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绿茶替嫁给纨绔太子后——蕈姑【完结】
时间:2023-04-07 12:27:09

  “是啊,我不是神仙么?怎么会在乎你身上这伤?真是奇怪。”赵玉嗤笑。
  严暮自半真半假道:“你若伤了,我也会心疼的。”
  赵玉长臂一伸,锦被忽地往她头上一甩,将她整个人裹成一团粽子,扶着她的肩头将其放倒:“是么?”
  严暮自在被子里蠕动,探出一个头来,趴着道:“自然是,心疼得紧的。可你不是神仙么?怎么会受伤?”
  “睡觉。”赵玉嗓音舒朗,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感,并不回应她的话。
  她听出他的声音之中没有了兴致,感觉这梦中仙实在有些难以揣摩。其实她本该觉得开心的,毕竟从前她都是期待着赶紧结束。
  但是,今晚不知道是怎么了,心下生出了几分遗憾的感觉。
  “你确定不继续?”严暮自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语调之中带了些许对于停-下动作的不甘。
  赵玉挑眉,目光看向她还带着薰红的脸,顺着往下是纤长洁白的脖颈,再移几分,就是那让他心中烦躁的根源。
  那片青-紫让他心中烦躁。
  严暮自感觉到他冰凉的手指拂上自己的眼睫,她自觉把脸颊往上贴,以稍微纾解自己脸上的热意。
  “怎么?不想睡?”赵玉歇了那份心,却起了逗她的意思。
  严暮自还未回答,他又贴上她的耳廓,轻飘飘道:“你刚才说你最不喜欢我……对你,可是我现在就想这样,怎么办?睡觉还是继续,你选。”
  严暮自听清他在自己耳边小声说出的那几个字,毅然决然选择偃旗息鼓。
  笑话,贪恋爽快是一回事,可这一出下来,她明日必定会挂着黑眼圈去对小夫子。
  罢了罢了,孰轻孰重她还是能掂量的。在梦里头调-情几句无碍,可不能让梦中一时的畅快却不能影响自己梦外的计划。
  她乖顺将自己的眉眼挪到那人微凉的手指下,笑得谄媚:“您也早些安歇。”
  赵玉感觉她的睫毛在自己的手心上乱颤,鬼使神差道:“你要许愿么?”
  被盖住眼睛的人听得一头雾水:“嗯?”
  “我是用不着愿灯也能许愿的神仙,你要不要对着我许愿?”
  严暮自喜笑颜开,红-唇忍不住往上扬:“那我要金玉满堂。”
  赵玉唇角微勾:“容易。”金银值当什么,给她就是了。
  严暮自心道,这么容易?于是,她决定得寸进尺。
  “我要嫁得良人。”说这句话时,她颇有些心虚地在心里头默念,可一定要让自己将傅允文收入彀中啊。
  默念完又觉得自己似乎有些草率了,这梦中仙不会能见自己的心里话吧?
  好在他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是这一方面不太灵光,仍旧是口吻松快地轻松应承她下来:“好说。”这有什么?自己这样的良人,满足她的愿望绰绰有余。
  严暮自心中松一口气:“你不要愿灯,可要香火?”
  赵玉噎了一下,才道:“不要,有你这一炷香火就够了。就只有这两个愿望?没别的了?”
