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人被驯化成女人——寒枝阁提笔人【完结+番外】
时间:2023-03-24 11:24:09

  甄母道了句:“那就有劳于大夫了。”随后亲自将于大夫送了出去。
  孟流光对甄父道:“要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甄父道:“去吧,回头我让小柏去抓药,你记着按时吃,争取早日生个大丫头。”
  孟流光没有应声,扭头便走了。回到自己房间后气呼呼地坐在床边,甄晴刚吃完午饭,正躺在床上准备午睡,眼看就要睡着了,被孟流光打扰了,她笑嘻嘻道:“怎么了这是?我今儿可没招你。”
  孟流光道:“咱们才结婚半年。”
  “对啊,怎么了?”
  “这半年我每天都很辛苦,所以大多时候晚上一回来我只想睡觉,也没跟你亲热。”
  甄晴懵懵的:“嗯,所以呢?”
  孟流光气道:“所以你没怀上孩子是很正常的事吧?怎么就请了大夫给我看病?我有什么病?你说,我哪有问题?”
  甄晴闻言,大笑道:“原是为这事。前日母亲父亲与我提过,我说你没问题,但拗不过老人,就任由他们去了。你也别放在心上,左不过喝几服药,就当补身体。”
  “不是,”孟流光道,“那为什么只给我看不给你看?怀孕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吧?怎么就默认了你没问题我有问题?”
  甄晴道:“哎呀,这有什么分别?”
  “怎么没有分别?这是歧视你懂不懂?”
  “我说是你太较真了。”
  “是我较真吗?你没被歧视你当然无所谓,反正他们是你爹你妈,自然不会认为他们的宝贝女儿有问题,什么错都是我的就对了。”
  甄晴道:“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什么你爹你妈?那是咱爹妈。”
  “是是是,话说的好听,我才不信他们对你和我没有偏心,如果有一天咱两个闹掰了要离婚,他们难道还能站在我这边?”
  “越说越没劲了,何苦呢?为这事吵架。”
  “我不是无理取闹,更不是小题大做,我不是那样的人,你知道的,我真的只是受够了,你在自己家里舒舒服服的,你当然体会不到我的感受,对我而言,你们是一家人,我是个外来的人,我知道无论我怎么做,你们始终跟我隔着一层,寄人篱下的滋味哪有好受的?怪不得以前听说出嫁的人会哭呢。”
  甄晴听了这话,也叹着气不说话了,只抱住孟流光摩挲着他的胳膊算作安慰。良久,孟流光闷闷地道:“我想家了,我想我爸我妈还有我姐。”
  甄晴道:“可是我查过你的身世,孟流光哪有家?卫府也不是你的家。”
  孟流光回身抱住甄晴,道:“娘子,我们生个孩子吧,有了孩子,我就有家了。”
  甄晴笑了笑:“当然可以,但得等天黑。”
  孟流光被逗笑了:“这肯定啊,大白天的哪行,要是被撞见了丢不丢人。”
  甄晴见孟流光火消了,便搂着他两人一同躺下,甄晴道:“对了,给你说一个你可能会感兴趣的事,之前的流水桥纵火案,皇帝不是下令彻查吗?当时将全圣地所有的官伎馆都封了,抓了好些人一一严查,如今有眉目了,官府出了文,对外宣称说是个意外。”
  孟流光道:“一听就是假的,谁会信?”
