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就亲了一口。”祝岁臊红了脸,她的确是亲了,那个时候她以为陈迹睡了,想着明天不能来了,她怎么也得亲一口缓解思念。
“这么喜欢我,为了我什么都肯做,不是因为不爱我和我分手。”
陈迹怎么说话这么有底气了,祝岁被说的不好意思,低着头含糊其辞。
“这么喜欢我...”
这理科生陈迹怎么还说上排比句了呢,祝岁等着他后半句,
“我们结婚吧。”
陈迹一直背着的手伸到了她面前,黑色绒布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钻戒,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祝岁猝然抬头,对上陈迹温柔又紧张的眼神。
“我们和好后,我一直在想,也许你只是因为我去山绥村找你,一时感动才答应和好,没关系,我可以再对你好一点,一直好到你像最开始那样爱我的时候,那时我才有资格向你求婚。
但现在你说,你一直都像以前那样爱我,我就不想等以后了。
这个戒指是两年前买的,我想毕业那天向你求婚,晚了两年,对不起,我知道这样的求婚很唐突,什么都没准备,我刚还惹你哭了,但是祝岁,我一秒钟都等不了,我想把你变成陈太太,祝岁,请和我结婚。”
他很郑重地单膝跪下,戒指盒在他手里轻微抖了起来,吃抗抑郁的药手会不自觉发抖,但祝岁知道,现在他的抖不是来源于药物,是来源于她。
陈迹前二十几年,没得到什么爱,之后他也不奢望有多少人能爱他,他唯一想要的就是眼前这个人,因为被她纯粹爱着,他残缺的人生里有了希望,爱和勇气。
终其一生,不是每件事都会有结果和答案,但陈迹想成为她的唯一。
“我愿意。”
陈迹停止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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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致也是个可怜人。
求婚啦~~撒花~~
还有一更~
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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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岁戴在无名指的戒指没两天就被网友发现了, 在他们微博下留言是不是陈迹求婚了,陈迹大方承认,李彦一口老血吐在屏幕上。
大家早就接受了这对公开的情侣, 评论区一片祥和祝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楼上的你吵到我眼睛了。”
“婚礼点播一首嘉宾。”
“刚复合就求婚,合理怀疑这是陈迹早就预谋好的。”
“陈迹是我见过最没事业心的娱乐圈人,娱乐圈恋爱脑第一人。”
“我想要恋爱脑的男朋友, 请问去哪领。”
“昨天陈迹不是带祝岁去医院了吗?有没有可能...”
“!!!”
“怀孕了?”
--没有!
祝岁没忍住在微博上自证清白, 陈迹只是带她去处理伤口而已!
但大家明显不信, 还有人说“刚怀三个月好像是不让说, 大家别提了。”
祝岁:“……”
宋巡这几天总看到陈迹和祝岁的消息,屏蔽了这个软件的推送,又有其他冷不丁往跟前凑, 前台前两天离职了,拿完工资在微信上说完就没声了, 常用的那个保温杯都没带走。
宋巡没日没夜睡在公司也招不到人, 拉不到订单, 连暖气费都交不起。他心烦意乱点了支烟, 破败的小写字楼里,只有他一个人发出来的动静,连续在招聘网上发了好多帖, 可面试者一来,看到只有老板一个人的小公司, 全都打了退堂鼓。
升腾的烟雾喷吐在冷冰冰的的空气里, 一阵接一阵消失。宋巡头靠在椅子上, 听到从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他微一低头, 看清是谁后,又恢复刚才的姿势。
“来看看你死了没有。”骆容毕业后,骆年托关系让她顺利进了缙北一家公立幼儿园,每天四点半准时下班,寒暑假双休各个齐全。
“看了,可以走了。”宋巡古井无波忽视她语气里的嘲讽。
“暖气都交不起,要不我资助你点?”骆容坐在椅子上,左右转了转身子,环顾了一圈发现前台不在又笑了,“你最后一个员工也跑了?宋老板。”
宋巡没吱声,烦躁蹙着眉下逐客令:“滚。”
骆容今天化了妆,拎着Gucci包,从头到脚都是富家女的气质,与这逼仄的办公室格格不入,像是来下乡扶贫。
