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凡后佛尊他火葬场了——岭南佳荔【完结】
时间:2022-12-15 17:58:32


  “他还未回。”符向川注意到江楠溪的动作,出声提醒道。
  “那他可曾说过何时回来?”
  “须得三两日吧。”
  自那日傅明送她去秦府后,两人就再没见过。江楠溪本以为今日他能回兰因堂,这样也好与他说说目前的情况。毕竟让她去云烛阁参选圣女的事,是他提出来的,只是这人如今却不知去了何处。
  若是两三日之后再回来,那时江楠溪可能已经在云烛阁了。江楠溪思酌着,他莫不是故意躲着她,不然怎么赶得如此恰巧,并且也不与她交代一声就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可仔细想来自己这几日一直在忙圣女参选的事,似乎并没有哪里惹到他啊。
  几人走到院中,符向川直接在院中的石桌旁坐下,并拍了拍桌子,邀请两人也一同坐一会。子墨见状放下了手中的扫把,从室内端了些茶水出来,给几人摆在桌上。
  “曲临安一下安排了两个圣女,那你与秦渺然总得有个区分吧。”绾纱这话问的含蓄,她其实是想问江楠溪,她与秦渺然谁更受曲临安看重。
  江楠溪便将曲临安在房内给两人安排分工的事情一一讲给绾纱和符向川听。
  “所以如今你和秦渺然虽共同担任圣女一职,但是你跟着曲临安,而她跟着曲临安身边的侍女?”
  今日曲临安在台上宣布将两人选为圣女时,绾纱心中还隐隐有些担忧,多了一个人与她一起呆在云烛阁,这对江楠溪来说并不是好事。若是这样看的话,秦渺然虽同为圣女,却被派去跟着茶红,想来应当不会对江楠溪造成什么影响。
  符向川闻言端起茶盏,啜了一口热茶,“那这么说来,与秦渺然相比,曲临安应当更看重你才对。”
  “也许只是想将我放在眼皮底下,更好掌控吧。”江楠溪也不太确定曲临安对自己的态度,他让自己跟着他,好像显得有几分重视,但今日却又说出那一番话来,说明他并不完全信任她。
  大概是想将自己放在身边,再细细观察吧。
  “没关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咱们徐徐图之,先慢慢取得他的信任。如今你跟着曲临安,与他接触的时间多了,以你的聪明才智,这定然不是难事。”
  符向川不知怎么的,越说声音越小,上次傅明用玉简与他联系,说起江楠溪的冷淡态度时,他说的好像也是这话,什么循序渐进,徐徐图之,近水楼台之类的,与他刚刚说的话,一般无二。
  想到这里,符向川竟莫名生出几分心虚来,于是又故作镇定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转了个话题,提起今日在台上秦渺然的反常来。
  “对了,刚刚在台上,那秦渺然一开始分明敌不过你,不过一瞬之间,为何突然又反转了局面,可是有人暗中相助?”
