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戚灵喝了锅里剩下的,一脸菜色地说放错了东西。
虽说结果出了岔子,但过程与开头都是好的,姜疏宁觉得心意最重要,自然不会浪费。
只是突然被傅西庭戳穿,她的表情有些挂不住。
连看见黎应榕的疑惑都被抛诸脑后。
姜疏宁安静了两秒,故作自然地点点头:“我也觉得味道有些奇怪。不过你既然不喜欢她家,那下次就换换吧。”
话音刚落,傅西庭笑出声来。
“……”
姜疏宁回头,毫无情绪地看着他。
静静地盯了他一会儿,傅西庭才敛起毫不遮掩的笑容,抬手按了按右肩颈,皱眉嘶了一声。
“你干嘛?”
傅西庭:“脖子好像扭了。”
姜疏宁在心里自我安慰了几句,毕竟这么久以来,傅西庭的确很纵容她,而且对她也还算不错。
现在正是生病的时候,应该有所回报。
思及此,姜疏宁臭着脸靠近。
在即将越过傅西庭的那刻,她的肩膀忽地被眼前的人按住,之后视野场景天旋地转。
下一秒,她躺在了沙发上。
这动作让姜疏宁彻底被傅西庭笼罩在了身下。
睫毛轻眨,阵阵紧张引导着心脏狂跳,不满的情绪无意识地从脸上退却,她忍不住咽了下喉咙。
意料之中的,傅西庭弯了腰。
可幻想里的激吻并未发生,他一手掌着姜疏宁的腰线,温热的唇落在她眉心,而后转至唇角。
只停留了一秒钟,傅西庭就直起身。
眼底光辉交错映衬,只余一人。
他笑着看向明显晃了神的姜疏宁,舒朗声线里带了点感冒未愈的轻哑:“不用换别家,以后我只喝她家的梨汤。”
“你不是说不甜吗?”
“汤是不甜。”傅西庭揉了揉她的耳垂,“但做汤的人很甜,这就够了。”
作者有话说: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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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刺玫
寿宴酒会在城郊庄园举办。
傅家在江北圈举足轻重, 三房产业虽互不干涉,却又交织往来,连成一片极大的网。老一辈中只剩傅三爷子还在世, 他性格和善, 圈中人脉甚广。
再加上长房明盛集团与二房瑞航航空。
这场宴会空前盛大。
来的人多,自然安全隐患也大些。
傅西庭揽着姜疏宁到场,将礼物送过去后, 细细同她叮咛:“今天别跟我走散了,陌生人多。”
姜疏宁好笑:“我都二十一了。”
“年龄再大能大过我?”傅西庭顺手拿过香槟递给她,“少喝一点,可别又醉了。”
听见这话, 姜疏宁觑他:“你怎么跟唐僧一样。”
“小没良心的。”
揽住她的腰朝角落走了些,用自己的身体隔绝开周遭的视线打量, 傅西庭问:“你也快过生日了吧。”
“还早呢。”
傅西庭看着她忽然一笑:“噢。那是我的快到了。”
两人站在窗户旁。
姜疏宁的后背靠在窗帘上,轻晃酒杯, 掀起眼皮风情万种地盯着他:“想要什么?”
“想要你。”
见他神色颇不正经,姜疏宁只当他在说笑, 按捺住心头那抹悸动, 别过脸小声道:“无聊。”
傅西庭笑了笑, 没再多说。
今晚的宴会分为两场。
前半场是提供交流场合的酒会,后半场挪至明盛酒店,才开始今天的重头戏, 老爷子的七十大寿。
庄园内灯红酒绿, 新贵们举着酒杯四处交友。
不是没有察觉到旁边递来的目光,但跟在傅西庭身边这几个月, 姜疏宁很早就做足了心理准备。
也因为这样的经历太多, 而感觉到习以为常。
只是在看见好几个试图上前打招呼, 却被傅西庭背影逼退的青年时,姜疏宁戳戳他的腰:“傅西庭。”
他垂眼:“干嘛?”
姜疏宁轻抬下巴:“要不你去应酬吧。”
视线落下,在她脸上停留三秒。傅西庭扯了扯嘴角说:“嫌我烦啊?”
“……”姜疏宁的余光瞥向他身后,“你看看。”
顺着她说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又是两个男人提步走到一半,而后又驻足。察觉到傅西庭的目光,他们微微颔首。
傅西庭随意地收回眼:“看什么?”
被他油盐不进的反应惹恼,姜疏宁伸手轻推他:“你老守着我干嘛呀,我可不想当祸水。”
“……”
还没来得及说话,傅云蔷在身后喊:“小五。”
傅西庭回头,姜疏宁敏锐发觉这声音极其熟悉,心中警铃大作,歪头越过傅西庭的肩膀看过去。
只见一位穿着黑色连体裤的短发美人。
姜疏宁蹙眉。
这张脸怎么这么眼熟。
下一秒,傅西庭往旁边站了站:“大姐。”
“……”
什么大姐?
