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男人被驯化成女人——寒枝阁提笔人【完结+番外】
时间:2023-03-24 11:24:09

  孟流光看着怀里的小婴儿,轻轻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脸,微笑道:“你就叫康康了,爸爸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
  接下来的日子孟流光忙得要死,不但要照顾孩子,还要伺候甄晴坐月子,他几乎没有一天睡过一个整觉,随时随地都能找个地方打盹,好不容易等甄晴出了月子,他能专心照顾孩子了,甄父又丢了些活让他干,甄晴怀孕期间那些活都是甄怜干的,自从甄怜出嫁了,甄父便暂时干了一段日子,实在是不堪劳累,他一看甄晴不需要人伺候了,便赶忙给孟流光分配了些活,孟流光委婉地提出过要不请个人来帮忙,被甄父以没钱为由驳回了,可孟流光实在是撑不住这般劳累,便从自己嫁妆里拿了些东西典当了,这才说动甄父给孩子请了个保姆,他也算是终于能从每天十二个时辰给孩子喂奶换尿布的困境中解脱了。
  就这样,随着孩子慢慢长大,照顾起来也不那么累了,甄家便辞退了保姆,由孟流光和甄父轮流看孩子。一晃又是一个春秋,这日孟流光和甄父陪着孩子玩的时候,甄父忽然说:“晴儿是不是好多天夜夜晚归了?”
  他这一说,孟流光才一回想,确有其事,便道:“好像是,可能是她最近生意忙吧。”
  甄父道:“店里生意忙不忙她娘不知道?我说你啊,也别一门心思扑在康康身上,也不关心关心晴儿。”
  孟流光便道:“是,我知道了。”
  等到了晚上,他脱衣上了床,刻意没睡,等了好久才等到甄晴进屋,甄晴本以为他已经睡了,便轻手轻脚地脱衣上了床,谁料孟流光忽然开口问:“这么晚你去哪儿了?”
第74章 第十六章
  甄晴被吓了一跳,支支吾吾道:“你还没睡啊。”
  孟流光道:“没睡,我在等你,你怎么这么晚回来?”
  甄晴道:“哦,没什么,我在外面遇到了几个朋友,出去一起吃了饭,闹得久了点。”
  孟流光闻到甄晴身上的酒气,问:“还喝了酒?”
  “喝了一点,助兴嘛。”
  “什么朋友天天跟你野到这个点?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甄晴道:“哎呀,就是书院的同窗嘛。”
  “同窗为什么要天天晚上跟你出去喝酒?又不是多年未见,什么时候喝不行?”
  甄晴烦道:“你问东问西的烦不烦,你别管了。”
  孟流光道:“你当我愿意管呢?要不是父亲今天说让我多关心关心你,你爱干嘛干嘛,谁管?”
  甄晴道:“是,你不乐意管我,反正你现在满脑子都是孩子,什么时候关心过我呀。”
  孟流光忽然生了气,道:“我每天又干家务又带孩子,你不分担一点不说,还在这里跟孩子吃醋?你有个母亲的样子吗?”
  甄晴反唇相讥:“那你有个丈夫的样子吗?你说说,自从有了康康,你眼里还有过我吗?咱们多久没有亲热了?你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孟流光气得翻了个身:“神经病。”
  甄晴也哼了一声睡下了,二人又是数日冷战,这日甄晴被甄母派出去谈一单生意,到了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她还没回来,天空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大雨,甄父找到孟流光,道:“晴儿出去谈生意,没带伞,这眼看就要下雨,孩子我看着,你快去给她送伞吧。”
  孟流光有些犹豫,道:“我一个已婚的男人,还是算了吧,让邢姐或小柏去比较好。”
  甄父道:“这话说的没错,可今天不巧得很,她两个都出去进货去了,夫人也不在,现在家里除了你我,就剩郭婆子了,我也不好意思使唤她,还是你去吧,回头晴儿要不高兴了,你就说我让你去的。”
  听了这话,孟流光也只好将康康交给甄父,自己拿着伞出去了,他在雨里快步往甄父给的地址赶,可赶过去了却没见到甄晴,四处打听了一圈,都说甄晴早就走了。这孟流光就想不明白了,早就走了,怎么还没回家呢?怕不是又跟哪个狐朋狗友出去鬼混了。
  孟流光一边往家里走,一边留心四下查看着,正好在一个避雨的小凉亭里看到了甄晴。
  他初看到她的时候,有些不敢认,因为下了雨,整片天地都灰蒙蒙的,更因为甄晴不是独自站在凉亭里,她身旁还站着一个人,一个少年,瘦瘦弱弱的,脸色有些苍白。
  孟流光不认识那个少年,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慢慢从后面靠近凉亭,就在他快要走过去的时候,他没听清亭中二人说了什么,他只看见甄晴向少年那边走了一步,将他抱在了怀里。
  孟流光的脚步顿在了原地,他听着雨水敲打伞面的嘀嗒声,只觉天地都沉寂了下来。
  亭中二人相拥着,互诉衷肠,过了好一会儿才分开,甄晴一侧头,便看见了站在雨中的孟流光,她有些意外,向孟流光走了两步,孟流光立刻扭头便走,甄晴忙冲进雨中追上他,拉住他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孟流光一指亭中的少年,质问道:“他是谁?”