  “我与她胶着不下时,她确实已是强弩之末。但那一刻,她的身体好像感受到了她的吃力与煎熬似的,生生迸发出一股诡异的力量来。并非有人相助,那力量确实是从她身上爆发出来的,不过看她那样,只怕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江楠溪的手指搭在石桌的边缘上,指尖传来一股凉意,眉头蹙在一处,整个人像一座雕像般,默然不发。
  回忆起今日比剑的情形,实在是有些凶险,秦渺然后来打来的那道力,霸道蛮横,若是再慢一刻,江楠溪就坚持不下去了。
  只是这样的反常,符向川离得远,没看清楚情有可原,而曲临安不同,他当时就在台下,离两人不过几步距离,秦渺然的异样,他应当也看到了才对。此时却隐忍不发,不像是他的风格,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好了,既然咱们已经成功进入了云烛阁,便先不要想那么多了,这两日你也累了,不如去休息休息。过几日去了云烛阁,大概是不会让你闲着的。”
  绾纱见江楠溪眼下一片浅浅的乌青,便知她这几日的疲累。于是伸手罩在江楠溪悬空的手腕上,轻轻抚了抚,让她赶紧回去休息。
  “正是ᴶˢᴳᴮᴮ,那曲临安一看也不是会怜惜人的。去了云烛阁,除了平时替他办事,私下莫要与他交往。”符向川说的颇为愤慨投入,一边还捏着茶盏在石桌上不住地敲着。
  那茶盏一下下落在石桌上,发出一声声脆响,茶水溅了一桌,绾纱转过头去白了符向川一眼,符向川悻悻地又将杯子举到嘴边,将那杯中剩的一点茶一饮而尽。
  这几日下来,江楠溪确然也感受到有几分疲累,于是起身与两人告别,往厢房小院走去。
  刚开始入秋,院中许多草木都开始落叶,呈衰败之状。只是这院门上的凌霄花,还如刚来时那样,花开烂漫,缀满门墙,那一抹亮色衬的这小小院落有了些许生气。
  进了院子里,脚踩在松软的落叶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不过一夜,这小院中的落叶也落的到处都是。江楠溪往前走两步,还带起几片挂在裙角上。
  “姑娘,您先进屋吧,我来将这叶子扫干净。”
  身后传来子墨的声音,江楠溪转过头来,只见他拿着刚刚在前庭扫地的那把大扫把,跟了过来。
  “那麻烦你了。”江楠溪半蹲着摘了挂在裙角上的叶子,进了屋子。
  桌上香炉里的香燃完了,江楠溪走到紫檀木高桌旁,掀开那顶鎏银百花香炉的顶盖,从香炉旁边的一个梨木雕花小盒中取出一颗香丸来。
  那香丸压的绵密紧实,色泽透亮,如乌木一般。
  记得第一日来这房中时,江楠溪也开过这个香盒,那时盒子里堆得是棕褐色的檀香丸。
  “子墨,房中何时换香了吗?”
  江楠溪捏着那颗小丸,鼻尖传来淡淡的松脂香气,似乎还浮动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桂花香,这样浅浅一闻,似乎整个人都舒爽沉静不少,这应当是安神香,且闻着这香味,还十分浓郁,应当是刚制好的。
  难怪昨晚睡得那样安稳。
  子墨拿着扫把,从屋外探出头来,“姑娘房中一直用的是檀香,我未曾换过。”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子墨说完这香不是他换的之后,以为江楠溪有什么事,便拿着扫把等在门口。
  “这样啊,那是我看错了。”
  江楠溪将香丸放进香炉里,那香静静地焚着,露出一点点红光,香味渐渐逸散开来,气温调平,被这香熏染的,只觉通体舒泰,神清气爽。
  她纤细素白的手指落在那装香丸的梨木雕花小盒上,缓缓摩挲着盒顶的莲花纹,喃喃自语:“原来不是子墨换的啊。”
  三日后的清晨,天边渐渐透出亮光,晨光熹微,堂中的草木还挂着夜间凝成的露珠,空气中是清凉舒爽的花草香,山风吹在身上,带着破晓的寒气,云雀在云间树下发出一声声空远轻灵的啼叫,显得这山间清早愈加清幽。
  江楠溪踏着一丛草间晨露,出了兰因堂。秦府门外,秦渺然穿着一身淡粉色梨花交领长裙,梳着双平髻,额间还贴了一片红色的桃花花钿,看着小巧玲珑,娇俏灵动,左顾右盼的样子如一只林间小兔,生动可爱。
