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光[追夫]——故我澎湃【完结】
时间:2023-04-17 17:25:45

  人与人的交往,真的很奇妙,大概基于人本身就是一个很奇妙的存在,可以一成不变,也可以瞬息万变。
  祁光对向易水又一巨大改变感到五味陈杂:以前他在自己的认知中竭尽全力对他在乎的人好,即便委屈自己,即便独自吞下苦涩,就为了他所渴求的美满的生活。
  而此刻,向易水轻而易举让步的事实告诉他,他其实不必那样,他只需不在意就能得到他想要的。
  可这是相悖的,矛盾的。
  如果不在乎了,那向易水所做的一切于他又有什么意义?
  祁光仍是拒绝:“我不要。”
  祁光不想制造更多和向易水的牵绊。
  向易水整个人黯淡了下来,过了片刻,她又振作了,“既然你现在不想要,那我就先养着罢。”
  没关系,她徐徐图之。
  她确定祁光是喜欢这只小狗崽的,比小小还要喜欢。
  将向易水打发走,祁光回到楼上。
  摄影小哥与拉巴飞速归位,拉巴不慎带倒了凳子,他脸上的心虚更加明显了——刚刚他在偷看祁光他们。
  祁光扶起凳子,“急什么?”
  拉巴偷觑着祁光的脸色,没有发现他不高兴,小心翼翼问:“祁光哥哥,你跟那个姐姐吵架了吗?”
  摄影小哥不动声色,心里为拉巴喝彩:小子,问得好!
  祁光摇头,“不是。”
  “可那个姐姐……每次来都垂头丧气的离开。”
  看得拉巴都不忍心了。
  祁光罔若未闻,走向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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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拍摄节目7
  向易水是被持续不断的狗叫声吵醒的。
  向易水与吐舌流涎的蠢萌小狗面面相觑。
  下一秒,卢晋义小声咒骂着进来掐住小狗的后颈,将其提起来,见向易水醒来,连忙关切问:“姐,这小狗崽把你吵醒了?你感觉怎样?”
  向易水坐起来,“好些了。”
  清晨从祁光那回来,吃完早餐与退烧药,补了一上午的觉,向易水舒服多了。
  卢晋义笑说:“我刚煮了点小米粥,给你端进来还是你出去吃?”
  “出去吃吧。”
  今天村长家一家外出探亲去了,只能由卢晋义掌勺,他厨艺不差,青春叛逆期曾被他爸押进军营里几个月,偶尔还要野外求生,连骨针都自制过。
  卢晋义一心二用,边炒着最后一个菜,边回答向易水的问题。
  “你见过我老公的爷爷吗?”向易水旧话重提。
  卢晋义脱口而出:“见过啊,就躺在我报废了的车底下,不过满脸都是血,具体长什么样,我看不清。”
  向易水长眉微蹙。
  卢晋义反应过来自己暴露了,想补救,但在向易水凛冽的目光中撒不了谎。
  卢晋义小腿肚挨了一下。
  “快说。”
  卢晋义无奈,只能将当时的情形与之后的事态发展一五一十道出。
  向易水听到最后,脸色发沉得能滴出黑水来。
  难怪昨晚祁光看拉巴的爷爷是那样的表情,怀念,愧疚又悲伤。
  卢晋义另一条腿也被踹了一下,他赶紧手撑厨房岛台稳住身子,为自己发声:“论迹不论心,当时还是我报的警,叫救护车的钱还是我给的!”
  “汪汪。”
  小狗似是在附和卢晋义。
  虽然在等救护车的时候,卢晋义后知后觉没这个必要:人已经没了呼吸。
  向易水冷声道:“逼着我老公下跪不是迹?”
  “我是让他跪了,但最终不还是免了他的赔偿了吗?”
  “是交换。”
  “是是是。但您看看结果行不行?如果换成别人,他要么无家可归流浪街头,要么往后几年都得背债。”
  卢晋义站起来将快要糊了的饭菜装盘,心里腹诽:就知道你会翻旧账。
  见色忘亲。
  恋爱脑,没原则,没底线。
  轻轻踢开脚边用毛发弄得他痒痒的小狗,卢晋义面上不敢造次,老老实实道:“姐你得换位思考,那辆布加迪我才让人改装没多久,他爷爷冷不丁就给我撞了个稀巴烂,还搭上了人命,就算车修好了我还能开?”
  “那会我跟他非亲非故,我拿什么来体谅他,我不给他雪上加霜他就算不错了。”
  死了爷爷又如何?
  又不是他造成的。
  何况,他还真不把不相干的人的命当一回事——他不主动玩弄人命,但也一点都不在乎,毕竟以他的权势与资产足够上百人自愿卖命给他。
  “逼着一个十三岁的小孩下跪并亲口撇清唯一的亲人,还不算雪上加霜?”
