蓄意婚宠——昼因【完结+番外】
时间:2023-04-17 17:21:40

  笑完,娄枝秾的目光移向最后一个礼物盒。
  “这个是我今年的礼物了吧。”
  她有些好奇薄来在送给她那么多东西后还能送给她什么,因此非常专注地拆礼物,没留意到宋斯屿拉着岑苏和悄悄离开。
  出乎意料的是,盒子里是一块类似贴照片的木板,上面画着一张世界地图,一些地方被插上了图钉。
  薄来指了指那些图钉,“以后我们去了哪里,就贴一张照片上去。”
  木板上已经有了两张照片,由几根线牵着的图钉分别标记在意大利和夏威夷的位置。
  这个礼物虽然不比前几个贵重,但是却是最让娄枝秾百感交集的一个。
  她是个会经常怀旧的人,别出心裁的礼物往往会让她更加感动。
  薄来送的礼物里,礼裙是代表过去,车和画代表现在,而今年的生日礼物,代表的是未来。
  她能感受出来,这些礼物,薄来既是花了大手笔,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
  娄枝秾鼻子有点酸,“以后……我们真的有时间出去旅游吗?”
  “会有的。”
  “如果有时间的话,我想先回托斯卡纳看看,”娄枝秾在地图上找到意大利的位置,指尖在上面点了点,“哥哥说我小时候只在那边待了很短的几天,后面就发烧了,记不得那里不能怪我。”
  薄来笑了笑,“没怪你。”
  “我还想去挪威,据说那里的极光特别漂亮。”
  “好。”
  娄枝秾抬起眼,想找宋斯屿和岑苏和,却发现地上散落的包装纸下还有两个礼物盒没拆。
  “怎么还有礼物?”
  “这是爸和妈送你的。”
  娄枝秾诧异道:“你不早说!我差点都漏了。”
  薄来失笑,“我都能猜到他们送了什么。”
  薄林生的礼物是一把古色古香的钥匙,薄来解释道:“这是爸送你的礼物,在淮市的一座园林。”
  “这个礼物也太贵重了……”
  “收下吧,难得见他这么大方。”
  薄家人谁不知道那些园林就是薄林生放在心尖上的宝贝。
  袁舒仪的礼物是一套顶级蓝宝石首饰,其中皇冠放在中间,项链、耳坠、手链、胸针和戒指陈列一旁,贺卡上是她飘逸大气的连笔字——永远当个小公主^-^
  这种被长辈的爱和呵护包围的感觉让娄枝秾怔忪许久。
  虽然知道这些爱是建立在她是薄来妻子的身份上,但是她还是想要好好珍惜。
  客厅里的灯忽然全黑了,娄枝秾下意识地想要打开手机手电筒,就看到佣人推着手推车走进客厅,上面一个五层蛋糕上插着几根燃着的蜡烛,那些蜡烛此时就是客厅里唯一的火源。
  把蛋糕送到后,佣人对着两人欠了欠身,就无声地离开了客厅。
  娄枝秾看到蛋糕旁放着一张支起的贺卡,她顺手拿起来看了一眼。
  上面是熟悉工整的瘦金体——一岁一礼,一寸欢喜。
  “蛋糕是娄和颂送过来的,”薄来说,“他本来今晚想过来给你过生日。”
  可惜晚上公司临时出了点事,他脱不开身,只能让人把蛋糕送了过来。
  他给娄枝秾准备的礼物是一架湾流,宋斯屿满脸羡慕地问一旁的岑苏和:“你说我去叫娄和颂一声哥他会送我一架湾流吗?”
  岑苏和有些无语,“你家不是有一架吗?”
  “不一样啊!”宋斯屿嚷嚷道,“那一架我爸还觉得不划算,是跟别人合买的。”
  岑苏和推了他一把,“行了你正常一点,你再叨叨蜡烛都要燃没了。”
  宋斯屿似乎才想起来,催促道:“娄姐快许愿。”
  娄枝秾笑着靠在薄来的肩上,看着蛋糕上燃着蜡烛,“我感觉我没什么愿望了。”
  烛光里是她的朋友和最爱的人,她现在能每天都做自己喜欢的事,不需要活在郦仕香的阴影下,她已经很满足了。
  “那生日总要许个愿啊!”
  如果……如果能再自由一些就好了。
  那就可以把薄来送她的照片墙填满。
  这个念头只在娄枝秾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她笑了笑,“嗯……那就希望我的朋友和家人,身体健康,平平安安吧。”
  她在所有人的目光中吹灭了蜡烛,宋斯屿和岑苏和鼓起了掌,薄来揽着她的腰,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宋斯屿和岑苏和在招呼着切蛋糕,薄来在娄枝秾耳边低声道:“蛋糕只能在晚饭后吃,不要吃太多,嗯?”
  娄枝秾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的胃,点了点头。
  明明是很美好的氛围,娄枝秾看着那巨大的、精致漂亮的蛋糕,无端想起来白天在病房里的一幕幕。
  郦仕香在说那些话的时候,有想起来今天是她的生日吗?
