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未婚妻——清桐枝【完结】
时间:2023-03-29 11:42:42

  另有人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别议论病人。趁着这会病人少,赶紧把门前的雪扫一扫,扫完雪回来抓药。”
  这时,江逸白问宁素:“师妹,今日可还还出诊?”
  宁素抬眼望了望窗外:“自然。”
  “还是安远侯府?”
  宁素道:“先去西宁侯府,再去安远侯府。”
  江逸白皱眉:“天气严寒,积雪未消,你一人实在辛苦,不若我替你去安远侯府?”
  宁素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道:“这里还有病人,耽搁不得,师兄还是留下罢。这几日都是我替安远侯夫人诊治,若是换了别人,恐怕病人会不习惯。”
  江逸白只能道:“好罢。路上千万小心,老刘驾车的时候让马儿跑慢些。”
  恰好这时马车已经准备好,她很快出了济世堂。
  一路上马车行驶还算平稳,在西宁侯府门前停下的时候,刚好遇上定国公府的马车。
  马车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听说姜太夫人突然晕倒赶回侯府的姜芫。
  看到宁素,姜芫心里什么都明白了,与她见了礼后,一同去往福宁堂。
  福宁堂围满了人,都神色紧张地看着宁素。
  一刻后,宁素站起身。西宁侯立刻请她去外间:“不知家慈病情如何?”
  “太夫人是气急攻心,按时服药,多休养一段时日便好。”
  屋子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不说别人,府上的主子都希望太夫人长命百岁。他们对太夫人的孝顺做不得假,关键是万一太夫人有个好歹,全家都得守孝,这对于朝堂中人来说,绝不是什么好事。
  柳氏吩咐丰嬷嬷送宁素出府,宁素再次行了礼,冲着姜芫微微颔首,跟着丰嬷嬷出去了。
  等人走远,西宁侯立刻沉了脸,扫视了一眼福宁堂的仆婢:“以后你们侍奉太夫人,务必要尽心尽力、仔细周到。还有,不该说的别说,免得让她老人家生气。若是太夫人有一丁点不如意,我拿你们是问!”
  说完,拂袖离去。三老爷安抚般拍了拍妻子的手,也跟着走了。
  又在这里待了两刻,一行人都离开了福宁堂,只留下贴身伺候的丫鬟嬷嬷。
  沉默了一路,跟随柳氏到了如意院,姜芫忍不住问:“父亲难得生这大的气,府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柳氏面上带了忧愁和无奈,挥挥手,让屋子里的人退下。
  “这次是为着你五妹的事。”
  姜芫轻轻蹙眉:“姜蔓?她不是在家庙吗?”
  柳氏缓缓道:“原本她是因为犯了大错,你祖母才下令将她送去家庙,好好修身养性。只是,她已经及笄,总不能一直在家庙。如今风头已经过去,你祖母就想着,趁着现下京都热闹,将她送去淮州。
  你表叔父和表婶已经在那边给她看好了几户人家,都是家境殷实、人品端方的少年,她随便嫁给哪一个都好。到了淮州,就先定亲,过个一年半载就成亲,她这辈子就有依靠了,只要她肯改过自新,一定能平安和乐的过完一生。可她偏偏不懂你祖母的良苦用心,竟然……”
  姜芫心里咯噔一下:“她该不会是逃了罢?”
  柳氏看着她,点点头。
  姜芫: “……”
  可真是能作啊。
  “人呢?可找到了?”
  “不但没找到,反而传到了你祖母的耳朵里。”所以被气晕了。
  姜芫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没想到过了一年多,姜蔓半分错误也没认识到。她自己偷偷跑了,却让所有人替她担心,收拾烂摊子。
  她一个小姑娘,万一路上出点什么事,后果不堪设想。
  “此事可告知了二婶?”
  柳氏揉揉额头:“她现在与疯子无异,告诉她也是无用。”
  “那该怎么办?”姜芫不是圣母,倒不是多担心姜蔓,只是怕柳氏劳心费神。
  “你父亲已经派了不少人沿路寻找,一无所获。只能给各地方官员送了信,让他们暗中帮忙寻找。你表叔他们也得知了此事,他们也安排了人手暗中打探。”
  只是这样一来,姜家不知欠了多少人情。
  若寻不到倒也罢了,若是寻到了,一个处理不好,还会损害姜家名声。
  这才是西宁侯和柳氏最忧愁之处。
  不是姜芫不善良,可是对于这样的姜蔓她忍无可忍,她真的对姜蔓厌恶到了极点。
  想了想她道:“要不要我将此事告知世子?”
  柳氏摇头:“先不必麻烦维景。”
  说话间,丰嬷嬷回来了。
  “宁大夫可回济世堂了。”柳氏随口道。
  丰嬷嬷道:“宁大夫的车夫说,宁大夫还要去安远侯府。”
  姜芫十分八卦地问:“严家有谁生病了吗?”