  一想到这,向易水就满是心疼愤懑。
  “汪汪。”
  向易水淡淡瞥了不懂事的小狗一样,小狗瑟缩,抛下卢晋义,来到向易水脚边。
  卢晋义不敢吱声,默默端起菜盘放在餐桌上。
  向易水坐到餐桌旁,用尖锐凌厉的眼神一遍遍剐着卢晋义,直到眼睛发酸发疼,出声骂道:“畜牲。”
  “行行行,我是畜牲。”卢晋义放弃抵抗,倒开水烫了一副碗筷放在向易水面前。
  跟祁光共同生活了数年,向易水也学会了祁光穷讲究的饮食习惯。
  向易水不动筷子。
  卢晋义劝道:“多少吃点吧,下午不是还要跟着祁光吗?”
  按照台本,下午祁光要与潘子澄陪拉巴爷爷酿当地的特色黄酒。
  卢晋义见向易水情绪低落,起身倒了杯温水给向易水,道:“姐你以前没在他那了解过他爷爷去世的具体原因,就证明他不想提。你又何必非要知道再去揭他伤疤呢?让他知道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吗?”
  向易水抬眼睨卢晋义。
  卢晋义咳了咳,真诚劝道:“姐,要不你就别在祁光身上浪费时间精力了,我看你这两天低声下气的模样怪难受的。祁光不肯理你,你就用点法子勾着吊着他,男人本性下贱,越得不到的就越想要,越招之则来的就越不看重。”
  “你以为他跟你一样?”向易水对卢晋义的烂主意嗤之以鼻。
  “哪不一样?都是男人,他比我多了什么?还是我比他少了什么?”话一脱口,卢晋义本能瞄了瞄自己的□□。
  “无可比拟的美貌与一颗赤诚善良的心。”向易水认真道。
  卢晋义:“……”
  行行行,她高兴就好。
  反正天生血脉压制,干又干不过。
  卢晋义坐回原位,狠狠戳了一块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他真这么好,你俩怎么离了?”
  向易水顿时落寞了。
  还能怎么离的,自然是她不好。
  向易水到底还是吃了一些食物,弥补空荡荡、隐隐作痛的胃部,而后将碗里剩下凉了的肉粥倒到盘里给小狗吃,回房换衣服。
  刚换好衣服,手机响起。
  向易水拿起手机一看,是向宝珠打来的视频。
  向宝珠一脸兴奋,“妈妈,爸爸说给宝珠编了一个小篮子放兔子。”
  向易水愣了愣,随即问道:“你刚刚跟你爸爸打视频了?”
  “嗯。”向宝珠重重点头,她可是第一时间跟妈妈分享好消息的。
  向易水既替向宝珠高兴,也为自己难过。远隔千里,向宝珠还能收到祁光的关爱,而她近在咫尺,徒劳无获。
  向宝珠敏锐察觉到向易水的情绪,脸上笑容自然而然收敛了,“妈妈,爸爸还是不肯理你吗?”
  向宝珠有些着急:“可、可是爸爸还让我劝妈妈回来休息。”
  “真的吗?”向易水心跳加速。
  “真的。”向宝珠眼珠子直转,仔细观察着向易水,“妈妈,你还难受吗?”
  向易水说:“不了,我感觉好多了。”
  向宝珠:“我跟爸爸说,妈妈现在在爸爸那边,爸爸先帮宝珠照顾一下妈妈。”
  向易水觉得不可思议,“你爸爸答应了?”
  向宝珠回忆着,小脑袋耷拉了下来,“我不知道,我怕爸爸不答应就挂了电话了。”
  天知道她挂爸爸电话的时候有多害怕:如果爸爸因为她挂电话生她气怎么办?
  但再来一次,她还是要帮妈妈。
  向易水心中微暖,安慰道:“你爸爸没有不理妈妈,宝珠别担心。”
  “宝珠,宝珠。”
  向南的声音从视频那头传来。
  向宝珠回头道:“我在卧室,爷爷进来吧。”
  向南推门而进,看到手机里的向易水,端着笑的脸蓦地严肃。
  向易水喊道:“爸”。
  向南难得阴阳怪气:“哟,这不是我们乐不思蜀的向大小姐吗?”
  向易水失笑。
  向南凑近来细看向易水,沉声道:“这才过去几天,你就瘦得皮包骨头了,你特地去找罪受?”
  “哪有您说得这么夸张。”向易水摸自己的脸,好像是瘦了点。
  就是不知有没有变丑,要是丑了,祁光兴许就更看不上她了。
  向易水往镜头前挪了挪,为了看清自己的脸。
  向南见向易水在意起脸来,哪能不知她所想,重重哼了声。
  向易水反应过来,忙讨好老父亲。
  三人说了好一会话,暂作别。
  ——
  下午天气多云转阴。
  向易水让卢晋义带两把伞出门,以防下雨淋湿。
  当然,终于知晓祁光与卢晋义的“过往”后,为了避免祁光见到卢晋义再次被迫回忆起伤心不堪往事,向易水让卢晋义落后她数米,能藏则藏。
  卢晋义憋屈得几乎要呕血,心里默念百遍:这是我姐,这是我姐,从小就给我收拾烂摊子,从我爸碗粗棍子下救我半条命的亲姐。
  向易水刚来到吊楼下,就看见祁光与潘子澄正要背上玉米,和拉巴的爷爷前往村里的水磨坊。
  当地门巴族族人有一种特殊的负物方式:用一条名叫绒狄的带子勒住重物,再空出一截带子用头顶着,以头部为支点撑起重物。
  祁光与潘子澄试了试,差点就地去世。
  祁光险些扭到脖子。
  看得向易水心脏差点提到了嗓子眼,继而她冷睨摄影小哥,方才就是他暗示他们体验一番。
  摄影小哥心里大喊冤枉:这是节目组的安排啊!
