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我们圈的隐藏大佬——连蔷【完结】
时间:2023-03-05 19:31:45

  “那个暗阵我之后又去查过,应该是百年前设下的,来源未知,用意不详,里面藏着不少山林里的阴气鬼怪,百年来一直吞噬着周边村子的生机气运,虽然现在破了阵,但借它庇护的阴气怨魂之类也跟着跑了出来。前辈们担心这些东西再去惊扰在那里生活的村民,所以设下这个任务,希望你们尽其所能,去解决山林里的阴气问题。”
  “你们若有什么想法,现在可以先提出来,我们时间只有四天,算不上充裕,所以希望大家能好好配合。”
  曾静白人虽然看着孤僻冷傲,但身为队长,还是极其负责,夏寄纤虽然对曾家有偏见,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实力。
  她先开口:“我建议我们还是先去暗阵所在地看看,毕竟那里是源头,说不定会有什么气势相连,有指引也说不定,总比我们无头苍蝇一样满山翻找效率高一点。”
  应念也赞同:“既然那些逃跑的东西在那阵里待过,还是以群聚的方式,我猜测它们没了这个庇护所之后,一定还会寻找新的地方来藏匿,我们沿途观察一下哪里阴气汇聚,阳气衰弱,说不定可以找到它们新的藏身之地。”
  曾静白往后视镜瞧一眼,镜上,祁宵月的身影印在里面,两人对视,祁宵月懂她的意思。
  她身子稍稍前倾,手背拄着侧脸,指尖淡淡一层莹亮的粉,似有若无地碰着唇角,轻轻点。
  “你们没想过,这个暗阵百年吞噬的人类的阳气和气运,都去哪儿了吗?”
  这话角度有些稀奇,夏寄纤侧头,答她的话:“当然是被那些藏在阵里的阴气怨魂吸走了,不然还能去哪儿?”
  应念也是这个想法,蹙着眉,面容十分疑惑,似乎是不解祁宵月为什么会问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
  曾静白没说话。
  祁宵月转头,目光对着车外流逝的风景,声音清浅:“那你们这些年有听过宜陵山阴鬼作祟,扰乱村民生活的传言吗?”
  夏寄纤想了会儿,应念先答:“我一直留在京市,倒没听过这种事。”
  “那不就完了吗。”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暗阵吞噬的生气绝对不会是被那些东西给吸走的。”她声音不疾不徐:“近百年的暗阵,一座山,几百条人命数代人,这些生机和气运,即使每日都只被盗取一点,但加起来都足以供数十万阴魂借以成鬼成怨,为祸一方,若真如你们所说,那这宜陵山早几十年就被恶鬼踏平了,哪里还能供人生存。”
  “说得也是......”
  夏寄纤和应念都是聪明的,刚才没想到,现在一瞬间就被点通,她们后知后觉地抖了下身子,意识到了祁宵月刚才提到的那个问题的严重性。
  “那你的意思是,这暗阵是有幕后人操纵,且别有用心?”
  若这被吞噬的生机气运无从寻起,那这幕后设下暗阵的又该是什么人呢?他又有什么目的?窃走这些东西又是为了干什么?
  祁宵月语气平静无波:“我没这么说。”
  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差不离,两人陡然一惊,后背渗出冷汗。
  曾静白透过镜子看了眼祁宵月,及时打断道:“别考虑这么多。”
  “你们的任务只是清除宜陵山的那些鬼东西而已,其他事情你们现在不能插手,也没有能力插手,多想无益,还是先看眼前。”
  夏寄纤松弛着身子往后靠,打着哈哈:“也是也是,这些确实不是我们该管的。”
  应念垂着脑袋,沉默。
  众人不再说话,车里暖风呼呼在吹,热气上涌,惹人发困。
  祁宵月胳膊撑在车窗边,冷白的面孔上带着思虑。
  她突然想起了小黑之前提到的那个女孩,就是暴毙而亡,当时她只以为这女孩是被邪魔侵身,然后曾家人处理不当才造成的悲剧,现在想来,除了病理因素外,其实暴毙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被某种东西在顷刻之间吸走了全部的生气,才造成的瞬间断气。
  那这两者...会有什么关联吗?
  她往前看,曾静白的后脑勺上,一根小辫静静垂着,她在认真开车,即使感受到了后方的视线,也没有开口询问。
  曾静白这人也奇怪,记得昨晚在宴会厅,在她还不知道曾静白的身份时,这人对自己本家的态度就很微妙。
  莫非,曾家是真的隐瞒了什么,而那个未知女孩的暴毙,其实就是曾家人故意造成的?
