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的猎狼终将臣服于娇娘的脚下,从此目光只追随那一人,他心中最深处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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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误会
楚怀信一愣,看着徐绾嫣不住地往床榻里缩,心中一时慌了起来,忙退了一步,“没事啊嫣儿,别害怕,没事啊……”
说罢又回头压着声音喊道:“去找太医!”
祝参领了命令赶忙往外跑,十五也急起来,跑到榻边站在那儿,一动不敢动,盯着自家娘娘的一双眼满是泪水。
徐绾嫣只觉头痛异常,脑瓜嗡嗡直响,身边几人面目都极其眼熟,然而却怎么在记忆里翻找,都还是隔着一层雾一样,让人瞧不真切。
好半天,她才缓过神来似的,身子放松下来,抬头望见了脑海中最熟悉的面庞,“十五……”
十五闻言忙应着,然而碍着皇上守在跟前,也就没往前去。
徐绾嫣正疑惑着她为何不上前来瞧瞧自己,低头一看才发现楚怀信好大一只堵在了那儿,心中顿时生起不悦来。
楚怀信见她想起了十五,只当她是刚醒一时有些惘住了,是以他满心欢喜地等着她唤自己。
可谁想没等来一句娇唤,徐绾嫣看自己的目光还越来越奇怪。
“怎么了嫣儿,还有哪里不舒服么?”楚怀信心中担忧浓得快溢出来,然而徐绾嫣还像不认识自己一般,目光陌生。
他殷切关怀,落在徐绾嫣眼里却是怎么看怎么心惊。
徐绾嫣盯着他的脸,记忆一点一点变得清晰起来。
她本是丞相府最受宠的小女儿,上有一个兄长一个阿姊,同原先的太子、当今的皇帝是青梅竹马,成婚三年一直感情极好,没有宗室腌臜,也没有妾室麻烦,是天下女子都羡慕的好姻缘。
太子登基,封自己为皇后,然而登基匆忙,许多礼制都还未完善,是以这封后大典也就一直拖着未办。
登基没多久,漠北国将公主送了来,楚怀信好像掉进迷魂汤里一样,降自己这个皇后为宸昭仪,将自己扔在冷宫中,再也没有看自己一眼。
自小长起来的情分都好像笑话一般,怎么都抵不过新欢。
徐绾嫣猛地往后一缩,四下没见什么东西,只好用被子将自己堆在其中,凄声道:“你走……你走!”
楚怀信被她这一番动作吓得够呛,手悬在空中不尴不尬,骨节泛白、不住颤抖,眼眶瞬间通红,然而还是细心安慰着:“好,我走我走,你别磕着头。”
他在徐绾嫣兔子一般受伤的眼神中向后退去,祝参扶着他起身,十五得了许可坐在榻前小声和徐绾嫣说些什么话儿,安抚着徐绾嫣的情绪。
太医脚打后脑勺地被架了进来,楚怀信怕他吓着徐绾嫣,抢先一步将人拦在了外头,敛去脸上多余的情绪,把刚才的情况和太医一一叙述。
“这……”太医沉吟片刻,“脉象来看,娘娘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现下这种情况,只可能是受惊过度,导致娘娘忘掉一些伤害到自己的事情。”
楚怀信深深吐出一口气,“能治吗?可有药能用?”
太医捻了捻自己的白须,“娘娘身子弱,恐怕用药这方面见效不大,但是想起来也只是时间问题,快的话说不定明天就能想起来,慢的话……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楚怀信一掀眼皮,看了眼坐在榻上的徐绾嫣,同他对视后徐绾嫣又飞快低头,仿佛很怕自己一般。
他松了膝盖上的劲儿,手撑在炕桌上缓缓坐下,扛起一身的□□来,让人瞧不出什么,又朝太医挥挥手,让他先去诊治嫣儿。
太医得了令往屋里走,徐绾嫣从被中伸出手来,心中一时有些乱。
她记得朗月公主今天生辰,办了好大一场的宴会,后来闹哄哄的,发生了什么来着……
昏迷之前,她听见有人说皇后娘娘晕倒了,那楚怀信怎么还不去看他的宝贝公主,留在这里做什么?
“娘娘没什么大碍,多加调理就好了,我写副方子,吃上一周即可。”太医眉头微蹙,写下方子递给了十五。
十五拿着方子送太医出去,祝参瞧了两眼,也关门出去了。
一时之间,屋内只剩下楚怀信和徐绾嫣隔着珠帘沉默相望。
最近的记忆总是模模糊糊、记不太清,但徐绾嫣记得,自己好像从未同楚怀信生过气,就连朗月公主入宫之后都没有。
心中隐隐有些不理解,按着自己的性子,早该和楚怀信吵个天翻地覆才是的。
她在这头想不清楚,楚怀信也在另一头百般不解。
怎么醒过来认得十五,认得祝参,偏偏就不认自己呢?
这是哪门子道理?