  祁光与潘子澄在拉巴的爷爷的提醒下,重新背起玉米,虽然还是不习惯用脑袋与颈部使劲,但总算没刚才那么吃力了。
  水磨坊就是利用水力作动力,带动石磨来碾磨粮食的地方。
  村里子的水磨坊建在溪流旁,木制的大轮子在溪中徐徐转动着,溪旁有香蕉树等绿植自由生长,溪上溪下皆由浓荫点缀,依稀还能看到中间自由自在游动的小鱼。
  “呼,这处挺好看的。”
  潘子澄在桥上抹了一把汗,因为抽出手,背上的玉米往下滑,后边的祁光手疾眼快帮忙托住。
  “快到了。”祁光道。
  “诶,对,不能功亏一篑。”潘子澄咬牙道。
  在潘子澄感觉自己的脖子跟老腰都要报废时,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他们将玉米一点点倒进石磨中任由其“自动”碾磨,磨完后,还要用簸箕来将玉米糠给筛去。
  拉巴爷爷给潘子澄示范了几遍,他还是没学会,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玉米芯与糠仍没有分层。
  祁光少时就干过这活,熟练将簸箕抖了抖,玉米糠整整齐齐的被抖落在地,犹如给水泥地铺上了一层浅灰色的薄被。
  潘子澄不由感叹道:“祁光,你也太全能了吧,你早该来参加我们这个节目。”
  祁光微微一笑,没接话。
  乡下长大的孩子,这些活计随手拈来。
  祁光转眼看向拉巴爷爷,正将筛好的玉米装袋的拉巴爷爷发觉他的视线,低头冲他笑了笑,眼周的皱纹浮起。
  真的很像呢。
  他的爷爷也是这样,刻苦耐劳,沉默寡言,却又无比和善,与人对视总是先笑。
  祁光比划着提醒拉巴爷爷他额上细密的汗水。
  拉巴爷爷迟疑了一下,扯着袖子往祁光头上一抹。
  祁光愣住了。
  拉巴爷爷以为祁光嫌弃他,指着袖子说话,仿佛告诉祁光他衣服是干净,且难为情的、讨好的对祁光笑。
  祁光回神过来,用拉巴教他的门巴语,对拉巴爷爷郑重说了声谢谢。
  拉巴爷爷怔了怔,摆摆手。
  祁光继续筛玉米糠,不知是细微灰尘入眼的缘故,他的眼尾有些泛红。
  向易水站在外面芭蕉树后,看着祁光与拉巴爷爷的相处,有些失神。
  筛去了好些玉米糠,重量减轻,所以回去比来时要轻松得多。
  路上遇到其他嘉宾——其他嘉宾给借宿的主人家帮忙做事,潘子澄与祁光还能跟他们轻松打招呼。
  享受完午饭,祁光与潘子澄在拉巴爷爷的指导下进行深入的酿酒步骤:炒玉米,蒸煮,晾干,加入酒曲,用蕨菜的叶子将其覆盖,装入酒壶……在此过程中,拉巴爷爷数次想动手一块忙活——没背玉米他已经很是不安,但都被潘子澄与祁光阻止了。
  不知潘子澄如何想,祁光对拉巴爷爷总有一种深深的忧虑:尽管拉巴爷爷六十岁出头,身体结实,但祁光总觉得,随时会有什么巨大的意外将拉巴爷爷一瞬间击倒,再也起不来。
  就像他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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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拍摄节目8
  “谢谢你关心我。”
  “我感觉好多了。”
  祁光没有理会蹲在他面前的向易水,径直跟围着他转圈圈的小狗玩耍。
  酿完黄酒的第二日就下雨了。
  一整天都在下雨。
  众人被围困在室内。
  所幸,节目拍摄差不多进入尾声,活动安排不再迫切,摄影小哥不用一早过来跟拍。
  向易水却仍赶早,带着小小在楼下撑伞矗立,滂沱大雨中,她显得格外瘦弱伶仃。
  拉巴反反复复瞧了五分钟,实在不忍心,跑下来邀请她进屋躲躲雨。
  向易水顺势将提前准备的一些小礼物送给拉巴爷孙俩,作为“躲雨”的谢礼。
  所以祁光一早起来,就看到向易水在跟拉巴爷孙俩愉快交流,爷孙俩脸上都流露出了灿然笑意。尤其是拉巴,小脸红扑扑的,兴奋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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