第四十二章
  ◎“别招我。”◎
  这个念头一升起, 就好像一个魔咒一般,一直盘旋在她的脑海里。
  明明周围是说笑声,娄枝秾却仿佛听到郦仕香尖锐的嗓音在她耳边刺刺不休, 眼前都是她那刻薄的模样。
  她知道郦仕香趋炎附势, 知道她喜欢权利金钱,虽然感觉是意料之中,但是真正听到她说的那些话, 娄枝秾还是觉得难以忍受。
  她向后靠在沙发上,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身边的沙发忽然凹陷下去,娄枝秾睁开眼, 看到岑苏和坐到了她身边。
  “我听薄来说你今天进医院了, ”岑苏和语气有些担忧, “没事吧?”
  娄枝秾对着她笑了笑, “没事, 就是胃痉挛。”
  “怎么会突然胃痉挛,”岑苏和说, “你最近没有按时吃饭吗?”
  娄枝秾摇摇头。
  她自从跟薄来生活到一起后,反而一日三餐都会按时吃,已经很久没有难受过了。
  可能最近她经常吃辛辣刺激的食物, 又加上跟郦仕香吵架,才会引起胃痉挛。
  “郦仕香叫我回去一趟,你知道她叫我去说什么吗,”娄枝秾扯了扯嘴角,“她让我和薄来离婚。”
  岑苏和愣住了。
  “离婚?”她不解道,“为什么?”
  娄枝秾低着头打量着自己的指甲, 她自己都觉得这个答案荒谬又可笑, “因为……她听说薄来要离开万经。”
  岑苏和目露诧异, 压低了声音,“这个可不能乱说。”
  她顿了一下,又问道:“是薄来跟她说的?还是她从哪里听说的?”
  娄枝秾抿了抿唇,“我不知道。”
  “其实我根本不在意薄来是不是要退出万经,我就是觉得,”娄枝秾声音有些低落,“她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我……”
  有利可图的时候就逼着娄枝秾嫁给薄来,一旦发现势头不对就说要离婚。
  是不是她这个做女儿的,一旦失去利用价值,也会被毫不留情地抛弃?
  一想到这里,娄枝秾又感到一阵烦躁,她开始质疑自己是不是她把生活想的太理想化了,或许在这个圈子里,只有郦仕香的活法才能长长久久地确保利益最大化。
  为了名利,拥有血缘关系的亲生父母与子女都能撕破脸皮,虚无缥缈的爱情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在和宋斯屿聊天的薄来。
  而薄来对她的爱……又能持续多久呢?
  *
  送走了岑苏和和宋斯屿,娄枝秾把收到的礼物挨个收好,回来到客厅的时候,她看见薄来站在阳台上,正背对着她在打电话。
  娄枝秾看着那道挺拔精悍的身影,站在原地怔怔地走了一会儿神,才安静地上了楼。
  薄来打完电话,一回头,刚好看到娄枝秾的背影。
  他的目光跟随着娄枝秾一步步走上楼,直到最后的裙摆消失在转角处,薄来才淡淡收回视线。
  他低头看着回复信息的页面,眼神却没落到实处,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走进卧室的娄枝秾解开睡袍的腰带,随手搭在一旁的椅子上。
  她看床头柜放着一本薄来最近在看的书,就随手拿了起来翻了两页。
  薄来回到卧室,看到娄枝秾躺在床上,捧着书看得津津有味。
  “怎么还不睡。”
  娄枝秾的目光还停留在书上,“不是很困,”
  薄来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忽然问道:“你是不是不太高兴?”
  “没有啊,”娄枝秾放下书,仰着头看着他,“怎么突然这么说?”
  “……感觉而已,”薄来解开袖口,“早点睡吧。”
  等薄来洗完澡,坐到床边,娄枝秾翻了个身,伸出手抱住薄来劲瘦的腰。
  薄来看着她,失笑道:“怎么了?”
  娄枝秾摇摇头。
  “别招我,”薄来弯下腰亲了亲她的脸,“今天你刚进了医院,早点休息。”
  娄枝秾勾着他的睡衣衣摆,在指尖绕着打转,故意道:“你怎么跟个老妈子一样。”
  薄来捏了捏她的鼻尖,“谁让你老是不让我省心。”
  “今天我是寿星,你得听我的。”
  薄来拿起手机,摁亮屏幕,把时间亮给她看,“你的寿星时限已经过了。”
  娄枝秾“嘁”了一声,翻了个身不理薄来了。
  薄来故意逗她,“这么大脾气?”
