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移情后前夫后悔了——小落苏苏【完结】
时间:2023-04-10 14:34:06

  原来这么多年,表哥一直这般护着自己,待自己好,对自己处处忍让,那是因为,他喜欢自己。
  她却一直错将这份包容,理所应当地当成了亲情,丝毫未察觉到许兆元对自己的情谊。
  柳君君恍然想起,自己之前总是在他班师回京后,见到他第一句话却是询问,楚将军如何,可有受伤?
  那时,许兆元脸上的表情微妙。从第一眼的喜出望外,再到随后的眼神暗淡,略感失望,再到随后的双眼疲惫,失了兴致。
  这些,她从未细心观察过。
  那一日楚修辰告知了她真相后,柳君君才开始一点点追忆起这些年表哥对自己的好,听雪院的屋顶漏水,他二话不说,带着工具就骨碌碌地爬上上去,丝毫不在意母亲在底下害怕得连连劝阻。
  许兆元还总是给柳君君买好吃的糕点,路过脂粉铺子,还会捎几块成色不错的胭脂回来给她。
  这些,柳君君从来不知,这潜移默化的关心,早就超过了普通的亲情。
  许兆元在战场上,过着刀刃舔血的生活,所有的念头便是出人头地,光耀门楣,好日后娶亲时也更有底气些,可这份动力却一点点地被她自己的无知,给磨得差不多了。
  也是在几月前,许兆元忽然到她屋中,给了自己一支耳坠子。
  柳君君接过耳坠子,误以为是送给自己的,连忙询问:“为何只有一支?”
  许兆元笑了笑,“这个说来话长,我粗枝大叶的,这东西怕是没法好好保存,想着先寄放在你这里。”
  柳君君眼神也从喜出望外,到如今的感慨物是人非。
  她微蜷掌心,将耳坠子捏紧,铁钩随着她的加重而微微嵌入她的掌心中,膈应得有些发疼。
  当本该是自己的东西,即便先前从未在意,只要日后某一瞬间开始不再属于自己,自己就会感到阵阵难过。
  或许是念旧。
  柳君君将这支鹅黄色的精巧耳坠放在自己的首饰盒中,云淡风轻地回复:“表哥放心吧,我会好好保存的。”
  许兆元说了一句多谢,便抬脚转身欲走。
  “表哥!“
  柳君君忽然叫住了他:“你是不是,喜欢公主?”
  她不知道耳坠子主人究竟是谁,可却也是听着府里上上下下的婢女家丁们说,五公主与他私交甚密,就连当今圣上,同样对他很是赏识。
  许兆元就差将手旁的房门打开,听到柳君君忽然这么询问,只觉呼吸凝滞。
  为何表妹会这么询问自己?
  她难道看出了自己心里喜欢姜汐宁?
  可他也不知,与姜汐宁的几次偶遇,以及在城内一道寻找五公主的那些点滴,究竟是否自己当真有些踌躇不决。
  “我……我不知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许兆元恐被拆穿了心思,面上窘迫,逃遁一般离开了听雪院。
  徒留柳君君一人在屋子里,看着菱花镜中的自己,微微失神。
  是她一点点地,将原本自己所拥有的,亲手毁掉了。
  ……
  如今,许兆元又忽然闯入自己房中,自然让柳君君有些困惑。
  柳君君捏着裙摆,眨着一双茫然的眼:“表哥,你是有事找我吗?”
  柳君君如今早已不似从前那般,对许兆元态度满不在意。如今他每次来与自己交谈,她都格外小心翼翼,不敢轻怠。
  许兆元显然未曾发觉柳君君如今的小心翼翼,只是仍旧大口喘着气,来听雪院的路上,他步子走得越发快,呼吸还未曾调整过来。
  “我……我是来取那支耳坠子的。”
  ·
  书房内,滴漏声不绝,书房中燃着的香快要燃尽,腾上空的缭绕云烟也变得稀薄。
  两人身影交叠在一处,久久未曾改变过姿势。
  姜知妤双眸紧闭,呼吸均匀地揽着楚修辰的腰身,却是显得格外娇小。
  楚修辰垂眸,眼神落在她的羽睫上。
  眼皮也不曾有过轻颤微抖,想来她就这样子浅睡了过去。
  只是,在她浓密且蜷曲的眼睫上,不知何时,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就这么点缀在脸上,倒反是有些惹人怜爱。
  楚修辰指腹轻轻触及她的眼睫,姜知妤便忽然一阵颤意,晃了晃神,倏然抬起了头,与楚修辰四目相对。
  她的眼神里,仍旧带着些蕴含睡意的迷蒙,不过那颗泪珠倒是已经滚落在地,不知其踪。
  楚修辰笑了笑,嘴角勾起淡淡的幅度,“醒了?”
  姜知妤别过脸,不承认自己站着也能睡着,不服气地狡辩道:“没有,我只是在闭目养神……”
  说出这话来时,也是丝丝柔柔,仿若才醒来一般,没有什么力气。
  作者有话说:
  3点了,先写这么多,明天见!
  我今晚终于把楚楚当时为什么要救柳君君的真相写出来了,太开心啦!
