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的寂静。
温穗岁接着道:“你嫉妒顾闻舟,嫉妒他和我在一起过!嫉妒他碰过我!嫉妒你不如他!”
“对!没错,我就是在嫉妒!”沈承晔将她狠狠撞到墙上,周身的空气变得压抑:“为什么要和他回俱乐部?为什么不告诉顾老爷子真相?为什么还要继续假装喜欢他的样子?我就在你面前,你为什么还要看他?!”
“碎碎,我允许你在外面任何任性,爱玩,但你唯独不能,爱上任何一个人!”
温穗岁被他撞得连连咳嗽,可眼底却满是快意。
她在笑,笑得花痴乱颤。
“你有没有照镜子?”她问。明明男人已经临近盛怒,她还是有恃无恐地继续挑衅他:“你看看你这副嫉妒的样子啊,真难看……”
她就像是一个小魔女,红唇吐出的冰冷字眼汇聚成一把尖锐的刀在他心脏搅拌凌迟,痛楚排山倒海般袭来。
折磨他的办法分明有千千百百种,她偏要选择最直白赤/裸的。
“怎么总是学不会听话呢?”一声轻叹溢出齿唇,他扯开她浴袍的腰带,浴袍落在羊毛地毯上,温穗岁莹润的脚趾无助地蜷缩,诱人的胴体一览无余。
血脉偾张。
没有任何男人能抵抗眼前的这一幕。
温穗岁倔强地抿着唇。
“不能这样看着我呢,碎碎。”沈承晔道。
话音未落,他用牙齿一把咬开手上的领带蒙在她眼上,不顾挣扎,把她的双腕捆绑禁锢在头顶,还打了个结。
温穗岁眼前顿时落入一片黑暗,特别是当沈承晔扯住她不知去哪,而她只能被迫跌撞跟在他身后时,终于开始后知后觉地发慌。
“沈承晔,你要带我去哪?不可以!你说过你不会再锁我的!”她色厉荏苒。
“不是说要洗澡吗?我陪你洗。”沈承晔关掉外面的灯将她拉进浴室,温穗岁听见“咔嚓”上锁的声音,她被摁在湿滑的瓷砖上,冰凉的触感凉得她身子一个激灵,可沈承晔突然拨开花洒。
细密的水流哗啦啦顺着头顶留下,温穗岁尖叫出声:“我已经洗过了!你这个疯子!”
她疯狂挣扎,殊不知自己现在的模样落入男人眼底是多大的一副美景。
他拖着尾音:“那就再洗一遍。”
“你就这么喜欢他?嗯?”
没了视觉,身体的其它部位更为敏感。男人宽阔炙热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蒸腾的水汽缭绕,耳畔是过噪的水流声,混杂着强有力的心跳。
他将她翻过身来,细腻娇软的身子犹如拉开的饱满的弓,因为被捆绑着,她被迫将美好的香甜拱手相让。
看上去就像她主动缠着求欢一样。
细碎的吻不容置喙地落了下来,喑哑的嗓音充斥着浓浓的占有欲:“他碰过你哪里?这里?这里?还是这里?或者是……”
温穗岁感觉到他粗糙的指腹顺着源源不断的水流游弋,像是巡视领地的国王般,在腰窝流连忘返,然后灵活掰开。
“这里?”
“不!出去!”温穗岁羞耻地咬紧牙关,杏眸飞速地漫上雾气,她扑腾着,男人膝盖抵开她,微微刺人的布料伴随着微湿的水汽,“我不会放过你的!沈承晔,我不会放过你的!”
“你该叫我什么?”与她的未着寸缕相比,沈承晔神情凉薄,除了衣服被打湿皱着黏在身上,竟看不出一丝异样。
唯有在他手下的温穗岁知道,这个人矜冷禁欲的外表之下,到底是多么的衣冠禽兽!
“骗子!疯子!狗男人!狗崽子!”即便是这个时候,温穗岁依旧不肯认输。
“错了。”沈承晔手下的动作陡然加重,“最后一次机会,碎碎,你该叫我什么?”
他像是一个耐性极好的猎手般,一点点看着猎物被自己玩弄得溃不成军,吐出支离破碎的娇啼。
“呜……主、主人。”
“真乖。”男人扣着她的腰陡然将她放到洗手池上,再度诱哄:“告诉我,你爱我。”
突如其来的失重令温穗岁丧失安全感,没了依靠,她只能无力地攀附在沈承晔身上。
“我……”她一口咬在他脖颈,沈承晔闷哼一声,直到腥咸的鲜血弥漫口腔,她才终于松开他,声音讥刺而冷漠:“做梦!”
房间一片漆黑,唯有这间小小的浴室灯火通明,水声喧嚣,雾气迷蒙的浴室玻璃上,隐隐勾勒出两具模糊的身影。
倏地,一道手印拍在浴室玻璃上,无助地拉出长长的抓痕。男人健壮有力的大掌爬上她洁白的手背,汗水交织,强势地十指相扣。
满室旖旎。
第29章 滥情29
……
翌日清晨。
温穗岁仿若被搁浅在岸的美人鱼, 连可怜的鱼尾都再也摇荡不起来。
她终于知道强迫症的男人有多可怕!
