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会儿,傅西庭也跟着笑:“能这么高兴?”
姜疏宁下意识回头,嘴角的弧度与眼中的笑尚未散尽,眉眼明亮亮的。
她倒也不再害羞遮掩,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应答。
傅西庭轻笑:“那你不打算谢谢我?”
“好。”姜疏宁觑过早早被升起的挡板,倾身坐进了傅西庭怀里,捧住他的脸亲了下,“谢谢。”
意料之外的动作令傅西庭怔住。
反应过来之后,他一手搂住姜疏宁的腰,另一手掌心下滑摩擦,动作不正经:“就这?”
“……就这。”
姜疏宁被摸的一个激灵。
按住他的手,倾身趴在他身上:“你别乱动。”
听清傅西庭的轻哼。
姜疏宁搂住他的脖子,才小心地亲了亲傅西庭的耳垂,声音很低地咕哝:“谢谢你。”
话里的意味太浓。
傅西庭的手贴住她的脊背,唇畔弧度若隐似现,喉结微动,想说的话到了嘴边。过了两三秒,他收回思绪压下去。
“那就别真当小白眼狼。”
然后。
乖乖留在我身边。
作者有话说:
作者:好他妈帅!
请跟我一起念:我们是长嘴的男主!
谢谢大家的支持!每天好多评论我好开心,顺便月底啦,求一波还没有灌溉出去的白白液体呀!嘿嘿,这章赶上三点整了,红包继续~
第28章 刺玫
姜疏宁趴在他肩膀上, 神色安静。傅西庭的这句话她佯装没听清,别过脸看了会儿窗外:“晚上有工作吗?”
傅西庭:“晚上约了人吃饭。”
莫名其妙地,姜疏宁察觉到了危机感。
她轻轻皱起眉头, 思索片刻问:“男的女的?”
“……”傅西庭笑起来, 学着之前她说话,“男的怎么样?女的又怎么样?”
姜疏宁意识到情绪露了出来,烦闷地将脸压在他肩上, 嗓音闷闷地:“男的我祝你吃饭愉快,女的我不发表意见。”
“为什么不发表?”
脑海闪过前段时间,大清早傅西庭结束电话时说的话,姜疏宁撇嘴:“因为我不配。”
“……”
傅西庭好笑地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
一阵酥痒袭来, 姜疏宁立马扭了下身子:“碰我干嘛?”
“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傅西庭的掌心追上去,“之前肚子饿到响也这样, 是不是在故意诱我犯罪?”
姜疏宁:“?”
被他这句话弄到无言以对,姜疏宁轻哼:“你都说我可爱, 还跟别的女人去吃饭。”
傅西庭抬眉:“这么耿耿于怀?”
姜疏宁:“我没有哦。”
“……”
闻言,傅西庭双手托住腰让她直起上半身。
目光似是而非地落下, 从姜疏宁的眉眼开始, 一寸一寸往下挪动。像是在考究她的举动意味, 表情与先前每每怀疑她时,所露出的一模一样。
姜疏宁顿感不妙,捂住他的眼:“你看什么?”
“我在看, ”傅西庭顿了顿, 眼皮轻眨,意味不明地换了话题, “感觉你最近好像胖了点。”
“……”
傅西庭眼皮垂落的瞬间, 睫毛在姜疏宁掌心划过, 细细密密的感觉麻了全身。
与此同时。
仿若有一根羽毛,轻飘飘地落入她心里。
姜疏宁喉咙有些干,迅速松手:“你别胡说八道。我前几天刚称了体重,轻了两斤呢。”
眼前的黑暗消失,姜疏宁尚未收敛的神色被他看在眼里。定格两秒,傅西庭收回眼:“还不好好吃饭。”
姜疏宁瞪他。
傅西庭松开手,闲散地往后靠:“嗯,现在还说不得了。”
车子缓缓停在红灯前。
后车座安静下来。
没过多久,傅西庭的视线再一次飘向姜疏宁,那双眼又黑又深邃,好像一把极其锋利的刀刃。
过去姜疏宁怕他这样的眼神。
是因为被迫接近的秘密。
可是眼下这一刻,傅西庭这么盯着,她好像浑身赤.裸,毫无隐私的在被他端详。
那些秘密已经往后排去。
而真正怕被发现的,其实是频率越来越快的心跳。
姜疏宁耳根通红地坐回旁边的位置,像遮掩什么似的,恼羞成怒道:“你真的烦死了。”
……
把姜疏宁送回奥森花园,等楼上灯光大亮,车子才拐了个弯开出小区,重新驶入车流中。
前段时间姑姑得知他身边有了人,第二天兄姐们紧跟着发来消息询问,这其中,笑声最猖狂的要数姐姐傅云蔷。
这两年由于工作变动,傅云蔷一直在国外。
昨晚刚回国,今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上门看看弟妹,傅西庭怕姜疏宁被吓到,只好约在了外面。
西餐厅距离奥森花园并不远。
傅西庭走上二楼,正找着人,身后传来一道清朗的女声:“小五,姐姐在这儿!”
