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万元户家的娇软小女儿——解青【完结】
时间:2023-03-21 17:54:09

  “是凌友俊跟卢云芬家么!开门!快开门!警察!开门!”
  警察???
  门口的声音很清晰地传到储藏室来,卢云芬吓了一跳,也顾不上腹部的疼痛了,匆匆忙忙站起身。储藏室的空间逼仄,顶板低,她一个没注意,头顶就撞上顶板了,不过这时她也顾不上了。
  储藏室的门被反锁了,卢云芬出不去,只能趴在门上听外面的动静。她听到凌友俊特有的有点拖沓的脚步声,走得很慢,似乎很是犹豫,但终究还是在向大门口行动。
  安静了一会儿,咔哒开锁的声音响起来,家里的大门打开了,她听到来人的质问声。
  “你就是凌友俊?你爱人呢?”
  然后是凌友俊客客气气的声音:“警察同志,我确实是凌友俊,不知道您找我和我爱人是有什么事呢?我爱人她体弱,最近换季又染了病气,不方便见生人。我们夫妻俩就是普通小老百姓,都有正当工作,遵纪守法的,您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单元楼楼道狭窄,隔音也不太好,估计是他们家这边的动静太大,引起了邻居的注意。卢云芬听到过道里一阵窸窸窣窣,连着好几声“咔哒咔哒”的开门声,原本的静寂再没有了,一下子闹腾起来。
  凌友俊在左邻右舍中的人缘极好,他待人客气,彬彬有礼,又极懂得人情世故,善于与邻居维持关系,所以单元楼里这么多户邻居,无论男女老少,只要接触过凌友俊的,都对他十分有好感。
  他对警察的这番说辞也是平时对邻居们常用的——我爱人身体不好,常常要休养,总容易沾染病气云云,总之他极少让卢云芬跟左邻右舍们接触。最可怕的是,这个人为了做戏做全套,当真会日日在家熬中药,熬出一股绵延的苦味,在楼道里四散飘逸,邻居们自然对“小凌有个体弱多病的媳妇儿”这点深信不疑。
  果不其然,立马就有邻居站出来为凌友俊说话了。
  “警察同志,这……到底是出什么事啦?小凌是个再好不过的年轻人了哎!您这是办什么案呢,办到小凌这里来了……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吧?”
  “对对对,警察同志,您先别着急!我们跟小凌做了两年邻居啦!都是知根知底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咱们把误会解开就好了嘛!来来来,警察同志,您坐,您坐……哎,喝口茶润润嗓子……”
  赵建军——也就是刚刚光荣地加入人民警察队伍的小年轻赵警官——简直一脑门官司,他话还没说两句呢,就被一群大爷大婶左一句右一句说得有点找不到自己的节奏了。
  他们所警力一直不算充沛,今天就他跟前辈刘大哥值班,一时也调集不出人手。派出所那边得有人看着,刘大哥评估了一下,这应当不算个重大案子,要调查的人住在人流量挺大的小区,危险性不算太高,就放手让他一个人来出这个警了。
  赵建军瞥了一眼跟着他一道上楼来的那个人高马大的报案人,单元楼里的街坊们大都偷摸看了他两眼以后就避开了,这么大的个子,看着又不好惹的样子,谁也不敢跟他搭话。
  这栋单元楼是长条式的,每层楼都有个长过道,住户都住在过道一边,另一边是公用的厨房。
  过道里放了好些椅子跟菜篮子,估计住户们经常坐在过道上边聊天边择菜洗菜。
  赵建军被热情的大爷大妈们按着在椅子上坐下,还有人往他手里塞了一个搪瓷缸,里头是菊花茶,他在大爷大妈们的盛情下稀里糊涂低头喝了一口,差点没把舌头烫掉出来,他这才如梦初醒。
  呸呸呸,赵建军在心里唾弃自己,简直是节奏一乱就彻底溃不成军找不着北了——他到底在干嘛啊?他可是来办案的!怎么能陷进了嫌疑人亲友的糖衣炮弹中呢?!
  于是赵建军把搪瓷茶缸“啪”的一声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厉声对着凌友俊道:“有人来派出所报案,说你涉嫌对你太太卢云芬施行长期的暴力行为!我这是正规出警!”
  他这话一出,周遭倒是安静了。
  只是,这安静没持续多久,还没等凌友俊本人说话呢,左邻右舍的大爷大妈们又顷刻间炸开锅了!
  “警察同志!冤啊!小凌这可就冤大了!你们虽然是警察,但也不能不经调查就乱说的呀!”
  “对啊!我们跟小凌做了这么久邻居了,小凌是什么样的人我们还不清楚吗?我们天天都能见到他,对他的人品再了解不过了!我跟您说的呀,现在已经很少能见到像小凌这么踏实正直用懂礼貌的年轻人了哎!你们警察同志办案不能乱办的呀!要调查清楚了哎!”
