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复活成为权贵们朱砂痣——奶莓祭九【完结】
时间:2023-04-10 23:11:17

  慕策之身上一暖,头也没回就问:“她如何了?”
  “喻姑娘瞧着有些烧起来了,人还睡着,等下老奴给她灌完姜汤,再去请太医署的太医来瞧瞧。”
  慕策之没有说话,权当是默认,过了几息又开口问:“她今日为何会落水?”
  刘嬷嬷心中噔的一清,知晓世子殿下有此一问,多半是打算要替喻青嫣出头了。
  尽管如今慕策之还没有沿袭晋王的爵位,但是已经着手训练缙风卫,府内上下早就清楚这整个晋王府迟早要交到他手中,他也将会是未来这里唯一的主子。
  但是目前他尚在养病还未娶妻,明面上还要减少孙礼对晋王府的猜忌,只能由老夫人暂时代为执掌中馈,打理整个王府。
  即便是如此,他在府中的话语权也是最高的,没有人敢公然违抗他的命令。
  她组织了一番措辞,将事情的经过如实地同慕策之说了一遍。
  慕策之的眉头越听皱得越紧,听到最后连手上的棋子都搁下了,凉凉地反问了一句:“宋含婷不仅不救人,还想将人踩回水里?”
  提起这个刘嬷嬷就是一阵心惊,她年纪大了,比以前还要心肠软些,回想起那时候看见的场景,怕是要回去诵经念佛好几遍才能够彻底忘却。
  没想到她自幼看着长大的表小姐,做起这些腌H事来竟然丝毫不手软,表面上看着知书达理的姑娘家,心肠比蛇蝎还可怖。
  “去芳菲院知会一声,让她现在来见我,”慕策之重新拿起一颗白玉雕成的棋子,在棋盘上不紧不慢地落下一子,声音饱含着霜雪般的寒意,“若是她不来,就让缙风卫直接将她架过来。”
  命令吩咐下去之后没多久,就有人从芳菲院那边递了个消息过来,说是宋含婷落了水高烧不退正在看大夫,现在连床都没办法下,不方便过来泽山苑。
  慕策之连眼神都没波动一下,示意身侧的刘嬷嬷:“我说了,不来就让缙风卫直接动手,不必顾忌她是谁家的人,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刘嬷嬷领命称是,心头却为宋含婷暗叹了一口气,要是表小姐肯安安分分地上门来认错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劳动缙风卫的人去请,那些人可都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不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怕是要吃上好一顿苦头。
  果不其然,等到缙风卫的人将宋含婷带过来时,她的形容狼狈,白色的里衣上站满了泥灰,发鬓也是凌乱不堪,甚至连鞋子都没穿,只穿着履袜便踩着石子过来了。
  他们身后还缀着一群从芳菲院跟出来的侍从,为首的那个正是当时推喻青嫣落水的婆子,此刻她正痛心疾首地冲着缙风卫喊:“你们这般失礼地冲进来抓人,害我们家姑娘的闺誉受损,等我回禀了老爷,定将你们这些狗奴才全部剁碎了喂狗!”
  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连泽山苑这么清冷僻静的地方,都显出了几分难得的热闹。
  慕策之面色无波地披衣站了起来,冷眼看着她们像是年关唱大戏般争吵不休。最终在他颇为不近人情的注视下,那婆子虽然神色愤然,却也讪讪地止住了话,唤了声:“慕世子。”
  泽山苑一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宋含婷似有若无的啜泣声。
  她生得艳漂亮,哭起来也是梨花带雨的,嗓子因为发热的缘故也变得嘶哑,看上去颇有几分羸弱的味道:“含婷尚在病中,不知道表哥如此急着找含婷来,甚至不惜动用了缙风卫,是为了何事?”
  慕策之却是未曾理会她,反而问站在一边的那个婆子:“是你推人下水?”
