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她回答呢,拒绝的话从她身后传来。
“不会。”
身着烟紫色圆领衫的男人骑马疾驰来接人,偶尔撞到这一幕,不由得气笑了。
上前两步,搂住了呆滞的姜大姑娘肩膀。
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云将军面对一个病弱书生,认真地威胁。
“心怀叵测靠近她的话,我会杀了你。”
作者有话说:
来啦!
是我不自量力,根本写不完呜呜呜
明天要不咱们晚上见吧
红包包
第40章
姜秉儿差点忘了,自己身边的云溪奉不是看起来那么好说话任由她欺负的云溪奉。
他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之战,战功赫赫的大将军。也是曾经让她害怕到入睡都得念着经的梦魇。
难怪威胁人的话一听就认真的让人头皮发麻。
不过……和她也没有什么关系。
反正以后也见不到冉临怀的。
回京中的路上姜秉儿才知道,云溪奉这几天休沐,他直接快马加鞭来接她……生怕某个姑娘就赖在临泉镇不走了。
接到了她甚至没有休息,折返又上了回京的路。
姜秉儿趴在马车窗边,看着外面骑着马的云溪奉,笑意不由得露出。
姨娘还在那儿啧啧有声。
“姑爷是个上心的,你看他这么远时间这么急促都要来接你,可见他是很在意你的。”
姜秉儿自己也知道。
她埋着头在想,云溪奉啊云溪奉,既然你这么认真,为什么还会有那么不认真的时候呢?
姜大姑娘高兴的时候就容易钻牛角尖,回到府上看不出什么,却又不搭理云将军了。
她给出的理由很充足,忙着云葶的及笄礼呢。
这段时间姜秉儿和云三夫人给云葶看布料,请绣娘,务必要给她做一身最合适不过的礼服。
又让云葶去列举和她玩得好的小姐妹名单,提前要去给人府上送礼,请人,定下到时候的赞者。
还得考虑正宾的人选,这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两三月的时间来处理,时间也不算宽裕。
姜秉儿忙得甚至都没空回姜家,还是姨娘派人来送了信她才知晓,崔按察使入京了。
崔按察使许是从崔文津那儿得了姜家的住址,入京第二天就携带夫人去拜访。
按理说崔姨娘是崔按察使的堂妹,两家走动也不算什么,但是崔姨娘一直讨厌崔家,尤其是崔按察使和他夫人,人家打着来走动妹妹门户的旗号来,她甚至避而不见,过后才匆匆写了封信给姜秉儿。
姜秉儿虽然不知道长辈们当年发生过什么旧事,但是姨娘不喜欢就不喜欢,不接触就是。
却不想收到姨娘的信第二天,她又收到了拜贴,是崔按察使的夫人递到将军府来的。
说是来探望旧友侄女。
怎么说姜秉儿也算是被他们看着长大,这点的确拒绝不了。但是她也不想在将军府见他们。
崔按察使是地方重臣,出入将军府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她不想惹下后续麻烦,想着给崔夫人留下的地址回了一封信,到时候请来姜家相见就是。
姜秉儿做这个决定的时候,难得主动去书房找云溪奉。
云溪奉这些天比她还忙。
前些时候得了点空还能有闲暇时间,这些天都司得了一条新线索,忙着处理当初春闱那件事。云溪奉整日都在都司,有时候甚至一两天都不着家的。
姜秉儿去书房时,书房里还亮着灯。
里面不只是云溪奉,还有几个都司的下属。
她在庭中等候。
这会儿已经月上梢头,姜秉儿估摸着时辰已经戌时过半了。
她在庭院中寻了把小凳儿坐下,托着腮看着月亮。
机灵的侍女已经去端来一盘炒瓜子和凉茶,拿着蒲扇在一侧给扇风驱虫。
姜秉儿嗑着瓜子吃着茶,等了不多时,身后的书房门被推开,几个都司的司卫鱼贯而出,见到庭中晒着月光的女子,齐齐拱手行礼。
“夫人。”
姜秉儿笑吟吟和他们打了招呼,一人塞了一把瓜子。
“太晚了,厨房备的有饭,先去用过晚善再走吧。”
几个司卫来将军府多次,还没有过这种被留饭的经历,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道能不能答应下来。
后来还是其中一个硬着头皮先答应了下来。
这将军再厉害,也管不到家里来吧。这种事不听夫人的听谁的?
让侍女送几个司卫去用膳,姜秉儿这才提裙慢悠悠走进书房。
书房中,伏案工作的男人似乎根本没有察觉到外头的情况,提笔疾书,头也不抬。
姜秉儿坐在他长案的对面,趴在那儿盯着他看。
装。
让他装相。
就这么被盯着看,云溪奉到底支撑不住,放下笔抬眸。
眼神柔软,带有些无奈。
“姜大姑娘难得主动找我,有事?”
