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不可以让美强惨黑化噢——折桂小神仙【完结】
时间:2023-04-12 14:54:37

  谢今朝只在她的唇边停留了一瞬,抬眼便见她染上红晕的双颊,不由开口问起已然思索的许久的问题:
  “谙谙今日所言之意,算是答应我了么?”
  “……嗯。”
  卫时谙也不曾过多犹豫,直接便给予了他肯定的答案。似乎是怕他又多想一般,还补上了几句:“我不是因为可怜你才这么说,毕竟我只是个普通人,没资格去可怜这个可怜那个。”
  “我是认真想了好久的,才没有搪塞你呢。”
  谢今朝眸中盈着温山软水,看着眼前的心上人,心下只道:
  她哪里是普通人,她是他奢求不得的神明。
  他一个人的。
  他抱着她的手臂更收紧了些,在她的耳畔道:“我可否问问,谙谙是什么时候决意给我答复的?”
  卫时谙努着嘴,小声嘀咕道:“就……今日晚间听说你受伤的时候。”
  “还有,误认了人的那个时候。”
  “那谙谙那时是如何想的?”谢今朝唇角噙着的笑意更深了些,与她鼻尖相抵,厮磨轻触。
  “……哎呀,不许问这么仔细,我不好意思说。”卫时谙不禁抿着嘴角,伸手轻轻推了推他近在咫尺的胸膛。
  回应她的并不是任何的言语,而是他终究克制不住地覆上了她的唇。他如那夜一般,描摹着她的唇形,轻咬她的唇瓣,在她的轻声嘤咛间不断于边缘试探。
  他的手在她的腰际游移,将她的身躯与自己紧紧贴合。柔软的触感与她的娇声呜咽重叠,令他不住撬开她的唇舌,探入其中,索取着丝丝缕缕的甜津,吮着独属于她的气息。
  欲念使然,他仍在加深这个吻,在绵长的厮磨之中,感受着极致的暧昧在舌尖纠缠,似酒意醉人,足以令他深陷其中。
  他吻得炽热虔诚,如奉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却又不舍放开,终是在她不住攀上他的肩,挣扎求着喘息之际时,才方从这一渊痴缠的深潭之中离身,凝视神明片刻。
  卫时谙环着他的脖颈,迷离微喘。她与他身体相贴,在两相呼吸之间起伏。他的唇仍旧停在她的颈侧,在她的耳垂与锁骨处流连吮吻,周身如同燃起了越发猛烈的大火,将她包围其中,不得脱身。
  他的唇所到之处皆留下星星点点的吻痕,如同绽放于寒冬枝头的处处红梅,缠绵悱恻。她不知何时已然被他禁锢在了床榻和他的胸膛之间,与他青丝相缠。
  她于咫尺间的烟波浩渺窥见他眼中的欲念,还有他眼尾因此染上的薄红。她抚上他的眼眸,却被他捉住指尖轻啄,无力而酥痒的触感令她溺于风月之中,无可言语。
  谢今朝深知自己已足够放肆,可他唇下柔腻而细嫩的肌肤,微阖的眼帘与嫣红的唇瓣,还有纱衣松动之下弥散的几分春景,无一不处不令他嗟叹红颜,望极春愁。
  可终究是他吻得太过泥足深陷,令他心上的姑娘颤抖失措,在一片烧身的大火之中不住流下胆怯的泪。
  他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复而又轻点她的唇侧,哑声道:
  “睡吧。”
  不若是她害怕,他也会舍不得。
  他如今得到的已经太多,不该再去贪心与她一晌鱼水之欢,即便他想解她的蛊心之切,也须得再等上一些时日。
  等到她终于肯全身全心地接纳他,等到她终是愿意将自己交给他。
  又怎会于一时狂热之间失去理智。
  卫时谙蜷缩着手脚,双手仍是放在他的胸膛之上,却偏过脸去不敢再看他。她的脸颊即便不去抚摸也能知道,烫得惊人,令她久久不能缓过神来。
  她的周身萦绕着的全是他清冽的冷香,臂弯还垂散着他的发丝,在就要被不灭之火与蚀骨相思吞噬的一室之间,她的眼泪率先叫了停。
  未经人事,她害怕也是真的,不敢交付也是真的。
