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余的手,狐酒只能举着手,时不时往乔乐阳嘴里怼一口,动作极其随意跟喂小狗一样。
乔乐阳被冰甜的冰淇淋糊了一嘴,眼看着冰淇淋就要化掉滴到他的下巴。
他斜着眼怒瞪狐酒,张嘴狠狠把嘴边的冰淇淋咬掉一大块。
下一秒,他就被冰的牙龈刺疼,“嘶嘶嘶地”抽着冷气。
一直未分给乔乐阳注意力的狐酒,这时却转过头来,她瞧着乔乐阳脸上被冰得搞怪的表情。
毫不客气地讥笑轻嗤,嘴毒道:“活该。”
“薛酒!你还想不想我给你拉东西了!”
乔乐阳恼羞成怒,压着声音威胁。
狐酒可不想愉快的逛街路途被沉重的战利品拖了后腿,闻言敷衍地迎合道:“我不说就是了。”
“薛酒,你给我道歉。”
狐连点眼风都没分给他,自顾自地决定:“中饭就吃肉蟹煲吧。”
“薛酒,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啊?你也同意,而且还很饿,那行吧我们现在就去吃。”
狐酒勉为其难的迁就着说,脚步一转,朝着肉蟹煲店走去。
跟在末尾的司机低头喝了口大小姐买的果茶,看了眼前面二少爷无能狂怒的神情,默默挪动步子跟在大小姐身后。
只是还没跟多久,就被追上来的二少爷一脚插在前面,又成了最末。
打工人在老板面前总是要适当退让,司机对二少爷插在他面前的行为。
并没有多介意,主要是他介意也没用。
午饭过后,狐酒填饱肚子。
继续自己的商场征战之旅,直到两个超大号收纳箱满的,再也腾不出容量来装东西。
狐酒才收了兴趣,准备出商场。
路过一楼大厅的时候,她看到那一片闪着粉光的梦幻娃娃机。
没有任何犹豫让司机先出去,把车开到商场门口等着。
司机不能拒绝老板的要求,只能满头大汗,拖着两只箱子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好不容易走到车前,司机喘着粗气打开后备箱,费力把东西拿出来归整进去。
与此同时,一台娃娃机面前。
狐酒微弯着腰撑在娃娃机面板上,眼神紧跟着爪钳动作,没有任何预兆,她抬手拍在按钮上,动作利落干脆。
吊在娃娃上方的爪钳跟着按钮的下陷开始延长绳索,大张的爪钳逐渐向白色小绵羊靠近。
站在狐酒身后的乔乐阳呼吸都放慢了些,他紧张的抱着两只太阳煎蛋玩偶。
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只爪钳缓缓落在小绵羊圆滚滚身子上。
随后收合,侧倒着的小绵羊被爪钳精准命中。
绳索开始缓缓往回收,小绵羊被这股拉力带着同样往上升,悬在半空因为惯性不稳地摇摇晃晃。
乔乐阳屏气凝神,太阳煎蛋玩偶被他过猛的力度,挤压到边缘变形,有些滑稽。
在乔乐阳噤若寒蝉的状态下,那只小绵羊稳稳地停留在洞口上方。
爪钳一松,小绵羊失去挟制随即下落。
“咣当——”
细微的声响过后,狐酒轻车熟路地蹲下身。
手伸进娃娃机左下角的洞口,把里面新鲜出炉的小绵羊抓出来。
小绵羊玩偶做工精细,全身雪白没有一丝脏污,上面蓬松的小卷毛也很逼真。
狐酒转身,抬手把小绵羊举到乔乐阳面前,晃了晃示意他拿着。
乔乐阳跟小绵羊大大圆圆的黑眼睛对视,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了,露着一口大白牙。
“薛酒,你真厉害!”