  严暮自胸膛里头那股难言的火消下去之后,整个人跟泄了劲似的再加上他的手极为舒服,抚在她的眼睫之上有种难得的可有人依偎的感觉,马上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他的话在她耳边听得不真切,只是胡乱点头应付,实际上已经是快睡着了。
  赵玉把她乱动的头按住,再看向她身上的撞痕,用自己受了伤的手掌小心翼翼一一拂过。
  看她酣然睡去,他的声音低沉:“再附送你一个愿望,恶会有恶报。”
  *
  黑黢黢的厢房之中,有人蹑手蹑脚挪到床前,尖利的匕尖奋力向下,戳向床上和衣而眠的人。
  赵玉骤地睁开鹰隼般的利眼,双手合十,卡住匕首往下的攻势,生生将匕首从肉中拔出。
  他顺势往旁边一滚,躲开了致命的一击。可是胸口还是因为没入了半截手指长度的匕首尖而汩汩流血。
  他单腿飞起似鞭,带着残影将刺客手中的匕首踢掉,匕首铿啷一声落地。
  他又顺带脚尖绷起,飞起又是一脚,直直踹上黑衣人的脸颊,往下一落,又是一记窝心脚。黑衣人被他迅疾的攻势踢得措手不及,喉头里翻涌出血气,噗地吐出一口鲜血在地,鲜红黏腻的血中还包裹着几根被踹断的牙齿,眼冒金星昏了过去。
  风岩匆匆赶到,看见太子殿下胸口洇出一滩血红的时候大惊失色。他马上将地上昏死的黑衣人的穴道点了,又卸下了他的下巴后,朝浓黑而看不见人影的窗外喝道:“人呢?!”
  暗卫飞身来到窗后,看见榻上散乱着头发的太子殿下身上满是血迹,顿时慌了神:“属下这就去请随行的医者!”
  待暗卫又隐匿在黑暗之中,风岩立时跪地,额头触在冰凉的地面上请罪:“属下有罪!”
  赵玉摆摆手:“无碍,只是皮肉伤。一时走神了,否则伤不了我。”
  虽然赵秀找的这个刺客确实出手毒辣,都是朝着毙命的方向来的,但是若不是自己流连梦中,忘记了分寸,这人也伤不了自己。也是他自己说要把暗卫撤了的,离得太远,罪不在他们。
  “起来吧。”他道。
  风岩得了他的命令,这才站起身来。他看着太子殿下胸口流血,还中气十足的样子,顿时觉得殿下在他心中的形象又伟岸了几分。
  太子殿下真是太坚强了!不愧是储君!
  风岩掏出一个精巧的小葫芦瓶,从里头倒出黑兮兮的一粒丸药,恢复絮絮叨叨的本质:“幸好国舅爷在临行前给了属下这个丸药,说是能生死人肉白骨的。殿下身体强健,想来吃一丸就能长好了,否则回上京之后让老太爷看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担心呢。”把丸药放到赵玉手上,他又气狠狠去骂翼王,“而且咱们东宫可不是翼王府那般的做派,太子殿下还什么都没干呢,先去太极殿哭上了,偏偏圣上还最吃这种做派。殊不知这样的人下手最是狠毒!真是哭者惹人怜,会咬人的狗最爱叫!”
  丸药在赵玉的手中一转,晃荡在他的嘴旁后被捏在了掌心,最终并没有入口。
  赵玉看向他:“再说一遍。”
  风岩以为太子殿下是喜欢自己骂翼王。仿佛是收到了鼓励,又重复了一遍,这次的口吻更加不屑,表情更加狰狞:“属下说,翼王是会咬人的狗!”
  赵玉摇摇头,将手中的丸药抛回去给风岩。丸药金贵,风岩赶紧伸手去抓,待抓到了手心之中,这才长舒一口气。
  “不对。”赵玉拍拍手,站起身来轻笑着推开后窗,看向严暮自厢房所在的方向,“你刚才说的是,哭者惹人怜。”
  *
  严暮自难得在睡了个好觉,天还没亮就自然醒了。
  翠圆进门的时候,她已经在喝薏米饮子了。
  翠圆将沾了热水的长巾递给她,笑道:“娘子这两日起得早,好在不见颓意。”
  朱果揉着眼睛盥口,嘴里含含糊糊道:“是呢,反而更加容光焕发了。”
  严暮自被戳中秘辛,差点被口中的薏米饮子呛死,脸上生出红晕,好梅花观中的油灯不大,才看不清她的异状。
  她胡乱用热气熏熏的长巾揩上一把脸,撇过身旁的翠圆,直接将长巾扔向朱果。
  朱果头顶着还在冒着热气的长巾,不明就里正要发问。紧闭的后窗猛然什么东西撞开了,定睛一看,地上多出了一个穿着里衣的男子,将主仆三人皆是吓了一跳。
  鲜血的味道弥漫着整个房间,来人扑倒在地,看不清楚面容,严暮自扯了一把扫帚,远远捅了几下,发现地上的人仿佛脱力,没有任何反应。
  翠圆看见来人软趴趴没有攻击能力,又一瞥看见严暮自身上只穿着里衣,大踏步过去,一把将还站在门口发呆的朱果扯进厢房,眼疾手快将房门关上。
  严暮自也反应过来,扫帚一勾,后窗哐一声合上。
  “怎么办?救吗?还是叫人。”朱果愣怔怔的,也拿了一把扫帚放手上做武器。
  严暮自咬牙:“这个时候我穿成这样,房间里多出个半死不活的男人,这男人穿的还是里衣,自找死路么?”
