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榕自己尝了一个,确实是酸的揪心,她没忍住连肉带核一起吐出来了。
傅如晦结完账走过来,看了看楚榕坐拥两个冰饮,嘱咐道:“冷的吃多了当心胃不舒服。”
楚榕咬着勺子转了转眼珠,“可是已经买了,总不能浪费呀。”
她终于愿意好声好气跟他说话了,傅如晦暗暗开心,他在楚榕旁边坐下,“那就带回去放着。”
楚榕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手指提着一个樱桃递到傅如晦嘴边,“不如你帮我吃一点,两个人吃就不多了。”
傅如晦显然是没想到楚榕会喂他,他拧瓶盖的手顿住了,看出楚榕笑得很坏,傅如晦还是弯唇低头,含住了楚榕喂给他的那颗樱桃。
楚榕奸计得逞,得意地问他:“好不好吃?”
傅年傅余全程看着楚榕拿着酸不溜秋的樱桃坑自己老爹,但都选择一言不发,尤其是傅余,看着傅如晦把樱桃咬住的那一刻,他还感同身受地抖了抖。
即便是自己体会到那樱桃有多酸,傅余也没提醒傅如晦,在妈妈和爸爸之间,傅余选择支持妈妈的坏主意。
傅如晦还能不知道楚榕心里那点算盘,楚榕脸上藏不住事儿,他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在想什么,只不过配合楚榕玩罢了。她本来就有点不高兴,傅如晦很愿意做点什么让她高兴点儿。
“嘶。”傅如晦吃酸不怎么行,这声被酸到的抽气不是装的,他是真的被出乎意料地酸的一个激灵。
楚榕哈哈大笑,“哎呀傅总,怎么啦?不好吃吗?”
傅余因为没有提醒爸爸而有点愧疚,“爸爸,是不是很酸呀?”
傅如晦喝了口水漱了漱,笑道:“不酸。”
楚榕笑得太猖狂,捉弄到了傅如晦比欺负小朋友还有成就感。傅年看她东倒西歪的,连忙伸手扶住楚榕。
“这么开心?”傅如晦伸手把楚榕肩膀扶住,“别摔了。”
楚榕还是笑个不停。
“一会儿冰激凌化了。”傅如晦又说。
楚榕立即收住了笑,拿着勺子挖冰激凌吃。吃了一半,傅如晦开口道:“不是说要分给我一半?”
楚榕不想分,装作听不见。
傅如晦也不继续劝,静静等着楚榕把一大只香蕉船吃完,然后没收了她的草莓奶昔,“回去再喝。”
“拿着多碍事啊。”楚榕争取道,“一会要是拍照什么的,手上拿着个杯子也不好看。”
“我帮你拿着。”傅如晦体贴道。
楚榕只好放弃了那杯奶昔,刚好她确实有点喝不了了。
刚刚她和傅如晦之间还有点说不上来的氛围,楚榕不想搭理傅如晦,傅如晦也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这下吃了点东西,楚榕人也开心了,傅如晦也松了口气。
着花园太大了,光是中间栽的一望无际的薰衣草田就够楚榕他们逛很久了,楚榕和傅年傅余排成排,从花田中间垦出来的一条小道上穿过去。
因为他们要走到中间让傅如晦给他们拍照,傅如晦便没有跟上来,站在外面的大道上等着。
等母子三人吭哧吭哧走到合适的位置,抬眼一眼,竟然看不到傅如晦的身影了。
“这是走岔了吗?”楚榕张望了一下四周,还真没看到傅如晦。
傅余踮着脚都没有薰衣草高,他努力跳了跳,“妈妈,我看不见。这个花花长得实在是太高啦。”
傅年也看不到,他深以为然:“好高。”
楚榕纳闷,“不知道你们爸爸跑哪去了,他是不是没找到我给他指的位置啊。”
“那怎么办呀?”傅余拉着楚榕的手指,“爸爸丢了。”
楚榕大手一挥:“那我们自己拍吧,谁让爸爸他自己找不到地方呢。”
傅年拉拉楚榕,提醒:“你忘了,你把手机给爸爸了。”
“对啊。”楚榕懊恼,刚刚怕傅如晦手机没有美颜,她就把自己手机给傅如晦了,现在傅如晦人不在,他们也只能等傅如晦自己找到地方才行了。不然就得原路返回,可是一看来时那么长一条半截小路,楚榕不想费劲往返一趟。“你们说,爸爸是不是笨蛋?”
她泄气地在傅年傅余面前讲傅如晦的坏话,“他竟然不认路。”只需要拐两下找到小路中间的对面就好了呀,傅如晦难不成是个路痴啊?
