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墨只当不知道,为了让自己的目的不是那么明显,转身回自己的座位上,装作是要找什么落下的东西。
他想从傅沉砚的这个电话里听出一些蛛丝马迹,却听傅沉砚跟对方说了一句:“我现在有点事,晚会儿再打给你。”
傅予墨抬起头,状似随意地问:“哥,你在和谁打电话?”
傅沉砚抬眸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怎么?”
“没有,只是有点好奇。”傅予墨笑了一下,语气有些试探,“不会是个女人吧?”
傅沉砚双腿交叠而坐,上身向椅背靠去,嗓音有几分漫不经心:“是女人又怎么样?”
傅予墨沉不住气,脱口问道:“谁?”
傅沉砚眸色深沉,屈指在桌面上叩了两下,桌子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嗓音冷冽:“怎么,外面的女人不够你玩,开始觊觎我的女人了?”
“没有!没有的事,你误会了。”傅予墨一副打哈哈的模样,“我就是随口一问,毕竟没听说你交女朋友了。”
傅沉砚淡淡地说了一句:“不是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只是玩玩而已的女人,却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和对方打电话?
傅予墨一时拿捏不准傅沉砚话里的真假,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他立刻给那个发来短信的号码打过去。
对方很快接通,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傅二少?”
傅予墨:“你是谁?为什么给我发那条短信?”
李沐心:“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给您的那条短信对您应该有点用。”
傅予墨:“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李沐心:“我还录了视频的,傅二少,您要是不相信,我加您微信,把录到的视频发给您。”
傅予墨挂断电话,等李沐心发来好友请求,他通过,对方很快把一段视频发过来。
视频是在车上拍的,入镜的一辆辉腾,刚刚拐了一个弯,缓缓地驶入兰庭的大门,镜头拉近,车牌号拍得很清楚。
傅予墨眼眸一眯,他记得这个车和这个车牌号,昨天令恬就是坐上这辆车走的,他在京大挨揍后,立刻让人去查了这个车牌,却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查到。
傅予墨看了几遍视频,给李沐心发微信:【你想要什么好处?】
李沐心:【傅二少,您别把我想得那么势利,我只是看不惯令恬,傅二少您这么好,她却不懂得珍惜。】
这话直接说进傅予墨的心坎里了。
是啊,他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那么上心,第一次主动追人,虽然是他把众森逼上绝路,那不还是因为她不从?
而且他愿意把众森拉出深渊,还愿意为她斩尽一切桃花,宠她一辈子……
换作别的女孩子大概都已经感动得流眼泪了,偏偏令恬不识好歹,对他不屑一顾,还傍上了别的男人,让人把他打了一顿。
真他妈的,操!
傅予墨越想越气,盯着李沐心发来的那段视频。
兰庭……
傅予墨突然想到什么,调出通讯录,打电话给母亲傅锦诗。
他平时几乎从来不会主动给傅锦诗打电话,傅锦诗接起电话时还有点惊喜:“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傅予墨开门见山:“妈,我问您——”
傅锦诗:“不会是想问我喜欢什么吧?”
过几天就是母亲节了。
傅予墨哪里想得到快母亲节了,顿了一下说:“我是想问您,以前在我们家的那个秦姨,是不是去兰庭伺候傅沉砚了?”
私下里,他绝不会叫傅沉砚一声哥。
傅锦诗疑惑:“你问这个干什么?”
傅予墨:“有些事要问她,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
傅锦诗:“我怎么还会存着她的号码。”
傅予墨:“家里那些老佣人肯定和她都还保持有联系,您帮忙问一问。”
傅锦诗还以为儿子打电话给自己,是要问候她这个母亲,没想到是要她帮忙,她失望地断掉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才给傅予墨发来一串号码。
兰庭。
晚上十点,傅沉砚回到家,令恬像往常一样扑进他怀里,带来一阵清新的橙花香:“阿砚,你回来了——”
她叫他阿砚,而不是老公,说明秦姨在客厅。
傅沉砚揽着她的肩往里走,秦姨果然迎了上来。
“先生,明天上午我需要回一趟主宅,管家说明天所有家佣一起合影留念,我在主宅工作了十几年,在这边也算是在为傅家工作,管家让我也一起合影。”
她和主宅那边的还保持着联系,和大家感情不错。
傅沉砚眉梢微微挑了一下,语调没有起伏:“你去吧。”
他停顿一秒,补充:“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吗?”
秦姨看了令恬一眼,会心地点点头:“知道,先生请放心。”
傅沉砚这是金屋藏娇,她绝对守口如瓶。
令恬微微咬唇,傅家人不同意她和老公在一起,所以,连她和他同居也不能让傅家人知道。
“回来时从主宅的花园里带一束新鲜的香水百合,就说——”傅沉砚抬手,用指腹蹭了蹭令恬的下巴,语气有些意味不明,“这是小姑娘喜欢的。”
秦姨不由愣了一下,这样一来,不就说明他在兰庭这边有女人吗?