她看着灰头土脸胡子拉碴的宋巡噗嗤笑了。
社会关系,人情世故都没摸清,又没背景没人脉,想要创业简直是天方夜谭。
宋巡学历虽然不低,但毕竟只有本科,现在大一点公司骨干岗位都是硕士起招,骆容真不知该说宋巡单纯还是愚蠢。
“宋巡,你就不是开公司的料,早点申请破产,凭你的学历找份工作也不难。”
宋巡没理,但表情已经充满了暴躁和不耐烦,巴不得她快点滚。
越是这样骆容就越爽,她起身,双手叠在胸前,余光看到他亮屏的手机,定睛一看,几分恼怒油然而起,哼哧冷笑,“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关注你女神的近况。”
宋巡顺着她目光看到手机,是他刚刚不小心点到的,但他并未解释,没必要给前女友解释这东西,他们都分手两年了。
骆容啧了一声,说道:“宋巡,你现在就像小说里那种暗恋女主不得的男配,没钱没本事,看着女主过好日子,还要视奸她的生活,你醒醒吧,你和陈迹能比吗?高中你就是陈迹的陪衬,毕业了,人家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你呢,开个公司连暖气费都交不起,你拿什么和陈迹比,祝岁要喜欢你才是瞎了眼,也就是我瞎了眼,跟了你几年,还被你莫名其妙甩了,你有什么资格甩我,要提分手也是我说。”
骆容知道这话伤人,特别是宋巡自尊心强。
但她就是想看宋巡灰头土脸的模样,两年了,她交过一个男朋友又分了手,那人竟然嫌弃她不是处,她永远记得分手时那人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被人用过的抹布,这个眼神变成一根刺,钉在骆容心里,她每每想到怨恨都会自然而然转到宋巡身上,她现在被嫌弃都是宋巡造成的。
她凭什么要体谅他的情绪,那谁来赔偿她付出过的那几年,还有那个未出世的孩子。
宋巡麻木听完,仰着的头挺直,看向面前怒不可遏的骆容,骆容都做好被他骂的准备,结果他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他问:“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骆容正在气头上冷笑一声顺着他说:“相信,前世你肯定也很垃圾,希望前世我没有像傻逼一样喜欢你。”
“你知道上辈子陈迹怎么死的吗?”
“有病吧你..”
骆容冷不丁对上宋巡的眼睛,她从未见过宋巡这样的眼神,像一条潜伏在草丛里毒蛇,吐着蛇信子,只等你经过猛的一口咬住你喷射毒液,她还想说出口的恶言断在舌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为了省电,办公室只开了两盏灯,屋里灰蒙蒙空荡荡,气氛寂静又诡异,她后背一阵发凉,把包一拎强撑说了句“神经病”之后头也不回匆匆离开。
哒哒哒的脚步声消失,办公室里又恢复寂静,男人撑着办公桌,影子笼罩着手机上的两人,缓缓道出三个字:
“我杀的。”
捅了很多刀。
*
陈迹求婚这件事江光河也从网上得知了,他作为陈迹的亲生父亲,儿子求婚成功这件事竟然是通过微博才知道,他心里复杂极了。
陈迹不抗拒他,但也不热络,对他就像对待前辈一样,迄今为止没叫过他一声爸,丝毫没有想过把他当做父亲对待。求婚这种事理应告诉家长,但陈迹从微博爆出到现在,一条信息都没给他发过。
程浓预后效果不好,医生说很有可能会一直这样,而他和陈迹的关系,要想建立,怕是难上加难。
江光河发觉自己在变老,深深的孤独感笼罩着他,他开始想一些几年前不会想的事情。
人生就是这样,随着时间的推移,当时觉得不能接受的事,渐渐变得可以接受,甚至渴望那些事也能发生自己身上。
他想有个家。
房子那么大,陈迹和祝岁可以搬过来住,等程浓稳定一点,他再把她接到家来,没几年陈迹说不定会有小孩,他那时也还年轻,可以帮忙带孩子,像街头巷尾那些大夏天穿着白汗衫抱孙子出来遛弯的老大爷一样,他渴望那样有烟火气的生活。
奋斗了三十多年,到头来最简单的都没得到。
江光河茫然极了。
其实求婚这件事,祝岁也提过要不要跟江光河说,陈迹不习惯报告自己近况,并且那时微博已经爆了,他就没特意说。
过完年后,陈迹去医院复诊,医生建议是继续服药,他乖乖照做,当着祝岁面问他这个病会不会影响到将来的小孩,医生下意识看了一眼祝岁的肚子。
“有一定遗传性,但大部分是后天形成的,不必过分担心。”
陈迹点头又问医生他大概还要服药多久才能停药。
“起码半年以上。”医生看向祝岁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那之后多久能..”
“你问那么多干嘛!走!”