思及此处,楚怀信也坐不住了,拎起茶壶想给徐绾嫣倒杯茶送过去,谁想倒出来一杯牛乳,蜂蜜味甜得在空气中直发腻。
即使事务繁忙,他也还记着,太医嘱咐徐绾嫣少吃甜的,多用清淡的来着。
他阴沉着脸,端着这杯蜂蜜牛乳过去。
徐绾嫣在榻上坐的好好的,瞧见负心汉黑着个脸过来,当机立断躺回被子里,只露个发旋装不在。
楚怀信:“……”
楚怀信:“起来喝点东西,小满。”
徐绾嫣装听不见。
楚怀信额角青筋一跳,“徐绾嫣。”
眼见形势不妙,自己的全名都喊出来了,徐绾嫣识时务地钻出来,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她小口喝着,楚怀信也不在乎什么帝王面子,坐在地上仔细盯着她。
“想不起来了吗?”他放轻了声音,接过她的茶杯。
徐绾嫣眨眨眼,想着怎么也该同他吵一架,可是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于是愈发怨恨起当时没抓住机会吵架的自己。
到最后,她只是干巴巴地问了一句:“皇后娘娘怎么样了?”
楚怀信一时被她问住了,上下打量她,记挂着太医临走那句“别刺激她,顺着她的想法来”,于是斟酌着回答,“还不错。”
徐绾嫣一双杏眼低垂着,觉得自己很像戏文中被抛弃的正头娘子,只不过人家还有地方告官,自己又去哪里告呢?
想了想,她又问:“你同皇后娘娘什么时候认识的?”
楚怀信:“这倒说不好,想来将近二十年了。”
先皇同丞相关系极好,出生入死的兄弟,楚怀信三岁的时候听闻丞相府新添了一个小妹妹,硬是扒在先皇腿上蹭到了丞相府。
徐绾嫣今年十九岁多一点,这么算起来,大抵也是这么个日子。
说完,他琢磨着说了这些话有些口渴,就着茶杯把徐绾嫣剩下的蜂蜜牛乳都喝了,齁得自己龇牙咧嘴。
也不知是哪一处触动了徐绾嫣,她眼眶的泪水蓄得极快,珍珠大的眼泪直往外跑,一边哭一边骂,“你这个负心汉!”
楚怀信觉得这帽子扣得有些憋屈,连眼睛底下的黑眼圈都发出了质疑,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福至心灵般想明白了徐绾嫣的想法。
“小满,你还记得我们这一段时间的筹谋吗?”
徐绾嫣哭得一抽一抽,脸上还挂着泪水,“什么筹谋?”
楚怀信听她这一问,便知道徐绾嫣是把这一段的记忆给记混了。
漠北难缠强势,他同徐绾嫣商量假意迎朗月公主为后,再暗中想办法处理掉漠北国在楚国的势力,为了迷惑漠北,徐绾嫣还委屈自己去冷宫住。
敢情徐绾嫣只记得演戏的这一段了,其他的是一概不记。
“我的小满诶……”楚怀信从胸口掏出块帕子,把她的眼泪一点一点擦掉,“我哪里有过别人呢,从始至终也只有你一个人而已啊。”
徐绾嫣一点不听他的狡辩,“楚怀信我真是看错你了,原来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现在非但背信弃义,还想享受娥皇女英的福分,我不可能再让你骗我了!”
楚怀信被她这么一推,手里的茶杯摔在地上滚了两圈。
徐绾嫣这才想起来,气道:“你还把我的蜂蜜牛乳都喝了,你这个负心汉……”
因为喝了最后一口蜂蜜牛乳而获罪的年轻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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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赌气
楚怀信叹了口气,把茶杯捡起来,踱步将它放在桌上,回头深深地瞧了徐绾嫣一眼,推开门走出去了。
徐绾嫣:“……”
她面上还挂着泪,活像是哭花了脸的小猫儿,一双杏眼肿了起来,酸酸涨涨的极为难受,心中又无比委屈,他瞧自己那一眼是什么意思?
又不是自己逼着他喜欢这个喜欢那个的,当时他是怎么和爹爹保证的,说这一辈子只自己一个人,她不奢求楚怀信能为自己做到这般地步,然自己怎可为人替身?
