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废后之子(重生)——德兰【完结】
时间:2022-11-04 18:29:09

  周显旸瞄了她一眼:“府里就我们两个,顶多再加上孩子,能有几个人?”
  “……”荣相见指的不是这个。她遮掩着自己的小心思,问:“天下人都想多子多福,子嗣繁茂,偏偏殿下不这样。”
  周显旸道:“我母亲生我时就落下了病,治了好多年。其实我很担心,怕你在这事上受苦。二来,孩子多了,疼不过来。难免冷落这个忽略那个。天底下父母,就没有几个是一碗水端平。”
  荣相见看他都是从自身有感而发,笑着转移话题:“既是如此,咱们照着今年的收支去过日子,煜王府不用太操心银子上的事。”
  他笑着将剪刀放下,将剪纸摊在手里观赏了一番,露出自得的笑意。
  荣相见问:“你剪了个什么?”
  周显旸故作神秘:“是个美人像。”
  荣相见哼了一声:“窗花都是以吉祥纹样做装饰用,在窗户上贴美人像,成什么了?你自己留着慢慢欣赏吧。”
  周显旸点点头:“正有此意。把这张剪纸贴那镜匣里,每日梳洗的时候就能看到,赏心悦目。”
  “哦。”
 
 
第161章 
  荣相见懒得搭理他, 周显旸自顾自去贴好,回来又挨着她:“你忘了,咱们手上还有个国公府的人吗?”
  荣相见心中一动:“夫人陪房的儿子, 他纵火的事还没了断呢。”
  周显旸说:“九门巡捕营早已找到纵火者,只是这些日子事多, 我一下混忘了。马上过年了, 那个人叫他回国公府去吧,顺便打听打听我们的事。”
  荣相见心想来福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大,应该也不会很清楚。便吩咐琳琅:“你带上两个婆子去国公府, 把夫人的陪房叫出来。就说,快过年了,煜王和王妃开恩,去静颐园领儿子回去团圆。”
  琳琅立即会意:“是。”
  “你跟夫人好好说,别让她以为我在为难她的人。”
  “知道。”
  不一会儿,孟贞如撑着伞在门外头说:“联对都做好了,外头正在挂, 殿下和王妃若得空,去掌掌眼, 若有不好的,立即就改。”
  荣相见放下剪子起身,飞雪她们立即打伞。周显旸接过:“我陪你们姑娘过去就行, 你们忙自己的。”
  说着靠近荣相见,说:“挨着我, 别让雪花弄湿头发。”
  飞云原本在后头打开了一把伞,见他们这个样子便立即收了起来, 笑着悄悄回屋去了。
  相见跟着显旸, 一路从后院走到大门, 走走停停。
  沿路王府中人,见了他们都停下手里的活,行礼。
  雪花纷飞中,行走于焕然一新的煜王府,周显旸再次意识到,这里不是漂泊的歇脚之处,而是他的家,他必须守护的地方。
  及至大门外,他们站在门前的空地上,看几个小厮登着梯子,把联对换上。
  老孟在一旁躬身听候吩咐。
  听周显旸说他写得不错,才松了一口气。
  荣相见笑道:“你们一年到头辛苦,中饭后都到议事厅外领年赏。”
  老孟,小厮和门房忙躬身行礼谢恩。
  路上来来往往,都是置办年货的人,不少驻足看煜王府新联对的,此刻见那打伞的一对青年男女,有人眼尖,轻声交头接耳:“哟,这不是煜王和王妃吗?”
  “两人生得真般配。”
  “那可不,陛下赐婚,若不是生得美,以王妃的出身也嫁不进煜王府……”
  这些话掩盖于嘈杂的街市之中,荣相见根本没有留心,可周显旸的耳力极好,目光瞬间锁定了街对面两个人。
  那两人冷不防,见煜王一双眼睛扫过来,吓得脖子一缩。
  “怎么啦?”荣相见跟着他的眼神往远处看。
  周显旸回过头,道:“想起当初我远在边地,只有王妃愿嫁给我这无爵无职的小子。谢谢你,相见,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荣相见环顾四周,见家下人们都低着头,不好意思道:“这会子说这个干什么?”
  周显旸旁若无人地笑着,牵起相见的手:“王妃还有什么差事派给我的,说来听听。”
  ……
  英国公夫人对琳琅的态度,比其他丫头都好些。因她是宫里惠贵妃的人。
  这次,琳琅送来煜王府的年礼,又说让夫人的陪房去领人,她有些诧异:“怎么肯放人了?”
