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他为老不尊——胤爷【完结】
时间:2022-10-25 14:43:29

  然而,皇上指定他负责招待巴鲁,他有苦说不出,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偏偏这节骨眼上又冒出大长公主涉嫌谋害齐国公之子一事,齐老夫人往宣武门前一跪,死活听不进劝,更是戳中了巴鲁的好奇心, 无疑雪上加霜。
  圣上与太后未发话前, 陈庭两边都不能得罪, 只派人提供足够的热水和膳食,万不能令齐家一众老小饿死在宣武门前。
  巴鲁压根不信陈庭的托辞, 坐在马背上,赖着不愿走。
  陈庭说破了嘴皮子也催不动对方, 硬着头皮陪下去。
  含元殿里, 江晨曦在看淑妃递上来的折子, 淑妃想要搬离含霜殿,与温贵嫔凑一块打发闲暇。
  她问了萧询的意见,萧询任凭她做主。
  天气转暖,兰英更换了床榻上厚实的褥子,孕妇怕热,她又不敢直接换成轻薄的,遂悄悄塞了一层薄棉被,生怕她家主子着凉。
  “主子,淑妃为何放着宽敞的正殿不住,跑去挤温贵嫔的居所?”
  “薛昭仪在卧房里供了牌位,淑妃嫌含霜殿晦气呗。”
  江晨曦准了淑妃的请求,后宫妃嫔唯二自由的就余下淑妃与温贵嫔,她们俩凑一块也翻不起浪来。
  “夏菊,张才人那边最近如何?”
  这俩日被萧锦仪的事耽搁了,江晨曦都忘了分神去关心张元英。
  得知福柔皇贵妃身边的侍女最爱夜里各宫乱窜,后宫众人做事越发小心谨慎,当值不敢掉以轻心,下值后也不敢赌钱吃酒,一个个安分守己。
  江晨曦耳根清净了许多,后宫鸡毛蒜皮的事少了一大半,为此也没有特地禁止夏菊四处乱晃。
  萧询压根不管后宫杂务,甚至还把喂鸽子的差事派遣给了夏菊,堂而皇之地在背后撑腰。
  夏菊站在沙盘前,又在捣鼓她埋在含元殿四周的暗器,“张才人一切如常,每日和宫人在给皇上缝制袜子。”
  缝制袜子?
  江晨曦不允六司苛刻张元英的吃穿用度,皆按才人的分利给。
  降为才人,实则与被打入冷宫无异,后宫日子难熬,缝制袜子确实可以消磨大把时间。
  她轻声一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萧询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前后在部署捉拿萧朔事宜,每日只抽空来陪江晨曦用顿晚膳,晚膳后又马不停蹄去了福宁殿,继续与大臣商议政事。
  江晨曦每回半夜被尿憋醒时,发现自己被他搂在怀里,也不知他何时过来的。
  今晚,萧询难得有空闲,亲自伺候她沐浴梳洗,二人多日未亲近,难免搂抱在一块卿卿我我一番。
  江晨曦腹部平坦,许是宫廷秘方管用,也许是还未到月份,肚皮暂无花纹。
  萧询右耳贴在她的肚皮上,试图想要听到腹中孩儿的心跳声。
  江晨曦靠着池壁,眼里含笑,“皇上,月份尚小,臣妾尚未感觉到,您岂能听到呢。”
  萧询抬头,亲了亲她的腹部,“也是,朕太心急了。”
  江晨曦理解他,他本就子嗣稀少,不惑之年还能再得一子,不激动才怪。
  烛火照耀下,美人儿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水中热气熏得她脸色嫣红,凝视他的目光湿漉漉的,红唇微张。
  萧询看得眼热,凑近她,捧着她的俏脸,攫住她的唇瓣,逮着她的丁香小舍,与之纠缠。
  男人的胸膛宽厚,江晨曦被笼罩在其中,心间热乎乎的,流淌着对萧询汹涌的情意。
  她一度以为怀孕后会变丑,萧询会嫌弃她,实则,萧询越来越黏她,若不是政事太忙,他说不定会时刻陪伴在她身侧。
  “皇上……”
  她忍不住嘤咛出声。
  萧询谨记柳院使的叮嘱,不敢真刀真枪硬来,怕弄伤了他的美人儿。
  掐指一算,他的娇娇才怀孕不足两月,他还再得苦熬一个多月,哎,委实漫长。
  江晨曦见他忍得痛苦,手往水下探去。
  萧询眸色一暗,抱着她在池子里浮浮沉沉。
  一顿缠绵过后,江晨曦无力地攀住他的颈项,依偎在他怀里,“皇上,齐老夫人那边,您打算一直这样置之不理么?”
