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复活成为权贵们朱砂痣——奶莓祭九【完结】
时间:2023-04-10 23:11:17

  那么还剩下谁呢……?
  喻青嫣忽然福至心灵地一拍脑袋,暗骂自己脑子都被病坏了。现在摆在眼前的就有一个,她何苦舍近求远,还要去考虑其他人。
  晋王府与孙礼一向不合,身后还有个不知名的强大靠山,不然孙礼也不会只能对慕策之暗下杀手。即便是晋王府的人忽然插手破坏了他的好事,孙礼多半也只能够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这便是她求助的最好的人选。
  只不过什么样的条件才能够让已经不理朝政多时的晋王府出手呢?
  喻青嫣思绪又重新兜回到了原点,思衬了片刻,翻箱倒柜地翻出了一副笔墨,映着烛光提笔写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寄给远在江宁的葛清明的。
  他虽然立誓此生不给任何达官显贵看病,但为了当年刘家那桩冤案,不惜收了她这个便宜徒弟送到京都来。
  如今承德太子投毒身陨一事她或多或少已经知道了一些内幕,不难猜出,若是真的要让刘家沉冤昭雪,还得靠着慕策之从中使力。
  而现在唯一能够帮助他们的人身患心疾,随时都有可能出事,那么葛清明究竟会不会为了刘家破例出手,救一救这个仅存的证人?
  喻青嫣不敢笃定,只敢去赌。
  赌葛清明会为了刘家收养的恩情而放下自己那无用的誓言。
  只要葛清明那边点了头,她便有了同晋王府谈条件的筹码,重烨这边说不定也有了一条转机生路。
  她将信妥帖折好收进小筒之中,接着半点不敢耽搁地走到院子里,曲起手指吹了一声暗哨。
  这哨是军营里专门用来呼唤饲养的信鸽的,不多时就见到一只白鸽从空中飞了过来,灵巧地降落到了喻青嫣的胳膊上。
  她将信筒牢牢系到鸽子的腿上,重新抬手将它震飞了出去,目光送着那道白影飞出老远,心中暗暗希冀着它尽快将信送到葛清明的身边。
  做完这些,喻青嫣终于有了点睡意,身子也察觉到一丝属于夜间的冷意。
  她正准备掉头回屋,回头就看见慕策之修长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后不远处,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见她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慕策之冷意十足地发问道:“这么晚了,是要给谁送信?”
  喻青嫣的慌乱只有一瞬,很快便重新镇静了下来。反正早晚都要开口,什么时候说都一样。
  她毫不避讳地答:“给我师父送的,想要问问能不能治你的心疾。”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慕策之。如果有朝一日我能够让我师父治好你的病,让你彻底痊愈,和这世上普通人一样康健。你能不能够出兵,救重烨一命?”
  慕策之的眼眸还没来得及亮起,便倏然暗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
  #惨慕策之 惨#
  请记住女鹅现在认为的(没什么话语权的小官)。
第27章 难道在殿下心目中,我便是这样的人?
  也许是心头太过恼怒, 慕策之一时间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重烨需要他救。
  他冷笑着反问了一句:“重烨?他的生死与我何干?”