  “你妈妈说的,叫我永远当个公主。”
  “好吧,公主殿下,该睡觉了。”薄来给她盖好被子,“晚安。”
  娄枝秾抬了抬手,示意自己听到了。
  薄来笑了一声,关了灯。
  等周围暗了下来,娄枝秾嘴角的笑就慢慢淡了下去。
  薄来太敏锐了,她不想让薄来知道她自己的想法,这些消极的,负面的情绪,她一个人消化就好了。
  不知道是不是在车上睡了一觉的原因,她躺在床上,毫无睡意,脑中就跟放电影一样,不断闪过一整天发生的场景。
  胡思乱想中,娄枝秾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
  在梦里,薄老太的压迫感、薄来的淡漠、郦仕香的尖酸全部被无限放大,蜷缩在阴影中的娄枝秾在他们面前抬不起头来,巨大的悲伤和绝望笼罩着她,她在梦里哭喊着要离开。
  她仿佛知道自己在做梦,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好像被人死死地压在床上,挣扎不得。
  薄来睡眠比较浅,隐隐约约听到小声抽泣的声音。
  他睁开眼,发现是娄枝秾在哭。
  薄来一下子清醒了,他握住娄枝秾的肩晃了晃,“枝秾?”
  娄枝秾满头的冷汗,呼吸有些乱,头发被沾湿粘在她的脸上,眼角全是泪水。
  她被叫醒的时候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涣散的眼中带着浓浓的疲倦,似乎怎么也聚不了焦。
  薄来给她理了理粘在额边的碎发,温声道:“做噩梦了?”
  娄枝秾愣怔地看着薄来,许久之后才像是分清现实与梦境,一下子坐起来,伸手搂住薄来的脖子,拥住了他。
  薄来愣了一下,环住她的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些诱哄,“怎么了?”
  她把脸埋在薄来的颈肩处,没说话。
  怀抱的实感让娄枝秾微微安下心,薄来身上的清香似乎带着点安神作用,梦里的那些激烈的情绪慢慢褪去,但娄枝秾仍心有余悸。
  她不说,薄来就不问了,只是将她往怀里搂了搂,安抚般地轻拍她的后背。
  半晌,娄枝秾松开了手,对薄来说:“我想出去走走。”
  娄枝秾想到薄来第二天还要去万经,又说道,“我一个人就可以。”
  去哪里都可以,她就是想出去散散心。
  薄来仔细把她的泪痕擦干,“想不想去看日出?”
  娄枝秾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现在是凌晨三点,”
  薄来说,“应该能赶上日出。”
  *
  直到坐上副驾驶座,娄枝秾还是有些荒诞的怪异。
  她早知道薄来是这样的人,但是这种说走就走的感觉还是让娄枝秾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这个点路上几乎没什么车,他们开了一辆超跑出去,娄枝秾趴在车窗边,头发被吹得凌乱无比,她在清晨带着凉意的风中,久违地感受到一阵放松。
  “去哪里啊?”
  风太大,薄来没听清,“什么?”
  娄枝秾忽然就笑了,大声喊道:“我们去哪里啊——”
  薄来笑了笑,“到了你就知道了。”
  不知道开了多久,沿途从高楼大厦慢慢变成大片郁郁葱葱的树木,他们开上一条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那条公路修在悬崖边上,隔离带随着山势高低起伏。
  快到山顶时,薄来将车停在一处平地上,娄枝秾抱着胳膊搓了搓手臂,“怎么还有点冷。”
  薄来从后面拿出一件外套,给她披上,“别感冒了。”
  距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天际已经能看到蒙蒙的灰色,他们倚着车站在断崖前。
  薄来递给娄枝秾一罐咖啡,娄枝秾捏着罐口,食指扣住拉环用力一挑,发出“刺啦”一声。
  她喝一口咖啡,语气略带惋惜,“应该喝啤酒的。”
  “昨天都进医院了,还想着啤酒,”薄来道,“再有一次,娄和颂该找我了。”
  娄枝秾手上握着咖啡罐,偏着头看着薄来。
  薄来望着远处模糊的景色,姿势散漫地靠着车头,周身的气场也变得随意起来,似乎变成了那种悠闲度假的公子哥。
  提到娄和颂,娄枝秾突然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个疑问,眼下正是个聊天的好时机,她索性问了出来。
  “我好像还没有问过……你当初怎么说服我哥哥的?”
  “嗯?”
  “在郦仕香找我之前,他就找到我,跟我说薄来是个好选项,”娄枝秾看向他,“我一开始还以为哥哥有把柄在你手里。”
  薄来笑了一下,喝了一口咖啡,“我只是简单地跟他聊了两句。”
  娄枝秾有些好奇,“你们说了什么?”
  想要说服娄和颂可不简单。
  薄来却不说了。
  娄枝秾见他不回答,又换了个问题,“那为什么你就肯定我会答应?”
  薄来沉默了一会儿,就在娄枝秾以为他也不会回答的时候,薄来忽然淡淡地开了口。
  “也不是肯定……”薄来顿了顿,“我去过一次都灵。”
  娄枝秾倏地一愣。
  “那时候你在广场,有人在拉小提琴,”薄来转过头,“你去给了他一些钱,让他给你拉一首卡农。”
  然后娄枝秾就坐在长椅上,望着那个小提琴手发呆。
  那时候薄来就觉得,他该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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