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人被驯化成女人——寒枝阁提笔人【完结+番外】
时间:2023-03-24 11:24:09

  屠户道:“你懂什么?男人都是天生的贱骨头,打一顿就老实了。”
  马姨冷笑着走远了。
  孟流光实在是疼得受不住了,便求饶道:“我错了!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求你了!”
  屠户闻言,心满意足地停下了手,看着孟流光鼻青脸肿的模样,道:“贱坯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以后再敢反抗我,我就拿刀活剐了你!”说着跨坐在孟流光身上,一手抓住了他的某物。
  孟流光猛地一闭眼,两行清泪喷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落到床单上,开出朵朵鲜红血花。
  屠户每日鸡鸣时分起床,孟流光需要在此之前提前给她做好早饭,他在家里从没有干过活,这里又没有煤气灶,连简简单单烧个水都要从劈柴开始做起,孟流光根本不会做,屠户也不教,只一顿好打,孟流光只能自己琢磨,一开始需要提前两个小时起床来准备,灶房在卧房旁边,有一个小窄通道连接着,屠户怕孟流光跑了,便找来一根铁链拴在他脖子上,链子的长度只够他去到灶房,出不了房门。
  随着经验的积累,孟流光做饭做得越来越顺手,后来只需要提前四十分钟起来准备就可以了。屠户吃完早饭后便会去城里铺子里干活,直到太阳落山才会回来,这期间孟流光需要将屋子上上下下打扫干净,这点他倒可以接受,因为这间屋子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他自己也受不了,他将床单被褥齐齐拆下洗一遍,还能让味道稍微散一散,顺便再将屠户的衣服鞋袜该洗洗该缝缝,这便是他一整天的活计了,剩下的时间他便枯坐在炕上,要是看见各种各样的虫子在房里跑,就过去打死,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
  发呆是最恐怖的事情,当忙起来的时候,孟流光还能将注意力暂时转移,不去想自己的苦楚,可一闲下来,他就控制不住心头冒出的心酸绝望,他强迫自己不去回忆过往的时光,因为只要一想起,便会使他的痛苦再增加十倍。
  一月后,孟流光脸上的伤都好全了,由于他一月来的顺从,屠户对他也放心了些,将拴在他脖子上的铁链加长了些,使他终于可以走出那间满是腥臭味的屋子,到院子里晒晒太阳。
  这天,孟流光干完伙计,正好到了中午,他穿着屠户给他找来的一身粗布短打,拿着小板凳坐在院中,被太阳照射到的一瞬,他竟感到浑身从天灵盖到脚底都一阵舒爽的轻颤,那股浑身被包裹的温暖让他忍不住鼻子一酸,心头涌出巨大的委屈心酸来。
  他坐了一会儿,便听到院外有人说:“哟,这就是屠户抢来的男人吧?真俊嘿。”
  另一人说:“什么抢来的,我听我女人说了,是他自己冒出来的,你别看他长得好,但说话疯疯癫癫的,连自己家在哪儿都不知道。”
  “那也是,要不是傻了,这么个人儿能轮到屠户占便宜?”
  一个尖利的声音说:“瞧你们说的,我当是怎么个天仙呢,也不过如此嘛。”
  旁人笑道:“小幺儿,你就别酸了,你怕是看他把你比下去了,担心你家卫姐姐看不上你了吧?”
  那被称作小幺儿的少年呸道:“我呸!他一个被脏屠户操过的烂货,还能比过我?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孟流光侧头看了看院外那群聚在一起磕着瓜子嚼舌根的男人,真觉得这个世界疯了。
  这时,一个穿长衫的年轻女人从院外走过,看了孟流光一眼,略站了一站。
  小幺儿回头看见少女,欣喜且娇羞地往她那边挪了挪,小声说:“卫姐姐今天没去学里吗?”
  卫子君冲他淡淡一笑:“今日有两个学生身体不好,散学早。倒是你们,不回家干活,在这里做什么?”