但她没敢多问,点头应下来:“好的,我知道了。”
令恬也有些疑惑地看了傅沉砚一眼,他到底是想让人知道他家里有个女人呢,还是不想呢?
“别急,会公开的。”傅沉砚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令恬的心瞬间得到了抚慰,唇边漾开两枚小梨涡,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傅沉砚揽住她的肩,“走吧,上楼。”
两人走到楼梯口,不用令恬开口,男人便自觉地弯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秦姨还在呢……令恬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很享受每天被他抱着上楼的感觉,她伸手稳稳地勾住了他的颈脖。
傅沉砚大气不喘地抱着令恬上楼,把她放在床上时,顺势吻上她软嫩的唇,他含着她的唇瓣吮咬,濡湿的舌尖在她的唇瓣描摹,最后却没有过多的深入就离开了。
他起身,温声对她说:“早点睡,晚安。”
令恬微怔,眼睫轻轻地眨了一下,说:“晚安。”
看着傅沉砚走出去,顺手帮她把门关上,令恬嘟唇,眼睛里的光微微黯淡下来。
老公今晚是累了,还是不喜欢和她接吻了?
她刚吃了草莓,嘴巴里明明还是香香甜甜的……
令恬有些郁闷地去洗澡,洗完澡抹护肤品的时候,心不在焉地把乳液挤多了,正要扯过纸巾把多余的乳液擦掉,手一顿,脑子里有了别的想法。
她心血来潮,穿着睡裙跑到傅沉砚的卧室前,敲了两下门:“老公——”
几秒后,房门被打开,男人高大的身影映入她的瞳孔。
他似乎是刚刚洗完澡,头发凌乱,携着一层湿润的水汽,上身裸着,只在劲瘦的窄腰间搭着一条浴巾。
水珠从他结实健壮的胸膛滚落,顺着明晰的肌肉轮廓滑进浴巾里,勾着令恬的视线往下。
想到昨夜他西裤紧绷的样子,她的目光便像被烫到一般,有些仓惶地移开。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傅沉砚的腹肌,仍然像是第一次看到那样激动,气血直往脸上涌,薄薄的脸皮涨得通红,心跳扑通扑通。
司沁以前给她看过一些男菩萨晒腹肌的视频,身材很好,可她觉得傅沉砚的腹肌比那些男人的都要性感,想要摸一摸。
但是她有点害羞。
傅沉砚目光从她绯红的脸上掠过,平静地问:“怎么了?”
令恬面红耳赤:“我的护肤品不小心挤多了,给你抹一抹,别浪费了。”
傅沉砚笑了笑,说:“好,谢谢。”
令恬把手心里的乳液往他的脸颊上抹,再轻轻地匀开,用指腹帮忙按摩几下,促进皮肤吸收。
他平时都不用护肤品,但皮肤却很好,光滑细腻。
傅沉砚一动不动,任由她温润细嫩的指腹在他的脸上按来摩去。
“好啦。”令恬涂好乳液,目光却没有离开他的脸,她盯着他的唇,脸颊泛上一层粉意,“老公,这两天有点干燥,润唇膏我也给涂一点,好不好?”
她两手空空,只有粉嫩的唇瓣水嘟嘟的。
傅沉砚喉结微动,低声问:“唇膏在哪里?”
令恬双手攀住他的肩,踮起脚尖,将自己的软唇送上:“在这里……”
她贴着他的唇,轻轻地摩动,似乎是想让自己唇上的唇膏均匀地抹在他的唇上。
傅沉砚眸色渐渐暗沉,唇膏带着浓郁的甜橙果香,他却仿佛只嗅到少女身上那一缕幽幽的体香。
令恬用唇给男人抹着唇膏,他应该是刚洗漱过,唇瓣带着一点海盐薄荷的味道,还有点凉凉的,但被她的唇磨两下就变热了。
她觉得唇膏涂得已经差不多了,却不舍得离开他的唇,舌尖羞怯地微微伸出来,想探进男人的唇瓣间。
这时,男人却突然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热切地吻上来。
令恬被男人圈在怀里,紧贴着他赤|裸的胸膛,被他的体温烫得脸颊发热。
傅沉砚的舌尖迫不及待地探进她的唇瓣间,勾缠住她的舌。
他的舌也是凉凉的,带着海盐薄荷的味道,渐渐变得火热,与她纠缠不休。
令恬仰头承受他的热吻,心尖一片酥麻,甜蜜丝丝缕缕地沁出来。
老公还是喜欢吻她的……
一个缠绵的吻结束后,令恬有些微喘,脸蛋潮红,一双漂亮的眼睛里弥漫着一层水雾,眼神有些迷离。
傅沉砚看得眼热,忍不住他又在她的唇上吻了吻,嗓音微哑:“快回你房间去吧。”
令恬还想再和他温存一会儿,微微嘟唇,嗓音有些娇:“干嘛这么急着赶我走?”