  “世子殿下,这可是冤枉老奴了,”婆子忙不迭跪地磕头求饶,“当时那贱……那医女下手颇狠,我们姑娘根本打不是她的对手,眼看着都要到河边了,老奴看到她拉着我们姑娘一同跌进那河里。”
  慕策之那双漂亮得如同熔金一般的琥珀色眸子轻轻往边上一瞥。
  身后站着的缙风卫立刻领会,二话不说地拔出身上的刀,按住那婆子的手直接砍下。
  院子里顿时响彻着惨叫声,宋含婷腿都吓软了,看着那婆子无比痛苦地捂着自己血流如注的左手,在地上疼得打滚。
  “再说一句假话,便将你另一只手也砍了。”慕策之淡淡道。
  时值此刻,没有人再敢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就连宋含婷也苍白着一张脸,像是头一次认识到慕策之这个人一般。
  “老奴说,老奴全都说。”那婆子强忍着剧痛,满头冷汗地将当时如何对喻青嫣羞辱污蔑,又是如何见死不救还倒踩一脚的情景一一坦陈了。
  宋含婷越听越是心虚,她本就在病中,此刻恨不得就地昏死过去。
  可惜慕策之并没给她这个机会,他看了宋含婷一眼,忽然问了句:“宋表小姐来府上多久了?”
  刘嬷嬷立刻回:“表小姐七岁的时候来的王府,如今已经八载了。”
  宋含婷在宋家的身份并不低,至少也是个嫡出,之所以送过来在晋王府住着,就是想借着这个青梅竹马的情谊同他攀上亲。
  可惜慕策之对她并无那份心思,正好此时可以做个了结,他发话道:“若是到时候宫里派了人来问,所有责问都由王府一面承担,就说是我晋王府这几年松垮,管教不严,不宜再留人,这就将宋姑娘送回大学士府。”
  宋含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喃喃道:“你要将我送回去?”
  她就是为了嫁个慕策之,这才不顾母亲反对,费尽心思地来了这人生地不熟的晋王府。如今要是被送回去,宋府的所有人都知道她是因为犯了事被王府遣送回去,丢人不说,还会遭到几个妹妹的嘲笑。这对于好面子的她来说,无异于比死更难受。
  就连之后和他人议亲,此事也会被拿出来反复计议,毕竟大学士府名望虽然不低,却也比不得晋王府底蕴深厚。
  娶了她就相当于和晋王府对着干,又有谁会干这等傻事?
  宋含婷眼眶通红地跪在地上向他求情:“求求你表哥,不要送我走,若是我真就这么回去了,怕是以后再没有活路了。”
  她求了一会儿,见慕策之依然无动于衷的模样,心中渐渐绝望起来。
  忽然,她像是猜到了什么一般,转头看向他身后紧闭着的房门,什么也顾不上了:“表哥,她……她是不是在里面?喻姑娘!喻姑娘……我同你道歉,是我不好,你能不能替我求求情,让表哥不要送我走!”
  边说,她还生怕喻青嫣听不见一般,边朝着屋子将头磕得砰砰作响,整个院子里都回荡着宋含婷凄厉的哭声。
  慕策之神色微变,冲着缙风卫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上前将她强行拉走,带出了泽山苑。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
  处理完这一切,他才拢着披风,轻手轻脚地走进了屋内。
  屋内燃着安神香,又放下了帐子,隔音效果还算不错,喻青嫣仍然睡着,没有要苏醒的痕迹。
  慕策之心头微松,放下心大步地走进去。
  除了喻青嫣外,屋里头还坐着一个方才被刘嬷嬷请来的太医,正在执笔开药。
  来人好巧不巧,正是喻青嫣熟识的蔡保。
  他听说喻青嫣在晋王府出了事,二话不说提了个医箱就匆匆赶了过来。
  方才替喻青嫣诊脉时恰好将外头的动静听了个正着,此刻还有些心惊肉跳,不敢拿正眼看慕策之。
  蔡保匆匆将药方写好,本应该离开了,却忍不住顿下脚步,主动向慕策之请问道:“世子殿下,喻姑娘乃是我太医署的人,与我也算是熟识。此时她烧得不轻,看病情还得好好休养几日,不知殿下作何打算?”