  卫子君是兴寿村唯一的秀才,素来很有威望,众男人一听她这话,忙纷纷回家去了,小幺儿有些舍不得,但碍于矜持,还是离去了。
  他们都走后,卫子君走到墙边,遥遥冲孟流光施了一礼,道:“这位小相公,不知怎么称呼?”
  孟流光微微眨了眨眼睛,难得看见一个好像明事理、能交流的人,他便站起来往卫子君那边走了几步,说:“我叫孟流光。”
  卫子君淡笑道:“在下卫子君。孟公子看着不像本地人,可是外嫁来给屠户作夫的?”
  “不是!”孟流光忙道,“我不是自愿来的,我在这里过得一点也不好,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救我出去?”
  卫子君显得有些意外:“哦?竟有此事?孟公子放心,若是真有冤情,小生一定鼎力相助,只是不知公子是何许人士?家中可有亲朋故旧?小生也好去信一封,让他们来接你。”
  孟流光说:“我……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
  卫子君道:“那小生若放你逃走,天地悠悠,你又逃往何处呢?”
  孟流光哑然,怔怔地呆住了。
  “但,”卫子君又上前两步,笑着轻声说,“天无绝人之路,公子若真想另谋出路,小生倒也有办法。”
  孟流光忙问:“什么办法?”
  “一切交给小生,公子静静等待便是。”
  孟流光看着卫子君神秘莫测的表情,心中有些不安,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她,可他现在一无所有,连性命都掌握在别人手里,他只能相信她,相信任何一个愿意向他伸出援手的人,哪怕那人递过来的只是一根蜘蛛丝。
  孟流光一连等了半个月,却连卫子君的半个影子都再没有看到,就在他要放弃希望的时候,这日晚上,屠户一身酒气地回来,看起来怒气腾腾,猩红着一双眼大步向孟流光走来,伸手就要打,孟流光条件反射地蹲下身子护住头脸,瑟瑟发抖地等着拳头落下来,却久久没有等到,他迟疑地抬起头,看见屠户站在他面前盯着他,神色不善。
  孟流光试探着说:“你怎么了?我没做什么让你生气的事吧?”
  屠户冷笑着捏住孟流光的下巴:“我就知道,男人长得太好看不是好事,真想不到你这骚货本事这么大,连吴大人的小姐都能看上你。”
  孟流光战战兢兢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见过什么吴小姐。”
  屠户正要说什么,屋外一人道:“屠户,抓紧些,吴府的轿子来了。”
  屠户咬了咬牙,拆开孟流光脖子上的锁链,将他一推:“滚吧。”
  孟流光愣了一愣,霎时惊喜万分,几乎就要落泪,连忙踉踉跄跄地出了院子,看见院外停着一抬小轿,边上四个轿夫袖手等着,卫子君站在轿旁冲他淡淡笑着。
  孟流光上前去抓住卫子君的手,哽咽道:“谢谢你!真的太感谢你了!”
  他如此大胆非礼的举动,让卫子君有些意外,忙抽出手向后退了一步,余光瞄了瞄四个轿夫,见他们低垂着头不言不动,这才稍稍放心,对孟流光施了一礼,说:“这都是公子的造化,快请上轿吧。”
  孟流光问:“去哪儿?”
  卫子君笑道:“去了公子便知道了,总之是好地方。”
  孟流光只好听她的话上了轿子,晃悠悠地来到了一间大宅子里,孟流光下了轿,进了一间屋子,早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厮在里头候着,为他放好了洗澡水。
  卫子君对两个小厮说:“你们先出去吧,我有话跟孟相公说。”
  两个小厮素来知道卫先生跟自家二小姐关系好,不分你我,便听话退出了。
  屋内只剩两人时,卫子君对孟流光说:“瞧瞧,你跟屠户待得久了,也一股子腥臭味,还不去洗洗?”