但凡有一丝不正确的,都会被他勒令反复要求重来,直至到达完美。
虽然穿着衣服, 修长洁白的天鹅颈上却遍布青/紫/交加深浅不一的吻/痕,无论如何也遮不住。犹如朵朵绮丽盛开的绯色花瓣, 显得异/常/妖/冶。
可想而知其男人做得有多过分。
幸好现在已经临近冬天, 温穗岁换上高领毛衣,又裹了个宽厚的围巾才下楼。
与她的精疲力竭不同, 沈承晔眉眼餍足,他穿着居家服, 阳光倾洒在他身上, 将他周身的矜冷驱散不少。
他特意早起给她做了丰盛的早餐。
见她下来, 他摘掉围裙搭在椅背上,朝她招手:“早,碎碎, 过来吃饭。”
温穗岁咬住腮帮, 面色冷淡地走过去, 沈承晔替她拉开椅子, 她仿佛没看见似的绕过在对面落座。
沈承晔拉了个空, 神色自若地自己坐下去。
桌上除了西式早餐, 还有中式。煎鸡蛋、汉堡排、牛奶咖啡、蒸南瓜……还有番茄鱼。
沈承晔将搅拌好的牛奶放到她面前, 关怀道:“嗓子还好吗?昨晚那么累,辛苦碎碎了。”
温穗岁拍案而起:“你给我……”话未说完,她艰难地弯下腰扶住桌子,拍着胸脯重重咳嗽。
沈承晔起身迈步,轻拍她的后背顺气:“都说了嗓子会哑,情绪怎么还这么激动?快把牛奶喝了。”
“滚!咳咳咳……”
温穗岁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不堪, 吐出的声音也有气无力,软绵绵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她看着那杯乳白色的牛奶,脑海中倏然浮现起不好的画面,面色铁青,粗暴挥开他的手臂。
滚烫的牛奶洒出半杯,迸溅到沈承晔虎口处和胳膊,他神情没有丝毫变动,将杯子放到桌上,抽出纸巾擦拭。
“不想喝就不喝,做这种危险的事情干什么呢?万一烫到你怎么办?”无视自己被烫出的红印,他道。
“装模作样!”温穗岁心底一跳,强迫自己挪开视线,目光停留在自己昨晚在他脖颈上咬出的两排血肉模糊的牙印:“看来你昨天没疼够,还想被我咬。”
谁知沈承晔却主动俯身,两人的面庞逐渐拉近,他侧头,将脖颈送到她唇边,语气愉悦:“如果你想的话。”
温穗岁甚至连跳动的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她抬手狠狠摁在牙印上,反复碾磨,撕裂了原本凝固的伤口,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来,顺着小臂滴答流淌。
然而沈承晔神情没有丝毫变动,反倒是她装不下去,厌恶地甩掉手上的血,慢吞吞道:“怪物就是怪物,你都不知道喊疼吗?”
真不知道他怎么活到这么大。
她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一饮而尽,沈承晔捂着伤口直起后背,指尖摩挲着浓稠的鲜血,似笑非笑。
“喊疼的话,碎碎会心疼吗?”
温穗岁口是心非:“不会。”
“那我下次听碎碎的。”
“我说了不会!”温穗岁恼羞成怒。
用干净的手拿起番茄鱼,他道:“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紫苏虾了吗?我特意找人学的,尝尝。”
“哦,我现在已经不喜欢吃番茄鱼了,我喜欢吃虾和火锅。”温穗岁低头玩着手机,头也不抬:“还有白芍药,以后也不要再送了。”
【温:录音我发到你邮箱了,自己听。】
沈承晔动作一顿:“为什么不喜欢了?”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你烦不烦啊!”温穗岁道,“算了,我不想吃这些,我要点外卖,你吃吗?”
沈承晔摇头,她似乎也只是随口一问,压根没等他回答就拉开椅子拧身离开。
“……我吃鱼。”偌大的客厅只剩下他一人,他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淡淡垂下眼帘,眼角压住眼底的不明情绪。
那天是温穗岁生日。
他第一次被邀请去她家做客,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温馨和睦的豪门家庭。
温穗岁吃得最多的就是温母做的番茄鱼,温母说她贪吃还不会做,她理直气壮地道:“我才不要,我要让我以后的男朋友做给我吃,我学会了还要他干什么?”
温母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我的女儿,今年都高一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呢?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不是说孩子在父母心里永远长不大吗?我永远爱妈妈啦!”温穗岁眨眨眼,难得卸下平时的骄矜傲慢,杏眸笑得弯成一双月牙儿。
她邀请很多同学,沈承晔只是其中之一,他并不喜欢这种喧闹的环境,于是拿出自己的画册到凉亭画画,头顶是漫天繁星。
温穗岁背着手悄无声息地绕到他身后,刚想偷拍他的肩膀,沈承晔便启唇:“温穗岁。”
她撇着嘴收回手,双腿交叠闲适地倚在椅子上:“没意思,你背后是长眼睛了吗?怎么每次都吓不到你。”
“你身上有一种味道。”沈承晔道。
温穗岁狐疑地轻嗅自己的胳膊和衣服:“哪里有?我今天才洗过澡,这身衣服也是新的……你该不会又耍我吧?”
