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纸鸢——星河蜉蝣【完结】
时间:2023-02-09 13:52:39

  尹荔听后当即怒了:“弗拉克斯曼小姐的报名时间早就过了,她还想加塞啊?她配吗!”
  ……
  事实证明,只要谢盈朝愿意,星星他都能摘下来,更别说让郑嘉薇半路加塞这样的小事。
  尹家休息室。
  尹荔考完礼仪回来,火冒三丈。
  在她眼里,许鸢就是她的朋友,许鸢的敌人就是她的敌人。
  ——虽然许鸢本人,并没有把郑嘉薇当成敌人。
  “我!堂堂尹家大小姐,我老爹每年给弗拉克斯曼赞助一个亿,我都还老老实实参加考核,她凭什么免试塞进来?要是谢盈朝再多给费迪南德那老头子一点钱,她是不是就能直接当选本届的弗拉克斯曼小姐啊?!”
  尹荔的咆哮声几乎把房顶给掀了。
  尹宸原本坐在窗边打游戏,实在受不了她的嗓门,溜出去了。
  休息室里,许鸢没有说话,只有丽桦跟她同仇敌忾:“郑嘉薇连最基本的道德都没有,不说其他的,要是她来参加礼仪考试,绝对零蛋!”
  “听说下周谢盈朝要和她订婚。”尹荔丧气道,“许鸢你说句话啊,要不要我想个办法把订婚宴破坏掉?”
  许鸢正在吃桌上的玫瑰提子。
  尹荔恨铁不成钢:“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吃!”
  她把果盘拿走,坐在许鸢面前:“说话!你给个表态,只要你看不惯那女的,我来帮你想办法。”
  许鸢咽下口中的提子:“你都二十一岁了,怎么还说这种幼稚的话?”
  尹荔气馁:“那可是谢氏的女主人!温楚溺攒足了劲儿都没够得上,凭什么便宜那个女人?我虽然讨厌温楚溺,可郑嘉薇连给温楚溺提鞋都不配,你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嫁给谢盈朝啊?”
  “我现在只想把弗拉克斯曼小姐的考核做好,剩余的,没有精力去思考。”
  尹荔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你说得对,你这么优秀,一定能被分院推选去K国参加最后的评选,就算不拿到弗拉克斯曼小姐的称号,只要进入了最终评选,也绝对能找到一个比谢盈朝更好的男人。”
  许鸢笑笑,没有接话。
  尹荔突然看着丽桦:“我还是不爽,我要去院长室闹一闹,你跟我一起。”
  丽桦:“为什么是我?”
  “你看起来就很会吵架啊,我要去拔费迪南德的胡子,你要帮我。”
  “……可是谢先生说了,我不能离开许小姐。”
  “这里是尹家的休息室,你还怕她丢了?”尹荔不由分说拉着丽桦出去。
  丽桦大喊:“尹小姐你别这样,太不雅观了,快松手——”
  尹荔强行把丽桦拖走了。
  一开始许鸢还有点茫然,直到听见背后的门响,一回头看见裴霁言从卧室里走出来,她才明白。
  很久没见了,裴霁言还是那副温柔的样子,只是瘦了一些。
  他凝视着许鸢:“我请尹荔给我们制造独处的机会,一开始她拒绝了我,出于无奈,我把我们之间的约定告诉了她,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听说想要逃离庄园是你心愿后,就答应了帮我,不,是帮我们。”
  “所以刚刚她说那些话……?”
  “是在确认你的想法。”
  许鸢点点头:“你找我有事吗?”
  “我听说了一些事情,今早也跟费迪南德院长证实过了,郑嘉薇直接跳过初选进入了终评阶段,这是谢盈朝的意思。我问院长,如果谢盈朝想,分院最终的推选名额是否会受他的意志影响,院长模棱两可。”
  裴霁言英俊的眉梢紧蹙:“如果郑嘉薇想要得到分院的推选名额,哪怕她什么都不做,也很有可能如愿以偿。”
  “上午礼仪考核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我私下用学生会会长的权力查过你的成绩,在初选中,你的总成绩第一,超第二名温楚溺十二分,不出意外,分院的推选名额会是你的。”
  许鸢笑笑:“所以,现在郑嘉薇是那个意外,对吗?”