  孟流光闻言,有些不好意思,便走到浴桶旁,正要脱衣服,手顿了顿,看了看卫子君。
  卫子君冲他挑了挑眉:“怎么?要我来服侍你?”
  孟流光局促道:“不是,你要不出去一下?”
  卫子君似笑非笑道:“我救了你一命,又给你谋了个大好前程,怎么,连看你两眼都不成?”
  孟流光怔了怔,原地僵了一会儿,心道:我一大老爷们儿,被姑娘看两眼又咋了?于是脱下衣服进了浴桶。
  熟料卫子君不仅看,还上前来,撸起袖子,给孟流光洗起了头发,边洗边问:“你这头发,是屠户剪的?”
  孟流光道:“不是,我本来就这样,原来比这还短,最近都没修理,长长了些,不成个发型了。”
  卫子君问:“莫非你原来是出家的和尚?”
  “不是,只是头发短而已。”
  卫子君替他洗完头发,双手顺势而下,碰触上他的肌肤,孟流光有些不自在,忙按住了她的手,说:“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就好。”
  卫子君说:“不要拒绝。这是我第一次给男人洗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
  孟流光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看她长得好看,便也不抗拒了,任由卫子君的纤纤玉手在他身上慢慢擦洗,渐渐被她撩弄得脸红心跳起来。
  卫子君轻柔地抚摸过孟流光肩背的淤青,沉沉叹道:“这么一副好身子,屠户竟也舍得动手,若是打坏了,可怎么好?”她握住孟流光的双手,爱惜地抚摸着,说,“瞧瞧,多么好的一双手,偏偏叫屠户给糟蹋了,她定是逼着你干活了,这些水泡、茧子都是新长出来的,可见你以前定是富贵人家的公子。”
  孟流光对卫子君的亲昵有些羞窘,不好意思看她,只低着头说:“倒也不算什么富贵家庭,不过我以前确实没干过活儿就是了。”
  卫子君道:“你不是说没有亲人朋友吗?怎么还记得以前的家境如何?”
  孟流光说:“我记得,当然记得,只是我的家乡和亲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到可能一辈子都回不去了。”说着不由得伤心起来。
  “那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想来。”
  卫子君懂了,这是个外国的富贵小公子,被人药翻了拐来的。她抚摸着孟流光的脸,说:“我最喜欢你这样的人,生得好看,又无牵无挂。”
  孟流光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搞得有些脸红,低头笑了笑,耳边又听卫子君说:“所以,我求你件事,可好?”
  孟流光忙道:“你说,我能帮就帮。”
  卫子君右手渐渐擦洗到孟流光的下半身,在他耳边轻声道:“我求你,帮我好好讨好吴二小姐。”
  孟流光一愣:“她是谁?”
  卫子君道:“你道我是怎么救你出来的?要不是屠户卖出去的肉毒死了吴二小姐的一个小相公,她发了怒,将屠户抓进大牢,后来又听说屠户家有个貌美的公子,这才让屠户将功折罪,将你献上,换她一条命,否则,你怎么逃得出那魔窟?”
  孟流光怔怔地听着,忽然看向卫子君:“这些事都是你干的?那个被毒死的人,也是你害死的?”
  “嘘。”卫子君左手按住孟流光的嘴唇,轻声说,“这都是你的造化。”
  孟流光将她的手拿下,皱着眉颤声道:“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卫子君淡淡笑道:“那又怎样?”
  孟流光霎时觉得脊背生寒。
  卫子君微微俯下身子,温热的气息喷在孟流光脖颈,声音含糊缱绻:“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从今日起,你我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同样,你若不痛快,我也会痛苦。”
  孟流光自嘲地笑了笑:“是吗?我被你转手卖给了另一个人,刚出龙潭,便入虎穴,倒是没见你有多痛苦。”
  “你怎么知道我不痛苦呢?”卫子君的右手缓缓滑向孟流光两腿之间,“那天,我在屠户的院中看见你,只一眼,我就喜欢上了你。”
  孟流光闻言一怔,某物更是突然被卫子君握住,让他浑身一颤,又痒又痛,又酸又涩。
  卫子君在他耳边沉沉叹气:“可是,我却亲手将你献给了别人,你怎会知道我的痛苦呢?”