  但她也还顾虑着他的伤势,实在不敢与他再亲密些什么,只怕届时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又该如何是好。
  他将她的纱衣拢好,复而以衾被裹住她的身子,而后以臂作枕,倾身将她拥进怀中。
  “得谙谙心悦,实我之幸。”
  谢今朝握住她泛着凉意的指尖,道:“只盼我证光阴,而光阴肯厚待,让谙谙再多喜欢我一些。”
  卫时谙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脸庞又逐渐有了微微的热意,她躲避着他盛着万千情思的眸光,只好钻入他的怀中,用脸颊轻轻蹭了蹭。
  这是她独特的无声之中又饱含羞涩的回应。
  谢今朝不禁暗笑,轻轻嗅着她发间的幽香,只觉旧人所言,堪为江南覆天下,容华谢后,山河永寂,甚合道理。
  鸾凤道不尽心潮澎湃,思君日夜共合欢。
  他的神明肯为他堕于人间,他便不再掩藏生不逢时的晦涩|爱意,山盟海誓抑或是临深履薄,万般随她愿。
  作者有话说:
  标注:终于为那一身江南烟雨覆了天下,容华谢后,不过一场,山河永寂。 ——引用自寒呵《南唐旧梦:山河永寂》
  双更,晚上还有一章~
第四十章
  坤宁宫中, 那前些日子方求来的佛经偈言砰然落地,保不住那请签人的化险之愿。
  罗皇后手中的瓷盏啷当落地, 栽至用西南进贡的上好绒锦铺设的地垫上, 发出沉闷的钝响,却还不至于碎裂。
  “圣上召爹爹入京?”
  她张皇失措地扶住桌沿,一时间不知该应以何种对策。
  听闻今日太子遇险, 那帮行刺之人正是南兖死士。这方当即救治才毕,圣上便连夜下召令爹爹火速入京。
  这是何意?
  难道与寨柳澈暗度陈仓之事已被他察觉?
  不,不会。
  罗皇后暗自摇着头,安慰着自己。
  爹爹与兄长行事素来缜密,若不是江南道一事行事仓促, 再加之那二人皆不中用, 恐怕早已如计划所言那般得手,怎么会落成败笔!
  只怕是爹爹所守与南兖之境太过接近,而那南兖又颇为不安分, 屡次生事, 才让皇帝疑心越发深重。
  他寻找时机令爹爹入宫面圣, 当不是一天两天之事了。
  可他在这个节骨眼上爹爹长前来, 是想要做什么?简单的试探敲打, 还是果断决绝些的下令收回爹爹手中的兵权?
  如若当真如此, 没了兵力调令, 他们与寨柳澈之间的密谋当又如何行事?蓄谋已久的计划,岂不是要毁于一旦?
  罗氏历百年之久方才得到如今的荣耀功勋, 便要从他们的手中开始塌陷, 再不复从前的尊贵门楣。
  不, 她绝不允许这般的事情发生。
  罗皇后整了一番衣衫襟袖, 从妆奁之中取出昔日自己还是贵妃之时, 他送与她的琉璃石榴暖玉簪,插在了云髻之上最为显眼的位置。
  虽然知道他对她的情意皆为假象,但只要能让他想起那位已故去的先皇后,和他们旧日颓靡寻欢演出的盛大的棋局,便已经足够了。
  勤政殿的这几日的光景甚为不妙。
  大殿之内的一切陈设皆如从前,半点未变,但在重重事浪的冲击之下,金顶之上如同覆上一层阴云一般,尽显微妙与幽深。
  沉沉的咳喘在殿中响起,让以来到殿门之外候着的罗皇后染着茜素红指甲的手不由紧了紧。
  “皇后要见朕?那便进来吧。”
  罗皇后踏入殿中,只见桌案上点着三盏息神香,雾气缭绕。
  那应当是皇上岁初宣进宫中的道士,为了治疗他日益严重的头疾,扬言点上他寒山观的息神香变得减缓。
  如此听来荒谬的术法,建元帝起初也当是招摇行骗之人,正欲逐出宫门。可当头疼欲裂之时,四方御医皆是手足无措,这道士的无稽之谈便也误打误撞有了用武之地。
  死马当活马医,给建元帝熏上了半个时辰之后竟果真有了好转,实为奇异。
  眼下他的头疾发作得越发频繁,加之近来的政事变故又颇多,为了不耽要务,他便连天熏着着息神香,许是怕份量不够一般,还一气之下添上三盏,将这大殿中本身的气晕给遮盖了严实。
  “皇后这是知晓了?这么快便沉不住气来见朕,怎么,是怕朕将你罗氏吃了不成?”