“……”
朝那边走的间隙,傅云蔷反复张望他身后,直到落座,傅西庭才听见她说:“人呢?”
“没来。”傅西庭言简意赅。
傅云蔷不赞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傅西庭熟练地点好两份牛排,身子往后靠:“你也不想想自己有多唐突。本来就胆小,你再给我吓跑了,我找谁要人?”
“呦。”傅云蔷打趣,“你还挺认真。”
傅西庭抬眉:“不然呢?”
趁牛排还没送来,傅云蔷倾身:“那天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快跟我讲讲,现在到哪一步了?”
傅西庭没说话。
见他这样,傅云蔷不气馁,自顾自地猜测:“牵手了吗?亲了没有?还是说你俩已经确定关系走到最后一步了?”
“还没确定关系。”傅西庭如实道。
傅云蔷一愣:“那其他……”
傅西庭:“都做过了。”
长姐如母,从古至今血脉压制不是没有道理。
傅西庭的爷爷膝头一儿一女,儿子是排行第五的傅濯,女儿是平辈独女傅蓉。比起跟三房的感情,傅西庭与姑姑家的两个孩子自然较为亲近。
以至于傅云蔷动起手来,也更狠厉。
二楼没什么人,抱枕被毫无顾忌地砸在他肩头后掉落。
傅西庭叹息着弯腰去捡,一抬头,傅云蔷的低骂声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你个小兔崽子!难怪人家小姑娘不跟你好,你干的是人事儿?”
“……”
“我就说你藏着掖着不肯让我见,原来是你欺负人。”
傅西庭无奈至极:“你说什么胡话呢。”
“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傅云蔷狠狠瞪他,“得亏老二最近忙没空搭理,否则你看他跟四叔不扒了你的皮。”
傅西庭:“我跟她的事儿你不知道。”
“知不知道不都是你把人欺负了。”傅云蔷语气恨恨,一直到说够才停止。
服务员上了餐,两人边吃边聊了会儿天。
等到吃的差不多了,刷完卡,他们一前一后的下楼,去到路边停的车旁站定。两人个子都高,身侧树上的彩色灯光落下,傅云蔷又念叨了几句。
最后她才说起正经话:“虽然我不清楚你俩到底什么情况,但你既然要追,就用心点。”
傅西庭:“我明白。”
“只要她没有特别抗拒,你就还有机会。”傅云蔷提醒他,“暂时可以露出苗头追一追,时间成熟告白就是。”
想到今下午在车上的画面。
傅西庭的唇角细微勾起,像是为了附应一般随口问:“那要是她又拒绝了呢?”
“……”傅云蔷叹息,“追人最忌讳提前设想结尾。”
闻言,傅西庭扬眉:“行。”
“对了,再过不久就是三爷爷寿宴了,你把时间留出来。”傅云蔷想了想,“可以带上你那个小女朋友。”
傅西庭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傅云蔷一笑:“顺便再给她教点别的东西,免得总被你欺负。”
“……”
-
拍卖会圆满结束。
由于傅西庭的大手笔加价,姜疏宁的名声彻底被打响。
之前虽也算是小有名气,但只是少数人口耳相传,眼下有了成名作,慢慢地,来找姜疏宁约单的客人越来越多。
短暂的休息日过去。
姜疏宁与傅西庭一样开始朝九晚五,要么扛着相机奔外景,要么待在工作室里修图。
偶尔工作量太大,还要加加班。
江北的盛夏气温极高。
随着时间流逝,天气预报上的温度数字日益攀升。
有天姜疏宁迷迷瞪瞪地补完眠,出来喝水,听见傅西庭打开的电视新闻里报道——
今年是历年来最热的一个夏天。
一到夏季,外景单总是空前的多。
忙碌起来时间过得飞快,不知道涂完了多少瓶防晒乳,办公桌上的周历一翻再翻,天气终于逐渐转凉。
中秋节那周,姜疏宁加点收拾完余下的照片,提前下了班。
最近气温反复无常,极其容易感冒。
前几天傅西庭跟合作方相约打高尔夫,结束后出了一身汗,稍微有些着凉,咳嗽始终不见好。
昨晚半夜低烧,纪衡开车过来看过后,说是上呼吸道感染引起的发烧,喝了药今早才好。
姜疏宁始终记挂着傅西庭多次照顾她的情分。
于是在戚灵店里熬了盅小吊梨汤,准备拿去公司。
靠近明盛的这条路正堵着,姜疏宁干脆让师傅在路边停车,付了钱后她走过去。
