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盟主只会平A——清供
时间:2022-10-12 23:05:23

  这铃谷七怪乃是结义兄弟,年轻时个个作恶多端,因而被正道群雄追杀,只得躲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山谷之中。
  因七人中的老大乌金鸣所使的奇门兵器乃是七枚铃铛,于是几人便将山谷命名为铃谷。
  七人畏惧正道追杀,久不出江湖,这次却也不知为了什么,竟然冒险从铃谷跑了出来。
  乌金鸣忌惮林鹿春,又久不出江湖,不知如今武林中又多了多少高手,只觉对方年纪轻轻就有这等武功,必然是名门大派的高徒,愈发不敢轻易得罪,于是说道:“我等有一宝物被那女贼窃去,如今只为追回宝物,无意与在下为难。”
  言下之意,是让林鹿春赶紧让开,别多管闲事。
  林鹿春冷笑一声,抬手用障刀指着刚才冲他挥刀的短打壮汉,说道:“好说好说,只要让这厮接我一刀,此事便可了断。”
  乌金鸣见六弟屠不尽手里拿着半截短刀,被人拿刀指着,哪里能答应这等无理要求?
  他们七人结义时,便是以武功分的次序,不问年岁几何。
  这屠不尽在七人中,武功不过是倒数第二,哪有可能接得下林鹿春一刀?
  “放你娘的屁!姑奶奶何时拿过你的宝贝,一群不知羞的老鬼,见钱眼开,如今还反咬一口,看刀!”飞鱼听这几人对林鹿春说话客气,便知道这人必然极其不好惹。
  此刻不抓紧机会和这人联手把七人击退,再让这七人追下去,她今日可别想在卯初赶回去了。
  林鹿春听了几句,脸色不由变得古怪,“是你?”
  这不是岚州那个夜闯刺史府的小贼嘛!
  “并肩子上啊,今日不除了此女,来日必为祸患!”七人中那个半男不女的怪人双手拿着一对分水峨眉刺,趁着林鹿春分神之迹,突下毒手。
  “找死!”林鹿春抬起右手,两指夹住奔着自己太阳穴而来的峨眉刺,顷刻间便使其不能寸进。
  使流星锤的胖子和那书生也同时跳起,一个流星锤向着林鹿春胸口甩去,一个逍遥扇飞出直取林鹿春咽喉,全都是打着一击必杀的主意。
  林鹿春松开那使峨眉刺的,脚尖点地,身子往后滑了几尺,接着向上一跃,踏在飞来的逍遥扇上,顺势一脚将其斜向下踢回。
  这扇子受林鹿春一脚,回飞之力大得出奇,顿时与流星锤撞在一起。
  那胖子来不及躲闪,便被飞回来的铁球击中。
  一时间逍遥扇被毁,铁球与肉球齐飞,好不热闹。
  这时那使峨眉刺的人又上来偷袭,正待刺林鹿春后颈,不及发力,便突然惨嚎了一声,峨眉刺应声而落。
  原来,这峨眉刺乃是用一铁环固定在中指之上,飞鱼方才见这人绕到林鹿春身后,便立即甩出一柄极细的飞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削下了这人的中指。
  飞鱼一击得中,就要乘胜追击。
  “老三!”乌金鸣飞扑过来,腕上银铃直响,声音极富韵律。
  这声音一入耳,飞鱼便感觉头昏脑胀,双脚发软。
  然而再看林鹿春,却是丝毫没受铃声影响,右手向后一抓,将那断了手指的“老三”抡向身前,撞在那书生身上,一股巨力撞得两人口喷鲜血,落十几丈之外的石板路上,脑袋一歪便晕死过去。
  眼看着林鹿春开始转着手腕,适应着那把障刀,蒙着帕子的脸上一双眼睛闪着冷光,其余四人吓得肝胆俱裂,纷纷后退。
  “点子扎手,风紧扯呼!”
  乌金鸣猛地大喝一声,抛出一枚□□,浓烟顿时笼罩住了林鹿春和飞鱼两人。
  余人纷纷运起轻功,夺命奔逃。
  朦胧中,林鹿春有些气急地冲着一人背影猛地挥出一刀,立刻便听见一声闷哼。
  等烟雾散了,林鹿春往前走了几步,只看见屋脊上留下一滩鲜血,那七人早已不见踪影。
  “你这是什么功夫,竟然能用刀气将人伤成这样!”飞鱼凑过来看见那一大滩血,不由啧啧称奇。
  林鹿春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那账簿送到皇宫里去了?”
  “是你!”飞鱼也想起了林鹿春。
  她嘻嘻笑了两声,“说起来咱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在岚州碰上一回,在洛阳又碰上一回。”
  “而且每次都是夜里。”林鹿春一挑眉毛,“你真拿了什么宝贝,被这群人看见了?”