徐绾嫣坐在榻上,只觉头痛难忍。罢了罢了,天下男子不过一个模样,这三年到底还是腻了,他的宝贝朗月公主入主东宫,他便迫不及待同人家缠缠绵绵翩翩飞了。
没将自己发配冷宫,只是关在这冠荆阁,也算是全了这三年的情分。
心灰意冷,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窗外飘着雪,被风吹着斜斜打了个转儿,正月里的灯笼还挂在廊下,盖了一层雪又飘荡着,烛火一闪一闪得很是渗人,红梅点点,沉稳又冷傲地向院中伸着花枝儿,院中的落雪被人扫至一堆,掺杂着几片炮仗皮,红彤彤的与梅花映衬。
楚怀信拎着茶壶,又返回小厨房,堵在门口,几乎将院中折进来的光挡了个完全。
年轻的帝王冷着脸,将茶壶递出去。
宫女们吓了一跳,忙接过来先放在灶上温着,才蹲身行礼,“皇上圣安。”
楚怀信叫了起,也不说话,只是站在那一脸阴沉,宫女们琢磨不透他的性子,也跟着大眼瞪小眼。
他在心中挣扎片刻,太医言说嫣儿需少进甜食,却没说禁用甜食。
这几日嫣儿确实很听太医的话,她素来嗜甜,若不是逼得紧了,怎会偷喝蜂蜜牛乳茶。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凡事也是要循序渐进的。
想通了这点,他愉悦道:“将茶水里放些冰糖,加些甜滋味儿即可。”
宫女们这才松下一口气,干净利落地拿了两块冰糖扔进去,直到灶上烈火将冰糖全融了才拿起来。
转身却发现皇上不在了。
为首的大宫女巧绿是一直跟在徐绾嫣跟前伺候的人,早就见怪不怪,是以十分稳重地吩咐人将茶壶放在灶沿儿上温着,自己掀开厚帘子去找人。
楚怀信正站在院中一簇开的最热烈的红梅前,略略弯腰打量着,好半天才上手,许是想折上两根,然而也不知是下雪让花枝儿水汽足了些还是如何,他折了两下还没成,便当机立断地放弃了。
随即拖着他那身墨色的龙袍,挪到小厨房外头的窗台上,将那把大剪子拿走,剪了两枝下来。
小宫女不由得惊呼了一声:“姑姑,那是剪鸡鸭的剪子……”
巧绿笑叹一口气,道:“管它什么剪子,皇上要用就用去,明儿个换一把就是了。”
楚怀信折了两枝自以为最漂亮的梅花,举着它回来,又站在门口。
巧绿很是有眼力见,将茶壶拿出来递给皇上,道:“娘娘不喜茶水过热,这茶壶也就放在灶沿上凉了一阵,正是娘娘平日喜欢的七分热。”
楚怀信点点头,用空出来的手接过茶壶,顶着满头落雪回去了。
小宫女又探头探脑,问道:“姑姑,我瞧皇上并未厌弃娘娘呢,怎的外头都说我们娘娘失宠了?”
巧绿睨了她一眼,“惯会嘴快,这也就是冠荆阁,换作旁处,你才刚便被拉下去了。”
想了想,她又道:“皇上娘娘之间的事,岂是我们能置喙的,做好活计便是了,少不了你的好。”
小宫女这才低垂着眼,下去干活了。
冠荆阁原也是个好地方,离楚怀信的金銮殿近,只不过小了些,只几间屋子,若是排场大些的妃嫔,别说嫔位了,只怕一个小小良娣都是住不下的。
除此之外,金銮殿的北侧还有一座椒房殿,自是后宫中最为显贵的存在,雕梁画柱好不精致,光下人的屋子就足足有五六间,正是历朝皇后的位子,徐绾嫣先前也是住在那处。
只不过他们二人向来随意,徐绾嫣住在金銮殿的时候倒比住在椒房殿还久些。
至于朗月公主,她那皇后只是随口一封,也不成论搬不搬寝宫,临到昨日还住在使者的居处会同馆呢。
楚怀信一手抱着梅花枝,一手拎着烫茶壶,推开寝殿的门,往榻上望去。
榻上那人靠着墙角坐着,头发俱是散下来,铺了半面的长发,微微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眼睛一眨不眨,像个悲伤的神仙画像。
楚怀信将门关紧,记挂着她的病,有心想柔声安慰她两句,然而话从嘴边秃噜出去,却是不归他管了。
“你那嘴撅得都能栓头驴了。”
楚怀信:“……”
一时嘴快,他心中懊悔起来,将茶壶放在桌上倒了杯茶,小心翼翼地捏着茶杯,怀中抱着梅花枝,快步走过去。
徐绾嫣还是那般坐着,也不言语。
楚怀信心中暗道奇怪,换做往常,他早该挨骂了。
于是他将茶水妥帖地放在床头的博古柜上,弯腰扭头,一张大脸怼在了徐绾嫣目光下头,“生气啦?”
徐绾嫣:“……”
徐绾嫣:“你有病吧,楚怀信!”
楚怀信得了这句骂才算消停下来,将茶杯递给她,“喝两口水。”
徐绾嫣接过来,轻轻抿了一口,不似平日的涩苦味儿,反而有点淡淡的甜,她心中熨帖两分,乖巧地坐在那喝茶。
见楚怀信握着梅花枝,一脸正经,徐绾嫣又问:“这是什么?”
她说话还带着鼻音,像是幼兽撒娇,因着刚哭过,眸中还含着水汽,眼尾微微发红,连鼻尖也跟着红起来,问完这话又抽噎了一下,盯着楚怀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