傅余附和道:“爸爸是小笨蛋。”
傅年捂住傅余的嘴巴,“没礼貌。”
楚榕扑哧一笑,郁闷的心情消散了一点,“爸爸是小笨蛋,那小鱼岂不是小小笨蛋?”
傅余睁大眼睛,“我不是笨蛋啊。”
因为嘴巴被哥哥捂住,傅余说的话变成了一串呜呜声,傅年忙松开手,“那我们在这里等着爸爸吗?”
楚榕点头,“只能先等等他了。”
他们三个现在像是花田的石像,站在最中央一步不挪。
楚榕想,还好这里来玩的人不多,不然他们挡在中间也太碍事了。
正这么想着,后面突然来了人,声音温润道:“借过一下,谢谢。”
楚榕连忙往后缩了缩,想办法让出一点空间,但是这条辟出来的小路为了不占用太多种草的地方,本来就只能容纳一人通过,她再怎么缩着身体,也没法让出一条能通过的路。
她后面的人也是无奈地笑了,“看来是没办法过了。”
楚榕尴尬一笑,“那我再往前走走吧。”
“哎,是你?”说话人突然惊喜出声,“还记得我吗?”
嗯?楚榕这才把视线放到了说话人的身上,刚刚因为不好意思,她一直低着头没看来人。他突然这么说,楚榕还以为是熟人,可是一看他的长相,楚榕发现自己并没有印象,他认错人了吧?
他穿着不合时宜的白色长袖衬衫,这么热的天,头上却不见一丝汗。一张白皙的脸绝对称得上一句英俊,鼻挺唇薄,斯斯文文的,看着就是个知识分子的样子。
这张脸并不大众,所以楚榕可以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
可是这个人脸上的表情又实在是很生动,笃定的眼神看起来也确实认识她。
楚榕不由得有点怀疑自己,便又打量了一下这个人,仔细看了看,确实是不认识。
傅年抬头一看,有些惊讶:“傅老师。”
穿着白衬衫的青年果然是个知识分子,傅老师看到楚榕手上牵着的傅年,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傅年的家长吗?上次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就走了。对了,回去之后头有没有肿啊?”
楚榕一下子就想起来这个人的身份了,上次送傅年上学时在教室后面偷偷听了一会儿,转头和别人撞在一起,脑袋给她撞得嗡嗡作响,那天她眼泪都飙出来了,根本没看到那个人的长相。
“是你啊。”虽然不知道长相,但是楚榕对他的钢铁大脑印象很深,属于是现在看到都会觉得发怵的程度,“你也姓傅吗?”
傅老师笑道:“是啊。很有缘呢,您是傅年的?”
“呃,妈妈。”
傅老师很惊讶,“这样吗?你看起来比我年纪还小,我还以为你是傅年的姐姐。”
楚榕干笑两声,“哪里哪里。”
傅年看着和楚榕侃侃而谈的傅老师,忍不住帮他回忆道:“老师,上次您不是说没有看到我妈妈吗?”他听到动静后出门看,傅老师就站在门口,刚刚的对话中傅年听出来楚榕和傅老师是见过面的,但是上次傅老师却否认了这一点。
傅老师讶异道:“是吗?老师自己都忘了,可能当时有点走神吧,抱歉啊傅年。”
傅年也不好再说什么,他看了看楚榕,晃了晃她的手臂,天真稚气地道:“妈妈,我们去找爸爸吧。”
“啊,好。”一直站在这里也不是个好办法,确实要先找到傅如晦,不然他们三个连手机都没有,她又不记得傅如晦的电话,联系不上就麻烦了。
傅老师诶了一声,“要走了吗?我还想问问你的头有没有伤到呢。”
楚榕苦笑道:“傅老师,你的头确实很有威力,上次回去之后肿了快一个星期。”她本来也不想和傅老师说这些的,但是又觉得他这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不和他倾吐一下憋得难受。
傅老师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皱着眉道:“实在是抱歉,我赔您医药费吧,上次本来就想提前留个联系方式,可是您走的实在是太急了。”
“不用不用。”楚榕也不是为了医药费才说这个的,“我只是觉得您的体质确实是很特殊,要是在其他领域,倒是很有研究价值。”这么硬的脑壳,楚榕觉得都能拿去挡子弹了。
傅老师露齿一笑,“过奖了。就算不收赔偿费,也留个联系方式吧,傅年在学校有什么情况我也好和您讲。”
这一点倒是说的很中肯,楚榕觉得可以,但是她没拿手机,只能摊手道:“抱歉啊傅老师,我没带手机。”
“没带?”傅老师有些犹豫,“那……”
“妈妈你带了的呀。”傅余急急地说,“手机放在爸爸那里了。不是没带。”
楚榕无奈点头,“是,不好意思,我手机在我先生那里。”
傅老师眨了眨眼,似乎是有点不相信:“噢,这样啊。那您记得自己的电话号码吗?”