  琳琅道:“王妃说了,一大家子,胳膊折了还是往袖子里藏得好,哪有让外人知道的道理。她是姓荣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自然懂。只要夫人能约束国公府上下,再不要行对煜王府不利之事,她还是向着国公府的。那来福是夫人的陪房生的,如今年下,没的让他们骨肉分离,还是领回去吧。大事化小,才是正理。”
  夫人鼻子出气:“我跟老爷早就跟她说了,她不听。现在想明白了也好,相知那丫头是一时糊涂,如今安心待产,叫她只管放心。一家子骨肉,没什么放不下的。”
  说罢,让琳琅领着人去了。
  习妈妈等她走远,才道:“这事儿算是彻底了结了,夫人可以放心了。”
  “嗯,”夫人翻看着礼单,“她也算懂事。”
  习妈妈见夫人高兴,便拍马屁:“这都是夫人悉心教导的缘故。四姐儿进了王府当家,越发历练老成,懂得顾全大局。”
  “那是自然。贱婢生的,没了国公府,她什么都不是。若咱们家出了事,她在王府哪有立足之地?”
  一席话说得习妈妈立即收敛了笑容,不吱声。
  夫人的陪房有四个,平日最得脸的是习妈妈。来福的父母因不大会说话,混得一般,只是当些体力上的差事,捞的油水也少。
  因而,荣相知当初就知道,朝他们家使银子,使唤得动。
  当时事发,两口子吓得魂不附体,被英国公夫人狠狠打了一顿。
  本以为儿子都要没命了,谁知一打听,一直在静颐园看园子,只是不能离开半步,因此放了一半心。也曾求夫人说情,让儿子回家过年,国公夫人听都懒得听:“你们背着我干出这样没王法的事,还想让我去说情?不要你们的命,已经是宽仁了。”
  老两口一面自悔,不该为了银子,行此大逆之举。一面心中怨恨国公夫人无情,这件事的主谋明明是她的女儿,她只顾保下自己的孩子,不管他们孩子的死活。
  如今见煜王府的侍女来传话,只觉喜从天降,忙跟着车过来。
  见了儿子,胳膊腿都囫囵着,并未挨打受苦,老两口立即和儿子抱在一起痛哭,尽是重逢的欢喜。
  等他们千恩万谢的时候,琳琅才告诉他们:“来福胆敢在太后和皇上驾临之时纵火,这本是死罪。只因未遂,殿下和王妃才网开一面,饶他一命。若不是主子开恩,此事一旦告知皇上太后,你们一家都是个死。”
  来福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是……多谢殿下和王妃大恩大德,小的再也不敢了。以后日日为殿下,王妃念佛……”
  琳琅制止道:“罢了,如今快过年了,王妃不忍你们一家子分离,叫你们团圆。只是你们要怎么样才能报答殿下和王妃的仁慈呢?”
  来福愣了一下,不知道自己一个小厮,能怎么报答。
  他的父母到底是经历得多,忙说:“殿下王妃,有何示下,只管吩咐。”
  琳琅这才满意,道:“接下来我所说的每一个字,你们三人都不许向外人透露分毫。”
  “是。”老两口一听,王妃是要打听当年楚姨娘之死的旧事,当即道:“这事我们可真不清楚啊。若王妃想知道,我们回去打听打听就是了。”
  琳琅又问:“那楚姨娘出事那晚,你们都在做什么?”
  这话一出,两个仆人神色都有些犹豫,见琳琅冷冷道:“不说?儿子不想要了?”
  来福父亲立即道:“那天晚上,夫人让我们去延庆街的庙里上香,然后偷偷放把火。”
  琳琅诧异:“那延庆街与国公府有何关系,为何要去放火?”
  来福母亲眼珠子一转:“我猜,那延庆街和国公府都属于平昌坊,共用一支救火队!”
  琳琅一听,打了个寒颤:“你们是说,国公夫人让你男人去别的地方放火,把救火队引走了,好让楚姨娘的院子烧毁了都没人来救!”