  萧询心满意足,轻轻搂着她,“王氏白日跪在宣武门前哭天抢地,太阳一落山就回了府,她自己惜命着呢,让她先闹腾一阵子。”
  他们皆知晓萧锦仪绝不能等闲放出来,萧锦仪是对付萧朔的其中一个筹码,断然不能被齐老夫人坏了事。
  “萧朔既然能伪装成齐腾飞一年半载未被识破,想必有些不可告人的本事,不排除他又换了一张面孔溜进了京。”
  江晨曦瞬间懂了萧询的用意,利用齐老夫人唱戏,引萧朔上钩。
  秦州。
  安亲王府。
  萧铉收到萧询的宣召,与王妃齐昭阳商议了一宿。
  齐腾飞死了,齐昭阳一点儿也不觉得意外。
  她爹死的早,齐腾飞早早承袭爵位,胸无点墨,成日沉迷于美色,即便不是横死在野外,也会被亏空身体,精尽人亡。
  只是死后被藏在齐府他与薛灵素的卧房床下,还成了干尸,齐昭阳受不了。
  “薛灵素手无缚鸡之力,绝不是杀害齐腾飞的凶手,反过来推算,定是大嫂发现了什么,才被假扮齐腾飞的人灭口。”
  “萧锦仪再蠢不可及,岂会不知假扮齐腾飞的人是谁?既然皇上声称对方是平亲王萧朔,想必是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齐昭阳冷静分析,萧铉也颇为赞同她的说法,对于同父异母的这位大哥,萧铉心里忌惮对方,也不喜对方。
  “当年我与萧朔未被封亲王时,他便露出狼子野心,想要问鼎皇位,被父皇识破,早早封王丢去守边疆。”
  大周从未有过立长子为太子一说,各皇子自三岁开始便要跟随太傅认字读书,十岁之后要经过一系列考核,文考武考皆要,再经一众朝中大臣推选,才能顺利当上太子。
  萧朔一身蛮力,文章才学皆不如萧询,也没有容人的度量,萧铉不爱帝位,他喜好经商,又好食海鲜,便自请秦州为封地,多年来当个逍遥王爷。
  期间,萧朔也不是没写过信寄来秦州,想要探一探他的口风。
  事不宜迟,即刻动身前往京城,未免京城出岔子,二人便把小女儿萧珞央留了下来,令身边死士严加看管,千万别被歹人钻了空子。
  萧珞央见状不肯,非要闹着一起回京。
  齐昭阳厉声斥责,“不行,此次母妃和你父王回京,前途未卜,你留在秦州最安全,万一我们遭遇不测,你便出海乘船至——”
  “母妃!父王!女儿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萧珞央回来两月,被齐昭阳悉心交代,心性早不复从前跋扈,“若有万一,一家人要死也死在一起!”