  昨日与江楠溪约好辰时从她家门口一起出发,秦渺然今日早早地就等在门口,远远见了江楠溪的身影,便忙不迭地向她招手。
  “江姑娘,我们能一起进云烛阁实在是太好了。”
  一路上秦渺然就没停过嘴,好在秦府与云烛阁就在一条街上,两人慢慢悠悠晃过去,也不过才用了半盏茶的时间。
  “你们家的宅子倒是买的好,离着云烛阁不过半条街的距离。”
  “那可是我爹特意买的。”
  两人走到了云烛阁门口,门口的两个侍女引着两人穿过一层的厅堂,从后院拾级而上,来到云烛阁后院厢房的二层。茶红给两人安排好了房间,房间紧邻着,挨在一处。
  秦渺然房中立着一面桃木四扇围屏,屏风后的床榻上铺着的锦被华丽,色泽明亮,缎面上是一朵朵彩线芙蓉花样,美丽别致。旁边是紫檀木制成的雕花衣柜,衣柜上的花纹精密细致,工艺非凡。房顶挂着一盏五连珠大红宫灯,灯上还缀着几缕流苏,微风轻吹,这宫灯轻轻摆动,流苏簌簌,华丽非常。
  与秦渺然的房间相比,江楠溪房中的布置虽然简单清净,但看得出来也是花了功夫的,入门便见着一面素色的圆形的门扇,将房间隔开。对着门的那面白墙上挂着几幅山水字画,低调典雅。字画旁的紫檀架上放着几只瓷器,瓷质清亮,釉色淡雅。再往里看去,是一扇玉刻湖光山色屏风,屏风中的风景秀美大气,与这房中的布置相得益彰,显出一份文雅秀致的书卷气来。
  江楠溪站在门口,四处打量着,茶红看着粗犷大气,豪迈不羁,但其实心细如尘。房间里一应物什齐全,还根据两人的性格偏好准备了相应的家具,布置成了不同的风格,难怪如此得曲临安看重。
  “渺然。”走廊里传来茶红洪钟一般嘹亮的声音,还带着一阵脚步声响。
  “来了,茶红姐姐。”秦渺然听到茶红在喊她,忙不迭地对着江楠溪招了招手,便提着裙角小跑着出去了。
  看着秦渺然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江楠溪看了看立在一旁的两个侍女,两人低着头安安静静地站着,似乎没有对她的下一步安排,看来得自己去找曲临安了。
  “阁主在何处?”
  “回右圣女,阁主在书房,从这个扶梯往上走便是。”侍女指了指走廊尽头转角处的一处扶梯,也没有要引她上去的意思。曲临安这样阴晴不定的性格,这两人只怕是不想趟这浑水。
  于是她点头道好,便朝着那扶梯走了过去。
  书房的门紧紧闭着,也看不清里头是什么样子,江楠溪在外等了片刻,本想敲门问问。那细长的食指扣着,还未触到门扉,房门“吱啦”一声,应声而开。
  门后现出曲临安那一张轩然霞举的脸来,江楠溪那素白的手腕就那样悬在空中,离他的胸膛不过半指,空气有那么一瞬的凝滞。
  “怎么,找我?”曲临安似乎是刚起不久,眉目怔松,声音还带着几分沙涩。
  “阁主,我是想问问,您可有什么要安排我的?”江楠溪缓缓收回手来,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两步,她的声音带着屋外初秋早晨的寒霜冷气,一股冷风迎面吹来,曲临安倏地清醒了过来。
  曲临安闻言偏了偏头,眼睛黑沉沉的,视线落在江楠溪脸上,“你倒是积极”,说罢又转过身去,“跟我进来”,长腿一迈,便又进了书房。
  江楠溪见状也跟了上去,今日有些冷,书房内镂空的支摘窗紧紧关着,窗前是一方楠木雕云纹书桌。桌子上七零八落地摆着些纸张和书本,书桌后边靠墙的位置是一张乌木书架,书架上放着许多书,只是仔细看样式都差不多,倒是更像账本。
  曲临安站在书架前,从书架三层的中间掏出几本书来,随手拂开了桌面上的纸笔,将那几本书放在桌上,又拍了拍书桌前的梨木镌花椅道:“坐过来。”
  “这个月正好有一堆账要理清楚。”曲临安清瘦的手指扣在刚拿出来的那几本书上,“这是云烛阁去年桂月至今的账本,你今日便先看看这个。”
  江楠溪绕过那楠木书桌,坐到桌前来,偏头瞥见桌上被他拂到一边的纸张。那纸上的字迹笔势豪纵,神韵超逸,只是这字迹倒是和他不太相符,想不到他竟还是个风流雅士。
  江楠溪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拿过一份账本翻看了起来。
