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鉴到霸王花后——枸杞黑乌龙
时间:2022-10-07 17:30:50

  蒋云若到了新庙湖岸边时,已经不那么高兴了,还没过龙抬头,宣京这会儿还挺冷。
  她大冷的天本来就不爱出门,这人还选在湖上,真是要命了。
  好在她要温度不要风度,今日穿了身厚厚的袄子,装扮成了富态地主模样,摸着肚子前的棉捂子,面无表情上了画舫。
  徐孟戈定定看着蒋云若好一会儿都没能说出话来。
  “世子难不成是真想我了,喊我来解相思的呀?”蒋云若不痛快,眼珠子一转,也不想让人痛快,故意用糙汉的声儿大咧咧调·笑道。
  徐孟戈面无表情,好像一点都没受影响。
  只有徐为才看得见,主子放在桌面下死死握住的拳头,代表着主子到底有多恶心被一个男人……起码不管看起来还是听起来都是男人的人调·戏。
  徐孟戈声音冷清,“女郎君这么快就想要用掉第三次机会了?”
  “开个玩笑嘛,世子这点胸襟都没有?”蒋云若撇撇嘴,用柔柔的女声撒娇道。
  娘咧,徐孟戈和徐为都深吸了口气,偏开脸。
  她那张格外阳刚的脸做出这个表情,用那个声音,让□□头死硬死硬的。
  “你接了承王府的生意?”徐孟戈干脆开门见山问道。
  蒋云若也坦然点头,“是呢,十万两黄金,要求我将这件事与承王府摆脱干系。”
  “胤三郎没有承诺你旁的?”徐孟戈淡淡挑起眉。
  蒋云若笑着坐在他面前,“世子想说什么,不妨直说,我这人不喜与人绕弯子。”
  “我并非想要约束奇宝阁。”徐孟戈见蒋云若不耐烦,语气温和了些,“但你答应过圣人的事情,不要忘记。”
  蒋云若定定看着徐孟戈,笑了,“你放心,我这人又爱钱又怕死,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我太清楚了。”
  她顿了下又道,“再说,承王府的目的你都清楚了,无论发生什么你们都能占先机,从明处转到暗处,不比被承王糊弄来的强?”
  徐孟戈不言语,若非如此,他不会好好坐在这儿与蒋云若说话。
  “我今日找女郎君来,是有两件事情想求你帮忙。”他直接换了话题,面色更是摆得和善许多。
  蒋云若下意识提防起来,“就一万两黄金包月,你总劝我不要太贪心,你也不要太贪心呀。”
  包月?
  徐孟戈隐约明白蒋云若的意思,有些哭笑不得。
  “第一件事于金狐狸而言,应该不难。”徐孟戈让徐为奉上他带来的礼,“我想要女郎君你易容和变声的法子。”
  蒋云若学着他挑眉,要她的看家本事,那以后她还怎么混?
  但等莹纤主动上前打开盒子后,蒋云若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抬起头露出热情笑容。
  “变声的法子并非人人都能学会,需要天赋,至于易容的法子,其实有很多,不知道你想选择文的还是武的?”
  不怪她不坚定,实在是对方给的太多了。
  盒子其实不大,里头全是价值万金的夜明珠,几乎要闪瞎人的眼,大致一扫就十几个,比胤三郎还壕无人性。
  虽然说夜明珠一下子出现太多可能卖不上价,但衡量价值在这儿啊。
  莹纤也被夜明珠的光华给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因此两人谁都没注意到徐孟戈主仆脸上的微妙。
  这东西其实是徐孟戈和蒋云若初见那次,从琳琅阁那次拍卖上收缴来的东西,一文钱都没花,即便价值很高,也不能由着人贪墨。
  徐孟戈是请示了宣和帝,将之拿了出来做谢礼,完全不像胤三郎似的,是真要承王府大出血。
  可能是这种微妙搬回一城的感觉太舒坦,徐孟戈脸上带了笑,“变声学得会学不会我自己负责,至于易容,文还是武怎么讲?”
  蒋云若拿了颗夜明珠,感觉到手心良好的触感,非常痛快回答,“文的自然是像女子一样描眉画眼,当然啦,要用到的东西千奇百怪,药物,虫子,染料还有矿物都有要求。”
  见徐孟戈面色不变,蒋云若露出白牙,“武的就简单些,不过是动动刀子,用人皮、动物皮子来制作面具。”
  这话倒是让徐孟戈略皱起眉,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若用人皮总是有伤天和,但要是用细作和死囚的……倒无不可,只要过了心里那一关就行。
  “可否都教与某?”徐孟戈微微探身,一双丹凤眸认真而温柔地看着蒋云若。
  蒋云若面无表情合上夜明珠盒子,“美人计对我不好使,若是好使,我还不天天都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呀,只能学一个。”
  徐为:“……”您好不好看咱们不知道,您不要脸是真的。
  徐孟戈倒是接受良好,主要蒋云若不要脸过太多回了。
  他目光不变在蒋云若脸上扫过一圈,仍旧笑着问,“女郎君如今可是用了面具?”