第72章
  “现在可好些了?”
  姜知妤脑中还未彻底清明, 缩在他怀里的脸下意识地抬起,下颌轻轻磕在他的胸口,“什么?”
  楚修辰看她的目光里, 带着暖意地笑。
  姜知妤瞳仁微缩,瞬间后脊也跟着起了一阵酥麻,她莫不是还没睡醒, 自己这般在他怀里撒娇的姿态,实在是太过奇怪。
  也没有什么奇怪, 只不过过于腻歪了些, 偏偏自己还没有半点察觉之意。
  姜知妤缩回了脸, 从他怀里挣了出来, 这才微微站定。
  双脚更是因保持着踮起的姿势太久, 有些麻意。
  姜知妤用力掐了一下掌心,蹙眉道:“没事……”
  “本公主……当然……当然没事。”她嘴硬道。
  姜知妤原本只是想来书房中找楚修辰问话, 却不曾料想,一进屋自己就情绪不受控制……
  实在是, 太丢人了。
  “今日在宴席间,可见到那位三殿下究竟是何许人物, 他可好说话?”
  姜知妤转念, 故意咳了咳,“哦, 他确是生得相貌极佳,不像我们中原的长相,就连头发都带着金黄且蜷曲的, 说话也挺有礼貌的。”
  “那位三殿下说, ”姜知妤顿了顿, 绘声绘色道:“他听闻我自幼便习得马术, 对此颇感兴趣,希望我能和亲嫁与西秦,日后数不尽的马驹可供我挑选……”
  姜知妤特地将句子拖延得长了一些,认真地看着楚修辰脸上的变化。
  楚修辰的剑眉星目,让人瞧见了便不怒自威,实在是很难从他脸上揣测出什么情绪。
  “所以,殿下是答应了?”
  楚修辰说出殿下二字时,语气中稍稍到带着些疲倦,以及一丝疏离。
  姜知妤暗忖,原来现在他情绪高涨时便喊她阿岁,喊她殿下时,便态度极其的不迫,认真。
  姜知妤原本就不太擅长扯谎,只能转移这个话题,满不在意道:“楚将军莫不是吃味了?”
  她忽然又想起一事未说,灿眸微升,泛着点点亮光,随后便看楚修辰认真道:“你知道当日在邕州,与你对峙的那位公子是谁吗?他就是西秦的三殿下!”
  未等楚修辰开口,姜知妤便抿唇而笑,“看来我和西秦倒是颇有渊源。”
  楚修辰的指尖微微擦过姜知妤的手背,带着些许凉意。
  姜知妤回应着看向他,楚修辰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所以殿下是,想和亲?”
  姜知妤知道京城里有不少人对她倾慕有加,朝廷中的命妇虽觉得自己不够端庄温婉,却也想攀附上这个高枝,寻得了机会便要好好奉承一番,多少公子为了她生了口角,又或是起了争执,也不少见。
  姜知妤当时不懂这些,只是觉得话本子里写的所言不虚,当真会有无数风流才子,不惜为了美人而折腰。
  所以只当找乐子一般,觉得有些滑稽好笑,心里却也有些心高气傲,莫名享受着这一过程。
  觉得自己作为这坊间传闻里的重中之重角色,还是有些骄傲的。
  再到后来,姜知妤遇到了楚修辰,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一下子便让她移不开眼了。
  因此,京中那些传闻轶事,她也不太会去打探了。
  如今,她很想看看楚修辰当真拈酸吃醋,会是用什么态度对她。
  “未尝不可啊。”
  姜知妤朝着书房里头走了几步,活动开身子后,语气也更加坚定了一些,抓去书案上的一本《六韬》,摊开随意翻阅,眼睫低垂,目光落在纸页上。
  “楚修辰,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也为我做了很多,我除了喜欢你,更多的还是感激,如今一切都大白了,我对你也没什么误会牵绊了,不如你我就此断了,你好好当你的将军,威名远扬,名垂千古。我呢,就像我的几位姐姐一样,和亲去。”
  姜知妤把这和亲一事说得极其云淡风轻:“如今,西秦三殿下应当是西秦下一任国主,八字只剩下一撇,我若是嫁过去,日后自然会成为王后,即便西秦不如大显这般财力富庶,再怎么样我的待遇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姜知妤瞧着身后并无任何反应动静,只好继续道:“西秦三殿下那日在上京城的街上看见了我,便对我生了倾慕之情,他将我掳走,想来对我也是痴恋不已,成婚后,我和他自然该会相敬如宾,琴瑟和鸣。”
  姜知妤咬了咬下唇,觉得有些不大对劲,按理来说,自己说了这么多话激他,楚修辰不可能半点反应都没有。
  哪怕是他说几句话,哄哄她,说,我舍不得殿下,也成的啊……
  她想得入神,自然不曾察觉到,身后的脚步逼近,在咫尺处停下。
  楚修辰的手忽然略过她的肩膀,在她眼皮底下覆上了那册《六韬》。
  他骨节分明的手稍稍使了些力气,便从她手中抽去了书。
  随后他顺势一转,兵书又稳稳落在了她的手心。
  原来是她将书拿倒了。
  姜知妤感受到肩膀上落下点重量,楚修辰将下颌轻轻抵在她肩上。
  姜知妤面上没作反应,可头皮却早就发麻,眼眸也在他看不见的一面,陡然睁大。
  “殿下如果当真嫁去了,”楚修辰揽住她的腰身,贴得她更为紧密,“臣就像当时一样,单枪匹马也要追去。”
  他知道姜知妤待他有情,断不可能转瞬便移情他人。
  也知道重生后的她,相比前一世的娇纵,还生出些君待臣子时居高临下的态度,对他也大胆了不少。
  总之,她面子虽薄,嘴上却总是那般,不肯服输。
  姜知妤知道楚修辰听出自己在开玩笑,他身为显朝臣子,若是公主当真要和亲远嫁,他倒是有可能护送公主出关,何来的抢人一说。
  他又岂会不顾礼法条例,又将两国的盟约擅作主张给搅黄?