乔乐阳单手夹着两只煎蛋玩偶,接过这只小绵羊爱惜地摸摸,两只眼睛都亮亮的。
没人不喜欢直白的崇拜。
狐酒唇角扬了扬,把嘴里的草莓硬糖嚼碎,发出“咔咔咔”的脆响:“这个认知,在见到我第一面的时候你就应该清楚。”
乔乐阳抬头看她,少女面不改色地扬眉回视,倨傲的神情与她嘴里说出的言语一般无二。
明亮而耀眼,乔乐阳不禁呆了呆,脑子里浮现一个想法,这才应该是他乔家二少的妹妹……
没等他回过神,乔乐阳就见面前的少女抬步走开。
同时前面传来她的声音:“快走,我可不会等你。”
乔乐阳回神,抱紧小绵羊,快步跟了上去。
第41章 伪骨科文里的真千金(
从商场离开后,狐酒并没有回乔家。
而是又带着乔乐阳到处玩了一下午,晚饭在烧烤店里吃过才坐车返程。
白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坐在肉蟹煲店里的乔乐阳就跟乔夫人打电话回去,说他们中饭不回去吃了。
跟着狐酒坐在烧烤店里凳子上的那一刻,乔乐阳闻着店里的烧烤香,再次跟乔夫人打去电话,说晚饭也在外面吃。
乔夫人第一次态度接受良好,第二次虽然也同意了,但语气就有些不耐烦和不满了。
粗略算算,两人自上午出去就差不多一天都没着家了。
但狐酒与乔乐阳两人谁也没受影响,坐在烧烤店里肉串加冰可乐吃了个舒心。
狐酒是对乔家任何一个人都不在意,而乔乐阳是经常跟着那些富家子弟在外面鬼混,面对乔夫人的不满唠叨早就免疫了。
乔家晚饭一般在接近九点开始,狐酒他们到乔家的时间刚好赶上他们开饭,乔父和乔夫人以及乔乐宁在餐厅里坐着,客厅里除了佣人没他们的影子。
狐酒在外面逛了一天,现在作为人类的她已经本能的开始犯困。
狐酒让佣人把乔乐阳手里拉着两只超大号收纳箱搬到房间里,踩着拖鞋,然后打着哈欠眼里泛着泪花的上楼。
狐酒直接掠过餐厅里的那几人,而乔乐阳这个混混纨绔的性子。
今天跟在狐酒身后做了一天的苦力,就更不会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懂事的去餐厅跟乔父他们打声招呼了。
乔乐阳眼睛半耷着,迷迷糊糊的跟在狐酒身后趿着拖鞋上了楼。
在客厅里的刘管家只能眼睁睁的,目睹两人睡眼朦胧一前一后上楼。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喊住两人,但最后还是无语的闭上嘴。
然后,默默的去餐厅告知乔父和乔夫人,狐酒他们回来并已经上了楼的事情。
乔夫人随口应了一声,倒是乔父嚼着食物的动作一顿。
想起今天那接连涌入手机里的信息,无一例外,全是刷卡支付的账单信息。
粗略算下来,他这个女儿一天就刷掉了一百多万,其中最大的一个数额是五十多万,也不知道她买了什么。
乔父想起那些哗哗哗流出去的钱财,心疼并不多,跟之前对待乔乐宁的心态一样。
他是“薛酒”的父亲,给自己的女儿钱花这是他作为父亲的义务。
乔父在给几个子女花钱上看得很开,但在父亲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将薛酒护在羽翼下这一点上却犹如三岁稚童,什么都不懂甚至连这一点都不清楚。
其实,乔父倒也不是不懂。
在乔乐宁要做手术时候他就很懂,不惜触犯法律也要为她保驾护航,他就是选择性对薛酒不懂。
二楼,次卧。
卫生间里的水声哗哗流,衣帽间里三名佣人正手脚麻利的归整收纳着,那两大箱的奢侈品。
佣人把衣物收拾好之后,便抬着剩余的半大箱东西转战卧室以及梳妆台。
等她们干净利整的归纳完全部,拿着两只收纳箱出去的几分钟后。
狐酒散着湿发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头发擦到不滴水她坐到梳妆台前。
单手打开梳妆台上黑金的正方小盒子,里面放着一只颜色纯正、浅冰绿、底色干净的高冰种玉镯。
狐酒两指将那只玉镯拎起,可以明显看出是贵妃镯的线条,她指尖轻抚摩挲手中的玉镯,触感温润细腻。
狐酒垂眼把玉镯放回去卡槽,虽比不上她洞府里的白玉床,但送给薛妈妈做礼物也还算不错。
“咔吧”一声轻响,盒子被合上。
狐酒打了个哈欠,走到床边掀开薄被躺进去。
第二日,依旧是个大晴天。
太阳缓缓升高,狐酒在佣人的叫早声醒来。
吃过早饭,狐酒悠闲的端着一盘切成块的水蜜桃回了房间。
坐在书桌前拿着笔写作业,途中偶尔插一块蜜桃送进嘴里。
虽然在她的计划里,这个国庆作业完不完成都无所谓。
但狐酒有点喜欢上刷题的成就感,所以就把行李箱里的作业拿出来做了,顺便静静心。
她刚翻了两页,门外就响起敲门声。
狐酒手下笔尖不停,心不在焉的扬声道:“进。”
得到房间主人的允许,乔乐阳开门走进去。
入眼就看到狐酒坐在书桌前持笔思考的模样,少女穿着咖色背带裙,背脊直挺,眼睫微垂着看着题干,侧颜英气干净。
看到这静谧的一幕,乔乐阳懒散的脚步都不自觉放轻,他轻脚走到狐酒身边,看着桌上的书本,没话找话:“你在写作业?”
狐酒轻嗤一声,头也不抬的刺道:“眼睛没用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乔乐阳噎了噎,经过昨天狐酒一天的毒打,他面对这些带刺的嘲讽时,已经可以心平气和的装作没听见,继续道:“国庆作业写这么早干嘛?这不是才放假没两天。”
学渣都是这种心态,这才刚放假着什么急。
狐酒脑中思绪翻飞,笔尖顺滑流转,没应声。
“要不别写了,我带你出去玩?”