  建元帝以手扶额,阖着眼帘,在雾气掩敛下的眉眼更显一出令人查不明观不尽的阴鸷。
  没想到他会如此开门见山,罗皇后下意识便双膝发软,直直跪了下来。
  “陛下,臣妾惶恐!”
  “臣妾的确听闻了陛下召臣妾家父回京一事,可这事发突然,臣妾、臣妾不知家父犯了何事引得陛下盛怒,臣妾代家父求陛下恕罪!”
  “事发突然?”建元帝倏尔睁开了眼眸,只不过再不复往日的清明,“你真以为朕不知,你与罗故生的书信往来么?”
  “他错与不错,做与不做,你当比朕要清楚得多。如今前来,也不过是想在朕这儿试探一番,究竟是哪一处有了纰漏,叫朕捏住了把柄罢。”
  “不是吗?皇后。”
  罗皇后双手撑着地面,刺骨的寒意侵蚀着掌心,令她在幽幽香火之中不禁开始后悔,今日来面见他是否是个错误的决定。
  他怎会将她的心迹摸得如此清楚,怎会一见她便知其来意,他究竟是知晓了什么?
  罗皇后跪坐在大殿之中,压下乱激的心跳,沉沉想着此前与爹爹的书信之中可有提到与寨柳澈的只言片语。
  “皇后大可放心,朕不过是与国丈大人经久未见,想同他话话家常罢了。”建元帝哼笑一声,“他是先皇一辈中的长臣,如今镇守了黔南近四十年,也是年事已高,不堪劳累。”
  “朕欲体恤国丈,让他晚年能更轻松些。黔南州的兵力人马,朕会再作考量,皇后意下如何?”
  罗皇后满眼皆是惊惧,盯着桌案后看不清眉眼的人久久难能言语。
  须臾过后,才颤着声道:“陛下之意,是要收回臣妾家父手中的虎符?”
  建元帝沉眉颔首,不可置否。
  “届时朕会赐他上京城一等的府邸园林,断不会亏待了国丈。”
  不。
  绝不能啊。
  罗皇后想不到他出手竟是这般迅猛,早便是带着答案在此等着她自投罗网,连招呼都不曾会打上一声。
  他是让爹爹从黔南迁至上京,而后黔南的州官便要易主,换成他的心腹,那他们此前的计划便会釜底抽薪连根拔起,何有复而再起的可能?
  绝不能!
  “皇后这方脸色,看着似乎是对朕的安排甚为不满呐。”建元帝幽幽开口,“难不成是朕这番行动,扰了国丈的奇功大业?抑或是,与皇后之间的何种商议?”
  “臣妾不敢!”罗皇后闻言便磕头连声参拜,抬手发誓道:“臣妾与罗氏对陛下与大胤忠心耿耿,天地可鉴,绝无二心!臣妾只是、只是思虑家父一朝前来上京,一时之间做个闲散侯爷,不能适应罢了,万无对陛下不满之意,求陛下明鉴!”