即将抵达公司大门。
姜疏宁正低头给傅西庭发消息,偶尔余光瞥一眼身侧,并未太过注意到迎面而来的急匆匆的人。
直到两人相撞,姜疏宁抬头。
男人穿了身黑色西装,方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肤色暗沉发黄。不知道怎么了,他鼻尖溢满了汗。
四目相对。
姜疏宁到嘴边的话顿了两秒,那人已经健步如飞地越过她,直冲冲地下了台阶。
而后他一拐弯,人就不见了。
手机震动了两下。
姜疏宁回神,看到傅西庭回复的内容,她忍不住弯唇。
最近这段时间,两人接触的机会并不频繁。
可傅西庭若有似无散发出的气息,无端令姜疏宁想要靠近,就像是从前喻溓身上才有的安全感。
而且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姜疏宁隐约发现,心里的天秤开始缓慢倾斜,逐渐向傅西庭靠拢。
有些不受控制,可姜疏宁却仿佛变得习惯。
甚至很喜欢现在的状态。
她说不清楚,但有在变得明白过来。
姜疏宁勾起笑意,提步往前走。
脚下忽而咯吱的一声,似乎踩到了什么,低头去看,发现是一枚员工胸牌。
照片上赫然是刚才那个男人。
姜疏宁没来及多想,下意识回头追上去。
步入岔路口,刚走没几步,她几乎条件反射般,迅速背过身躲在了一旁的死角墙边。
停顿两秒,姜疏宁悄悄探出头。
只见三十米外的人行横道旁,停了辆黑色宝马,由于车身倾斜着,姜疏宁看到了左侧车窗里的男人。
侧脸轮廓绰约,有些像黎应榕。
“……”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姜疏宁垂眼。
看向手里的工作牌,顶端印有明盛的字样,而职位上写着“网络技术部门-视觉开发”。
姜疏宁的眉心蹙了蹙。
还未深想,傅西庭大概是不放心,打来电话。她莫名心虚,眼疾手快地掐断铃声。
傅西庭:【?】
姜疏宁松了口气:【马上。】
回复完,她打开相机,把手机放在身侧,一点一点往前挪动机身。直到镜头对准黑色车辆,姜疏宁按下快门,连续拍了五张照片。
被黎应榕算计怕了。
姜疏宁如今遇见他的事,不得不防备。
快步往回走时,经过刚才捡工作牌的位置,她悄无声息地将东西重新丢了下去。顺手点开连拍的照片,有两张很糊,但其中有一张,依稀能看清后排右侧还坐了个人。
姜疏宁皱眉。
这个人是谁呢?
“又不看路。”
傅西庭的声音传来的同时,姜疏宁的额头抵住他的掌心,抬头一看,发现他就在面前。
姜疏宁惊喜道:“你怎么下来啦?”
“接个人。”傅西庭接过保温饭盒,抓住她的手进了公司,“说好半小时后到,都过五十分钟了也不见人影。”
进了电梯,姜疏宁笑眯眯地凑过去:“生气啦?”
傅西庭扯了扯唇角:“没有。”
电梯很快在顶层停下。
门被打开,傅西庭牵着她越过总裁办,两人进了办公室。很快,门口的牌子变成请勿打扰。
桌上放着两份餐盒,姜疏宁半蹲下,掀开盖子倒了半碗。她怕汤变凉,于是趁傅西庭不注意,低头喝了一口。
傅西庭刚回头,就看见她蹲在茶几边偷偷摸摸的行为。
几步走到沙发旁坐下。
傅西庭伸手揪了揪她的脸:“不是买给我的?怎么有些人还偷喝呢。”
“我尝尝温度。”
对自己的手艺相当有自知之明,姜疏宁没说是自己做的,而是去西厢斋买的梨汤。
姜疏宁坐到傅西庭旁边,将碗递给他:“快喝吧。”
“你这个眼神,”傅西庭似乎对她并不信任,“真的是去店里买的?”
姜疏宁:“?”
察觉出她不善的表情,傅西庭改口问:“甜吗?”
“苦死你。”姜疏宁不爽道。
见她这样,傅西庭反倒很高兴的样子。
他哼笑一声,抬起碗喝了两口,眉心一跳,被姜疏宁目光灼灼地盯着,傅西庭喉结吞咽的动作停顿片刻。
随后把剩下的都喝了干净。
姜疏宁的面色稍稍缓和。
傅西庭:“下次别去他们家买了。”
“为什么?”
“最后的味道有些奇怪。”傅西庭看着她,细细品鉴,“感觉像放错了盐。”
姜疏宁沉默。
其实是她起初冰糖放的太少,出锅时尝了尝,觉得味道太淡,恰好戚灵店里就只有那点冰糖。
于是在橱柜里翻出一小袋砂糖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