  蠢呼呼的朱果道:“那……”
  严暮自将手中的扫帚往地上一跺:“趁着天光还早,我们把他抬着丢去雪地里让他自生自灭。”
  三人围了过来,正要合力扛人,谁料地上的人仿佛像是知道她们要干嘛,猛然撑着身子站了起来,三人又吓得各自抓紧手中的扫帚散开。
  “你你你你,你赶紧走!我们就当什么也没看到!否则官差来了,你可就惨了!”严暮自压低声音威胁道。
  那人的脸被长发挡住,踉踉跄跄往严暮自的方向扑去,。仆三人大惊,扫帚一致对向他,想把他叉开。
  可他身上却好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还是精确地扑到了严暮自身上。
  那人身高腿长,一下将严暮自扑倒在胡床边上,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严娘子莫出声,是我。”
  严暮自听着熟悉的声音,最终颤抖着手将来人的碎发拨开,看到赵玉狭眸中带着恳求,她小声呼道:“崔郎君?”
  “有人追杀。”赵玉状似脱力,下颌靠在她的肩窝,声音有气无力,“严娘子救我。”
  严暮自知道了他是谁之后,她一下来了胆气,将他一把从自己身上推开。
  笑话,他有的是仆从,用得上自己这个朝不保夕的人来救?
  她叉腰站起,低头看着自己胸口上沾染上的血色,正要果断拒绝,门外响起傅允文的声音。
  “严妹妹,今日可好些了?早上有养人的药斋,想着你吃了最好,给你带了一份,免得你跑一趟的腿脚了。”
  赵玉低声轻笑,捂着自己的胸口,仰头看向大惊失色的她,满脸写着你不救也得救。
  他轻咳一声:“看来严娘子非救我不可了。不然,你猜我叫出声来,傅允文会不会跳脚?”
  作者有话说:
  晚上好呀~
  梦中的媏媏:你受伤了我自然是心疼得紧的
  梦外的媏媏:我们把他抬着丢去雪地里让他自生自灭。
  凌官:栓Q
第15章 十五场梦
  艾塔顶尖火光明灭,圈圈涟漪荡开。
  傅允文刚提着一笼药斋进来,就被房间中浓郁的艾草药香给吸引住了,他侧首问带路的翠圆:“严妹妹薰上艾草了?这是身子还有不适?很严重吗?”
  翠圆轻声道:“娘子本就体质娇弱。昨日出门又受了惊吓,回来之后才发现身上在车厢之中被撞得狠了,没有一块好皮肉。”
  傅允文急了,心中有些焦切,三步并作两步走入房中,翠圆怕她发现床上除了她家娘子还有一个大男人,赶紧追上去:“傅郎君,娘子还躺着呢。”
  他这才碍于男女大防往后退了几步,翠圆见他不再往前,也松下口气。
  傅允文隔着影影绰绰的幔帐问道:“严妹妹,你的伤可好些了?昨日也不见你提起,我知道的也太迟了,让你白受痛。我等会下山去姑母府上找些好的药油给你。”
  幔帐里严暮自的声音缥缈可怜,柔得能掐出水:“咳咳……那就多谢傅表兄了,等表兄回来我……”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傅允文急着又往里进了两步:“严妹妹?”