  “这事可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总而言之,我今日是替别人背了黑锅,那人杀了几个太监,又点了皇帝老儿的御书房,如今也不知逃到哪去了。”飞鱼说完,冲着林鹿春一抱拳,“我叫飞鱼,多谢你今日相救,不知女侠姓甚名谁?”
  林鹿春顿了一下,说道:“我的名字,不方便说。”
  “难道你是魔教中人?那倒不用怕,我飞鱼交朋友可不看什么正道魔道。”
  “不,只是我这名字现下不该有这身功夫。”林鹿春满含深意的说道。
  “可是下次我若是白天见着你,听声音也能听出来。”飞鱼撇了撇嘴,“武功这么高还遮遮掩掩的。”
  她抱着手臂,打量了林鹿春两眼,又说:“算了,既然你有苦衷,大不了我不向旁人提起此事,反正公子也不会过问这些。”
  “公子?”
  林鹿春打量了一眼飞鱼,心想着,怎么一个两个轻功好的,都成了人家婢女?
  林鹿春一反问,飞鱼才想起什么似的,猛地跳了起来,“糟了!光顾着和你说话,也不知现在什么时辰了!公子醒来找不见我,又要忧心!”
  她急匆匆奔出去几步,突然又转了回来,跑到林鹿春跟前,煞有介事的说道:“对了,我替你守住秘密,你也得一样对我。要是哪一日你白天见了我,可千万别叫我飞鱼。若是我身边有个盲眼的公子爷,你就更不能叫这名,得改口叫我红玉。不跟你多说了,我得走了!”
  林鹿春听她提起“红玉”,连忙出声询问,“你认识红玉?”
 
 
第22章 传道授业师徒解惑   行凶作恶七怪旧闻……
  飞鱼没有回头, 运起轻功向前飞掠,口中说道:“那忘恩负义的贱婢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 来日见了,定要取她项上人头!”
  即便没看见飞鱼的表情,林鹿春也从这声音里听出了几分咬牙切齿。
  “等等!我日后去哪寻你?”
  “出了洛阳城,往东南七十里有一处竹屋,我和公子近日就在那里!”
  飞鱼的声音从风中传来,林鹿春站在原地,眺望了一会儿宫城方向的火光,这才向着宫城飞奔而去。
  她刚刚跃上宫墙,便赶上一队侍卫迎面走来, 连忙往后一跳, 只剩下一双手勾在墙头, 整个人挂在墙上, 准备等这群人过去了再说。
  “真是晦气,偏偏咱们当值的时候遇见这等事, 还不知圣人明日怎么发落我等……”
  “御书房烧得连个奏折都不剩,那看守御书房的才真该害怕呐!”
  “嘁!反正那几个宦官也死了, 不过仪鸾殿的那个, 才真是无辜丧命。”
  这时又一人说道:“国公爷在李太傅那吃了挂落, 我等明日恐是没好果子吃。”
  林鹿春听着这几个侍卫闲话,待他们走过之后,翻身越过宫墙,轻巧地落在地面上, 借着御书房还未完全熄灭的黑烟指引,到了御书房附近。
  御书房确实有人故意放火,还烧了个干干净净……
  结合之前和小霸王私下里的猜测, 林鹿春很难不怀疑,是有人知道那份伶人和宫人的名册就在御书房,才故意点火焚毁。
  这人既然能准确地找到名册的藏身处,恐怕必然和三年前的事有所牵连,甚至可能就是拿走玉玺之人。
  唯一可惜的是,林鹿春今日没早点出门,不然或许还能抓住那人,审问一番。
  林鹿春没有怀疑飞鱼的话,毕竟一个贪慕权势、不惜滥杀无辜的人,应该不会在已经成功逃跑的情况下回来救人。
  虽说林鹿春不需要搭救,但飞鱼刚回头的时候,应当是不知道这一点的。
  林鹿春一边思考着这些,一边侧着耳朵听着紫微城里的说话声。
  和平民百姓所住地方的市井之气不同,宫里的人,尤其是地位低的人,说话声往往很小。
  这是林鹿春一路走过来时,得出的结论。
  她只需要在这些杂乱的声音中,找到那几个说话声中气十足的,便能找到这座皇宫里有权有势的人。
  皇帝突然遇袭,这些人此刻必然在皇帝身边。
  林鹿春虽然还不能准确地听声辨位,但大致方向还是能听出来的。
  又躲过一队侍卫,林鹿春在夜风中倾听了一会儿,终于奔着皇帝寝宫到方向去了。
  寝宫里,皇帝正在大发雷霆。
  “岂有此理!这贼人好大的胆子!”
  最让皇帝愤怒的,不是御书房被烧,而是刺客竟然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自己的寝殿。
  如果不是对方有其他目的,要他的命岂不是易如反掌?