 
 
第45章 人血
  山路泥泞, 雪还未化,泥水混着碎冰碴搅在一起, 又滑又陷。宜陵山上的路修得七零八碎,道窄,开不上来, 曾静白只能把车寄停在山脚处,几个人徒步上山。
  宜陵山很大,路很崎岖,四周深林高耸, 掉干净叶子的树排排挤着, 把深灰的天幕划成星星点点的碎块。
  这里因为阴气汇聚的原因,磁场被扰得乱七八糟,指南针根本不管用, 还好应念随身带着引路符, 符在前面飘, 她们跟在后面。
  “这引路符是把我们往哪里引?”
  “有人气的地方。”
  “我们不先去暗阵那里看看吗?”
  祁宵月走得最慢,落在后面,闻言竖着手指指指,“姐姐,将近中午了, 总要找地方先解决温饱问题吧。”
  光开车到这里就花了几个小时, 更别提是山路上这一番折腾,不知不觉都已经半下午了。
  曾静白体力最好,脸不红气不喘:“上次我来的时候在山上村落里住过几天, 我们先在那里落脚,村子不避外人,吃住都行。”
  夏寄纤:“没想到这里这么闭塞,民风倒是很热情淳朴。”
  曾静白斜睨她:“给钱的。”
  “而且还不便宜,一晚抵你在酒店两天的费用。”
  “艹......这是专宰外来客吧。”
  祁宵月闲闲地笑:“对啊,可不是专宰我们吗?”
  “那你怎么还这么高兴?”
  “我没带钱啊,也没钱。”
  她懒懒散散一摊手,“身无长物,靠你接济咯。”
  夏寄纤一哽,被戳到了痛处。她把头转回去,步速加快,赶上最前方的曾静白,细长的脖颈僵着,装作没听到祁宵月的话。
  行走在外,穷是原罪,像夏寄纤这样连打车都抠抠搜搜的,更穷。
  想让她替祁宵月垫,没门。
  “你不是会看相的吗?”她步履如风,声音有点高,但没回头,直接开槽祁宵月:“你学了也有些年头了吧,在湛城待着给人看看相,也能赚不少钱吧,怎么还没点积蓄?”
  “我什么也没学会呗。”
  祁宵月答得干脆,仿佛不是在说自己,说着,她顺口回敬过去:“你不还是符修吗,卖符咒总比我这种坑蒙拐骗的行当更暴利吗,你不还是一样穷。”
  “那情况能一样嘛。”夏寄纤辩解:“现在玄学界符修那么多,符咒市场通货膨胀得厉害,普普通通的修士哪里捞得着钱。而且都这个时代,谁还不会画几张符啊,一般水平的用不着去买,精品的又买不着。拔尖的符修越来越少,底下被压着的学艺不精还起不来,人才稀缺,行业寒冬,惨淡哦”
  这话从里到外透着遗憾委屈,祁宵月插着兜笑,觉得夏寄纤真是个妙人。
  “那你算是什么水平?”她问。
  “我就一般般吧,就属于画符只能自己用,卖不出去那一种。”
  风声打着呼哨,冷气往几人脸上剐,个个发梢上都挂着彻骨的凉意。
  “给你看。”
  夏寄纤掏着口袋,两指夹出一张黄纸,往前扔。风劲不小,那纸却没被刮走,黄黄一道落在虚空,朱砂痕迹深沉显眼,自黄纸的中央,猛然炸出一簇火花,随之爆裂声响,黄纸在空中顿时化为一撮飞灰散去。
  而随着火花的乍现,冷意也陡然间被吹散,祁宵也感受到耳侧吹拂来的暖风,诧异得挑挑眉:“可以啊。”
  听夏寄纤的话,她还以为这个小姑娘水平真的一般呢,没想到倒还可以,水平凑合,但天赋足够,心思又巧,有良师带着不怕熬不出头。
  其实光看空间灵气这股不算小的波动幅度,若是本家不栽培,真正凭自己本事学到这种程度,一定也是下了苦功夫的。
  祁宵月笑笑,眼神中微有精光。
  曾静白也罕见地留出一分神来往夏寄纤身上看,眸里有细微的欣赏的意思。
  夏寄纤没留意到这两人的反应,她还好奇着祁宵月的能力:“你主学的是相术吧?”
  “嗯。”
  “会画符吗?”
  “不会。”
  “咒法呢?”
  “不会。”
  “其他攻击性的术法呢?”
  “没有,只会看相。”
  夏寄纤失声:“那你来参加试炼是为了什么?来送命的?”