谁的姐?
姜疏宁错愕抬眼,看向傅西庭清俊的侧脸。
傅云蔷一来看见傅西庭背影,脚边隐约坠落一地红色丝绒裙摆,不用思索便知道是姜疏宁。
看弟弟如同守宝藏一般,傅云蔷剜他一眼。
随后她走近,下意识放轻声音:“你就是小宁吧?”
从来没被这样喊过。姜疏宁的喉咙吞咽,眸间带了丝光亮:“您好,我叫姜疏宁。”
“我早听小五说过了。”傅云蔷眉眼弯弯,“还习惯吗?”
姜疏宁一愣。
很快,反应过来她并未问宴会场合是否习惯,而是在关心待在傅西庭身边习不习惯。
姜疏宁心头温热:“挺好的。”
傅云蔷笑起:“那就好。我正好要去个洗手间,不然你陪我走走?”
看了眼傅西庭,他轻眨眼睫:“去吧。”
两人相携从后门离开。
洗手间设在室外,要穿过□□花园,在长廊的尽头。
此时刚过七点,室外天色依旧亮着,但廊下已经打开了照明灯,木质地板刷了层亮漆,灯光垂落时银光闪闪。
裙摆有些长,姜疏宁上台阶时尤为不便,傅云蔷毫不犹豫地帮她拎起:“怪我没留意,这裙子走路实在不方便,不该喊你出来的。”
姜疏宁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笑着道了谢。
去洗手间的路上,傅云蔷很健谈。
得知姜疏宁的工作后,她突然提起远在美国的母亲,正是国际知名时尚杂志的现任主编。
有了共同话题,姜疏宁慢慢也热络起来。
洗手间里没几个人。
上完厕所,傅云蔷冲了手准备烘干,随口转换话题:“你跟我弟弟认识多久了呀?”
“四月初遇见的。”想到之前在傅西庭朋友面前胡诌,结束后他似真似假的那些话,姜疏宁如实道,“我主动接近他的,当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
傅云蔷讶异:“那你胆子的确大呀。”
闻言,姜疏宁不好意思一笑。
“我记得前些天有次,国内还是半夜吧,小五突然给我妈打了电话,说女孩子痛经怎么办。”说到这,傅云蔷忍俊不禁,“我当时还以为他被什么脏东西附了身。”
“……”
“后来才听他说,是身边多了个人。”
聊了这么会儿,姜疏宁慢慢放松,倚上门框:“我本来还以为,你们这种家庭会很重视子女的婚姻。”
“是很重视。”傅云蔷眨眼,“毕竟这么多年小五清心寡欲的,我妈还以为等不到他结婚这一天呢。”
“……”
没等到姜疏宁的回答。
傅云蔷眼皮微动,余光轻轻扫过,明知故问:“你们现在到什么阶段啦?应该确定关系了吧。”
“还没。”姜疏宁恍神,“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豪门世家向来玩的花。
这话一出,傅云蔷转瞬明白了过来,心里隐隐埋怨傅西庭效率低的同时,顺势道:“不过我觉得早晚都得是。”
姜疏宁诧异地啊了声。
傅云蔷揶揄:“他那么喜欢你,还能让你跑了?”
“你看得出来他喜欢我?”
见姜疏宁迟疑,傅云蔷不遗余力道:“这还能有假。我可是他亲堂姐,从没见过他这幅不值钱的样子,他喜欢一个人,满眼都是对方,恨不得诏告天下。”
姜疏宁拎着裙摆的手下意识攥紧:“是、这样吗?”
“姐姐说话你还不信?”傅云蔷拍拍她的手,阅人无数的双眼细微打探,“你呢?”
“……”
“你喜欢他吗?”
怔忡一秒,很快,姜疏宁开口:“我——”
“小姐,前厅喊您过去一趟。”侍应生并未留意,猝不及防地打断了姜疏宁的话。
傅云蔷的眼中闪过一丝可惜:“那我过去看看,你跟我一起还是在花园走走?”