  萧铉扶额,小闺女口无遮拦,“珞央,你母妃吓唬你呢,圣上是位明君,且是父王二哥,父王多年待在秦州,既不生事,也未招惹大哥,此去京城不碍事的。”
  “父王与你母妃只担心路途遥远,骑马过于劳累奔波,不适合你女儿家出行。”
  最后好说歹说才把萧珞央劝住留在秦州。
  当夜,十骑快马驶出秦州官道,直奔千里之外的京城。
  萧铉与齐昭阳日夜赶路,在驿站换了两次马,紧赶慢赶,终于在七日后顺利抵达京城。
  之后,萧铉与齐昭阳分头行动。
  宣武门前,齐昭阳顾不上风尘仆仆的一身,打马直接奔向齐家众人所跪之处。
  马蹄声惊动了跪着的齐家一众人等,齐家众人定睛一瞧,见到马背上的人是齐昭阳,一个个激动地竞相招呼。
  “昭阳!”
  “表嫂!”
  齐昭阳拧眉,打量齐家一众人等,连同齐老夫人在内的女眷皆面色苍白,嘴皮破裂,面容枯槁。
  齐老夫人见齐昭阳回来,双眼陡然一亮,旋即哭得更凶,“昭阳啊,你终于回京了,你大哥他死得好惨啊……”
  礼部及皇家宗亲等人听得鸡皮疙瘩直冒,他们劝了好些时日,劝得口干舌燥,齐老夫人冥顽不灵,一点都听不进劝,非要折了她自己才罢休。
  如今齐昭阳的到来对他们来说就是救星!
  “安王妃,您千万帮着劝一劝,那番邦使节每日过来看笑话,传扬出去,恐不利于大周。”
  “皇上与太后自有考量,齐老夫人如此逼迫……”
  齐昭阳心里有数,耐着性子听完了礼部等人的一通埋怨。
  一盏茶后,齐昭阳走至齐老夫人近前,疾言厉色道:“老夫人,您搁宣武门前一个劲地哭有什么用?!齐腾飞能死而复生?!当年他沉迷于女色,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好好约束他,就该猜到终有这一日!”
  围观众人无不目瞪口呆,他们以为安王妃是来劝说的,却不料一个劲地火上浇油,这番话简直戳齐老夫人的心窝!
  “昭阳?!”齐老夫人倒抽一口冷气,呼吸急促,憋了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齐家女眷纷纷出声劝阻,暗中指责齐昭阳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就来说老夫人芸芸。
  齐昭阳懒得搭理她们,猛地甩了甩手中的长鞭,“老夫人若是执迷不悟,长跪不起,让平京老百姓看笑话,本王妃不介意顶着忤逆之命,强行撵送老夫人回府。”
  齐老夫人仿佛被捏住脖子即将宰杀的大鹅,一个劲地扑闪着双臂,发不出声音来。
  半晌,齐老夫人找回自己的嗓音,大骂齐昭阳忤逆,不尊孝道。
  齐昭阳眼睛一瞪,长鞭一甩,空中想起炸裂之声。
  齐家女眷齐刷刷后退,吓得花容失色,尖叫连连。
  齐老夫人到底惧怕齐昭阳手里的鞭子,跌跌撞撞地被身边的嬷嬷丫鬟搀扶起来,但由于起得太猛,一时头晕目眩站不稳。
  齐昭阳一个箭步上前,稳稳托住了齐老夫人,“昭阳送您回府!”
  围观人群中有个相貌不起眼的男子瞥了一眼齐昭阳的身后,未见到萧铉,男子便脚底抹油,迅速钻出了人群。
  这人一走,藏在御街四周的黑甲卫便跟着动了。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围逼平京
  黑甲卫跟着那人走街串巷。
  一身灰袍的男子仿佛不知被人跟踪, 走走停停,还在小摊贩上买了烤红薯,啃完一个红薯还不解饿, 最后跑到东三坊一个叫财神到的酒楼。
  酒楼名俗了点,但仔细想想, 把客人比作财神, 没有哪个食客会反感吧?