  裴霁言困扰道:“尹荔也很不满,裴家、尹家都是学院的赞助家族,如果你需要,我来想办法联合几家向学院施压,或许可以改变些什么。”
  “不。”许鸢连忙说,“别为我得罪谢盈朝,不划算。”
  “不这样做,你要怎么办?我们又要怎么办?”裴霁言声音有些激动,“只有去到K国,我才有办法让你永远逃离谢氏的魔爪,如果没有合理的动机去K国,一切就会前功尽弃,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许鸢:“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只知道,如果因为帮我而让你感到为难,我会愧疚。”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说这样客气的话?”裴霁言朝她走近了一步,“许鸢,你看着我。”
  许鸢抬头看他,裴霁言的目光温柔得叫人心碎。
  “我常常想起从前。”许鸢与他对视,轻声说,“如果父母没有离世,我的生活按部就班走下去,或许我们真的可以成为别人口中天造地设的一对,但现在我所拥有的一切都被命运碾碎了,就算把它捡起来拼合缝补,也没有办法复原。”
  “尽管你不说,但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因为给不了,所以没有办法心安理得地接受你用危险换来的好意。”
  “为什么给不了?”他问。
  从前念书时,裴霁言能感受到,许鸢对他有着远超朋友的好感。
  他以为,他们在一起,也许需要一点时间,但那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
  可现在,有些东西似乎不受控了。
  他的视线一刻不离面前的女孩,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愧疚。
  裴霁言低头,望着她柔软的发顶:“你曾经说过,不会在这样的境遇里去考虑喜欢这样的情感,但是现在的你,违背了自己当初说过的话,你的心里已经有人了,对吗?”
  许鸢抿着唇,没有回答。
  裴霁言执着地看着她:“是谢斯止?”
  许鸢抬起头,用那双清澈的眼眸看了他一眼。
  裴霁言什么都明白了,他苦涩地笑笑:“我就知道是他。”
  ……
  门外,谢斯止靠在墙上。
  他指尖轻轻盘动着沉香珠,在寂静的走廊上,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尹荔和尹宸出去后,他就上来了。
  庄园里布满监控,这是为数不多的,可以和许鸢相处的机会,他不会放过。
  只是没想到,有人比他更快。
  在听见裴霁言的声音和裴霁言说出的话后,谢斯止眉宇间缠上了一丝戾气。
  ——怪不得许鸢一反常态,对评选这么上心。
  她参加弗拉克斯曼小姐评选的目的,是为了逃离庄园。
  只要一想到,这是她与裴霁言两个人排外的秘密,他心底的阴暗就无法压抑地滋长着。
  他没有走进去,继续守在门外。
  当听到那句“是谢斯止”,而许鸢没有反驳的时候,他眉梢的戾气倏然散去。
  他漂亮的眼眸里,缓缓浮起一抹讶异。
 
 
第39章 
  深夜。
  许鸢失眠了。
  她坐在书桌前,看着台灯发出的昏黄的光亮,迟迟没有困意。
  初选结果她已经知道了,可谢盈朝只允许她去学院一天。
  能否参加分院的终选,获得最后前往K国的资格,还是一个未知数。
  裴霁言为她做得已经太多了。
  这种事,她不能再让他冒着得罪谢盈朝的风险了。
  许鸢思考了半个晚上,她关上台灯,离开了小楼。
  玻璃书房亮着灯,谢盈朝在里面处理工作。
  对谢氏而言,他是一个再称职不过的掌权人。
  许鸢很少见他在十二点前入睡,而他清晨从不赖床,五点就会起床锻炼。
  许鸢站在门口,敲了敲玻璃门。
  谢盈朝视线从书桌上挪起,看到许鸢时,眸色明显沉了一下。
  她裙子是素色的,刚好勾勒出纤细的身形,被灯光映着,有种精致却不可亵.玩的清澈感。
  一个多月没见了。
  不见还好,一见,因为近日来压力造成的干渴成倍地在心底蔓延,同时缭绕的,还有对她的不满。
  “有事?”他声音平静。
  “想来问问您,明天和以后,我还可以去学院吗?”
  谢盈朝漫不经心:“昨天不是让丽桦来问的?”
  “丽桦她睡着了。”
  “因为丽桦睡着了,所以才不得不亲自过来?”
  许鸢一脸茫然,像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实则,她脑子正飞快地运转着。
  人的感情不可能无缘无故消失。
  从郑嘉薇到庄园的第一天,她就猜出谢盈朝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只是他不找她,她也乐得清闲,不管他筹划些什么,她只需要接受最后的结果就好。
  昨天早上,丁管家来到她的住处,看似公事公办,实则每一句话里都有隐含的信息。
  “他没有说过您不能离开住处,更是从来没有说过您不能去找他。”
  “如果先生想要送您离开,就不会另外给您安排住处,不是吗?”