  “信不信的,反正官府这么说了,也由不得咱们不信。不过我以前一个同窗,她二舅母在官府做事,透露出内部消息来,说是流水桥的花魁苏艳艳因不堪忍受权贵的折辱,蓄意报复,撺掇其他伎子一起搞了这起灾祸,如今罪人皆已身死,也算罪有应得。”
第69章 第十一章
  “行吧,若要这么说,倒还多几分可信度,顺便还能吓唬吓唬那些权贵,让她们以后少去寻花问柳,或者是对那些苦命人好一点。”
  “与此同时呢,还有一件事,皇帝的小女儿——南湖郡王不知因为什么触怒了天颜,被皇帝削去了封号,贬为庶民,并且押赴老家清河郡囚禁了起来,说是可能终生监|禁。”
  孟流光默了默,别人不知道原因,他还能猜不到吗?想必是纵火一事终究没能遮掩过去,皇帝查到了凤二十一头上,所以震怒,将她治罪。想他苏艳艳苦心谋划这一场,不惜以自己的性命和那么多无辜之人的性命做赌注,想为凤二十一消灭政敌,最终却一败涂地,反害他的心上人落了大狱,真是可悲,可叹。
  孟流光不由得想起了那日,他起起伏伏,大喜大悲,死里逃生,经历的事情太多,让他忽视了一些细节,现在仔细一回想,他忽然想起那日冷倾从楼上跳下来,不慎受了伤,当时楼下的众人都大惊失色,不少人惊呼出声,孟流光隐约从那堆嘈杂的声音中听到了一句:
  “阿倾。”
  阿倾?孟流光有些想笑,冷倾可是威震四方威名赫赫的大将军,谁会如此亲密地呼唤她呢?
  孟流光忽然一震,一股凉气从头凉到脚,浑身寒毛直竖,他猛地翻身坐起来,出了一头的冷汗。
  阿倾。
  这个称呼他听过。
  “阿倾,你送我回去吧,今日我也乏了。”
  那女子蒙着面,穿一身素白的衣服,衣服上精致的刺绣暗纹昭显着其主人身份的不凡。
  她身上的香味是一种他从未闻过,但却莫名喜欢的味道,清淡似水,若有若无,但余味绵长,风吹不散。
  “我在家中排行十六,你唤我一声十六娘也使得。”
  “这香送给你,有了它,今夜你可以做个好梦。”
  是她!
  是她。那日冷倾摔下楼去,凤十六一时之间慌了手脚,喊了她的名字,还想上前去,冷倾及时伸手制止了,才不使二人的关系公之于众。
  她们两个可真是藏得好苦啊,难为她们几乎从不在人前见面,偶尔避无可避遇上了,也装作不熟的样子,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
  甄晴已经习惯孟流光的一惊一乍了,也不晓得他又犯什么神经,懒得去管,便翻了个身闭上眼,道:“今天要再发疯跑出去,我可不追了啊。”
  孟流光没有听见甄晴的话,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凤十六。
  如果他所猜不错的话,凤十六和冷倾很早以前便相知相熟,并且,她们是一对恋人。
  先前夺嫡时,镇国公府明面上是临江郡王一党,实际暗中支持的却是当今的皇帝,这里面虽然不一定全是因为凤十六,但想来也与她有些关系。如今冷倾故技重施,明面上站在凤十四一党,实际支持的却是凤十六,借以混淆视听,瞒天过海。
  那日为冷倾践行,凤十六亲自送她一柄宝刀,第二日又去城门口目送她离去。那日流水桥起火,凤十六急匆匆赶来想救的,倒也未必是凤十四,而是她的心上人冷倾。
  原来如此。
  孟流光觉得有些尴尬,他之前还一度以为凤十六喜欢他。
  算了,不管了,反正不关他的事,他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和甄晴生一堆娃娃,过他的小日子。
  与此同时,镇国公府内,冷倾的小阁楼上,她趴在床上哎呀呀地呻唤,凤十六正给她后腰抹跌打膏药,顺手拍了她一下,道:“叫唤什么?活该。上次受的伤才好全不到半个月,就按捺不住跟护卫摔跤,摔死你活该。”
  冷倾唉声叹气:“唉,还不是某人时常数月不来看我,我总得想个法子将人哄骗过来才行啊。”
  凤十六道:“自从母皇登基后,形势虽不似先前凶险,但你我也不好日日见面,否则你不就白给十四姐献殷勤了。”
  冷倾道:“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
  凤十六道:“待我登基,许你天下……”
  冷倾道:“我又不是皇族,哪有资格得天下?”
