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盲妻——桥尘【完结】
时间:2023-03-28 09:14:29

  恐怕心胸狭隘一点的都受不过这个气。
  却偏偏两家人就这么不计前嫌的给过去了。蔚巡生来,提前一天写信告知,给姚府留出时间准备。姚元武也应得爽快,方才回话中也没有一丝不快。
  仿佛这个夹在他们之间的爵位,并没有影响两家的亲疏。
  姚将军前脚走,姚夫人后脚便道:“这就是你娶的那位姑娘?”
  蔚巡生看向姚夫人道:“是舅母,她叫束茗。”
  “来,茗儿,来我跟前,让我仔细看看!”姚夫人热情得很,伸手让束茗过去。
  蔚巡生亲亲推了她腰身一把,道:“舅母让你过去说话。”
  束茗有些怕生,回头问他:“那你在这吗?”
  姚夫人见束茗有些拘束,自己干脆不坐着了,站起身来,走到束茗身边,牵着她的手道:“你不管他,他定是去后院找子安去了。他们男子的事,让他们自己说去。我们坐一起说说话。”
  “我们?”束茗听出来,应该还有挺多人。
第40章 姚府
  姚夫人道:“是啊, 你表姐,姚子萱听说你今日要过来,特地从夫家回来, 吵着要见你呢。我让她在翡翠园里摆了茶果, 说一会见完礼, 就带你过去。”
  束茗受宠若惊,没想到自己在姚府是这个待遇。
  她下意识回头去看蔚巡生,只见蔚巡生的影子在点头道:“去吧, 我先去找姚子安说点事。”
  “那就叨扰舅母了。”束茗低头,微微示礼。
  姚夫人惊讶于束茗这么懂礼, 也看向蔚巡生。
  蔚巡生点头, 示意说,有劳舅母了。
  目送姚夫人挽着束茗去了翡翠园, 蔚巡生便自顾自地寻姚子安。
  姚子安住朝园。
  还没进园子, 就听见里面有花枪耍得带风。
  绕过院门,果然看见姚子安在院子里耍枪, 那枪带着红缨, 看不见枪身,只看得见那红缨在空中化成一道道红色的影子来回奔袭。
  蔚巡生挑眉,来了兴致, 脚下健步,气沉丹田, 一跃而起, 锦袍猎猎, 脚点着低矮的灌木, 刹那间就已经到了姚子安面门。
  他伸手要去抢姚子安的枪, 手还没挨到枪杆, 就被姚子安胳膊格住。
  蔚巡生手腕被姚子安钢筋铁骨格得生疼,嘶了一声,下意识一脚就踹了过去。
  姚子安提腿,用膝盖硬顶蔚巡生这一脚。
  蔚巡生这一脚跟踩在铁板上一般,对方纹丝不动,把他的力尽数给反弹了回来。
  这力道不小,返回蔚巡生的身子。
  蔚巡生只能借着这里,直接一个燕子后翻,落在地上后退了好几步,才把力量泄掉。
  “你有意思没意思!?”蔚巡生气得大骂。
  姚子安收了招,提眉,挑衅:“你这破身子刚好几天啊,就敢来抢我手上的兵器?让你抢去我这脸还要不要了?”
  “你真别狂,自小我若是也能习武,这枪指不定归谁!”蔚巡生揉着方才被姚子安硬骨头震得发麻的手腕。
  “我不与你争这些有的没的。”
  姚子安懒得理蔚巡生,觉得他不自量力,在校场上学了三脚猫功夫,也敢在他面前显摆。
  习武这东西是童子功,每天都要练,才能成型。
  蔚巡生这身子骨,耍个剑就了不起了。就他这臂力,连战场上弓他都拉不起来,还在这跟他逞能。
  姚子安把枪放回兵器架,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解手上束袖:“进去说话,外面冷。”
  蔚巡生跟着进了屋,屋里有地龙,他随手把身上大氅解下,丢在了一边椅子上。
  姚子安进屋先是洗了一把脸,才坐下吃了一大口茶。
  “你最近这么安静,干什么去了?”蔚巡生刚坐下,就有侍女进来递了一盏茶。
  姚子安等侍女出去,才道:“我去查了查你说的宁远商号的背景。啧啧,来头不小。”
  蔚巡生喝了一口茶,挑眉望着他,让他有屁快放。
  姚子安小声道:“宁远商号跟安王有关。”
  “安王……”蔚巡生在脑子里换了一下这个称呼,“你是说,宁远商号跟归隐暮云峰的安王……许安归有关?”