  “既是病得不轻,也不便移来移去的,这几日就先住在晋王府上,会有人专程照顾她,”慕策之压着他的话末接口,拿着一本书不容置喙道,“不必再找人将她接回宫了。”
  蔡保心中不喜反惊,拱手一礼反对道:“殿下,这于礼不合,我看还是将喻姑娘先带回太医署再……”
  话还未说完,慕策之眼尾便透出几分薄薄的凌厉,有些不耐地打断了:“本世子说了,就住在这里,听不懂吗?”
第26章 你能不能够出兵,救重烨一命?
  不论怎么说, 慕策之都是身份尊贵的世子爷,除非是不要命了, 不然不能不听从他的吩咐。
  蔡保知趣地闭上嘴, 不甘地偏头看了床上昏睡着的喻青嫣一眼,拿着自己的药箱行礼退下。
  他走之后,刘嬷嬷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开门进来, 声音放得低之又低:“殿下,这药……”
  慕策之瞧了她一眼, 放下手中的书, 起身将床帐后的喻青嫣从被子里捞出来。
  她的额头上全是发热渗出来的冷汗,原本粉白的唇瓣也干的起了层皮, 恹恹地躺在慕策之怀里, 连眉头都难受的蹙着。
  刘嬷嬷舀了勺汤药, 放在嘴边仔细吹凉了,一勺接着一勺往她的嘴中送。
  好在喻青嫣并不抵触喝药, 尽管苦得五官皱成了一团, 但依然极其配合地将药液尽数咽了下去。
  刘嬷嬷很快喂完了一整碗药,眯缝的眼睛都里溢出星点慈爱笑意:“老奴还是头次碰到这么听话的病人,哪怕是世子小的时候, 也是哭着闹着怎么也不肯喝药呢。”
  慕策之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尴尬:“嬷嬷, 别说了。”
  刘嬷嬷乐呵地摆了下手,喂完药就去了后院,特意将独处的空间让给他们两个人。
  慕策之在房里坐着也是坐着,干脆又重新拿起了书, 借着窗外的一点日光继续读了下去。
  就这样到了晚间, 喻青嫣终于从沉沉昏睡中打了个激灵, 整个人清醒了过来。她晕乎乎地望着头顶明显陌生的床帐, 感到脑袋一阵阵发沉,认不清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喻青嫣感觉自己睡了好久,还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梦,梦中听到有人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声音听着还有几分渗人。于是她特意掀开帘帐往外瞧了瞧,想要确认一下是谁在外头这么叫唤。
  刚刚摸上床纱一角,外头的慕策之已经听到动静,率先替她束好了碍手碍脚的帘帐。
  皎洁的月光下,他披散着发丝,肩头着一件白色狐狸皮披风,系绳时离她极近,从这个方向可以看见他格外优越的侧脸,整个人显得玉质金相,分外好看。
  喻青嫣一眼不错地盯着他,因为病过一场,感觉她又瘦了些,下巴有些尖瘦,显得眼睛格外大,乌黑的眼瞳直直地落在慕策之的脸上,直把他看出了几分躁意。
  于是他抽身坐到喻青嫣边上:“这么急着起来做什么?是饿了吗?还是想喝水?”