  甄晴道:“我回头慢慢给你说,你先到亭子里来。”
  孟流光一下爆发了,一把甩开甄晴的手,力气用得太大,甚至让甄晴一个趔趄,亭中少年都被吓了一跳,匆匆上前两步,好像想来扶一扶甄晴,却又不敢。
  甄晴在少年面前丢了面子,不由冲孟流光怒道:“你发什么神经?”
  孟流光觉得甄晴十分不可理喻,她居然还好意思冲自己发火?他不冲上去一人打他们这对狗男女一拳,已经是很有涵养了。他一把拽住甄晴的手腕,冷道:“跟我回家。”
  甄晴道:“等等,我得先把赵公子送回家。”
  孟流光狠狠攥住甄晴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跟前来,俯视着她,怒道:“甄晴你他妈别蹬鼻子上脸,你现在要再敢多说一句话,你别怪我不留情面!”
  甄晴还从未见过孟流光盛怒至此,不由有些恐惧,尤其是她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挣脱孟流光的桎梏。雌阴国女子有从小学武的传统,但她自小体弱,人又懒,便荒废了这项技能,如今果然打不过男人了。
  形势比人强,甄晴只好默默闭了嘴,任由孟流光拉着她回到了甄家。
  甄父从窗户里看到孟流光拉着甄晴回来时,本想跟他们说几句话,但孟流光一脸怒色,径直走进了房,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唬的甄父愣了愣。
  孟流光将甄晴带进屋后,到桌前猛灌了自己两杯冷茶才稍微冷静了一点,他抬眼看向甄晴,冷冷质问:“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甄晴也很是不悦,坐到床上,道:“他是我同窗的表弟,父母双亡,现寄住在我同窗家,我看他可怜,帮忙照顾照顾,怎么了?”
  “怎么了?”孟流光被气笑了,“甄晴,你以为我没看见你们在那里搂搂抱抱吗?你说你帮忙照顾他,我倒想问他一个大男人需要你来照顾?你是怎么照顾的?”
  “孟流光!”甄晴拍着桌子怒道,“你这是对妻子说话的态度?看来是我一贯性子和软,对你太放纵了些,让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我在外面见谁、做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三道四了?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孟流光哑然,只觉可笑至极,道:“你究竟有没有意识到你做了什么?你凭什么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指责我?”
  “我做了什么?”甄晴怒道,“我做什么了?别说我与赵公子只是发乎情、止乎礼,就算我们做了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生气甩脸子?女人家有几个男宠本就是寻常,我便是明日将他迎进门来,你又能奈我何?孟流光,我还没有说你呢,你自打进了我家门,日日抱怨,过了近两年才生下一个不值钱的儿子来,对我这个妻子也是三天不理两天埋怨的,动不动就发脾气甩脸色,你有尊重过我这个一家之主吗?你有尽到一点做丈夫的本分吗?要不是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我早把你休了,还能容忍你在我面前作威作福?”
  孟流光拍案而起,走向甄晴,怒道:“那就休啊!离!这日子老子不过了!老子他妈不伺候你了!你爱他妈找谁找谁去!”
  甄晴被孟流光狂怒的状态吓到,恼羞成怒,也站起来顶着孟流光大吼:“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还想打我吗?”
  孟流光道:“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女人,我是真他妈想打你。”
  甄晴闻言,狠狠将茶壶摔在地上,气道:“反了天了!谁家男人胆敢打女人的!孟流光,你别以为有卫大人在后面给你撑腰你就了不起了,就你这些不守夫道的行为,我大可以一纸休书将你赶回娘家。”
  “那你写啊!谁他妈不写谁孙子!”
  甄父猛地推开门,大喊:“好了好了!干什么这是?一回来就吵吵闹闹的,这么大动静,让下人听见还不笑话?”
  一见长辈进来,二人都收敛了些,甄晴怒冲冲地坐在床上不说话,孟流光更是气得眼睛都红了,扭头就走了,可是他也没处可去,只好躲到甄怜原来的屋子里。
  不多时,甄父推门进来,走到孟流光身边坐下,道:“女婿,事情的经过我听晴儿说了,你也没必要为这种事情生气,晴儿还小,小孩子家家的,嘴馋偷腥是常有的事,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只要她不带回家来,任她在外面怎么闹,你只当不知道就是了,不然把自己气个好歹,划不来。”
  孟流光冷笑道:“您还真是想得开。”
  甄父道:“有什么想不开的?日子不还得过吗?难道还真为了这事不过了不成?你跟爹说句实话,你还想不想跟晴儿好好过?”
  孟流光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
  甄父道:“那就是了,这两口子过日子,就是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有些事不计较也就过去了,一直耿耿于怀,反倒搅得日子鸡犬不宁,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我爹、我爷爷,都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凭什么呀?”孟流光想不通,“你就没有不甘心吗?”