乔乐阳看了眼外面晴朗的天气,这天多么适合出去玩啊,待在家里写作业简直是浪费。
“不去,外面太热。”狐酒插了块蜜桃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敷衍。
听到这个理由,乔乐阳瞪大眼睛。
回想着自己方才在手机上看的天气,昨天可是比今天还要高上两度啊,她昨天不嫌热的到处跑,今天就热了?
感情这温度是根据她的心思变换?这么想着,乔乐阳好笑的问出声:“你昨天还不嫌热,今天就嫌热了?”
被戳穿拙劣的借口,狐酒丝毫不觉尴尬和局促,她有些不耐烦的回道:“你如果想出去可以自己出去,没必要硬拉上我。”
乔乐阳简直要气笑了,他义愤填膺道:“你以为我只是想出去玩啊,我这不是想带你……”
耳边过高的音量让狐酒不适的皱了皱眉,她开口打断他的话:“我不管你想做什么,如果你想继续在这待下去,就保持安静。”
“行!不去就不去。”
乔乐阳咬牙切齿的说完,丝毫不客气拉过梳妆台前的椅子,一屁股坐在书桌的侧边。
乔乐阳掏出手机调到静音,手臂放在桌子上开始打游戏。
房间内安静无比,只有偶尔的翻书声。
两人一个全身心的沉浸的阅读题干,疯狂刷题舒展在知识的怀抱里。一个看似在专心打游戏,实则本该停留在屏幕上的视线,频频瞥向前侧方做试卷的人。
一心不能二用,这句话放哪里都适用。
心不在焉走神的乔乐阳把把连跪,段位掉的不能再掉。
看了眼自己惨不忍睹的战绩,乔乐阳深吸一口气,把手机一丢。
回房间翻出自己崭新的作业,又屁颠屁颠的跑回狐酒的房间,把暑假作业展在书桌上,问狐酒借了支笔似模似样的开始看题。
但乔乐阳就是个名副其实的学渣,每次的考试成绩排名恰恰与狐酒相反。
按照乔乐阳的视角去看,每个字他都认识合在一起就是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乔乐阳脑子晕眩,盯着在他眼中宛如天书般难懂的题目,强撑着耐心去努力辨认分析。
结局不会出现奇迹,依旧一头雾水,他再去看唰唰唰笔尖转动飞快的狐酒。
乔乐阳震惊诧异不已,拿着笔的手都有些松了力度,第一次感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就拿眼前,他与狐酒在国庆作业上的状态来看,两者相差甚远犹如隔着万丈沟壑。
乔乐阳也不是真心想学习,被狐酒这超神的状态一打击,直接就给趴下了。
开始拿着笔在作业上画些有的没的,到最后乔乐阳的作业上,一个字没动连名都没写,鬼画符倒是花了不少。
太阳东升西落,普通而充实的一天就在刷题与吃饭中过去。
月上树梢,脑子基本运转了一天,作为人类狐酒不可避免的累倦,闭眼躺床上没一会就睡着了。
——
层层稀薄的云彩遮在太阳前面,阻挡了些许灼热的阳光射下。
眼神温顺的白马奔腾着四肢,身着白色衬衣外搭黑蓝马甲的少女手拉缰绳,微敛的眉眼锐利张扬。
她身形挺直,挨在马腹两边的长腿被黑色修身的马术裤包裹着,线条流畅。
脚踩与裤子同色系至膝盖下方的筒靴,紧实油亮的鞋底稳稳踩在马镫上。
“驾——”
狐酒高坐与马背之上,肩上披散的发丝随着白马的奔跑被带着接连轻弹,她双腿一击马腹,轻喝命令。
身下的白马接收到指令,再次加快速度向前冲去。
宽阔的跑马场上,白马大步奔腾着像一道利箭似的冲出去,鬃毛被奔起来的风带的纷飞,它在狐酒的掌控下犹如一辆摩托机车,极速而顺从。
一人一马的默契配合,将后面苦苦追赶的乔乐阳甩开一大段路。
乔乐阳骑在一匹红棕马上,只能遥遥看见狐酒纤瘦但有力的背影,以及远处传来的偶尔她控制马儿发出的轻喝。
乔乐阳有些心累和郁闷,再次在狐酒这体会到了什么叫人和人的差距。
他刚开始学习马术的时候,三四天才勉强的把平衡练好,后面才循序渐进的学习骑坐,手脚可以默契配合之后。
乔乐阳挑选了一匹马儿在练习的过程中与它慢慢磨合,前两年才能做到与马儿心灵相通,驾驶还算自如。
而现在,乔乐阳沮丧的吐出口气,从他带狐酒来到马场还不足半个小时,身手敏捷的少女就已经可以驾着马跑的游刃有余,甚至比一些好几年的老手都要优秀。
当时,乔乐阳只是安排了一个导师,让狐酒接受导师的简单指导,顺便体验上手摸了摸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