  柳氏笑嗔,戳了戳她的额头。
  姜芫无赖地靠在柳氏的肩膀上 ,眉眼间尽是女儿家的娇态。
  丰嬷嬷见此,也跟着笑了,随后又道:“听说安远侯夫人近来身体不适,想来是她派人请的宁大夫。”
  没再请太医过府诊治,反而请宁素,想来向氏患的也是年深日久的旧疾。
  柳氏叹息:“安远侯夫人也是个可怜人。”
  “可不是。”丰嬷嬷也没避着姜芫,闲话家常一般,“当年那件事京都多少人家都有所耳闻,但凡做了母亲的,哪一个不对安远候夫人心生同情呢?”
  姜芫仰头看着丰嬷嬷,听的认真。
  “说起来,严老夫人也是狠心。平日就爱磋磨儿媳,儿媳生产没几天,就派人强行将孙子带到身边抚养。安远侯夫人爱子心切,竟然不顾虚弱的身体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三天,落下腿疾。想来是入冬后腿疼的更严重,才请了宁大夫诊治罢?”
  柳氏淡淡接过话去:“可惜了,安远侯夫人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儿子却被婆婆教导的对她疏远如同陌生人,偏偏女儿生下来就夭折了。接二连三的打击,谁能承受得了。好在安远侯夫人后来收养了严含蕊,视若亲女,倒也算是一种慰藉罢。”
  丰嬷嬷将煮好的热茶递到她手中:“只不过,那位严姑娘也不是个省心的。”
  柳氏吹了吹热茶:“那位严家嫡女,可惜了……”
  若是没有夭折,定然是金尊玉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不过……”丰嬷嬷沉吟一瞬道,“夫人有没有觉得宁大夫长得像一个人?”
  姜芫立刻来了精神,如果她的耳朵够长,此时肯定已经竖起来了。
  柳氏眉梢微扬。
  “嬷嬷也看出来了?”
  丰嬷嬷轻声道:“那眉眼间生的确很像,只是谁会把一个从外地来的女医和尊贵的侯夫人联系起来呢?”
  姜芫眼神一亮。
  柳氏和丰嬷嬷说的是宁素和向氏?
  不过,她自穿过来,只去过一次安远侯府。而且向氏不爱热闹,小姑娘们给她请过安后就被客气的请下去了。
  是以,姜芫从来没想过宁素和向氏会有什么联系。但是听柳氏和丰嬷嬷这么一说,她也觉得两人生的有些像呢。
  后宅中弯弯绕绕那么多,丝毫不亚于朝堂争斗,或许其中有什么隐情呢?
  若是宁素真的和向氏有什么关系,那么她和安王也算是匹配了。
  姜芫心思百转,一瞬间就有了想法。
  刚下过雪,天气严寒,若是结了冰,只怕行路更难。
  是以,姜芫陪着柳氏闲话一会,又陪着她用了午饭,就被催促着回了国公府。
  待她回到国公府,恰好遇到陆维景回来。
  姜芫小跑着追上去,笑的眉眼弯弯:“你今天怎地这么早就回来了?”
  陆维景心里提着一口气,看见她没有滑倒一颗心才放下。
  “听闻你今天回侯府,想着早些回来去接你。”
  冬日里百花凋零,草木枯萎。却有苍松翠柏傲然站立雪中,一簇簇梅花迎风盛放。不远处的亭子被青竹包围,点缀在漫天雪色,园子里多了几分生机。
  错乱的枝丫缀满晶莹剔透的冰凌,满园的玉树琼枝。陆维景身姿挺拔,穿着一身白色狐裘大氅,立于冰天雪地,恍惚置身于一幅绝美画作中。
  少倾,这画中人似乎活了过来。
  他脱下身上的狐裘大氅,披在对面的女子身上,修长的手指给她系好衣结,表情极为认真。
  姜芫握住他的手指:“你把大氅给了我,自己不冷吗?”
  陆维景清润的眸子透着温柔:“我不冷,你会冷。”
  “我不冷。”姜芫看了看身上两个厚厚的大氅,又看看手中的手炉,有些无奈。
  陆维景笑而不语,一只手拉着她的手腕,放慢了脚步,与她一同往世安院走去。
  进了屋,姜芫忙放下手炉,拉着他到炭盆前烤火:“快烤一烤,一会就暖了。”
  随后脱下两个大氅,坐在他身边。
  “祖母如何?”陆维景两只手置于炭盆上方。
  他口中的祖母自然指的是姜太夫人。姜芫道:“气急攻心。”
  然后将姜蔓的事全部说与他。
  陆维景剑眉拧起:“需不需要我帮忙?”
  姜芫摆手:“我娘说,暂时不劳烦你。”
  陆维景揉揉她的头发。
  姜芫接连喝了几口热茶,幽幽叹了口气:“以前还在西宁侯府的时候,不少人都说我娇蛮任性,恣意妄为,现在看来,我是比不过姜蔓的。”
  想起有关姜芫以前的传言,陆维景笑了:“夫人的确比她可爱多了。”
  姜芫听出了他言语间的调侃之意,笑着斜睨他一眼,大度的没和他计较。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自然是派人秘密寻找,找到以后——”陆维景笑容愈发深了,伸出右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姜芫登时睁大了眼睛。
  他该不会是那个意思罢?