  石敬瑭和李从珂两人垂手站在皇帝对面,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父亲,儿愿领命,捉拿刺客归案。”李从珂瞥了旁边的石敬瑭一眼,眼中露出一丝厌恶。
  “也好,此时便交予你。”
  李从珂领命退下,满心以为皇帝留下石敬瑭,是要敲打一番,心中不由大快。
  他是皇帝的养子,但却又与其他养子略为不同。
  李从珂本叫王从珂,其母魏氏丧夫后,恰逢李嗣源攻下平山,见魏氏颇有姿色,便将其纳为妾室。
  所以李从珂不仅是皇帝的养子,还是他的继子。
  加上李从珂骁勇善战,皇帝对他也十分器重。
  只是皇帝毕竟有自己的亲儿子,相比于有可能觊觎皇位的养子,他更信任的,是女婿石敬瑭。
  李从珂料想的画面没有发生,皇帝非但没有训斥石敬瑭,反而拍着他的肩膀安慰了他几句,然后就说出了一个让林鹿春失望的消息。
  他要石敬瑭去查“名册”的下落。
  听他们的语气,两人似乎都不确定,那份名册到底是被焚毁,还是被趁乱偷走了。
  眼看着伶人和宫人的线索已然不在宫中,林鹿春暗自叹了口气,飞身出宫,回了住所。
  有关玉玺的事,线索一断再断,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目前来看,还剩下一件事需要林鹿春去验证,那就是昆仑派到底有没有得到玉玺。
  ……
  第二天,江鹤同指点了林鹿春几招功夫,便叫她一起坐在廊下,讲解起了修炼内功心法时要格外注意的事项。
  听至半途,林鹿春听到江鹤同说了一句“凡是心法,起名皆有学问”,于是忍不住问道:“师父,这蛰龙功的蛰龙二字,是从何而来?”
  “蛰龙,蛰伏之龙也。”江鹤同先是解释了这二字的意思,随后说道:“这蛰龙功的妙处,可远远不止三息入睡这一点。”
  说到这,他突然伸出两指搭在林鹿春脉门之上。
  林鹿春此时身心放松,冷不防被来了这一下“突袭”,怔忡间根本没反应过来,江鹤同的手指便已经碰到了她的手腕。
  想起自己的内力即将被发现,林鹿春不由大为紧张。
  淦!一棋不慎,满盘皆输!
  马甲要没了!
  不想江鹤同收回手指,面色如常地说道:“你初学乍练,内力浅些也实属寻常……不必太过忧心。”
  大概是看小徒弟脸色不对,江鹤同才说了那后半句。
  林鹿春此时此刻虽然松了一口气,心中却十分不解。
  我?内力浅?
  认真的吗?
  “这蛰龙功初时与其他心法无异,旁人若探你脉门,便能知你内力深浅。及至小成之时,此功最妙之处才得以显现,那时你功力越深,别人探你脉门时便觉你功力越浅。等到大成之日,便是一流高手与你擦身而过,也只当你是不会武的寻常百姓罢了。所谓蛰龙,便是如此。”
  江鹤同不知道,自己这一小会儿的功夫,便让林鹿春的心情大起大落。
  林鹿春哪里是内力浅,分明是蛰龙功已经快要大成了!
  所谓修习内功,过程中便是要打通自己全身经脉,她经脉全通,要按照蛰龙功的心法将内力运行一个大周天简直易如反掌,进境自然神速,还歪打正着地把她原本的内力境界给掩盖了下来。
  不过说来说去,这心法最终还是利于东躲西藏,或是暗下黑手……
  林鹿春看着江鹤同那张略显妍丽的脸,陷入沉思。
  她在师父眼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说江鹤同的心思,那实属是用心良苦。
  毕竟小徒弟这爱闯祸的性子恐怕是难改,万一哪一日自己不在了,为了让她保命,教她些不那么光明正大的功夫,也是无可厚非。
  江鹤同自己十几岁的时候,也是四处行侠仗义,得罪过不少绿林道和魔教的恶人,在他看来,他这徒弟古道热肠,也不算是坏事,能成全便成全吧!
  看小徒弟脸色还是不大对劲,江鹤同以为是刚才的话把人打击到了,于是站起身,说道:“今日带你在城里逛逛,明日可得用功了。”
  两人出了利仁坊,往南市的方向去了。
  现下虽时局动荡,但洛阳城毕竟是皇城脚下,比寻常州府繁华得多。
  南市是洛阳最大的坊市,沿街商户密集,客栈、茶棚、花楼、酒肆一应俱全,还有各色绸缎衣帽店、点心铺子、珠宝首饰行、脂粉面药铺子,来往的才子丽人,也多不胜数。
  林鹿春走在街上,一路东瞅瞅西望望,路过一家骡马行时,看见两个中年汉子正在买马。
  其中一个汉子说道:“寻常的骡马行也只得将就将就,怪就怪事态紧急,不然我那上好的突厥马,哪里舍得给跑死了?”
  另一个也摇头叹气,“忙了一场,好苗子没找着几根,倒叫咱们听了这等事,门主如今紧盯着契丹人,哪里想得到党项人有此野心?若不是舵主在长安截住了那野利都,这事还不知什么时候传到咱们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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