  严暮自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捂着赵玉唇的手紧了几分。
  这个人,刚才想咳嗽!
  她警告地看了赵玉一眼,发现他的眼里尽是无辜,额发垂在眼前,显得十分无辜,也没有反抗她手上的动作,看上去十分乖顺。
  她刚要开口,后窗忽地吹进一股凉飕飕带着雪气的风,卷得幔帐翻飞起来。
  严暮自心头一跳。
  不好!刚才为了散血腥气,除了点上了艾草,还将后窗开了一个缝隙,这是被吹开了。
  她一把按下赵玉的头,将他往自己的被窝里裹住,赶忙撑起半边身体挡住他,同时赶紧一手把吹开的幔帐抓住。
  等听到朱果手忙脚乱将后窗推上的声音,为了掩饰,她又咳嗽了好几声,才继续道:“没什么。我是想要说,多谢傅表兄了。雪天路滑,表兄骑马时慢些。”
  傅允文听她都咳成这个样子了,还想着要关心自己,心头一暖,脑海中尽是她娇滴滴的模样。
  一想到这样娇滴滴的美人要受疼,他就浑身不得劲。
  眼下别说是让他去取一趟药,便是说让他去下油锅能缓解她的痛楚,他都下去滚一滚。
  他将药斋递给朱果,又叮嘱道:“趁还热着,先让你家娘子喝口菌菇汤。道士说了,这汤里头加了补药来炖的,健体强身又适口。”
  朱果翠圆听了,连连小鸡啄米似的点头。他不放心,又将这话扬高声调跟严暮自重复了一遍,这才走了出去。
  他方离开院中,朱果就赶紧去掀床上的幔帐。
  严暮自早在听见门关上的一刻,就已经坐起身来,跳下了床,光着脚踩在地板上。
  赵玉的目光若有似无拂过那双莹白的赤足,严暮感觉像是被鹰隼紧盯的猎物,赤-裸的双足都似乎在发烫,赶紧在翠圆的帮助之下套上了冬袜。
  “既然崔郎君受伤了,就在这里休息片刻吧。我去知会一声郎君身边的人,在这里待久了恐怕要耽误伤势了。”严暮自披上外氅,笑意盈盈。
  赵玉坦然看着她,颔首道:“好,托娘子给风岩带句话。我现在胸口疼得要紧,右手上的伤又在打斗时候撕裂了,让他带些止血的药来。”他说完,又兀自低下头,长黑的眼睫在他苍白的脸颊上投下阴影。
  他捂着自己胸口咳嗽一声,嘴唇因为流血过多而苍白:“不对,娘子还是派人出去的好。娘子刚刚和傅郎君说自己身子不爽,又马上大雪天跑出去,恐怕让傅郎君知晓了难免会觉得这样前后矛盾。再者,我一个人在房内,若是有旁的人来找你……”
  严暮自总算想起来这人因为自己手受伤了。
  也对,听他那个下属的意思,他像是武艺十分超群,那日见他顺手就能降服烈马,似乎确实身手不错。
  难道是因为手受伤了,所以这才打不过的?
  而且,他说得有道理,要是阿舒大咧咧过来,看到这人就在自己的榻上,真是有嘴说不清。
  她左右权衡一番,良心才难得出来遛了遛,应承下来,打发翠圆去找风岩。
  赵玉听了她的话,像是伤得厉害,头一歪闭眼昏睡过去。
  朱果看了榻上的男人一眼,小声道:“这……娘子,就让他这么躺在你的榻上?”
  严暮自低下身来翻自己的包袱:“那不然呢?就算是不想接着这桩买卖,都摊在面前了,我能怎么躲?现在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少先把他稳住……我那个金创药去哪里了?”
  朱果从旁边另一个包袱皮里取出金创药,递到她手边:“在这里,娘子。娘子还要给他上药?”
  严暮自看着床榻上身受重伤,沉沉睡去的男人,没有接药,推了回去:“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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