  突然,他笑出声:“我逗你的。”
  姜芫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你就会吓我。”
  陆维景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上,眼中笑意慢慢淡了。
  室内暖意融融,姜芫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闭眼假寐:“还有一件事,你要帮我查一查。”
  陆维景一下下抚|摸着她的头发:“什么?”
  姜芫仰起头,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陆维景垂眸,心思转动,轻声道:“好。”
  许是屋子里太过温暖,用了晚饭,姜芫靠在美人榻上很快就睡着了。
  陆维景将她抱起,轻轻放在拔步床上,给她盖好被子,才脚步轻缓的出了门。
  “瑞兴。”
  瑞兴不知从哪里闪出来的,笑嘻嘻地抱了抱拳:“世子。”
  “有几件事需要你去做。”
第九十九章
  谭氏到底没撑过这个春天。
  很快, 定国公府再一次举办了丧礼。
  陆蕴秀也消沉了许多,没有了以往的掐尖要强,也没了和陆蕴蓁作对的心思。
  无独有偶, 豫王府也传来噩耗。
  豫王和豫王妃的儿子夭折了。
  其实在这个年代,小孩子夭折是很常见的, 尤其豫王长子自出生就体弱多病, 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 只是因为他是皇家子孙, 所以格外引人关注。
  但是, 这对于豫王和豫王妃, 乃至祝家, 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就在这个时候,豫王妾室严含蕊被查出有了身孕, 也不知豫王此刻心里该哭还是该欢喜。
  但姜芫可以确定的是,豫王妃肯定会哭的更惨。
  世安院。
  姜芫很是不解:“按道理说, 严含蕊被下了药,不可能再有身孕, 现在为何突然有孕?再者, 既然是豫王妃派人下的药, 那么应该知晓严含蕊有孕乃是无稽之谈,为何不拆穿她?”
  陆维景淡淡一笑:“你怎知是豫王妃安排的人给严含蕊下的药?”
  “不是吗?”姜芫越发惊诧, “不是豫王妃, 那还是谁?”
  陆维景用火钩子拨弄了一下碳火:“你瞧,大多数人与你一样,不用查便怀疑是豫王妃做的, 更何况是和豫王妃明争暗斗的严含蕊呢?”
  “所以, 到底是谁?”
  陆维景拿着火钩子在炭盆里划了几下。
  姜芫恍然大悟:“湘……”
  目光与陆维景相碰, 连忙捂住嘴。
  她心念急转,忽然凑到他耳边小声道:“那么豫王长子夭折,是不是也有严含蕊的手笔?”
  陆维景表情平淡:“为自己报仇,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可是,豫王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查不出严含蕊的那点手段?可既然能查出来,为何严含蕊还能安然无恙。
  在她思考的时候,陆维景的声音在她耳边幽幽响起:“所以,那个孩子才来的这般及时。”
  姜芫豁然开朗:“原来,那个孩子不是豫王失而复得的惊喜,而是严含蕊无中生有的保命符啊。”
  思及此,她不由笑出声来。
  “是不是很有意思?”陆维景被她感染,也笑起来。
  姜芫眼睫忽闪忽闪的,分外娇俏可爱:“那么那个在背后谋划一切的人呢?”
  说的自然是湘王。
  陆维景弯了弯唇:“那就要看豫王殿下的本事了。”
  一个世家权贵,一个皇子王爷,府上先后办了丧事,但是这对于京都百姓来说,没有丝毫影响,权当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也丝毫没有影响宫中喜悦的氛围。
  宫人做事越发小心谨慎,整个大周最好的东西流水一般全部送往中宫,皇帝每天都去看望皇后,期待他的太子或者公主早日降生。
  这一桩桩一件件,豫王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偏偏没过多久,又有消息传出,皇后怀的极有可能是个皇子。
  皇帝龙心大悦,也不管这个消息是不是真的,又赐下了不少奖赏。皇后如何劝说都没用,只能由皇帝去了。
  这种喜悦的氛围一直持续,直到宫中下了旨意,要各府做好准备,与皇帝一同参加春狩。
  天子出行,自然是声势浩大。
  皇城离距离围场不算远,但也走了四五日才到。
  大周皇帝喜欢狩猎,是以在围场旁建了行宫。行宫周围草木旺盛,碧瓦朱甍掩映其间,不远处青山连绵起伏,绿水环绕,目之所及,一片秀丽景致。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大行宫的时候已是暮色四合,随行的官员家眷也住进了被分配好的房间。
  在外面,自然不比在家中自在舒坦,好在陆家人能分到一个小院子,比好几户人家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强多了。
  不久后,就看见各方升起缕缕炊烟。由于连日赶路实在疲乏,是以不少人用晚饭就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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