沈承晔低头画画,她好奇地起身去看:“你在画什么?”
结果他却把相册翻过去,温穗岁什么也没看见。
“寿星不应该呆在里面吗?怎么也出来了?”他问。
“没意思,每年都这样,除去同学换了又换,花样都被玩遍了,你说呢?”她唇畔噙笑耸起肩,无辜地盯住他。
沈承晔眉梢微挑。
忽然,温穗岁的手机屏幕亮起,有人给她发短信。
她一目扫完,唇上勾勒出一抹讥讽:“都已经拉黑了,还非要在这种时候给我发来信息,啊……真晦气。”
她把屏幕朝向沈承晔。
【穗岁,我记得今天是你生日,生日快乐!我们能出来谈谈吗?我就在你家别墅门口,保安不让我进去。】
紧接着,第二条消息也弹出来:
【我跟那个女生真的没什么,她只是我一个远房表妹,是我妈让她来学校给我送东西,你相信我好吗?我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我们当面谈谈。】
“要出去见见他吗?”沈承晔道。
“你不是说要做我男朋友吗,怎么我去见其他男人你都不带吃醋的?”温穗岁俯身盯住他的眼睛。
两人近得呼吸交融,大掌从身前一点点攀住她的小蛮腰,轻轻一用力便将她扣入怀中。
突如其来的失重令温穗岁睁大眼睛,她跨坐在他大腿上,下意识将手搭在他肩膀。
这个姿势,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特别暧昧。
特别是当男人强烈的荷尔蒙混杂着薄荷味将她一瞬间笼罩时,温穗岁耳根发红。
“你不是也没承认吗?”他道。
四目相对,温穗岁拇指不轻不重地摁着他桃花眼下的泪痣:“以前怎么没发现,这颗小泪痣还挺好看的?”
“喂,你以后学做番茄鱼怎么样?做给我吃。”
沈承晔想起她刚刚在客厅里说的话,眼眸一眯:“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
她听到衣服布料摩擦发出的声音,和强烈的心跳声混杂在一起,还有男人侵略性十足的目光,都令她身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双手环在他脖子上,非但没害怕,反而越发大胆地附身靠在他耳畔吐气:“今天是第一天。”
他现在学会了做番茄鱼。
可她却不再喜欢。
温穗岁去医院照顾爷爷,沈承晔就跟她一起去。
顾母昨晚醒来后原本也要来看爷爷,却被顾闻舟直接送回家休息。
“医院那边我请了护工,等集团的事忙完我会去看他的,你这段时间就先在家休息,听我的。”
等温穗岁上楼一段时间,沈承晔才进入病房。
“碎碎不用一直来守着爷爷的,你也有自己的工作,这边有护工,偶尔来看看就行,我没事。”顾老爷子刚说完就开始咳嗽,护工急忙找出盆放到他嘴边,温穗岁拍背帮他顺气。
顾老爷子在盆里咳出了血,他格外顺手地拿毛巾擦拭着唇角,仿佛早就习以为常。
“这您还敢说没事,都已经这么严重了。”温穗岁眉心拧得越发紧了。
“没事,倒是你,嗓子怎么了?”顾老爷子被她扶着半倚床靠,问。
温穗岁下意识摸住嗓子,还好围巾还在,没露出那些吻痕,她轻咳一声:“啊,可能是帝都天气太干燥了,我昨天回去后又没喝水,今天就这样了。”
“也是,最近入冬,穗岁记得多喝点水,一会找医生开点药,这么好听的嗓子可不能一直哑下去。”顾老爷子道。
沈承晔推门而入,顾老爷子看见他道:“沈总怎么又来了?集团合作出什么问题了?”
“没有,文助理他今天突发阑尾炎,我把他送到医院检查,想到您也在这,就来看看。”沈承晔道:“以后可能要经常见面了,顾老先生。”
“你助理生病,为什么你要和我……”
“啊,那个,其实……我也生病了,最近换季过敏,天气干燥,我嗓子不舒服,我最近刚好也有些事要在帝都待一段时间,医生让我这两天来医院打点滴,所所以,嗯,这几天会常见到。”沈承晔状似不经意触碰脖子。
顾老爷子望了望他,又看向温穗岁,忍俊不禁:“你和穗岁倒是巧了,她今天也说她换季嗓子哑了,脖子上还特意围着围巾呢,你们年轻人啊……”
沈承晔看向温穗岁:“确实有缘,您放心,不会传染的。”
“我看你是怕我老头子一个人在医院孤独,特意来陪我的吧?哈哈哈。”许是因为病情逐渐严重,身体器官都在走向衰竭,顾老爷子反应也没有以前那么灵活,“随便坐,我现在这个身体也没法招待你了。”
沈承晔还真找了个凳子坐下,脖子上的牙印毫无遮拦地映入顾老爷子眼底:“沈总,你脖子怎么不去包扎一下?”
“这个。”沈承晔像是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眸子里漾开一抹笑意:“是我太太,她昨天跟我闹脾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