  酒楼掌柜的亲自招待灰袍男子,“这位客官眼光好,咱家虽比上御街上各大酒肆, 却是东三坊的活招牌, 小到地方特色菜大到南北各地佳肴, 这里应有尽有……”
  眼下正值午膳之际, 酒楼一楼大厅坐满了人,掌柜领着灰袍男人去了二楼,安排一处靠窗的空座。
  灰袍男子自来熟,一小会儿功夫便和酒楼掌柜相熟起来,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俩从小就认识。
  黑甲卫为了不打草惊蛇,各自挑了空位落座。
  他们穿着打扮朴素,一身粗布麻衣, 短打装扮, 放在人群中相貌不显。
  一顿午膳用了近大半个时辰, 灰袍男子出了财神到酒楼,脚步一转, 去了巷尾的一家汤池店。
  四月初,春暖花开之节, 光顾汤池店的客人少了许多。
  几个黑甲卫觉得不对劲, 此人多半在故意晃点他们, 遂分头行动,二人留守在四周,一人进入汤池店,一人守在汤池店的后门处。
  黑甲卫在负责盯人之时,萧铉夫妇进宫面圣。
  齐国公府出了两条人命,且萧朔潜逃在外,萧询无心宴请二人,说完该说的,便派人送他们去大理寺,齐腾飞的尸体暂存放在大理寺。
  齐昭阳看了后,吐了一整晚,第二日便进宫见了一面萧锦仪,任谁也想不到,萧锦仪被萧询关在宝慈殿的庵堂里。
  自澄清孝敬皇后与大驸马薛绍无私情后,萧锦仪仿佛变了一个人,不再疯疯癫癫,每日该吃吃该喝喝,就是沉默不语,多半时候对着佛堂里的佛像发愣。
  齐昭阳去见她,萧锦仪神情未变,也不曾开口多说一句话。
  齐昭阳不信萧锦仪,大长公主自幼便嚣张跋扈,即便现今被折断了翅膀,骨子里的蛮横岂能说改就改。
  “萧锦仪,我打小就不喜欢齐腾飞这个便宜哥哥,但我再厌恶齐腾飞,也由不得他被旁人谋害,还裹成了干尸!”
  萧锦仪眼皮子颤了颤,依旧垂首不吭声。
  齐昭阳视线下移,落到萧锦仪隆起的肚子上,嗤笑一声,“我齐昭阳嫉恶如仇,你祸害我兄嫂这笔账,我会算在萧朔头上!”
  撂下这句话,也不管萧锦仪作何反应,齐昭阳便甩袖走了。
  当晚,世子府邸。
  萧铉、齐昭阳与萧珞珩难得聚在一块用了一顿晚膳。
  萧铉一家从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父子二人多年未聚在一块用膳,自然趁着此时多聊一聊。
  把空了的菜盘推到一旁,萧铉拿筷子沾了羹汤,滴在桌面上,勾勒了一副潦草的大周地形图。
  “萧朔甘州封地有三万兵马,这些年他盘踞甘州,定与周边府兵有了勾当,多半还在暗地里筹谋粮草,若是凑齐二十万大军围逼京城……”
  萧珞珩皱眉,“父王担心京城守不住?”
  齐昭阳起身给父子二人斟茶,插话道:“那倒不会,不算魏炎手里的五千禁军,京城还有三万皇家守卫军,再把拱卫京畿之地的罗州十万兵马调来,勉强可以抵挡几日。”
  “尉迟老将军多年来镇守罗州,其孙尉迟葑还是神机营校尉,光尉迟爷孙俩就够萧朔喝一壶的。”
  萧铉跟着附和,“父王已经派人回秦州,调来两万兵马来京支援。”
  萧珞珩早已猜到萧铉会出手相帮,事关大周江山社稷,与其让残暴不仁的萧朔夺得帝位,还不如帮皇上守住大周江山。
  “希望届时能化干戈为玉帛,一旦打仗,劳民伤财,战后说不定恐会发生瘟疫。”
  萧铉与齐昭阳相视苦笑,他们也不希望打仗,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之后,父子俩又去了书房继续谈事,齐昭阳留在饭厅里,吩咐管家把从齐国公府带回来的曾经伺候薛灵素的几位丫鬟嬷嬷叫过来,她要当面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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