  “与我有关,”喻青嫣上前两步, 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诚挚, “我不想让他死,只能来找你。”
  “我有仔细想过,救了他其实对王府百利而无一害, 甚至可以让重烨欠下王府的一个恩情。
  他在西境威望颇高,且对卫国忠贞不二, 若是没有他镇守这边境, 怕是契丹人会再次进犯,届时卫国必然会重新卷入战乱之中。少了一名良将, 于国于民都是巨大的损失, 就算殿下不为自己着想, 也该想想那些无辜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百姓。”
  她的语气渐渐趋于激动。
  “而且之前我同殿下提过,只要我说服我师父, 说不定他可以治愈殿下的心疾。这是真的, 我不骗你。我对于他的医术有几分了解,只要他能够出手,不说一定能够治好, 至少也是有五成希望的。
  殿下只需要救个人而已, 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好处却有不少,可谓是是一桩一举多得的划算买卖。”
  慕策之沉默了一会儿,听着她的叙述, 尽管心中依然不太舒服, 但理智已经稍稍回笼。
  重烨回京明面上是奉圣旨, 但其实那卷文书究竟是不是圣上亲手写的还尚未曾知。孙礼一向胆大妄为, 操持朝政之后更加一心只想着铲除异己,这圣旨有很大的可能是出自他的手笔。
  司礼监与晋王府素有仇怨,孙礼担任掌印太监后,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拿圣上的命逼他父亲辞去摄政之位,从此潜心礼佛不问朝政,加之他尚且年幼又心疾频发,晋王府地位明升暗降,也由此开始慢慢衰弱起来。
  他确实可以暗中帮重烨一把,缙风卫在王府中被精心训练了这么久,要从宫里救个人并非难事,甚至必要时还能和重烨合作,反将孙礼一军。
  无论是对现在的朝政还是对王府来说,都是一个共赢的选择。
  可是慕策之内心深处却有丝情绪在抗拒这个决定,一想到重烨这个名字,他就想起那日他在太医署门外看见他与喻青嫣两人相拥在一起的画面。
  如今看着喻青嫣仰着头双眸充满希冀地望着他,喉中梗塞,无论如何也开不出口应下个“好”字。
  “重烨是你何人?”慕策之的心像是被人扯动了一下,泛出一丝酸涩来,“需要你这么费劲心思地去救他?”
  为了重烨拿出种种条件和他周旋,甚至要允诺排除千难万险治好他的心疾。若不是十分在乎此人的性命,又怎会这般上心。
  喻青嫣被他这话问得卡了壳,她原以为慕策之会问她凭什么如此自信能够治好他的心疾,再不济也会问些和王府有关的话,没想到他在意的居然是她与重烨之间的关系。
  实话说她也难以衡量她与重烨究竟算是什么,说是亲情好像有些不像,因为他总是对她做出一些逾距而暧昧的举止,但是对别人时又是一副恪守礼制的严肃模样,甚至容不得湛墨湛白在她面前说那些从坊间听来的荤话玩笑。
  尤其在他们重逢之后的这段时间里,他便经常时不时对着她说些寻常恩爱夫妻之间才能说得出口情话,直把她害臊得红了脸。
  虽是如此,喻青嫣也并未全部当真。重烨在军营中待久了,时常会有故作正经开玩笑的时候,听听便过了,做不得数。
  但是她此刻支吾着答不上话的模样,落在慕策之眼里就像是女儿家对心上人难以启齿的羞涩,连带着脸上那抹胭脂般的薄红,也显得分外刺目起来。
  他闭了闭眼睛,强行压下心里涌出来的那抹淡淡的戾气,不待她回答,便自顾自沉声快速道:“罢了,此事容后再议,我累了,先回去睡了。”
  说完抬步要走。
  算上今日,距离宫宴也不过只剩下几日的时间,哪里来得及容后再议。
  喻青嫣急急上前几步去拽他的衣角,企图想要继续讨个答案。
  然而她忘了自己烧刚退,整个人虚弱得很,这一拉不仅没有将慕策之给拉回来,反而自己眼前一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磕绊踉跄了一下,兜头向前倒去。
  她低低惊呼了一声,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在即将面部朝地的前一秒,慕策之及时回身接住了她。因为残余的冲击力,喻青嫣几乎整个人都跌进了他的怀里,身上一暖,鼻尖也萦绕上一股淡淡的清苦药香味。
  两个人从未贴得这般近过,近到喻青嫣一抬脸,嘴唇就能碰到他线条分明的下颔,几乎是瞬间,她便腾得一下红了脸,急急忙忙后退几步地甩开了他的手。
  “不好意思殿下,是我有些太着急了,”喻青嫣不住地道歉着,“既然殿下已经准备就寝,那明日我再来。”
  说罢,也不敢看慕策之现下是个什么脸色,匆匆地捂着脸回了屋。
  次日清晨,慕策之刚从榻上醒来,就听到外头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动静。
  他敛目按着眉心在床上坐了一会儿,随及穿上衣服起身去外面查探情况。
  推开门就见到喻青嫣站在门口,背对着他,正小声指挥着院子里的下人来回搬东西。她的脸色虽然还是有些苍白,时不时还会咳嗽几下,但是气色已经看起来比昨日好多了,估计再修养几日便能够恢复如初。
  慕策之心中稍安,没有走过去,只是问站在边上的侍从:“一大早的,都在做什么?”