  “这只是老婆子刚才听了姑娘的话猜的。当年,我们还感慨呢,楚姨娘命不好,本来救火队离我们只有一条街,说不定来得及救下她。谁知道,那晚救火队先去了延庆街……”
  琳琅气得半死,自己亲手写了一张口述文书,叫来福父母按了手印,才放他们回去。
  琳琅回来后,将那对夫妇的话都转述给了荣相见。
  相见正躺在热水里,把一场大雪带来的寒气驱散。看着眼前雾蒙蒙的热气,脸色红润,眼色如霜。
  真的是她,很好,接下来就是给她挑一个最痛苦的死法,最痛苦的死期。
  因这个想法,荣相见一晚上闷闷不乐。
  周显旸听说了这事,心里也有了数。
  其实,他早就疑心如此。因为国公府二位姨娘都没了性命,这件事受益最大的,就是英国公夫人。
  所以每当相见说国公夫人虽然不疼她,却对她尽到了嫡母的责任时,他心中总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
  如果此事是真,荣相见一定会要嫡母的性命。
  周显旸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这世上所有的痛苦与仇恨,不是旁观者自作大度,慷他人之慨,三言两语可以化解的。
  荣相见洗漱之后,心神不定地坐在妆台前发愣。
  周显旸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
  看她眉目一会儿严肃,一会儿舒展,似乎内心在进行极大的矛盾冲突。
  好一会儿,她终于放弃胡思乱想,打开妆奁盒。那镜匣子首先立起来,只见镜面上贴了一张剪纸人像。
  人像的眉目,和镜子里自己的形容,竟然有几分相似。
  相见一下子想起上午,显旸说要剪美人图,忍不住笑出声。
  周显旸这才放心,靠在床架边问:“怎么样?我说是美人像吧,还是绝世美人。”
  荣相见抿着嘴,藏笑。
  周显旸忽然有了灵感:“我的下联来了……相见镜中藏相见。”
  “字是对上了,意思倒有些差池。”
  “那有什么办法?廊下站的,空中飞的,天下有两个飞雪,可只有一个相见,我只好剪一个出来。你就通融通融吧。”
  荣相见心想也有理,便放下梳子,坐到床边,抱着他的脖子,朝他脸上亲了一口。
  周显旸趁势搂着她的腰倒下:“我的彩头呢?”
  荣相见环着他脖子:“你想要什么彩头,我有的,都给你办到。”
  周显旸眼珠一转:“今晚我想偷个懒。”
  荣相见一脸疑惑:“什么呀?”
  周显旸也不解释,翻了个身,荣相见一声惊呼,发现自己伏在他身上了。
  “干嘛?”
  “平日都是我卖力,今晚换你。”
 
 
第162章 
  荣相见笑了, 锤了他一下:“怎么卖力么?”
  “你自己看着办。”周显旸躺着,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帐外,火盆里跳动的猩红与夜光珠清透温润的光交相辉映, 正如此刻的他们。
  相见渐渐的,觉得体力不支, 又舍不得停下。
  她双手撑在显旸的肩旁, 想让他帮帮忙。他却只顾着自己享受,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荣相见哑着嗓子抱怨:“你真的偷懒到底吗?”
  周显旸笑道:“你求我。”
  荣相见才不,干脆翻身下来, 周显旸立即猛地坐起来,相见毫无防备,差点从他身上摔下去,幸而被他双手稳稳托住后背。
  周显旸扶起那温香软玉的纤细腰肢,声音暗哑:“王妃,球场上策马奔腾的劲儿去哪了?”
  怀中之人娇若海棠,伏在他肩头, 贝齿轻啮他锁骨:“这匹马,实在野性难驯。”
  男人肆意地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的野性难驯。”
  这一场下来, 当真是比马球场上奔波一天还累,相见脱了力,这样想着。
  “喜欢吗?”周显旸冷静下来, 摩挲着她的背,问她。
  相见的情绪还未全然消退, 只是点点头。
  周显旸笑了:“喜欢就好。”
  大过年的,不想她为了旧事心绪不佳。过去的已经不可追, 活着的人, 还要好好活着。
  ……
  腊月二十九, 周显旸和荣相见跟随帝后一起去太庙祭祀。
  果然,庆王已经替代了往年厉王的位置陪祭。
  在场诸人都意识到这一变化,心中各有盘算。
  到了大年三十,才真正过起年来。
  燃灯时,整个煜王府被照得灯火通明。
  用完年饭,守岁。
  别人家有的风俗,煜王府都行过一遍。唯独一样,从宫里宫外,满城烟花爆竹响个不停,只有煜王府一点爆竹都不放。
  满府下人都放了假,各自回家或出去玩,只有当值侍卫在岗,飞云飞雪和小南小北也留在身边。
  看着钟进有意无意地从院子外经过,周显旸忍不住:“你们也去吧。”
  飞云立即喜上眉梢,拉着飞雪打掩护,跟钟进隔着一个人的距离,一起往外走。
  “过了子时就回来,不许在外头过夜。你们几个一起去,一起回!”荣相见操心不已。
  偌大的煜王府,顷刻安静下来。
  远处,爆竹声声,更显得空寂。
  两人坐在花厅里烤火。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