云溪奉知道,姜姑娘无事不登三宝殿,能漏夜而来,等了又等,只能是有事。
姜秉儿却是伸出了胳膊给他看。
“你书房外的虫子真多。”
夏日的飞蚊难受,咬了她一口一个红包包。
云溪奉捏住她手腕,替她将衣袖推了上去。
她白皙的手背上果然有个红色的小疙瘩。
他用手揉了揉,痒得姜秉儿不高兴,抽出手拍了他手背一下。
“算了,和你说正事儿吧。”
姜秉儿将崔按察使想来拜访的事儿说了,又提及自己的思量。
“你以为如何?”
云溪奉听到姜秉儿的顾量,倒是有些意外。她考量的很多,也是依照他的身份出发,为他着想。
难得啊。
云溪奉甚至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无妨,依照你的意思去做就好。”
姜秉儿手撑着下巴还在思考另外一件事。
虽然崔文津已经见过云溪奉,也知道他的身份,崔伯父一家肯定也知道了。但是她不太想让他们见到云溪奉。
“我回姜家去见他们。”
最后还是这么决定了。
“我陪……”
“不行。”
云溪奉话还没说完就被姜秉儿凶巴巴打断了,“你不许去。”
在正式场合,该见面的时候见面,她绝不拦着。
但是私下通过她来和云溪奉见面,这种事还是不行。
姜秉儿如此决定,就没有可更改的余地。
云溪奉没得法,只能和她商量到时候多带几个长随去。
这一点姜秉儿倒是同意了,不但同意,她甚至跃跃欲试,想借几个司卫。
这一点云溪奉可不能同意,瞪了她一眼。
“整个都司你能用的人只有我。要不要?”
姜秉儿耍不了威风了,一拍桌子:“不要!”
回去姜家时,姜秉儿身边带的只有小纪和几个长随。
他们之前都是军营出身,后来成为云溪奉的私兵,在府上跟着云溪奉进进出出。
这几个小子调过来给姜秉儿用,提前都得了消息,一个个穿着劲装,胸前挂着护心甲,提着剑各个威武。
往姜家院子一站,唬得姨娘都绕道走。
姜秉儿去得早,意外发现庭院中的一株树长着新叶子呢,就开始枯了。
她围着那棵树转了几圈,有些迷茫。
自家这么多人,也不至于会是能将一棵树养死的。
提前得知崔家要来人,姜二爷倒是老实,在家中没有离开。
见侄女儿蹲在树边看,他过来一撩衣摆蹲下。
“给人下药了。”
姜秉儿一愣:“……下药?”
“嗯。”
姜二爷手指在树坑底下刨了刨,口吻淡定:“前些时候就坏死了。我寻思着不对,寻了个种植的高手来看。人家一来就说,是我们家得罪了人,不知什么人往这树根里撒了毒,树根坏死了。”
姜秉儿听得不寒而栗。
能有人往这树上撒毒,就也能往家中菜里下毒。
姜家生意都没有支起来,一家子温吞胆小的人,也不可能得罪人。
怎么就给人下了毒呢?
“这事儿家里都知道?”