  刘嬷嬷端着一碗药稳稳地从远处疾行过来,飞快地冲着慕策之行了个礼,满面笑意地替身边的侍从答道:“殿下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忘了,今儿个可是您的生辰,荣宝斋那边特意送了好几样东西过来,喻姑娘正在帮忙收拾呢。这不,煎好的药都还没来得及喝,就忙活上了,害得老奴又去重新热了一遍。”
  慕策之的目光不由得顺着刘嬷嬷的话,重新落到喻青嫣的身上。
  姑娘看起来和往常有些许不同,她也才刚起床没多久,头发都还没梳齐整,看上去有些毛毛躁躁的。但是眼中丝毫未见疲累,满目兴奋地指挥着小厮将一盆甚是名贵的素冠荷鼎栽种到新开辟的一处小花坛里。
  他举目望了望院子,这才发现四周好像变得有哪里不一样了。院子周围荒置的泥土都被仔细清理了个干净,专门砌了一小块地方用来种植那些娇妍鲜艳的花草。就连他平时用来自弈下棋的石桌,都被擦拭得干干净净,摆上了一个白瓷瓶,里头插着一支犹带着新鲜露水的嫩柳。
  刘嬷嬷在一旁端详着他的神色,有些忐忑地替喻青嫣解释道:“姑娘说这院子太过空荡,没有半点人烟气。还说您是病人,得看到些热闹景色,心情好些病才能更快痊愈,稍微打理一下会更适合居住。若是殿下不喜,老奴这就让他们停下。”
  慕策之扯了下唇角,不置可否,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随便她怎么折腾,今日别来我跟前晃就行。”
  刘嬷嬷听后不由得诧异地挑了挑眉,心中警觉地打起鼓来。明明昨天这两个人才刚刚重归于好,怎么这么快又开始吵架了?
  难不成昨日又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刘嬷嬷满心犹疑着,正愁着该怎么不着痕迹地去提醒喻青嫣一声,就看见喻青嫣不知道何时已经听到动静转过身来,目光扫到慕策之的刹那,那双清冷而不失娇媚的柳叶眼立刻轻轻弯了弯,其中蕴含的晶亮笑意,任谁见了都要心尖一颤。
  她提起裙摆小跑而来,恰好阻住慕策之抬脚想要离开的步子。
  “世子殿下,”姑娘的脸上罕见地带了一点紧张,背在身后的双手忽然拿出了一小捧不知道从哪来采来的粉白桃花,“今日才从刘嬷嬷口中得知你过生辰,所以特意去后山摘的,时间匆忙,有些简陋,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慕策之看着放在眼前的这束桃花,可以看得出它被人精心择选修剪过,每一支都开得饱满而鲜妍。在府中这么多年,也过了这么多个生辰,除了父亲之外,这还是他头一次收到别人专程为他准备的生辰礼。
  哪怕是他的亲生祖母,在这个日子也只不过是从王府的库房中按例给他找几件珍稀古画玉器了事。
  他的手指轻轻触上桃花花瓣,脑子还没转过来,话已经先一步脱口而出:“你这么卖力讨好我,可是为了昨日的事?”