祝岁在一旁听不下去,硬生生把陈迹扯出诊室,两人上了车,祝岁还是一脸怒气。
陈迹给她系上安全带顺势亲了她一下,说她现在脾气越来越大,又心领神会点头调侃道:“可以理解,孕妇脾气大。”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下车。”说完要解安全带,陈迹眼疾手快拉住毫无诚意道歉,她白了他一眼,别过头不理他。
陈迹现在越来越嚣张,言行举止处处昭示着肆无忌惮和不要脸,刚回来那阵子除了在床上其他时候对她百依百顺,现在完全不同了,昨晚临睡前,祝岁莫名想喝橙汁,要陈迹去拿,结果他一翻身,冷冰冰反问她:“你不认识去厨房的路吗?”
祝岁:?
车子平稳行驶在路上,今天天气不太好,天空灰蒙蒙的,车窗上映着陈迹开车的模糊影子,祝岁没回来前,陈迹每次出行都打车,她一回来,他就把车买了。
她真的相信网友说陈迹是恋爱脑的话了。
“阿迹,婚礼你想怎么办?”车子停在路口,祝岁看到路边的婚纱店问陈迹。
“你想去哪里办,喜欢哪里?”
祝岁也不知道。
曾经也模模糊糊想过和陈迹的婚礼,但现在要把这些模糊设想具象化,一时之间也没头绪。
只是他们没有亲友。
陈迹似乎也意识到这个,在祝岁看过来的刹那,他问她:“会遗憾吗?”
祝岁回答不上来。
她和骆容说白了也就交好了两年,后来因为宋巡她们疏远到最后再无联系,过去的这几年,就像一杯杯白开水不断兑在残存的情谊里,就算真有遗憾,也只剩一点。
遗憾的是陈迹。
他和崔正青,和宋巡。
“你和崔正青还有联系吗?”和好后她一直没敢问,崔正青被开除的事,她是在网上看到的,说不惋惜是假的,但也担忧这会不会成为崔正青杀害陈迹的动机。
“没有,他可能这辈子都不想见到我。”
崔正青已经删了他好友,那天他对着那个红色小圈发了好久的呆。
陈迹和崔正青一起长大,刚转学的时候,他不爱说话,班里的人就说他是娘娘腔,要不是崔正青帮衬,指不定要遭受多少言语暴力。
在陈迹心里,崔正青已经宛如亲人。
“那宋巡呢?”说起宋巡,祝岁只知道他出国交换留学了,之后她没再留意,毕业之后更是杳无音讯。
说起宋巡,陈迹表情明显轻松了些,他打了转向灯准备转弯,“到时婚期定下来了我问问他吧。”
祝岁嗯了声。
“不过他不一定会来。”
祝岁扭头看他一边开车脸上浮现小孩子抢到最后一颗糖般的得意神情,目视前方说:“毕竟我娶了他喜欢的人。”
祝岁没忍住吐槽,“陈迹你真的好幼稚。”
被说幼稚的男人满不在乎笑了,接着问她什么时候回海桐拿户口本,他们先去登记。
“他还管你要钱吗?”祝岁问这话时是难以启齿的,她想过还陈迹钱,可她真的还不上,那次电话里,祝昆一次就问陈迹要十万,还说这次要的不多,那要的多的时候是多少,祝岁想都不敢想这两年陈迹到底被他勒索过多少次。
“没有。”
这话祝岁明显不信,很认真严肃望着他说:“我要听实话。”
“真的没有。”陈迹开进小区,车子碾过减震带两人都颠了下,他认真回想了几秒肯定回答,“去年七月给他转了一笔钱后,之后他没再找过我,你不信可以查转账记录。”
七月,应该就是那天她在家的那天,那天她真的想过杀他。
“你为什么不报警,你完全可以报警抓他。”祝岁对祝昆已经没有父女之情,就算他坐一辈子牢祝岁也不会去看他。
陈迹停好车手搭在方向盘上思考了片刻,给出回答:“高三毕业前我去补习班等你下课,有一天我看到你爸了,他很担心你的状态,又说自己不会安慰人,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聊了一会儿,最后他说,看你每天那么晚不睡觉他很心疼,就算你考不上他也会养你。”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但他曾经是个好父亲。”
两人在车里沉默了一会儿,祝岁说:“我们找个时间回海桐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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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后天都是两更。
大家晚安~
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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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陈迹正巧去海桐录制节目, 他们便一起回去了。
原本祝岁年后要跟节目组再回一趟山绥村,但热搜一出来,导演直接给她放了婚假, 说这边只剩一点收尾, 之后的拍摄时间会再通知,让她“安心养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