  “皇后这么紧张做什么。”建元帝揉着颞颥,从桌案之后缓慢地站起身来,而后扶着阶旁的搭手,走至了罗皇后的身前。
  她跪立于殿中,从他的视线看去,便只能望见她的高髻之中点饰的凤钗牡丹头面。在一片金翠翡绿之中,最显眼的那一支,倒不是嵌着红石玛瑙的发冠,而是一支素色玉石榴花簪。
  建元帝眼眸微眯,盯着那簪子上星点的雕刻珠翠,神思在刹那之间被拉回至数年之前。
  似乎也是新岁将至。
  那时的娜尔罕已然是抱病不起,久卧病榻。是故除夕的烟火人间,他的身旁自然不会有她的身影。
  可那又如何,他总归不会缺了佳人相伴。
  处在这深宫大梦之中,什么都缺,唯独后宫不会。即便他并无此意,权衡相接使然,也必得会有源源不断的新面孔涌现在他的眼前。
  他犹记当年,是要笼络罗氏一族的势力,尤其是罗故生那一支。拿下了他,便相当于有了西南镇军的全力支持,稳固皇位便是轻而易举之事。
  是故罗故生的小女儿,也是罗家一门当中年岁最小的嫡女,便一路青云直上成了他的贵妃,宠冠六宫。
  他与她在新岁之夜中恩爱缠绵,同去瑶台赏人间烟火。他从锦盒之中拿出早已备好的簪钗,将其没入她的发间,配上她的一颦一笑,在烟火隆隆声中,或比倾城绝恋。
  他沉醉在一方温柔乡中情不自已,可谁料再一转身,便是一道泼天的寒凉从头至尾,令他不由定在了原地。
  是娜尔罕。
  她明明卧病在床,缘何今夜竟会下榻,还独自一人上到了高墙之上。她望着他的神色复杂难言,似有不解,又有不肯置信,还有难以掩去的伤痛。
  可最终,莫过于心死。
  她与他四目相对,最先反应过来的人却是她。
  建元帝阖上双目,脑海中她对他最后的那一方笑意在虚空的幻境里无限放大。她朝他堪堪行了一礼,却在他上前欲扶起她时,不动声色向后退去。
  “你……怎么想起出来走走了?”
  仔细瞧,她今夜的脸上好似还上了薄薄一层脂粉,虽仍是盖不去长久抱恙来的憔悴,但总归是要比先前看上去有气色了不少。
  她撑起笑意,望向他身后的盏盏烟火,微弱的声音淹没在了无尽的轰鸣声中,又沿着高墙上的凛冽寒风刮进他的耳中。
  “我只是看着这烟火,觉着有些像大漠里的天宝花。”
  “无意扰了陛下兴致,我这便回去了,望陛下恕罪。”
  “瑶台无人,只不过是风大,你将衣裳拢紧些,莫要受了凉,便在此看上一会儿也无妨。”他想要伸手替她整一整衣襟,却想到她方才的避让,不由将本已伸出的指尖复又匿欲袖中。
  “谢过陛下,不必了。”
  她的黑发与长睫沾上了丝丝才下起的薄雪,她抬起眼帘,雾灰色的眸子映照着烟火与夜色,在岁月不堪相抵的时间中,仍旧美得惊心动魄。
  “仔细一瞧,其实也并未很像,看过了一眼便已足够。”
  “如今,我有些想回去了。”
  那便是他与她的最后一面。
  再相见,倒成了他一身缟素立于灵位之前,而她却永久阖上双眸,躺在了一方小小的漆黑棺椁之中,与他来生也不复相见。
  怎会就变成这样了呢。
  他浑浑噩噩,连一滴泪都未曾为她落下过。众人都道他与她那表面的夫妻恩义算是做尽,如今再也不必因这两国维系,去结那他不愿的姻亲。
  没人知道他心里究竟怎么想。
  “陛下?”
  轻声的低语将他从沉睡的记忆之中唤醒。建元帝重新睁开双眸向下看去,只见罗皇后仰着头,神色凌凌地望着自己。
  他果然记起来了。
  下一刻,她便能感受到他的指尖按抚着她发间的玉簪,而后沉声问道:“今日缘何想起戴这只簪子?”
  “这簪子是陛下送与臣妾的,臣妾每回见陛下都是戴着的,不过陛下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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