  姚子安挠了挠头:“表面上是这样的。”
  “表面?”
  蔚巡生直想笑,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姚子安居然学会了自己动脑子分析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
  姚子安显然不知道蔚巡生心里是怎么想的,老老实实地回道:“是的,宁远商号表面上跟安王有关系,其实是跟着安王妃一脉。”
  蔚巡生不说话,脑子转得飞快。
  “安王妃你知道是谁吧?”姚子安卖了个关子。
  蔚巡生立即接道:“前任兵部尚书,北寰翎的遗孤,北寰洛。”
  “是,陛下上位的时候,替‘朝东门’那群武将昭雪,大赦军门后裔,博得了军门支持。后大肆封赏军门,表示对军门的重用。这才平了当年‘朝东门’时犯下的错误。”姚子安喝了一口茶,继续道,“这宁远商号,就是当时收纳那些军门幸存者的地方。十八年前,乌族南下,攻到岩州城,安王殿下帅兵死守,物资匮乏,就是宁远商号从中支持,才让安王熬到了朝廷物资救援,击退了乌族。经过那次之后,宁远商号元气大伤,但因为对战事有功,陛下继位之后,宁远商号便成了皇商。这些年宁远商号恢复的不错,已然成为东陵第一大商号。”
  蔚巡生细细消化着姚子安带来的消息。
  姚子安问道:“宁远商号监控勤王府这事,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蔚巡生睨了姚子安一眼。
  “这事跟明显,跟许都脱不了干系。”姚子安道。
  “还有呢?”蔚巡生望着姚子安。
  “还有什么?”姚子安不解。
  “你调查了这么多,就看明白了这件事?”蔚巡生只想翻白眼。
  姚子安眼睛整大了一圈:“不然呢?”
  蔚巡生手撑着额头,有气无力道:“真棒。我不能对你要求那么高,毕竟放在以前,你连这点事都懒得想。”
  “嗯……嗯?”姚子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蔚巡生是编排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拳头已经砸了过去,“你笑话我?”
  蔚巡生看也不看把他拳头打散,双肘撑着桌面,眼睛盯着桌子中间的瓜果点心想事情。
  姚子安随手捡了一个糕点丢到嘴里,囫囵地问:“你是不是也调查过宁远商号?”
  蔚巡生嗯了一声。
  “那你查出来什么了吗?”姚子安好奇地问。
  “比你多点一点。”蔚巡生道,“那地方明面上是宁远商号的铺子,其实是藏息阁的暗桩。”
  “藏什么?”姚子安没听清。
  蔚巡生又重复一边道:“藏息阁。”
  “藏息阁是什么地方?姚子安听都没听过。
  蔚巡生简单说道:“就是一个靠贩卖消息盈利的江湖组织。只要你愿意付钱,他能把你祖宗十八代每一代消息给你打听得清清楚楚。也可以帮你打听打听你未婚妻在闺阁内的喜好。”
  “我有病打听这些事?!”姚子安一提到那个只活在蔚巡生嘴里的未婚妻,就觉得耳根发热。
  蔚巡生见他这幅骚包样,懒得搭理他,只道:“总之,没有什么消息是那地方打听不出来的。若是勤王府被藏息阁盯上了,那只能说明有人付钱,找他们来做这件事。”
  “那简单啊,”姚子安一大拍大腿,“我们也给钱,让他们告诉我们是谁让他们这么做不就行了吗?!”
