“可不就是自家人欺负自家人,外头人看着咱家不重视兰姐儿他们娘俩,就欺负上来了。老大啊,你可不能任由你她们被人欺负,今天是欺负咱家亲戚,明天就该欺负咱们了。”
  “不怪人家看轻我,也是我不自量力。今天在点心铺子遇上安国公家两位女公子,想着外甥之前得罪了人,想去赔罪,没想到反被羞辱一番。我被欺负没什么,我算哪个牌位上的人。只是心疼表哥,李家在京城也是第一流的人家,姑奶奶在慈恩宫里是当世的真菩萨,李家皇亲国戚的,怎么就让个外八路的乡下国公欺负了。”
  欺负、欺负,李大人听了一脑袋的欺负,还没明白事情前因后果呢。
  李太太第三次冷哼,叫了个丫鬟出来,把安国公府护卫的话重复了一遍。讥笑道:“秦家姨妈平日里在家里卖弄小聪明,争些吃喝,我不跟你计较,可你怎么敢打着李家的名义招摇撞骗。以为自己的算盘别人都看不清呢!”
  “表嫂怎么能这么恶意揣度我……”
  “行了,闭嘴吧!”李太太把茶盏拂到地上,碎瓷片砸了一地,正堂里的人都吓住了。“几个孩子先下去,大人们说事,你们不必陪着。”
  等人走了,李太太才冷笑开口:“你带着纯哥儿去求见二位姑娘,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拿纯哥儿代替休一,进国公府做伴读吗?趁早死了这条心!你以为伴读的位置写着李家的名字,休一去不了,还必须李家重新选个人上去吗?”
  “表哥……”
  “你表哥是天王老子啊!他只是个小小的知府,受国公大人管辖,你凭什么以为他在安国公面前有脸面。就是有脸面,也该用在刀刃上,凭什么要为你出头卖脸?还跑去堵人家姑娘,你以为这是老家,由得你乱摆架子?”
  “老爷刚才也听了,她这种惹祸的性子,实在是不能留了。要么送回夫家,要么送回京城。”李太太斩钉截铁,昨天儿子被国公府赶出来,她就下定决心了。
  看李知府一副考虑的模样,李老太太先不干了,“儿啊,兰儿可是你嫡亲的表妹啊。那年咱们被乱兵围城,你姨妈从牙缝里省了粮食出来,才活了你呀。当时乱糟糟的,有人要拉了你去做两脚羊,你姨妈把你护在身下,身上都被人打烂了。要不是她,咱们撑不到援军过来,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啊!你姨妈就兰儿一个骨血,你都不管了吗?她夫家要是好东西,兰儿怎么会逃过来!当初我就说你们表兄妹作一家……”
  “母亲!”李知府立刻打断,“这件事我明日去国公府赔罪,看国公大人是什么意思。不过太太说到的对,表妹这次是做错了。表妹这些日子先不要出门,陪着母亲礼佛吧。”
  李知府简单了当做了决定,老太太的眼泪半含在眼眶里,无措得看着儿子。
  李知府也顾不得这许多,吩咐人把老太太和秦家表妹送回后院,又对李太太道:“你备一份厚礼,明日陪我去国公府一趟,那孽障也给我拎起来。”
  “休一口出狂言,是我没有教导好他。”李太太叹息。
  “养不教父之过,是我平日里忙于公务,疏忽了。”
  “老爷不必自责,孩子还小,还能慢慢教。老爷千里迢迢来云南,就是不愿意在京城当个太平官熬资历。爷们儿在外头兢兢业业办差,决不能让无知女眷连累了。说句老爷不爱听了,休一胆敢口无遮拦非议国公府家事,还不是物伤其类、触景生情。”
  “胡说……”
  “老太太早年有意让兰表妹嫁给老爷,我知道,谁家儿女结亲不是仔细挑选,姑表亲、姨表亲也是常事。就是现在,兰表妹寡妇失业,老爷纳她做个贵妾,给他们娘俩一条生路,我也是没意见的。可是!为人做事不可不持身端正!兰表妹常年守寡,心性孤拐,把纯哥也带得爱用内宅手段。这不行,纯哥儿是要顶门立户的爷们,这回他们算计国公府两位姑娘,老爷难道还不警醒吗?”
  李知府揉了揉眉心,“往日你说表妹性情不好,我还以为她是守寡心里苦,没想到……我从小拿她当亲妹妹,纳妾的话不要再提,我根本就没这心思。现在要紧的是国公府那边。”
  “老爷也是做人下属的,不把事情处理好,若是国公爷问起来,休一小小孩子,怎么有这样恶意揣测,是不是家里父母言传身教?咱们怎么回话?”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舊獨收藏哦~
  不是“书签”收藏某一章节,而是“文章主页收藏”整篇文章,爱你!
 
 
第11章 咸鱼的第十一天
  “送表妹回京城吧。姨妈对我有大恩,不能不照管表妹,她夫家是回不去,回京依大房而居,也有个保障。”
  “嫂子素来慈悲,我再给嫂子去一封信,必定无忧。”李太太这才松了口气,叹道;“不是我不留表妹,实在是她那妄自尊大的性子,时时处处以国公府、京里人自居。可说实在的,承恩公的爵位到底不能世袭罔替,怎么能和安国公这样的军功封爵比。爵位也是大房的,和咱们有什么关系。表妹总看不起西南土包子,老爷说说西南真的就一无是处吗?”
  李知府真心实意得叹了一回,“你说的有道理,我辛辛苦苦在外头办差,内宅绝不能拖后腿。今晚就把东西收拾起来,三天之内送表妹回京。母亲那里,我去说。”
  李太太终于把丈夫说通了,满意得让人摆饭,目送李知府去书房歇下,自己则转身去了儿子房里。
  李休一昨天回来被狠狠打了一顿,只能趴着养伤,李太太揭开薄被看了他屁股、大腿上的伤,又轻轻放下,“夜里还是凉,不要图爽快,被子也要搭上的。”
  “昨晚盖着和肉沾在一起,今早流了一大滩血才起开。”李休一有气无力。
  “这才能长教训。”李太太恨铁不成钢,“我和你父亲商量了,早早把秦氏送回京城,省的在这儿裹乱。”
  “哼,掩耳盗铃!”
  李太太自己是个“哼哼怪”,儿子哼来哼去她是要动手的,一巴掌拍在李休一后脑勺上,“听风就是雨,大人的事情,小孩子瞎掺和什么。”
  “我去国公府读书的时候,母亲就说从那天开始,我要学做大人了,怎么现在我又是小孩子了,一时大一时小,合着都是你们说了算的。”
  “送你读书学的道理,全用来对付我了!你厉害,怎么背后说人,让你爹打成这样!”李太太又轻轻摩挲刚打过的头顶,知道儿子是为自己抱不平,叹道:“这回可长教训了?其一,不能非议旁人,祸从口出。其二,不要自以为是,国公府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你瞧不上秦氏,就别学她妄自尊大的丑态。”
  李休一也后悔,他就是任由奴仆数落,自己附和一句过个干瘾,谁知道那么寸,让正主给听去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安国公那样的当世人杰,当不与你一小儿计较。就是国公府两位姑娘,听说也是心地善良,年年都要那私房银子赈济穷苦,你好好道歉……”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