  “再不甘心,也只能甘心,这就是咱们男人的命。你要不认命,你就是在与这个世道为敌,你斗不过的。”
  孟流光只觉得可笑,却说不出话来。
  那之后甄晴不知是赌气还是怎么,愈发的早出晚归,常常夜不归宿,连甄父劝她也不听,更加不理会孟流光了,孟流光别无他法,只能自我安慰,就当她不存在。直到她越来越过分,甄母都看不过眼,叫她去谈了几次话,她才收敛了些。
  孟流光初时还有些高兴,以为她改好了,直到观察到她的神色由郁郁渐渐转为了期待欣喜,并且老往库房里跑,孟流光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刚巧这日甄晴又进屋与甄母谈话,孟流光便在门口偷听她们在说什么,他刚一过去,便听到甄母道:“既然如此,一切准备也都做好了,择个吉日把人接过来吧。”
第75章 第十七章
  甄晴喜道:“谢谢娘。”
  甄母道:“人给你纳进来了,以后你就不要再三天两头地往外跑了,不安全不说,名声也不好。”
  甄晴道:“知道了娘,有了赵氏,女儿以后再不出去了。”
  “嗯,去吧。”
  甄晴欢天喜地地从甄母房内退出,一扭头便看到了孟流光站在门口看着自己,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一双眼睛牢牢盯着甄晴。甄晴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也怕他在这里发作起来叫甄母听见,忙拉着他回了自己房间,叹了口气,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们今天不吵架,心平气和地说清楚,也免得日后鸡飞狗跳。”
  孟流光道:“我只问你,你是什么意思?”
  甄晴道:“我开门见山地说了,我看上赵家公子了,我已经跟母亲说过了,母亲请人去提了亲,那家人也答应将赵公子聘我作妾,不日就要入门了,也请你拿出正室的风度,不要难为他。”
  孟流光看着甄晴,只觉得眼前这个人越来越陌生,他宁可自己是听错了,他宁可自己是在做梦。
  甄晴等了一会儿,见孟流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便当他接受了现实,于是起身走了。
  孟流光在房中枯坐了半日,渐渐天色跟他的心情一样灰暗了下来,甄晴再度进屋的时候,孟流光却提脚出去了,甄晴也懒得管他,收拾收拾自己睡了,等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她被一声闷响惊醒,起床点起蜡烛一看,孟流光竟摔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地趴着。
  甄晴有些担忧,问:“相公,你怎么了?”
  孟流光听见声音,噌得从地上爬起来,又摇摇晃晃地扑到桌前坐下,甄晴这时才意识到:“你喝酒了?”
  孟流光笑道:“我不能喝吗?”
  甄晴皱眉道:“喝了多少啊?醉成这样。算了,随你便吧。”她懒得理会他,转身继续睡觉去了。
  孟流光看着甄晴的背影,说:“娘子,你还记得你我在这里重逢那日吗?九月初九,我在城隍庙里上香,一出门,看到你在树下挂许愿牌,你写的心愿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后来我们相约见面,我因事耽搁了,你在城隍庙前等了我整整一日,那日还下着大雨。我还记得你为了见我一面,大冬天在卫府门前从早站到晚,还有那夜,你拿出你所有的家财,说要聘我为夫……”孟流光说着说着骤然哭了起来,哭得声音断断续续,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你忘记了呀。”
  甄晴被他哭得心烦意乱,心里头也阵阵酸涩,很不是滋味,她坐起身对孟流光道:“你何必这个样子呢?我只是纳个男宠而已,又不是要休了你,我们还是夫妻啊。”
  孟流光质问道:“愿得一心人,你凭良心自问,你如今还是一心吗?”
  甄晴哑口无言。
  孟流光道:“我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到底是哪里做的不够好,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了呢?”他上前拉住甄晴的手,恳切道,“那算我错了行不行?我有哪里不好,你告诉我,我一定改,我什么都顺着你,样样都按着你的心意来好不好?”
  甄晴道:“你没必要这样,就算赵氏进了门,也动摇不了你的地位。”
  孟流光道:“你怎么不明白?难道我在意的是地位吗?”
  甄晴道:“相公,你不能这么自私,既然你全心全意待我,为什么不能满足我的要求?难道你的爱只是自私的占有欲?”
  “你这是偷换概念,强词夺理。”
  “随你怎么说,反正这事已经定了,没有转圜的余地,你只等着喝敬茶便是了。”
  甄晴这句话像是审判台上的宣判词,她像个冰冷无情的宣判人,她没有给孟流光任何辩驳的机会,不由分说地宣判了他死刑。
  孟流光只觉得自己的生命仿佛也在这一刻枯死了。
  十一月,一个艳阳高照的大吉日,甄家门口敲敲打打,他的妻子亲自骑着马去迎她的新欢,赵若欢一顶小轿进了甄家的门,门口噼噼啪啪爆竹声不断,孟流光听着只觉是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
  他在屋中独自枯坐到天明,第二日,甄家父母叫他去正堂上坐,他行尸走肉般进去坐下,不多时甄晴便带着赵若欢来了,他们看起来神采飞扬,心中似有数不尽的欢愉。
  赵若欢一一给甄母甄父敬过茶后,一转身,端着茶跪到了侧座的孟流光跟前,向他敬上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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