  “当然,你若是能将它理出来,那就再好不过了。”江楠溪修长的手指在账本上翻动着,密密麻麻的账目信息映入眼帘,曲临安却是眉头一跳,别开脸去。
  终于知道他为何整日一副苦大仇深的烦闷模样了,原来是内心喜欢一些风雅不俗,旷达高格之物,现实却要面对一个偌大的云烛阁,千余名教众,大大小小的杂物,这云烛阁阁主的身份也让他觉得郁闷烦躁吧。
  “好,我会好好看的。”江楠溪伸手把着椅子的一角,往前拖了拖,拿着账本,从第一页往后翻了起来。
  椅子脚拖过地面,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曲临安脸上闪过一丝嫌弃,“我先出去一趟。”
  说罢转头往门外走去。
  “阁主慢走。”江楠溪一边翻动着账本,一边极敷衍地拉长了尾音。
  曲临安蓝色的袍角从门槛出一闪而过,翻出门去,屋外又刮来一阵冷风,吹得两扇门直直往后打了两下,发出一声闷响。
  “也不知道把门带上。”江楠溪指尖聚起一道青光,头也没抬,指尖翻转着往门口打去,那两扇门“嘭”的一下被关紧了。
  听传言说,云烛阁是个油水丰厚的地方,每年都有许多富商给云烛阁捐钱捐物,助云烛阁发展壮大,大家只道是ᴶˢᴳᴮᴮ云烛阁给这些富商们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别的富商江楠溪倒是不清楚,不过秦渺然的父亲,应当算得上佛州数一数二的富人,秦渺然曾与江楠溪讲过,她父亲给云烛阁捐钱,是为了报答当年云烛阁资助学堂,让女儿有学上的事情。
  那不知其他富商又是因何与云烛阁有了关系,还愿意不遗余力地资助呢?
  不过若真如传言那般,云烛阁的资产应当是十分丰厚才是,但今日翻看这账目,云烛阁并不如外界传言的那样富庶。
  相反,每年倒是还有许多支出,且细细看来,广慈堂和济安堂占了一大笔,有一些是给学堂,医馆的,还有一小笔是支给个人的。买的物资也是五花八门,有米粮,有衣物,还有药材。
  这样算下来,那些富商捐的可能还远远不够,云烛阁非但没有富余,反倒还有些入不敷出。
  曲临安,他究竟在干什么?幻世镜,又在哪里?
  江楠溪揉了揉额角,转身从书架上找出几张白纸来,比照着账本,按着支出的类别、日期细细给这账目分好类。
  几个时辰过去了,门外传来沉沉的脚步声,江楠溪揉了揉肩膀,往椅子上靠了靠。
  曲临安从门外进来,走到书桌前,“看得如何了,一会我们还得去一趟广慈堂,你若是没看完”
  江楠溪拎着一只青玉毛笔,挂回桌上的小叶紫檀笔架上,桌上的白色宣纸上,被她分门别类地将去年一年的账目理了出来,宣纸上的簪花小楷,娟秀清雅,账目排布,一目了然。
  曲临安站在江楠溪身侧,俯身看了看那白纸上的内容,后半句话生生止在喉间。他伸出手拿起那纸张,又翻了翻那几本账目,随便挑了几处仔细比对着看了看,并无差错。
  “阁主,去广慈堂,我可要准备些什么?”
  江楠溪看着曲临安欲言又止的表情,笑了笑,眉眼清亮,半句未提她才花了几个时辰,就将云烛阁一年的账目清理了出来,还做的这样漂亮。
  刚刚从茶红那处过来,不过是让秦渺然对了下济安堂的采买单,那姑娘足足说了一炷香,说自己是花了多大的功夫,如何一样一样地核对才整理了出来,茶红夸了她好几句才消停下来。
  他找的这两个圣女,从外貌到性格,倒真是大相径庭。
  “不必准备什么,到时候跟着我就行了。”
  曲临安将那宣纸又放回桌面上,往回放的过程中,左手的尾指不小心蹭到了她的发尖,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指尖传来。

第36章 
  指尖传来的那股异样的感觉让他顿时怔楞在了半空,指尖顿在空中,泛着微微的粉。
  江楠溪注意到他的异常,不明所以地抬头望过去,却见他有些尴尬地将手收回,看着她良久,憋了一句:“你的字,还不错。”
  “阁主的字也很好看,清新飘逸,苍劲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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