“我自己待会儿吧。”
“那有时间咱们再聊啊。”
目送走傅云蔷,姜疏宁缓下步子,提起裙摆慢慢下了台阶,步入交错的另一条长廊。
高跟鞋穿久了有些累,她打算找个地方歇歇。
傅云蔷说的话始终在耳畔回荡。
之前因为醉酒那晚,傅西庭模棱两可的话术给姜疏宁错觉,让她以为他想追的人,是次日一早打电话的那位。
因此还偷偷酸味了好半天。
直到今天才得知,打电话的人居然是傅云蔷。
乌龙事件露出了真相,姜疏宁忍不住去想,那天晚上傅西庭是不是还说了些什么。可时间太久,很多细枝末节姜疏宁都记不太清楚。
然而傅云蔷说傅西庭喜欢自己。
刹那间,这几个月里,他许多令姜疏宁看不懂的行为,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甚至现在回想拍卖会那天。
傅西庭冷眼盯她,当时觉得这人莫名其妙,现在一瞬间反应过来,才意识到原来那是吃醋。
以及今天时时刻刻圈领地的举动。
姜疏宁垂眼,极轻地笑出声。
半小时一晃而过。
天色逐渐暗下,落日余晕给昏黄的天边镶了圈细边。时间不早了,姜疏宁吹了会儿风,冷静之后,打算回去找傅西庭。
走了没两步,她跟黎明朗迎面碰见。
廊下的灯光忽明忽暗,再加上此刻的天色,出现在视野中的黎明朗看起来尤为可怖。
姜疏宁步子微顿。
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转过身,准备换条路。
不料发觉她举动的黎明朗忽而提步,脚下生风地靠过去,倾身拽住她的手腕,拉扯着扣进怀里。
气息染着酒气洒落。
姜疏宁被突然拉扯的动静吓到,浑身僵硬的同时,在陷入黎明朗怀抱的那瞬间,疯狂挣扎起来。
“黎明朗!你干什么?!”姜疏宁又惊又怒。
被拳打脚踢,黎明朗仍旧不为所动地闭眼,低声喃喃:“看不出来,他对你这么上心。”
“……”
闻声,姜疏宁推拒的愈发厉害。
“你神经病啊!”
“给我松手!”
怕动静声响吸引来人,她只敢用力推他的肩。直到发现根本毫无作用,姜疏宁心一横,张嘴咬上黎明朗的胳膊。
“嘶——”
黎明朗吃痛皱眉。
姜疏宁死死咬住那一块儿,发觉他还不松开,正要再用力,搂住她的那双手被人拨开。
几乎在同一时刻,她落入了另一个怀抱。
仓皇间,姜疏宁顿时睁开眼。
傅西庭恰好垂下眼帘,指腹压着她的唇角,目光阴郁,力道不轻不重地,将下唇蹭花的口红擦掉。
被这样盯着,姜疏宁心头一跳:“你怎么来了?”
傅西庭没有吭声。戾气十足地掀起眼,与黎明朗对视的那个瞬间,他的嗓音冷沉:“你是什么东西。”
四目相对。
两人无声对峙。
傅西庭在黎明朗眼中看到了自己并不愿看到的情愫,他扣紧姜疏宁的腰,占有欲明显地将人按进怀里。
见他这样,黎明朗嗤笑:“傅西庭,你知道……”
话说到一半,姜疏宁猝然抬起头。
阴暗的灯光照亮了黎明朗的脸,此时此刻才发现,他的眼底连带脸颊隐隐泛着红。
加之刚才的酒味。
姜疏宁回握住傅西庭的手,明白过来。
冷冰冰地看向黎明朗,她果决打断:“你不要太过分。”
像是提醒,亦像是解围。
他偏过脸低低地笑了一声,随后摊开手,肩头随着动作吊儿郎当地起伏一瞬。这个动作加上他风流倜傥的脸,莫名有种纨绔子弟的模样。
很快,黎明朗转身离开。
姜疏宁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抬起眼,傅西庭牵住她的手出了长廊,走向无人的花园。
这边很少有人来。
花园深处,几棵蔷薇花树叶茂密,外头的灯光照不进来,姜疏宁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心头微微发憷。
她抬头看了看,傅西庭只露出背影,看不清表情。
直到走进死角处。
姜疏宁尚未四处打量,肩膀被傅西庭压住,身前的修罗气息如影随形,她忍不住后退。
没退两步,脊背抵在了墙上。
灼热滚烫的吻迅速落下,傅西庭抿住耳侧的软肉,动作像是迁怒一般,加重了力道。
姜疏宁浑身颤抖,喉间溢出哼叫。
黑暗中,傅西庭眉心微蹙。
仿若刚刚记起似的,偏头舔过姜疏宁的唇,一下又一下,惹得姜疏宁略微不满。
“……你干嘛呀。”她避开脸。
傅西庭的拇指指腹重新抹过她的嘴,眼神冰冷道:“脏。”
头脑一阵发昏,姜疏宁没反应出他话里含义,甚至从这言简意赅的语言中,辨别出傅西庭是觉得自己脏。
眼眶即刻变得通红。
她伸手推他:“你说我脏还亲我。”
控制不住的哽咽伴随声音吐出,姜疏宁觉得她现在越矫情,凝结的泪花从眼尾滑落。
刚抽噎了一声。
面前的傅西庭忽而弯腰,唇舌落在她眼底,勾走了眼泪。
姜疏宁睁开眼看他,带着鼻音道:“我化妆了。”
妆容并不重,她皮肤底子好,只浅浅上了层薄薄的防晒,画了眼线与口红。饶是这样,眼泪也沾了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