  祁宵月不甚在意地笑,眉深眼亮,模样好看。
  她一步一步跟着走,步子散漫不经心,话也飘飘悠悠的:“重在参与呀,不必担心,遇到危险的时候你们顾好自己就得了,不用管我,我死不了。”
  反正死了也算回家探亲。
  这话一落,其余三人都没接话。
  深林里的空气带着浓重的土腥味,雪反着光,刺目难耐。
  夏寄纤嘶了一口气,服了,一边旁听两人互相调侃的曾静白和应念也放慢了步子,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用微妙的眼神来重新打量祁宵月。
  试炼会是这些年轻人用来历练自身的机会,报名全靠自愿,但一般没点本事没点保命手段的人也不会主动来凑这个热闹,毕竟这也不是打打闹闹的游戏,脑子一热就跟着上的憨憨意识不到危险性,保不准就丧了命。这不仅是对自己的安全不负责,还拖了自己小队后腿。
  而此时,雪地寒天里,裹着棉服,笑得漫不经心的祁宵月就是这个“脑子一热”的憨憨。
  夏寄纤利索转身,快步往后走,她扯着祁宵月的胳膊,力道之大直接带着她的身体转了半圈,后背过身。
  她压着嗓子,颇有些咬牙切齿地恨劲,凑到祁宵月耳边:“你疯了吗!你连点攻击的招都不会来凑什么热闹!你知道危险性吗?”
  “趁还早,赶紧下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夏寄纤不是那种束手旁观的人,虽然也才认识几天,但她对祁宵月观感很好,把她当朋友,自然不能看着朋友在危险边缘试探。
  祁宵月抚她的手,“紧张什么,放心,我不会横着出这座山的。”
  夏寄纤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傻子:“就凭你给人家看相算命的本事吗?你也太狂了吧,你知道这座山里有多少阴魂鬼怪吗?”
  祁宵月笑眯眯,幽幽道:“知道啊,但你也不要小看我这点微末本事啊,关键时候能保命的。”
  “别扯话题,我跟你讲认真的。”
  “我很认真啊。”
  两人僵持,夏寄纤先败下阵来:“算了,你自己坚持我也管不了,随你吧。”
  她说服不了,憋着气,转头往前走了。曾静白听着她俩的话,抽出一根烟,点着,火在她指尖燃,她神情难辨:
  “若遇到危险,只能顾及自己的时候,我们不会救你的。”
  她说得直接,虽听起来有些刻薄,但这也是事实情况,若真遭遇不测,能跑一个是一个,像祁宵月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即便救了也是拖累,而且不一定真能带着逃出来,曾静白身为队长,需要为多数人考虑。
  祁宵月将发丝往耳后捋,露出微勾起的唇角,淡淡点头:“嗯,我知道。”
  话音落下,没人再接话。引路符突地停住了,直立在空中,爆出一团火光,化作光线往前划去。
  而这时,应念柔柔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软乎乎的清亮声音,把众人从沉默尴尬的氛围中解救出来。
  她细细地喊,手往侧前方指:“你们看。”
  “那前面有村落啊。”
  宜陵山上有几个小型村落,很早之前就留下来的了,住着百号人,据说往上追溯百年,这些人还是宜陵的守山人。但随着近几十年的发展,这里逐渐湮没了守山人的说法,年轻人都往外走,很少有回来的,只有老一辈的人还留在这里守着一亩三分地,偶尔干些为外来游客提供食宿的营生。
  村落很小,十几家房子,挨得不算近,全都是白墙红砖的小两层,没有想象中那么破旧。房前都有小院落,栽有柿树枣树,垦了两片地,现在都盖着薄薄一层雪。天冷,鸡鸭缩在窝里,门前栓的大黄狗很机灵,看到陌生的人,立刻凶狠地汪汪叫起来。
  应念被这声吓了一跳,蹦着脚往曾静白身后躲。屋内,有人听见声音拉开门,露出半个身子是个包着头巾的老婆婆,露着一双浑浊的眼,警惕地往外看。
  “谁呀?”
  曾静白上前:“你好,我们是上山来玩的游客,请问这里是提供食宿的地方吗?”
  “哎呦!”
  一听就知道是生意上门了,老婆婆一瞬间收了表情,赶紧开了门,扬着手立刻把人往里招呼:“快进快进!我们这里就是!”
  老婆婆穿着花袄,满头白发,头上包着是灰黄的毛巾,黝黑的脸上皱纹深刻,笑得很是热情。可能是招待的笑太过做作,她眯缝着眼,整张脸显得不太自然。
  众人没在意,纷纷进门。
  屋内开着空调,热腾腾的风迎面涌上来,几个人脱手套,摘围巾,曾静白徒手捻灭烟头,扔进垃圾桶。
  屋内装修普通,光线有点暗,侧边是沙发还有一张小桌,简简单单。比较奇怪的是看起来再平常不过的村家,四周的挂饰倒是不少,有粗麻编的奇形怪状的剑,还有用鲜红颜色的线绣的极大的一副十字绣,棱角复杂,看不出是什么图形,但这个颜色实在扎眼,宛若一滩血溅在墙上,看到就感觉呼吸不畅,有些憋闷。
  楼上有微弱的哭声,隐隐约约,是小孩子稚嫩的声音,听不真切,仔细听又像风在呜咽。
  老婆婆腰背伛偻,带她们进屋后,伸出龟裂粗壮的食指,往正堂墙角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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