  蒋云若自恋地摸着自己的脸点头,“对,我实在是太善良了,下不了狠手剥人皮,这是用最柔软的鹿皮做的。”
  徐孟戈:“……”
  蒋云若似是无所察觉,抬起头冲徐孟戈抛了个媚眼儿,“世子可要摸摸,体验一下我的手感?”
  徐孟戈:“……”
  徐为被自己口水呛着了,赶紧低着头往后退,娘呀,这到底是个什么品种的女郎君?
  她怎么,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虎狼之词来!
  莹纤都对自家主子的豪放大为钦佩,暗地里将台词记下来,打算等及笄后,碰到合适的小郎君,拿现成的出来用。
  “女郎君……向来如此说话?对所有人都这样?”徐孟戈意味深长问道,不知为何心下有些不高兴。
  他觉得,可能是因为从未被如此冒犯过。
  蒋云若轻笑,老海王从不回答这种会翻船的问题,“若非世子瞧着我现在的脸瞧得如此认真,我还当世子是吃醋呢。”
  徐孟戈转扳指的手顿住,面色淡了下来,“那就选择此法,比女郎君上次的易容更自然些,不知女郎君何时能将法子送到我手里?”
  其实两次易容都差不多,但是化妆怎么也能看得出脸型,用面具对脸型的局限性更小一些。
  “龙抬头之后吧。”蒋云若不知道徐孟戈为啥突然变了脸,这毒舌潘安没见咋毒舌,反正是猫一阵狗一阵的。
  她调·戏的兴致立刻就下去了,脾气坏的有她一个就够,她更喜欢奶乖的,光脸好看可不够。
  徐孟戈点头,让徐为取出另外一个盒子。
  蒋云若还以为这是第二件事情的报酬呢,她和莹纤很诚实地将目光转到了盒子上,且非常有默契的一个人捧盒子,一个人开盒子。
  “第二件想要拜托奇宝阁的事儿便是这盒中之物。”徐孟戈平静道,“查出这黄云香梨木出自谁家府邸。”
  莹纤嘟了嘟嘴,原来不是报酬啊。
  她懒洋洋站直,只模糊觉得这东西有点眼熟,但也没想起来是哪儿眼熟。
  蒋云若看着盒子里的木块,立刻反应过来那天离欢到底为何上门了。
  “这东西瞧着像是哪家飞罩上的装饰。”蒋云若不露声色取出木块,仔细闻了闻,故意露出点暧昧,“还有点淡淡玫瑰香,应是闺阁之物,啊这……世子从哪儿得来的?”
  徐孟戈就知道这死狐狸没好话,但也不准备告诉她,“你只管查来龙去脉便是,报酬万两黄金。”
  蒋云若顿了下,突然觉得脑瓜子有点疼。
  奇宝阁收费也不全是那么贵,只有涉及到国与国的高度,甚至是国家安定的时候,才会这么贵。
  离欢到底是将东西栽赃在哪儿了?话说她这位表姐真够狠的,连自己的姑母都敢拿出来溜。
  从画舫上下来的时候,蒋云若仰头看着突然飘落下的细小雪粒,轻叹了声,“侄女随姑啊,没毛病。”
  莹纤没听清,“啥?”
  蒋云若没说话,扭头看了眼依然站在画舫上的徐孟戈,他就站在甲板看着她。
  隔着细雪两人四目相对,蒋云若笑了下,徐孟戈以礼相待,回以微笑。
  转过头,蒋云若面无表情,背后,徐孟戈也淡漠了眸光,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缓缓散在烟波袅袅中。
  冷酷金狐狸一戳就破,进了马车后,蒋云若立刻朝着暖手炉扑过去,“冻死爹了,大冷天选画舫,他是不是出门忘了带脑子。”
  “啊,是吧,诶,主子,我总觉得这东西眼熟,大概是在哪儿见过。”莹纤捏着那木块琢磨,“对了,咱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儿啊?”
  蒋云若抱着暖手铜炉,心里仔细琢磨着,该怎么在不砸了奇宝阁的招牌又把黄金给赚到手。
  听见莹纤的话,顺口回答,“好像是忘了什么事儿。”
  下一瞬,主仆俩都猛地抬起头来。
  作者有话说:
  清信娘:说好的今夜侍寝,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呢?
  徐孟戈:呵……除非金狐狸想变成死狐狸。
  清信娘:我觉得……也行。
  蒋云若:……呸!
 
 
第32章 
  一直到马车走出去很远, 蒋云若才清了清嗓子,“没关系,我是要送他个大美人, 又不是要害他, 是个郎君都不会拒绝吧?”