  凌友俊的这个“罪名”似乎让大爷大妈们十分义愤,瞧着赵建军也脸嫩,像是个愣头青,便也不怕得罪他了,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
  “可不是嘛!”一个一头卷发颇为的时髦大婶提高了声音,“警察同志,你知道小凌有多疼媳妇儿吗?我们这些左邻右舍的,可是都看在眼里,还闻在鼻子里呢!他媳妇身体不好,总病着,不好见人,我天天见小凌在小厨房捣鼓中药,他拿那个小药炉一煮就煮半天的呐!这么好的老公上哪里找啊?我要天天这么病着,我家男人早把我扔家里自己跑去搓麻将了哎!哪个男人能跟小凌这么样的啊?”
  赵建军被邻居们围着左一句右一句的,属实有些招架不住。而且在邻居们的描述里,这凌友俊真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五讲四美三热爱的大好青年,他不由地也开始怀疑起来——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也许报案人误会他了?
  凌友俊始终站在门口,表情看上去很冷静且无辜,任凭别人为他说话,他自己一句都不说,很有几分清者自清的架势。
  “闭嘴。”
  赵建军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个不耐烦的声音,他一回头,是那个一直黑着脸跟着报案人的男人,他记得这人叫欧阳轩。
  报案人是个才十七岁的女孩子,以防万一,赵建军本来想让她留在警局,她没答应,最后协商结果是,小姑娘在楼下等着,他们两个男人上来。
  “堵在门口叽叽喳喳的能调查出来个什么?他打人是在家门口打的还是在你杯子里的菊花茶里打的?”欧阳轩睨着赵建军说。
  赵建军一个激灵,连忙放下手上刚刚端起来的菊花茶。
  欧阳轩:“去他家里看看不就知道了,搜证搜证,搜都不搜,哪来的证?”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继续搜查
  “我不同意。”
  守在门口的凌友俊脸色难看了起来, 他用手拦住了门:“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伤害我爱人?难道因为你是警察,就可以随随便便就给我们普通遵纪守法的小老百姓捏造个罪名,然后抄我们的家么?”
  欧阳轩冷笑了一声:“我不是警察也可以。”
  说着他一把推开凌友俊,径直就跨进了他家里。
  “哎哎哎!”邻居们见这人高马大一脸戾气的男人把凌友俊推得踉跄, 可不干了, “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又没穿警服, 你是不是警察啊?你怎么能强行进别人家里还推小凌哪?!”
  “我看你们这才是强盗吧!我们清清白白的小老百姓做错什么了,要让你们闯我们家里!”
  “天哪!小凌媳妇身体这么不好, 你们这个样子闯人家家, 不得把他媳妇再吓出什么病来!哎呀作孽哦!作孽哦!”
  赵建军见欧阳轩进去了,他连忙也站起来往屋子里走。他有点头大, 真是后悔带这个人来了, 这乱搞瞎来的, 让他回去怎么报告啊?
  刚刚欧阳轩推凌友俊那下其实不重,但凌友俊现下的脸色却难看极了, 他没有工夫再搭理邻居们,大步返回屋内。
  “你们这是私闯民宅, 还对普通民众动手,请你们立刻出去, 不然我就要去找你们的上级了!没有像你们这样毫无证据就‘办案’的!我是犯了哪条罪了?!”
  说到最后,这个一直彬彬有礼的男人竟愈发疾言厉色起来。
  欧阳轩根本理都不理凌友俊, 手插着裤兜就长驱直入, 赵建军无法,在围观群众的怒目而视中跟了进去。
  凌友俊的家非常干净整洁,面积不大, 但所有物品都摆放得极其规整。
  欧阳轩拿食指在堂屋里那张小小的方桌上扫了扫, 纤尘不染。
  他们家的沙发旁边是一排边柜, 一看就是用普通木板让师傅手打出来的,但是打磨得很仔细,一点木料的粗糙感都没有,像是后期又特地重新打磨加工过。
  边柜里整整齐齐放了各种物品——有书、文具,还有成打的草纸一类的日用品,按照物品的大小跟品类用途,一格一格地仔细划分好了,以一种十分有秩序的方式码放着。
  欧阳轩只是垂着眼睛瞥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倒是赵建军,颇为震惊,他从来没见过普通人的家能整洁成这个样子的,他顶着凌友俊灼灼瞪视的目光,在欧阳轩耳朵旁边说:“他媳妇儿把家里打理得这么好,他还能打她媳妇儿哪?”
  欧阳轩:“你哪只眼睛看见是他媳妇打理的?”
  “啊这……”赵建军摸摸鼻子,“那……他都花时间把家里都打理得这么好了,还要抽空打他媳妇儿哪?”