  “这里所有的东西您都可以带走,只要是您喜欢的东西,不必在意别人。”
  许鸢大概揣摩出了谢盈朝的心理。
  但无论心底有什么想法,她表面上依旧是副清纯到极致的无辜模样。
  谢盈朝先忍不住了:“过来。”
  这样一副柔软的、懵懂的神态,让人很想咬碎了一口吞掉。
  许鸢走到书桌前。
  他推开椅子,起身将她抵在背后的书架上:“这是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也是我和你第一次的地方,如果不是谢斯止放的那把火,那该是个不错的夜晚。”
  许鸢没说话。
  谢盈朝垂眼,视线沿着她的发顶、眼睫滑落下去,就如同看着一朵干净透明,没有半点杂质的桐花。
  从前谢盈朝认为自己的自制力还算不错,但那只是没有见到她。
  心底弥漫起燎原的火焰,让他口干舌燥,她安静站在面前的模样太柔顺了,很难不勾起男人的邪念。
  他低头吻她,许鸢用手心挡住。
  他换了一个方向再吻,许鸢依旧挡住。
  她能感受到他此刻炽热的状态,一个吻之后必定还会发生别的。
  ——在这四周无人的书房里。
  “要拒绝我吗?”谢盈朝气质难得的温柔,低头用额抵着她的轻轻摩挲。
  “是的。”许鸢声音柔软,“我不想和您做那种事。”
  她本质上是颗软钉子。
  虽然软,但钉子到底是钉子,扎起人来毫不含糊。
  她开口,石破天惊:“谢盈朝,你有一点脏。”
  男人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挑起了英挺的眉梢。
  “在我之前发生的事,我可以装作不知道,但如果和我在一起时三心二意,床上还有别的女人,只把我当成无聊时的消遣。”许鸢平静地说,“我不能接受。”
  “谁说你是消遣?”
  “难道您床上那个女人才是消遣吗?”
  谢盈朝弯唇。
  尽管被许鸢骂了,但他的心情看上去还不错。
  都说女人心思难猜,男人的心思也一样。
  尤其是谢盈朝这种内敛的,很少把情绪外放的男人。
  不过许鸢确实猜对了。
  对于她这一个多月来安静地待在自己房间,从不过问郑嘉薇的事,宁肯不要母亲的画也不肯主动去找他求助的行为,他嘴上不说,心底是有气的。
  哪怕他这样做是有原因,他也想要看到,她至少问上一句。
  许鸢太清楚自己的位置,太过平静,不争不抢,反而会让他觉得,她对他丝毫不在意。
  “你把我送你的东西给她了?”
  “是她要的。”
  “所以你就理所当然地送了出去?”
  “不然怎么办呢?”许鸢用一种困惑的目光看着他,“她动不动就惩罚佣人,我不想挨打。”
  “你又不是佣人。”
  “是被谢先生抛弃的女人,佣人至少是一份正经的职业,相比之下,我要不堪得多。”
  谢盈朝很久没听她喊他谢先生了。
  乍一听,总觉得她伶牙俐齿的话语里带着些赌气的意味。
  他很想再多听她说上几句,缓缓放开了她。
  许鸢:“如果您不打算让我离开庄园,至少也请让我去读书吧。”
  “你拒绝了我,还想和我提要求吗?”
  尽管放手了,谢盈朝依旧把她堵在自己和书架之间,低头用视线描摹她的脸颊。
  许鸢仰头,男人脸颊隐匿昏暗的灯光里,看不分明。
  她思忖了几秒:“不拒绝您,我的一切要求,您就会答应吗?”
  这倒是把谢盈朝问住了,他指尖抵住女孩柔软的唇瓣,轻轻揉捻:“你觉得呢?”
  许鸢苦恼地垂下眼睫。
  他问:“为什么一定要去学院?庄园里不好吗?”
  “一个人待着会闷,去学院还有尹荔陪我。”
  “丽桦也可以陪你,或者,下次尹荔再来,我让人放她进来就是了。”
  “不要。”许鸢抿着嘴唇,看起来有些生气,“我又不是您笼子里的鸟,为什么要一定要关着我?您现在那么喜欢郑嘉薇,如果怕重要的人跑掉的话,要关也是关她吧?”
  对于许鸢正在对他闹脾气这件事,谢盈朝很受用,多日来阴霾一扫而空,心情也一瞬间明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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