  凤十六道:“没说完,许你天下兵马大元帅的位子。”
  冷倾满意地点点头:“听起来很不错,不过还不是最好的。”说着翻过身来看着凤十六笑道,“诶,你说,不如等四海皆定、射月已平的时候,你对外宣称我是男扮女装,然后召我入宫做皇后如何?”
  凤十六捏了捏冷倾的鼻子,笑道:“那我的万里江山由谁来继承?”
  冷倾道:“从宗族里过继几个宗室女不就行了?”
  凤十六点点头:“倒也不失为一个法子。”
  冷倾道:“是吧,生孩子多疼啊,我可舍不得你受这个苦。”
  凤十六笑而不语,转而道:“我今日要早些走,明日便是我那个傻妹妹被押赴清河的日子,我可得去送送她。”
  “她要是看见你,或许会哭的。”
  凤十六笑道:“愿赌服输,她有什么好哭的?我早想收拾这个蠢人了,我一向认为我是个挺宽容的人,可她私通射月,妄想将我朝将士送到敌人马蹄下受死,那时我就知道,我已经容不得她了。只是彼时你刚刚大胜归来,举国欢庆,我找不到机会动手,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可巧流水桥的贱人不知死活地闹了这一场,将活生生的把柄送到我手里来了,我若不接着,岂不显得我不懂事?
  “以十四姐的小心眼,只要她还活着,不用我撺掇,她势必会死死咬住二十一妹,不将她咬得鲜血淋漓,是不肯松口的。等火烧起来,我再往里添一把柴,不费吹灰便能置二十一妹于死地。并且,脏事都是十四姐干的,惹母皇厌恶芥蒂的人也只会是她,我还能搏个重视手足之情的美名,可谓一举三得。”
  冷倾问:“那倘若当日孟流光没有来报信,你又该如何?”
  “死了十四姐,此事只会闹得更大,二十一妹更加无法脱身,到时,我的两个宿敌便都一并解决了,反倒胜过如今。只是那样的话,你也就离我而去了,我宁可留着十四姐慢慢对付,也不想失去你。如今看来,我对孟流光的投资是稳赚不赔。”
  冷倾又问:“可傅可笛宁可采取这么迂回冒险的方法,也不肯直接来找你告密,看来,她还是不肯诚心归顺。”
  “狡兔三窟,她毕竟不知你我乃是一党,她也许还想在三方势力中周旋一阵子,看看谁败谁胜。估计她见是苏艳艳个人来找她,而非二十一妹的人,她就已经猜到此计划二十一妹并不知情了,于是她替换了炸药,不使酿成大祸,后又偷偷来流水桥查看情况。当日若不是我赶到,她恐怕已经出手相救了。如此一来,对十四姐,她便是救命恩人,对二十一妹,她也算是阻止了事态朝更严重的地步发展,只要苏艳艳等人一死,死无对证,还不是凭她傅可笛怎么说,二十一妹也只能相信。
  “我说我这个妹妹蠢,蠢到连谁该信任,谁不该信任都不知道,最后还被自己养的狗反噬,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冷倾道:“可是傅可笛的这些打算,你是怎么知道的?你好像跟她牵上线也很容易。”
  凤十六微微笑道:“我苦心经营多年,眼线遍布雌阴国,你难道觉得傅可笛身边没有我安插的人?”