  喻青嫣这几个问题一个都没有回答,反而哑着嗓子,出人意料道:“世子殿下之前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我真的不知殿下会忽然来宫里找我。”
  她如此直白的发问,反倒让慕策之脸上掠过一丝细微的不自然。
  昨日他同喻青嫣约好第二日见,结果等了半天却只等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子替她送药,说她随着刘长辞进宫赴宴去了。
  宫里宴会规矩繁多,常有人手不够需要抽调的时候,他虽然满心不悦却也能够理解。
  好不容易等到傍晚,宫里圣上按例赏了些吃食下来,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些花花绿绿的糕点的那一刻,他的脑中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喻青嫣。
  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来一股莫名的冲动,居然驱使着他在这么迟的时段还无故乘车进了宫。
  要是换作从前,有人告诉他会在某一日坐在马车上心甘情愿地等一个姑娘,他定会觉得那人是在胡言乱语。可当他真的等在太医署的门外,预感马上要见到喻青嫣的时候,纷乱了一整日的心绪忽然就这样安定了下来。
  那时候他还未曾察觉到自己的异样,直到之后看见喻青嫣被重烨拉着手突然拥进怀里,他的心头忽然冒出了一股挥不去的无名火,指节用力到生生将手里的杯子都给捏碎了。
  一直到现在,慕策之也没弄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绪,这样的感觉令他有些陌生,甚至是有些无措。
  故而现在喻青嫣就这样点出来,倒叫他迟迟无法下口回答,只能滚了下喉结,生硬地道了声:“没有。”
  真没有还是假没有?
  喻青嫣和他处了些日子,已经或多或少能够摸出点他话中的真实性,一般这种时候,大多说的都是些要脸面的反话,做不得真。
  于是她厚着脸皮主动给了个台阶:“那我便当殿下没生气,是我自己想多解释一句,与殿下无关。”
  慕策之淡淡冷哼一声,眉毛却不由得有几分愉悦地扬起来,先前在两人之间的那道无形的隔阂也蓦然消散了。
  他这副有些别别扭扭的样子不由得让喻青嫣想起了小时候在廊院里喂过的一只流浪猫,也是这般端着架子,明明很享受她的抚摸,却偏偏在她每次伸手的时候都要龇牙咧嘴地竖毛恐吓一番,企图遮掩起这个事实。
  她不由抿着唇浅浅地笑了一下,站起身来想要给自己倒杯水,结果穿上鞋子后忽然反应过来一个问题。
  “殿下,今夜我还得赶回太医署里。”
  “不用回去了,我已经同你的同僚说过一声,你在病彻底养好前,就住在王府里。”
  喻青嫣脸上的笑容瞬间一僵。
  她还打算几日后去救重烨,若是现在因病住在王府里,连出门都不方便,还谈何救人?
  慕策之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的脸上,见到她这副模样,以为她是担心泽山苑没地方住,于是特意解释了一句:“泽山苑还有几间偏房,我已经让刘嬷嬷去收拾了,今晚就可以住进去。”
  这话的意思就是没有再回寰的余地,喻青嫣及时收住自己即将出口的托词,扯出几分笑容,佯装感激地应下。
  当晚喻青嫣便住进了泽山苑里。
  泽山苑虽然人少又冷清,准备的东西却一应俱全,论起物件精致程度可比她那个破旧厢房要好上太多。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白日里睡了太久,喻青嫣此时有些睡不着,反复地摸着重烨交给她的那块令牌,难得地犯起了愁。
  今日在王府里发生的一系列事让她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的无力,她连住在王府里的一名娇小姐都对付不了,险些交代了自己的小命。更别提官场之上那些尔虞我诈,人人手里都握着权柄算计,若是不拿出点息息相关的好处来,又如何能让对方心甘情愿地冒大不韪涉险。
  原先喻青嫣是想去找陈佩佩帮忙,但现在转念一想,还是过于想当然了。她虽然和陈佩佩熟识,但是如今对方的身份地位已经今非昔比,需要顾虑的东西也比以往要多上许多,不是简单一句话就能够说动的。
  重烨若是反了,那便是叛臣,她身为一国公主,若是真的被说动暗地出手帮他,相当于是背叛自己的亲人,背叛自己的家国。她作为她的好友,绝不能拉陈佩佩下水。
  可是除了陈佩佩之外,如今还有谁可以帮她呢?
  喻青嫣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陆秦云的名字,随即很快又被自己否定了。
  陆秦云现在虽然官至寺正,但是在朝政上也不过是个没什么话语权的小官,可能压根就不知道这事。他出身清白,早年吃了这么多的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也不能够被卷进这事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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