她伸手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
他的体温好高,热意似乎蔓延给她,让她也觉得热起来。
“你再不走,”傅沉砚的嗓音低下来,潮热地落在她的耳畔,“我就要压不住枪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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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压枪?”令恬微怔, 抬眸看他,“老公,你要压什么枪?”
她只知道压枪是很多枪战游戏中的一个专业术语, 压枪技术稳, 会提高命中率。
可她从来没见过他玩游戏,他工作那么忙,陪她的时间都不够,应该也没时间玩游戏。
她的眼神澄澈干净, 不是在明知故问, 她就是单纯得像一张没有被涂抹过的白纸。
她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太好,不会主动去接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也从来不会有人把乱七八糟的东西让她看。
可她越是这样单纯, 傅沉砚就越是心尖麻痒一片,他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将她转过身, 从身后拥住她。
他搂着她,低头, 薄唇贴近她的耳畔,嗓音沉哑:“感觉到了吗?”
京市上流圈里盛传他不近女色并不是谣言,想往他身上扑的女人多如过江之鲫,可无论哪个女人稍微离他近一点, 哪怕长得再有姿色, 他都会心生排斥,让对方滚远点。
他有时会无法理解换女人如换衣服的傅予墨,无法理解生意场上那些沉迷女色的男人。
可自从遇到令恬, 他才发现自己也不过是个好色之徒,只好她一人。
面对她, 他的冷淡禁欲土崩瓦解,眼里没有神殿,只有春风十里,灯火不休。
室内很安静,他的气息很热,令恬当然感觉到了,心口一跳,身体不禁有些僵。
她涨红脸,点点头。
傅沉砚搂紧她,湿热的气息继续在她耳边纠缠:“感觉到什么了,嗯?”
令恬咬唇不语。
傅沉砚问:“怕不怕?”
令恬僵着不敢动,诚实地点头:“有点。”
傅沉砚轻轻地笑了,放开她,微哑的嗓音暗藏着隐忍和克制:“那快去睡吧,晚安。”
令恬的脸颊像着了火一样:“晚安。”
她转身跑回到自己的房间,想到刚才后腰上的感觉,心口怦怦跳。
她坐在床上,忍不住拿起手机,在网上搜索了一下那个词的意思。
果然,不止是游戏的专业术语。
令恬看着网页上的解释,脸颊一下子就热了,她丢开手机,捂住脸。
而此时,主卧刚用过的浴室里,又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傅氏主宅。
这一片建筑风格极具江南古典园林韵味,庭院深深,假山嶙峋。
一阵清风拂过,竹影婆娑,荷塘里,一只蜻蜓悄然飞过来,停在一片刚从水面下露出尖角的小荷叶上。
忽然,超跑的引擎轰鸣声打破这宁静祥和的氛围,吓得荷叶上的蜻蜓振翅飞走了。
傅予墨从超跑下来,管家迎上前,看到他鼻青脸肿的,顿时惊呼一声:“二少,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喝醉后摔到的,千万别告诉老爷子。”傅予墨摆摆手,“管家,我让你叫秦姨过来,她来了吗?”
管家:“来了,正在后院,准备拍照呢。”
傅予墨:“拍完照,你就跟她聊一聊,照着我教给你的那些话问问她。”
昨天傅锦诗把秦姨的号码给他后,他本来想直接打电话给秦姨,但如果令恬背后的男人真的是傅沉砚,他这样做不够谨慎,会打草惊蛇。
所以,他最终没有亲自联系秦姨,而是让管家以合影留念的名义,把秦姨喊来主宅,再从她嘴里套套话。
后院,家佣们一起合影完毕,管家说:“好了,大家都去做事吧。”
家佣们散开,秦姨也要回兰庭了。
管家叫住她:“秦姨,好久不见了,你这两年在兰庭工作,一切还好?”
秦姨点头:“挺好的。”
管家:“先生经常不在家,您的工作应该不忙吧?”
秦姨:“不忙。”
管家感叹说:“先生这些年醉心事业,总是一个人,也该找个伴了。”
秦姨笑而不语。
管家:“老爷子也着急得很,秦姨,你跟在先生身边,就一直没见过他带哪个女孩子回去?”
秦姨微微一笑:“先生的事,我们不好私底下议论这么多。”
管家脸色有点尴尬,却不得不赞同她的话:“你说的对。”
秦姨:“对了,杨管家,跟您说一声,花园里的香水百合开得正好,先生让我顺便带一束回去,小姑娘喜欢。”
管家奇怪:“小姑娘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