  欧阳轩嘴角抽抽,一副跟这愣头青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样子,直接无视了他。
  赵建军颇为不服气:“哎,那报案的小姑娘不是说他媳妇儿已经回来了嘛?咱们都进来了,她要真有什么苦处,我们直接把她找出来问就是了,他这家也没多大。”
  说完他便清了清嗓子,尽量用肃穆而威严的声音喊道:“卢云芬同志在吗?卢云芬同志在吗!你不要害怕,我是警察,我们是来保护你的人身安全的!”
  然而这小小一间屋子里,根本没有人回他的话,一片安静。
  “这是不在家么?”赵建军嘀咕道。
  欧阳轩则根本不跟他搭伙,他只是在堂屋里扫了一眼就往里走,这家里除了厕所一共就两个房间,他把头探进厕所看了一眼,那里面只能容纳得下一个坑位跟一个小洗手池,显然是藏不住一个大活人的,
  他就从厕所退了出来,又要去看另外两间屋子,这个时候凌友俊叫住了他。
  “那是我的卧室,你不要不经过我的允许擅自查看。”
  凌友俊像是已经把情绪整理好了,没有刚才那么声色俱厉,除了脸色还是有点黑以外,又恢复了之前客客气气的样子。
  只听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世人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我原本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家事传到外面去的,但是既然你们不愿意相信我,非要查探到底的话,那我就如实告诉你们好了。”
  外面的邻居们一听——这小凌像是有什么隐情啊,忍不住纷纷探头探脑地往他家屋里看。
  欧阳轩靠在墙边上,面无表情地听凌友俊说,打算听听这人撅了半天屁股,到底是要放出个什么屁。
  凌友俊走了过来,从衬衣口袋里掏出一把铜黄色的钥匙,径直走向他们家那扇最小的门,把钥匙插进锁孔,拧开了门。
  “实际上,我爱人不是身体弱。”他背对着欧阳轩和赵建军,平淡地说着,“有些事情,我确实是不方便说出去。一方面是确实属于‘家丑’,另一方面,这样的事在很多人看来总归是忌讳。”
  “你到底想说什么?”欧阳轩不耐烦地打断他。
  “我爱人……有点精神方面的问题。”
  凌友俊说着,推开了那扇门。门后的屋子黑漆漆的,没有开灯,堂屋的光照进去,能看见屋内逼仄又拥挤的空间,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储藏室。
  “云芬,来,你出来。”凌友俊的口吻出奇地温和,像是真的在对什么极为心爱之物说话。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女人怯生生地从阴暗的储藏室里走了出来,欧阳轩眼皮一跳。
  凌友俊搀扶着这个女人走到了堂屋沙发前,按着女人的肩膀在沙发上坐下。
  “来,云芬,你来和警察同志,还有咱们的街坊们说说——你说,我有没有欺负过你?”
  卢云芬刚才在储藏室里,基本听了个全程。
  此刻,他这位至亲至疏的丈夫,低着头,弓着腰身,看向她,全场只有她能清楚地看见凌友俊的表情。
  是让她又惊又惧的神情。
  *
  谢免免站在单元楼下,来来回回地踱步。
  刚才赵警官跟欧阳轩——尤其是那个欧阳轩,他直接一伸手把她按在这里不给动,就是不让她跟着他们上去一看究竟。
  一个人在这里等待,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她也愈发地心焦。她频频抬头看向四楼,也就是卢云芬住的那层楼,但她自己也知道,在楼下自然是看不出什么的。
  这两人已经上去快一个小时了,不是说好了见到人了就把凌友俊带回派出所审问吗,怎么还没有带下来呢?
  免免怎么也想不通,人呢,通常都有一种不知道算好还是算坏的本能,就是当我们在为某件重大的事情而忧心焦虑万分的时候,如若这个事情的结果一直无法揭晓,尤其是超过了既定的期限,还不能揭晓的话,我们就会控制不住地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
  免免也逃脱不了这个本能,她一时头脑中闪过无数可怕的画面:比如卢云芬一回家,就被暴怒的凌友俊掐住脖子,痛苦挣扎最后窒息而死;或者卢云芬回了家以后,遭到了凌友俊残忍可怕的虐待,最终遍体鳞伤,她或许只能看到师姐最后一面……
  呸呸呸呸!!
  脑海中出现这样多可怕的结果,免免自己被自己的想象吓了个够呛,赶忙强行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但人哪能控制的了自己的头脑呢,她越是不让大脑想,大脑偏要想,到最后,免免满脑子都是:见师姐最后一面,见师姐最后一面……
  最终,谢免免实在受不了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焦虑和恐惧,于是眼一闭,跑上了单元楼。
  等免免一口气冲上四层以后,她直喘气,见过道里许多人围着一户人家,想必就是卢云芬他们家了。
  一看到这样多的人,免免就忍不住心中打鼓,她心脏狂跳,很害怕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她小心翼翼地靠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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