  莹纤下意识反驳, “可若徐小侯真的喜欢男子呢?”
  莹纤平日里总往外头跑,八卦听了不少。
  因为徐孟戈宣和四年都二十一了还没成亲,关于他有龙阳之癖的流言怎么都压不住。
  说的人多了, 莹纤不免就有些信了。
  她才十四,按理说也不太懂内情, 只是在琳琅阁自卖自身的时候偶尔听过, 有些男子就是不喜欢小娘子, 那是碰一碰都恶心的。
  怎么个不喜欢法莹纤不知道,但她知道阴阳调和意味着解药只能是女子,万一徐世子……那多委屈人家呀。
  反正看脸协会的狼女直白觉得,这样不合适。
  蒋云若眼神往马车外头飘,“那不是正好?即便他不接受解药, 大不了以后就担当小娘子的角色, 也不会白费了他那张好脸。”
  绝美零号了解一下?
  莹纤被噎得没话可说,她总觉得有哪儿不大对, 但又不知道哪儿不对。
  只有回到府里就苦着脸开始发愁的蒋云若清楚,能不能和行不行完全是两码事。
  且不说徐孟戈是断袖的可能性有多大,他都愿意娶新妇了,先收用个通房也没啥……吧?
  但问题是这事若是变成了不得不去做,连洞房花烛都被人算计了, 她觉得徐孟戈肯定百分百要弄死她。
  更别说还有那黄云香梨木。
  更更别说她还要想法子给承王府脱罪。
  她觉得, 原谅的次数好像不够用了呢。
  蒋云若苦思冥想, 第二日去女学前吩咐知书,“你替我收拾些春装……和夏装出来,过段时日我要出门一趟。”
  知书温顺应下,只有些好奇,“主子要去哪儿?需不需要奴再准备些别的?”
  “嗯……就可能是水多的地方,你看着收拾。”蒋云若没理会莹纤发亮的眼神,淡定吩咐道。
  一直等去暖阁的路上,周围没人时,莹纤才激动问出口,“主子,您终于打算出京巡视啦?”
  “嗯。”蒋云若点头。
  莹纤小巴掌一拍,猛点着脑袋快速道,“要我说,主子您早该出行了呀!宣京如今很是安稳,但只怕其他各道的情形与宣京不同,咱们出京,恰好您也能顺便为甲组坐镇。”
  蒋云若赞,“有道理,你聪明了。”
  莹纤被夸了刚要得意,随即顿住,“不对呀,你今日怎的这样好说话?”
  她眯眯眼,“主子你不是为了躲谁吧?”比如某位俊美小侯爷?
  蒋云若微笑不语。
  三十六计,跑为上计。
  虽然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但怒火总能在时间流逝和利益得失的冲击下慢慢减少,到时候她再给徐孟戈些优惠,齐活儿。
  正巧过了龙抬头她就出了头一年孝期,只要不行婚娶生育之事,到外头散散心也能说得过去。
  她可以先将梨木的线索给徐孟戈,反正宣京家中有黄云香梨木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够徐孟戈查一阵子的了。
  即便是查到云氏不妥,到时候她特意做旧的飞罩也安置好了,没人能发现不对。
  本来离欢他们就是想要自己无瑕去找麻烦,并不是真的想让蒋蘅爷仨死。
  然后她离京前几日将清信娘给徐孟戈送过去,附赠承王府事件解决后的隐患给他,足够以后对大千岁清算时,能给大千岁定罪的。
  要是这样徐孟戈还要生气,反正天高皇帝远,他找不着人,也只能扎脖儿。
  越想蒋云若越觉得自己这法子好,到了暖阁里,蒋云若唇角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蒋云姣又贱兮兮地凑了过来,今日她特别热情,说话也不阴阳怪气了。
  “我算着时日,过了龙抬头后第三天二叔母就去世一年了吧?”
  蒋云若摁了一声,等着蒋云姣继续。
  她这位四堂妹果然没让她失望。
  蒋云姣拍拍手状似体贴道,“怪道我前几日听母亲与祖母说起要给二叔寻填房的事儿,二叔出了杖期,也是时候为西院迎个主母进来啦,否则三堂姐你和宇哥儿也没个人照顾。”
  蒋云若愣了下,心里一动,赞叹蒋云姣这茬找的好。
  出去散心,总得有能让家里人放手的理由呀!
  心中郁结,不愿意阻挡父亲寻找第二春,真真是个极好的借口。
  她愣完后立刻狠狠掐自己一把,恰到好处晃了晃身子,脸上先是红,随即越来越苍白,“你,你说什么?”
  “三堂姐你可别糊涂了,虽然二叔母和二叔曾伉俪情深,但总不能叫二叔为二叔母守一辈子不是?咱们梁庆伯府总要娶个二夫人进来,等你出了孝期才能有人给你张罗亲事,置办嫁妆,也为宇哥儿选媳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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