姜二爷摇头。
“给她们说没得吓到了。我且藏着没说。只敢与你说。秉儿,这事儿得拿个主意,我们可没有得罪什么人。”
姜二爷上了京后也不赌,玩都是吃吃喝喝,他性子滑不丢手,难以得罪人。
家中其他又是女眷和孩子,惹出这种事来,让姜秉儿不由得想到会不会是因为云溪奉的身份。
毕竟她家这个住址,早就被人知晓了。
“这儿不太好住下去了。”
姜秉儿考虑了许多,揉了揉额角。
“让我想想怎么办。”
“你也不着急。人家只敢给树下毒,就还没想要我们的命。我们就警惕些,买个机灵的狗来。有人就会叫,免得给人抹黑钻进来搞坏事。”
姜二爷提醒了姜秉儿。
是了,可以先买条狗。
“等崔家一走,我们就去挑个狗儿。”
巳时,崔家上门来。
来的是崔按察使,夫人,还有崔文津一家三口。
另外带了不少的礼来。
姜秉儿是小辈,如果按照通城的辈分关系来,她让了自家小叔坐主位,陪坐在侧。
几年没有见面,崔按察使一见到姜秉儿就十分的高兴,含蓄的说了几句长大了。
崔夫人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吊起,不是个和蔼的长相。
“秉儿的确长大了,如今都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了,可和以前不一样了。”
姜秉儿垂眸喝了口茶,这话都没接。
崔夫人有些尴尬。
“别提那些,将军府不将军府的,和我们有什么干系。那是秉儿的夫家。我们来是探望侄女的。”
崔按察使还是和当年一样看起来和蔼客气,询问了不少姜家当年离开后如何,在京中如何,关爱之意自然流出。
未了又告诉姜秉儿,他来时还带了姜父的一封书信。
“你阿爹说你在临泉镇,我上京述职刚好能见着。”
这话给姜秉儿听着,眼睛顿时亮起,起身客气地接过自家家书,笑意也真挚了不少。
“多谢伯父。”
接了信,姜秉儿也不好意思先看,让侍女拿去后院,说先给姨娘去。
崔按察使听到姨娘,眼神晃了晃。
“阿妹当年嫁入姜家是嫁对了。你爹娘爱护她,你尊敬她,没吃过什么苦,比我崔家旁的女子过得都要舒心。”
姜秉儿笑吟吟说道:“姨娘人好,心实在,我们不过是真心换真心。”
若是换个旁人家做三做四的妖精姨娘,不用她做什么,阿娘早早就给人弄出府了。
能过得舒坦,也都是姨娘自己换来的。
“你说得对,真心换真心。”
崔按察使笑吟吟使了个眼色:“那老夫今日就和侄女换一换真心,说件事。”
“夫人,你去与阿妹说会儿话,阿津留下。”
崔夫人起身,姜二爷也不好意思继续坐在这里了。
一看崔按察使的意思就是要和姜秉儿提一些大事。他起身也乐呵呵地。
“那我也先去看看厨房,备好午膳没有。”
姜秉儿等了等,姜二爷和崔夫人离开,室内只有她与崔父和崔文津三人。
相比较崔父,崔文津的面色倒是不怎么好。
挺难得的,情绪有些外露。
“秉儿,伯父与你也不是什么外人,我也不说客套的话。有件事,得请秉儿帮忙。”
姜秉儿一听眼皮都跳了跳。
请她帮忙?
“……伯父,我年纪小又不懂事,只怕有些事帮不了伯父。”
他堂堂一个按察使,正三品高官,手握实权,就算是地方官员,在京中也绝对是不容小觑的存在。姜秉儿敢说这些天,崔家落足之处肯定是人满盈患。
朝堂之上的事情还是私人的事情,这都不可能求到她一个小女子头上来。
一旦要求她,那肯定是要和云溪奉有关的。
云溪奉位居一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求到他头上的事情那可不是小事。
姜秉儿根本不敢答应。
“侄女误会了,这件事还只有侄女能帮忙,旁人还真说不上话。”
崔按察使自然猜出姜秉儿的顾虑,他捻着胡须笑呵呵说道:“这事儿不是旁的,只是你阿兄的婚事。”
咦?
姜秉儿似乎懂了点什么。她抬眸扫向崔文津。
崔文津面色不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开口。
“此事我自有打算,阿父……”
“你能有什么打算,听阿父的,请你妹妹去与公主说道说道,这事儿就能成。”
崔按察使还真是不把姜秉儿当外人,直接说道:“你阿兄与你从小一起长大,秉儿该知晓他的为人,伯父自认为他不比旁的儿郎差,自然,娶妻之事上伯父对他是有些期许的。”
“婉鎏公主年过十七,陛下正在为公主择婿,伯父觉着我家这小子或许能拼一拼。”
姜秉儿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崔文津。
而后含着笑说道:“这事儿啊,崔阿兄该有主张的。”
她之前不算很确定,但猜得出崔文津与婉鎏之间有过接触。
私下能有些接触本来是好事,只可惜婉鎏之前的心思挂在云溪奉身上。
也不知道经过那件事之后,婉鎏收没有收心?
崔文津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无奈。
“你阿兄是你阿兄,这种事还得有人说和才好。”崔按察使摆了摆手,“秉儿你如今说得上话,伯父才厚颜求到你这儿来。实在是你阿兄年纪也不得耽误了。”
的确,崔文津马上二十,男子大都及冠之前成婚。迟也迟不过及冠。
“若是有机会,我会与公主说项的。”
姜秉儿说罢,犹豫了下。
“至于公主听不听,那就不是我能保证的事情了。”
或者说她与公主还有没有说话的可能都是未知。
毕竟她不太想见到婉鎏公主,想必婉鎏公主应如是。
有了她这句话,崔按察使就很满意了。
“既如此,有件事伯父提前告诉你,再有十天左右,是卫老国公夫人的寿宴,若是按照惯例,皇后会前去,秉儿你到时候也该是要出席的,若是有机会,在皇后面前替你阿兄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