  话音未落,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但是收回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前姑娘的笑容一点点垮下去,渐渐变为一种不理解的失望。
  “难道在殿下心目中,我便是这样的人?”喻青嫣有些不敢置信地轻声问道,“虽然我承认,是很想殿下现在便给我个承诺去救人,但是也不至于要到以礼相挟的地步。”
  “这花是我专门去采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一年难得过一次生辰,有人送生辰礼应该开心些罢了,既然殿下不喜欢,那便扔了便是,没必要用如此恶意揣测我的心意。”
  说罢,她将花往地上一丢,头也不回地转身回房了。
  “喻姑娘!”刘嬷嬷在她身后唤了一句也没唤住人,不由得有些急了。
  她有几分无奈地冲着慕策之道:“殿下不该对她这般说话的,这束花看着虽然算不上什么,但老奴看着喻姑娘为了摘这花费了不少心思,人还生着病呢,就冒着冷风在山上四处跑。即便您不喜欢,也该领下这份心意才是。”
  慕策之俯身将地上的花拾起来,小心翼翼地拭去了尘灰,牢牢握在手中。闻言叹了口气,淡淡地苦笑起来:“嬷嬷,我并非不喜,相反我还高兴得很。只是未曾与人好好相处过,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回应。”
  “等到她心情好些,嬷嬷替我同她好好道声歉吧。”
第28章 “我会派缙风卫前去救他,你千万别去涉险。”刘嬷嬷听了这话, 嘴上虽仍在埋怨,心尖却好似被掐了一把, 也不好再说。她端着药碗道:“那老奴先将药送过去给姑娘服下, 至于殿下的道歉……若是有机会,我会如实转告给她的。”
  说罢,刘嬷嬷不再耽搁, 转身紧赶慢赶地去了喻青嫣所在的偏厢。
  房门虚掩着,可以看见此时喻青嫣正坐在床上, 拥着被褥怔怔发着呆。她本就是个弱风扶柳的胚子生相, 但凡平日里打扮得稍微素净一些,就觉得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脆弱美感。如今散落着乌黑的发丝, 在床头蜷着双腿坐着出神, 更叫人连呼吸都放缓了, 生怕惊着了她。
  刘嬷嬷将药碗悄悄搁在了床头,眼瞧着她眼圈都红了一块, 心里头也跟着不好受了起来。
  “喻姑娘, 该喝药了。”刘嬷嬷将手中的汤药轻轻搅了搅,温声地哄劝道。
  喻青嫣回过神来,不愿在这种事上麻烦别人, 乖顺地把药接过来一饮而尽, 末了还对着刘嬷嬷道了声谢。
  “姑娘何必谢老奴,你是泽山苑的第一个客人,老奴伺候你本就是应该的,”刘嬷嬷用手帕细致地替她拭了拭唇角, 不知从哪里变戏法一般拿出了一小碗热腾腾的糖蒸酥酪, “刚饮完药必然口苦, 先吃些甜食压一压。因姑娘还在病中, 不能贪嘴,老奴就备了一小碗。”
  那酥酪被蒸得嫩白,被装在一个青釉小盏中,打开盖子扑面而来一股浅淡的酒酿奶味。奶皮中央还撒了红豆和山楂丁,瞧着便色泽喜人。
  刘嬷嬷仔细舀了一勺递进喻青嫣的嘴里,立马感觉到她眼睛一亮,不由得慈爱地笑问道:“如何,好吃吗?”
  喻青嫣用力地点了点头。
  以前她身处军营随着重烨南征北战,便经常会因为各种水土不服生起病来。战场上比不得这里,药材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稀缺。她能够顿顿喝上药已经是重烨格外徇私了,根本没资格嫌药苦。
  偶尔病久了,一日喝了太多苦汤,她也会在半梦半醒间偷偷想着,若是此时能吃到一块甜糕的话,该是如何幸福。
  喻青嫣感受着舌尖弥漫开来的甜丝丝的味道,也许是病中情绪比平时要更加敏感,刚逼回去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谢谢你嬷嬷,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我顾虑到这些。”
  “姑娘好端端的怎么哭起来了,”刘嬷嬷有些无措地拿着碗,颇为坐立不安,“说句不该说的,老奴还真没仔细到这份上,这些其实都是殿下昨日特意交代的,他说姑娘爱吃甜的,这日日苦药必然难熬,吩咐老奴多备上些小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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