  孟流光那处被她作弄地起了性子,渐渐硬了起来,他喘着气说:“既然这样,那我们一起逃走不好吗?”
  卫子君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这般绝色佳人,注定不会属于我,我们又何苦自欺呢?”
  孟流光听着这话只觉得好笑,他说:“你倒是懂得许多大道理,既然你让我去讨好别人,那你现在这又是在做什么?”
  卫子君将额头抵上孟流光的额头,说:“我也不想,可是,情难自抑啊。”说着吻上了孟流光的唇。
  这可还是孟流光的初吻,他一时呆了,而后下意识回应了起来,二人唇齿交缠,难舍难分,直吻得孟流光面红耳赤,泄了身子,卫子君才松开唇。
  她笑着站直身子,说:“二小姐一定会喜欢你的,有了她的宠爱,今后在这府里,你便能享尽锦衣玉食。可是,你若触怒了她,她曾经活生生扒掉过一个小相公的皮,皮做了灯笼,肉埋在树下做肥料,骨头喂了她那只獒犬,但愿你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不然我可是会很心疼的。”
  孟流光刚刚攀上高峰,却骤然坠入谷底,遍体生寒。
  孟流光洗干净后,穿了一身丝绸寝衣,战战兢兢地被送进了吴二的屋子,刚一进去,屋内铺天盖地的暖香便让他晕头转向,他顺着小厮的引领来到吴二床前,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跪在了地上,低着头,匍匐着,彻底地摆出一副屈服的姿态。
  他听到头顶有人说:“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孟流光缓缓直起身子,谨慎地抬头看向吴二小姐,她漂亮得让孟流光有些意外,虽只着寝衣,未施粉黛,但眉眼间自有一股清冷不容犯的美。
  吴二也是头一次看到孟流光这般的人物,好看固然是好看,但他身上有一种令人难以名状的气质,该如何形容呢?他既不像其他奴才一般卑躬屈膝、阿谀谄媚,也不像上位者一般冷漠无情、睥睨不屑,非要说的话,他看向吴二的眼神,让吴二有一种错觉,她觉得,他们两个人是平等的。
  想到此,吴二笑了出来,是她觉得这种想法可笑,她竟然觉得这男人心里认为他们两人是平等的,看来是今日喝多了,头脑不清醒了。
  吴二斜躺在榻上,冲孟流光招了招手:“上来吧。”
  孟流光对美女的邀请自然没有多么抗拒,从善如流地上了床,小心翼翼地伺候,一夜缠绵。
  第二日一早,两人还没起床,有丫鬟在屋外回禀:“二小姐,大人叫您过去一趟。”
  吴二皱了皱眉,说:“告诉母亲我病了。”
  屋外沉默片刻,脚步渐渐远去了。
  孟流光问吴二:“这样没问题吗?”
  吴二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佳人在怀,谁管那老不死的。”
  孟流光也笑着亲了回去,二人又是一番缠绵,直到用午饭时才从床上下来,两个小厮进来伺候他们洗漱,孟流光自打来了这里,一直都在伺候别人,这还是第一次被人伺候,显得手足无措,吴二瞧他这副模样可爱,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洗漱完毕,小厮们布上了一桌午饭,孟流光看着那两荤两素、四菜一汤呆住了,他在屠户那里一直吃的是荞面馒头配咸菜,连一点白米粥都没喝过,鸡蛋的味道都没闻过,他原本还以为这里的生产力就到这地步了,却原来这里也是有正常的饭菜的,他一时激动得有些难以自抑,拿起筷子,颤抖着夹了块肉,放进嘴里的那一刻双眼就红了,险些哭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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