  姜知妤被他钳制在怀中,背着身语气轻缓:“好啊,我等着你来。”
  手中的兵书早就啪嗒落了地,她的手指勾着楚修辰的双臂,强行将他的手扯下。
  楚修辰微微直起了脊背,垂着眼看着姜知妤转过了身子。
  “一切缘由,是他的下属擅作主张。他后来得知了一切后,也懊悔了许久,自然如今是有愧于我。”
  姜知妤接着道:“所以,你当时在邕州,中了毒,怎么也不告诉我?”
  分明他当时如果说他身中刀上的毒,她会心软一番,好好照顾他的。
  楚修辰的手缓缓攀上她的后颈,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触着。
  “昔日在围场,我就有意将一切告知。奈何当日我不知你为何闯入营帐诀别,再然后,你我在邕州,我想过告诉你,可瞧你态度并没有好转,便想着回京后待伤势好些再作解释。”
  姜知妤心中暗忖,当时不过是因为自己听见他梦中的呓语,自己又梦见前世楚修辰执剑指向许兆元的场景,便有些心中抵触。
  却不曾料想,原来一切竟是如此。
  楚修辰神情颇显严肃:“再到了崇安城中之时,便听见了殿下那番刺入心扉的话。”
  “嗯……”姜知妤手里挽着一缕发丝,“我也未曾想过,你会为我做这些。只是,我前一世中毒已深,你是如何知晓并无解药的?舅舅岂会将这筹码告诉你?”
  姜知妤问得认真,看向他眼眸时也尽是想探求的神情。
  “不太重要了,”楚修辰避开这个话题,“阿岁还记得,我说过,我有件事情不曾告诉你,有关万慈寺的事。”
  姜知妤想来也是,自己这件事已经想了许久,却一直不得而知,生得艳丽的眉目扑朔,用指尖碰了碰他的胸膛,“行,你说。”
  只不过,姜知妤却是察觉到了异样。
  虽说她是第一次摸男子的胸膛,也知晓他习武,胸腹应当是精瘦结实,却也不会这般膈应。
  姜知妤见楚修辰没做抵抗,便胡乱在他胸口摸索了一下,确认过他的确是有东西在身上。
  “你怀里装着是什么?”
  姜知妤的双手还压在他的胸前,话音刚落才觉察这举动有些过于逾矩。
  姜知妤的脸皮本就薄,她才不想让人觉察,她是一个如此随意之人。
  即便是,周围并无他人。
  楚修辰看着姜知妤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粉,笑了笑,“并不重要。”
  姜知妤恼他,没给他好的脸色。
  什么都说不重要,什么都要瞒着她。
  只不过姜知妤也没有那么求知若渴,楚修辰该说的自然会告诉她。
  “你今日来许府,是要做什么?”
  姜知妤眸子上下打量了楚修辰一番,也暂时不去计较这件事,小声道:“我在外头听到许兆元要去库房拿剑,你就是为了来找他比试?”
  楚修辰笑了笑,“若是当真比试切磋,那也不过是餐前一食,还不到关键之时。”
  姜知妤缓缓侧首,朝着门外看了一眼。
  午后的日光正从菱格木门里投射进来,冬日里本就没有多少好天气,涅白的光晕刺得她有些落寞,仿佛笼罩在一层隔绝的屋子里。
  “入冬了……”姜知妤缓了缓,“所以你已经准备要走了,对吗?”
  虽说前一世他凯旋归来,毫发无损,可眼下的局势,又岂是楚修辰一人可操控的?
  毕竟,事情的走向,没有人能完全能猜测出来。
  此次匈奴是恼羞成怒,被揭露这些勾当后,自然不在意两国签下的休战文书尚在奏效的日子内,便已公然在边境挑衅。想来这些时日,应当是笼络了西域各部,有所攻势。
  虽说楚修辰的确是不可多得的带兵良将,可毕竟年轻,万事也总有说不准的时候。
  姜知妤也不知为何,喉间有些堵塞,不知该说些什么。
  楚修辰看着姜知妤语气有些低沉,情绪又开始有些浮动,便将怀中的羊皮纸取出,走上前,放在姜知妤的掌心。
  “记得阿岁当时临走前,嘱托过我的一句话吗?”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