  蔚巡生嫌弃地白了一眼姚子安:“如果藏息阁照你这么方法做生意,恐怕早就关门了,还轮得到你来帮他们出谋划策赚钱?”
  姚子安没招了:“那你说怎么办?这事你必须想办法解决了,这事关我们两家大事。爹爹成日待在军营里,管不到这些小事。可这事关系着许都,那就不可能是小事了。”
  这话蔚巡生是赞同的。
  父亲嘴上没说这事,其实心里惦记着。
  只是因为平时军营里大小军务太多,他们分不出神来管这事。
  “姚子安,你说说你对齐仙韵这人是怎么看的?”蔚巡生冷不丁地问出这句话,直接让姚子安喷出一口茶。
  “什么!”姚子安连忙擦了擦嘴,看看四周,“你可别乱说!我回来问过我娘了,我娘说压根就没跟齐刺史提这事!你别老把齐家姑娘挂嘴边,让哪个不走心的混蛋听去了,毁了别人姑娘清誉!”
  “这还没成未婚妻呢,就开始护上了?”蔚巡生挑眉,一脸艳笑望着姚子安。
  姚子安脸色大红:“你别乱说!我连她面都没见过呢!你……我……我根本就不喜欢她,你别瞎说!”
  “不喜欢?”蔚巡生似笑非笑望着姚子安。
  “不喜欢!”姚子安肯定地说。
  “这门亲事,你不想成啊?”蔚巡生又问。
  “你他娘的烦不烦!”姚子安暴躁地就差掀桌子了。
  蔚巡生手指在桌上轮流走了几圈,一拍桌:“行!走!找舅母去。”
  “嗯?”姚子安一脸懵。
  “我去帮你打消舅母这个念头啊!”蔚巡生说着便要起身,侧目看着姚子安,“你真想好了,这事你不在意成不成啊!”
  姚子安被问得恼羞成怒:“我、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被束于内院!”
  蔚巡生轻笑,不再理他,拿起大氅披上,就往翡翠园去了。
  蔚巡生到翡翠园,有丫头打帘,进屋看见姚夫人、姚子萱正带着束茗打叶子牌。
  那牌长得奇巧,上面的花是用银箔镂空工艺,做的镂空叶子牌。
  姚子萱抬眸看见蔚巡生,笑得艳丽:“巡生来啦。”
  束茗听见蔚巡生的声音,回头去看。蔚巡生已经走到她身侧,把大氅解了下来,递给身边的侍女,问束茗道:“能玩吗?”
  束茗点点头:“我能摸出来上面的花。”
  姚子萱立即道:“弟妹真是聪明,只是讲一遍就记住了规矩,摸一遍就记住了花型。这才能凑一桌。”
  束茗被夸得不好意思,只道:“是舅母与姐姐疼惜,若不是做成这样奇巧的叶子牌,我也不玩不了。”
  话刚说了两句,姚子安跟着进来,硕大的身躯堵在门口,束茗觉得屋里的光,都被遮了不少去。
  看见姚子安,姚夫人瞬间就变了个脸,厉声道:“谁许你出来的?!”
  作者有话说:
  今天12点以后上夹子。
  明天的更新也稍微晚点,23点更新哦,连着05分一起看,假装双更,哈哈。
第41章 提亲
  姚子安闷闷小声嘀咕地说:“谁多想出来一样。”
  “嘿!”姚夫人见姚子顶嘴, 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就是一巴掌就要落在姚子安脑门上。
  姚子萱立即拉住姚夫人的胳膊:“娘!茗儿还在呢!”
  姚夫人不把束茗当外人:“你别拉着我,茗儿都嫁过来了, 就是家里的人, 我当着家里人面教训我儿子, 有何问题?”