  冷倾见她这样子,也不由笑道:“智慧是最大的魅力,你可真是天生的阴谋家,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欲罢不能。”
  凤十六笑道:“我允许你喜欢我。”
  冷倾道:“哎呀,那我可真是荣幸。”
  二人又聊了一阵子,凤十六便从暗道离去了。
  第二日一早,凤二十一被押在一架豪华马车中,随押解军队抵达了城门,凤十六早已候着了,押解官看到凤十六,向她行了礼,凤十六回礼,道:“毕竟手足一场,我今日来送送她,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押解官道:“不敢,只是这马车内的毕竟是犯人,东海郡王与她孤身共处,下官唯恐出了差错。”
  凤十六自然知道她不是害怕凤二十一对自己不利,毕竟犯人身上有没有凶器,她们这些押解官最清楚不过了,她害怕的是自己对凤二十一不利,凤十六笑道:“我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若不是生于皇室,何苦至此?我的好妹妹已沦落至此,难得我二人还要再算计彼此不成?大人你不必担忧,出了事算我的便是。”
  押解官要的就是她这句话,于是果断让将士们退避三舍,给二位皇女腾出了空间。
  凤十六掀开车帘进入马车,稳稳坐下,她看了看凤二十一,再落魄也毕竟是皇女,押解官不敢冒犯,仍给她穿着锦衣华服,也没有上枷锁,只两手腕上锁着铁链。
  凤十六淡笑道:“妹妹,我来送送你。”
  凤二十一抬眼看她:“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第70章 第十二章
  凤十六笑着歪了歪头,神情看上去竟有些天真无邪:“在妹妹眼里,我还有这种恶趣味?”
  凤二十一道:“难道没有?你笑的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罢了罢了,你就幸灾乐祸吧,想我天之骄子,也有沦为阶下囚的一日,不过你可也别高兴得太早,十四姐今日对付了我,下一个便轮到你了。”
  凤十六道:“不应该吧,众所周知,我一向与世无争,淡泊名利。”
  “你猜十四姐会信吗?她被那夜的大火早已吓破了胆,杯弓蛇影,她不会放过你的。”
  凤十六拿起小几案上的酒壶,给凤二十一斟了一盏,道:“要说十四姐也真是冷漠,亲妹妹要走了,她也不来送一送,真是令人心寒啊。”
  “哼,你还指望她来送我?”凤二十一将酒一饮而尽,咬牙道,“她只怕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凤十六道:“其实你们两个之间哪有什么矛盾?北境的假布防图不是你散布的,射月输给冷倾也不是她暗中操控,你们之间可是有天大的误会。”
  凤二十一道:“你怎么知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们?”
  凤十六笑了笑:“我不是相信你们,是因为这些事情都是我干的,我当然知道。”
  凤二十一怔住了,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凤十六将酒盏递到口边,品了一口,道:“傅可笛是我的人,我让她将你送给射月的武器掉包了,所以射月才输了的。那夜苏艳艳本来是想用炸药炸死十四姐,也是傅可笛将炸药掉了包,苏艳艳才改为纵火。苏艳艳是我故意提拔的,就是想让你们生嫌隙,自乱阵脚。十四姐咬住你不放,母皇下令严查的时候,我让傅可笛将你私通射月之事供了出来,这才定了你的大罪。我一直装作与世无争,是因为母皇不喜欢太过张扬的人,同时,她老人家最恨卖国通敌之徒。我的好妹妹,你既不懂权谋,也不懂人心。”看着凤二十一愣怔的模样,凤十六想了想,道,“对了,还有,冷倾与我十多年前便是挚友,从始至终。”
  凤二十一沉默许久,低低笑了起来,叹道:“十四姐是斗不过你了,十六姐,妹妹在这里提前恭贺你荣登大宝。”
  凤十六笑着饮了凤二十一敬上的酒,从马车下来,目送车队离开了圣地。
  远处的酒楼上,蒙面的耶律雁远远看着,笑叹道:“这一趟没白来,可真是让我看了一场好戏。”
  铁托问她:“公主,如今南湖郡王已经败了,咱们怎么办?”
  耶律雁道:“这还用问吗?识时务者为俊杰,当然是该去拜访拜访这位东海郡王了。”
  铁托看着远处凤十六的背影,皱着眉头忧心忡忡道:“公主,我不喜欢这个东海郡王,她虽然不像南湖郡王那么令人厌恶,但她让我战栗,公主,我觉得她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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