楚榕微笑摇头:“不记得。”新换的手机,她还没怎么用呢。
傅老师失笑,“好吧。下次有机会再加。下次再遇见的话,希望您能记住自己的号码咯。”
“嗯。”
“您贵姓?”
“楚,我叫楚榕。”
傅老师笑道:“楚小姐。”
楚榕没有问傅老师的名字,她对老师这个职业有点敬畏,总觉得这么问他的名字有点不好意思,而且自己对傅老师叫什么名字不感兴趣,他不主动说,她就不问。
“那傅老师你接着逛吧,我和孩子们就先走了。”
傅年礼貌低头,“傅老师再见。”
傅余跟着哥哥鞠躬,“老师再见。”
傅老师微微一笑,“再见。”
楚榕三人走远了,直到这条小路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傅老师突然摘下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狠狠往地上一掼,镜片被生生地摔出镜框。
“妈的。”
他厉声咒骂。
第50章 梦话
“怎么在这里?”刚走出花田, 楚榕就看到着急跑来的傅如晦,他手里还拿着她没喝的那杯草莓奶昔。
本来还有些埋怨的楚榕顿觉心头郁气消散了一大半,再注意到傅如晦额角的点点细汗, 楚榕的语气彻底软和下来,她仰头道:“我还想问你呢, 傅总你刚刚跑到那里去啦?”
傅如晦解释道:“就在你说的地方等你。”只是一直没有看到他们,他还绕着那片花圃找了一圈, 也没看到人。楚榕的手机又在他身上,傅如晦心里着急, 怕他们三个迷路。
这里太大了, 要是走丢了轻易找不到人。
“什么?”楚榕惊了,就在她指定的地方?“傅总你真是路痴啊?”
刚刚根本就没有傅如晦的影子,楚榕怀疑傅如晦是为了面子不敢承认自己是路痴。她好声好气道:“刚刚我和年年小鱼等了你好久, 都没有看到你。”
傅年傅余点头:“没看到你噢爸爸。”
傅如晦闻言蹙眉, 察觉到一丝不对, “你刚刚遇到什么人了吗?”
“你怎么知道?”楚榕点头, “遇到年年的老师了。”
“老师?”傅如晦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傅年的各科老师, “哪一位老师?”
傅年回答道:“数学老师。”
傅如晦想了想,“沈老师?”
“不是,”傅年摇头,“沈老师请假了,是一位新来的老师,姓傅。”
傅如晦有些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好几个月了。”傅年看了看傅如晦,犹豫道:“爸爸刚出国的时候。”
那就是已经快四个月了。
傅如晦低头思索着什么, 没一会儿, 他淡淡一笑:“我知道了。刚刚可能是走错路了, 还要不要拍照?换个近一点地方拍吧。”免得又跑丢了。
“好噢。”
他们这次就近在粉色的天葵前拍了几张,一家四口轮流拍了合照,傅如晦很满意,打算回去打印出来裱在墙上。
因为已经走的太久的路,楚榕他们体力又不算太好。拍了不到十张楚榕和傅年傅余就有点遭不住了,纷纷表示要回家休息。
傅如晦欣然同意。
不过开车回去的路上,只有他一个人处于清醒状态,其他三个大睡特睡,就差呼噜连天了。
傅如晦有些失望,他还挺期待有人能打打呼噜,这样路上不至于太寂寞。
开车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
傅如晦没吵醒他们三个,他们睡眠质量也是真的好。傅如晦轻手轻脚地把楚榕抱起来,叫李志召和王舜华出来把傅年傅余给抱进去了。
“先生,今天中午有客人来过,只是您和夫人都不在,客人很快走了。”
安置好楚榕,傅如晦下楼把化了的草莓奶昔放到冰箱里,一会儿晚饭的时候楚榕可能要醒,那时候刚好喝。
芸嫂在厨房忙活,看到傅如晦,连忙跟他汇报:“我跟客人说您不在,客人说等您回来务必通知他。”
傅如晦刚洗完手,正拿着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什么样的客人?”
“一男两女。”芸嫂想了想,“男客人就是昨天来家里的哪一位,另外两位我就不认识了。”只是长的忒漂亮,芸嫂估摸着是个什么明星。但是她不看电视剧,不认识几个年轻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