  这话听得束茗心里一热,姚夫人是真的没把她当外人。
  不仅想着法的待她玩牌,就连教训自己儿子也不避着她。
  束茗当然要给姚夫人颜面, 忙问道:“舅母,安表哥做了什么事, 让您这么罚他啊?”
  姚夫人要打姚子安的心思被束茗岔过去了, 转头对束茗道:“你不知道啊,这不省心的东西, 前段时日天天往外跑, 不在家里呆,也不去校场。不知道去哪里闲逛, 我看他就是在外面养了个狐媚子外室!被勾了魂。”
  “娘!”姚子安气极, “我都说了我没有!也不知道是那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在您面前嚼舌根!让我知道非打断他的狗腿!”
  “你还想打断别人的腿,我先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成日里往那狐媚子那跑!”姚夫人气得又要上手, 姚子萱忙拉着。
  姚子安也倔得很,犟嘴:“我都说了没有!”
  “没有你前段时间从账房支了几百两银子?!”姚夫人怒道, “你出去喝花酒也用不到那么多银子啊?!”
  “舅母。”蔚巡生听懂了他们争辩的地方, 连忙出声。
  蔚巡生这人说话不疾不徐, 有一种天然的安稳。人往那一站, 就是一个天然的水库, 能扑灭所有暴躁。
  “姚子安说这事, 我大概知道一些。”蔚巡生道,“他支银子也不是因为外面有了外室,应该是想办法去打探消息了。”
  蔚巡生把之前托付给姚子安,让他查的事情跟姚夫人说了一遍。
  “我们只是想替父分忧,”蔚巡生看了一眼姚子安,“他不告诉舅母,就是怕舅母担心。”
  姚夫人听得目瞪口呆,转头看向姚子安问他:“当真是为了这事?”
  姚子安鼓着嘴,侧头不去看自己母亲,却还是时有时无地点了一下头。
  这一点头,姚夫人又不管不顾地上去打了姚子安一下,哭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姚子安闷闷道:“这事给您说了,您除了着急上火,也做不了别的。那、那还不如不说呢!”
  “你就犟吧!”姚夫人既心疼又生气,又使劲打了姚子安一下。
  好在姚子安浑身腱子肉,挨两下打也不觉得疼。
  倒是在一边没说话的姚子萱忽然开口问:“巡生,这事你爹爹知道吗?”
  蔚巡生点头:“早就与我父亲说过了,舅父应该也知道了。”
  “你爹爹怎么说?”姚子萱又问。
  蔚巡生道:“我跟父亲说,这事,我来处理。”
  姚子萱看向自己的母亲,道:“娘,这事爹爹、姑父他们腾不出手,把这事交给巡生来处理,我们应该相信他们。”
  姚夫人很是担心,看向蔚巡生:“如果这是牵扯到许都,那就不是小事,你们……”
  蔚巡生道:“舅母,我自有分寸,把握不住的时候,自然会去找父亲舅父来商量。今日我来也是有事要托舅母,想要舅母来帮我一个忙。”
  姚夫人擦了擦脸上的泪,忙道:“坐下说吧。”
  本就在一个圆桌上玩叶子牌,蔚巡生找了一个离束茗近的位置坐了下来,道:“最近舅母不是在跟母亲商量姚子安的婚事吗?选定的可是齐家三姑娘,齐仙韵?”
  姚子安一听蔚巡生一上来就说这事,急得连忙拽蔚巡生的衣袖:“你能不能说点别的!”
  蔚巡生睨了他一眼,不理他。
  姚夫人说到婚事,就一脸愁容:“是呢,正在与你母亲商量这事,想着哪日去找个媒人去拜访齐府。”
  “舅母,我以为这事宜早不宜晚。”蔚巡生道,“那齐家三姑娘今年已经十七岁了,若不是齐夫人心疼,舍不得自己姑娘那么早出嫁,恐怕也不会一直留到这么大的岁数。不知道门外等着说亲的人排到哪里去了。舅母再不抓紧些,恐怕要让人捷足先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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