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产品牛逼，凭啥不能牛逼。】
【你们自己进主页看看，就知道祁总为什么牛逼了。】
【小助播都快要哭了。】
公屏互动一起来，进入直播间的人也多了起来，眼瞧着就要到一百，李升峰提醒宋弦，快上翡翠套装，不要耽误时间。
宋弦拿起那个翡翠福瓜吊坠，颇为艰难地扣扣头，和两个男人直播就是不方便，大号直播的时候，还有专人给胡彦林戴上吊坠，她呢，扣不扣得上，全靠运气。
“现在给大家展示我们的翡翠套装，手镯加一个福瓜吊坠，高冰种起荧光，甜绿灵气，底子非常细腻。”
终于扣上了，她松了一口气，“福瓜的寓意也非常好，福气加身，富贵延绵，这也是我们今晚唯一的一套翡翠套装，大家要……”
屏幕突然一闪，弹出提示。
【由于您的直播间涉嫌恶意竞争，扰乱直播秩序，您的直播间即将被关播。】
宋弦手还放在吊坠上，有些发懵。
祁云翱倒是面色不改，“又违规了，大家把今晚忘了吧，就当我们没来过，咱们明天首播，开播就用这款套装同料设计款给大家当礼物，不见不散。”
他手动关掉了直播，肃容看向宋弦，“你违规了。”
她抿着嘴，面上有些无辜，还带些小可怜相。
宋弦轻轻叹气，“对不起，我违规了。”
“最好”，“最棒”，“最美”，“百分之百”之类的极限词都是不能说的，有过分渲染产品之嫌，“唯一”，“最后一个”这些也是不能说的，有饥饿营销之嫌。
宋弦懊恼，她明明背得好好的，怎么嘴巴就拦不住呢！
祁云翱：“怎么办呢，你去给我们打包宵夜，袁记那家，我和李总监在这里等你。”
宋弦：“……太晚吃宵夜不好，都快十二点了。”
明明是他先违规了两次，才累积起来的，凭什么让她去买宵夜。
李升峰笑道：“没事儿，第一次难免的，明天好好复盘，下一次会更好，我请客，祁总，咱们喝一杯去。”
祁云翱站了起来，“行，提前吃上宵夜，也不算坏。”
三人下了楼，绕过办公楼，从宿舍楼中间的通道穿过去。
宋弦支吾：“祁总，你和李总监去吧，我就不去了……我酒精过敏。”
祁云翱瞥过一道光，给她一个爱去不去的眼神，“下次还敢违规吗？”
宋弦浅浅吸气，“不敢了。”
“回去吧。”
这才算松一口气，她跑上了楼，胡彦林和严听雪都还没有睡。
胡彦林：“怎么回事，我刚看没多久，想削个苹果吃，一转头怎么就关播了？”
宋弦可怜巴巴的，“我违规了，被强制下播的。”
“……”
严听雪安慰她，“第一次嘛，谁都会犯错，胡彦林刚开始的时候，不也违规过吗。”
胡彦林：“那倒是，祁总没骂你吧？”
宋弦鼓起腮帮子，开始倒苦水，“他先违规了两次，第三次我违规，他就赖我身上来，还叫我去给他们打包宵夜。”
胡彦林嘿嘿笑，“他逗你玩儿呢，别看我们挨骂最多，其实，祁总对我们最好，销售部那么多人，口才好的多了去了，他只叫我们两个去做直播。”
“……”
宋弦心道，你真想得开，我可不敢这么想。
明明是祁云翱看她们两个没有为公司创造出什么价值，才废物再利用，让她们去做直播。
“以后我可以一点钟回来再洗澡吗，我开手电，尽量小声。”
“可以啊，我们又不睡那么早。”
过了一会儿，她又问：“胡彦林，如果粉丝们把我叫错了，我下次能纠正她们吗？”
今晚的直播，没有首战告捷也就罢了，她还被叫做“蛋蛋”，实在忍不了。
“什么意思，怎么把你叫错了？”
“叫成鸡蛋的‘蛋’，我不想做蛋蛋。”
胡彦林忍不住乐，“蛋蛋不挺好的么，蛋蛋多容易记啊，又亲切，我觉得比原来那个淡淡好。”
宋弦皱眉，“哪里好，像六十年代的小名儿。”
严听雪：“就一个代号，想那么多做什么，蛋蛋也很可爱。”
宋弦脑袋一耷，生无可恋，“你们被叫蛋蛋试试，就知道有多可爱了。”
“蛋蛋”不单单是土，还很奇怪，哪有女孩儿叫蛋蛋的，她从来没听说过。
明晚等她逮着机会，一定要把自己变回“淡淡”。
第二天，她回公司开会，汇报完工作，她发现于欧林也在看珠宝设计大赛的宣传海报。
“你也要参加‘诗词藏宝’的比赛吗？”
“不确定，我就看看。”
宋弦一点儿也不藏着掖着，“我报名了，这几天一点时间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不是浪费钱。”
于欧林一心只画稿，闻言问她，“你都忙什么了，改款做不完你就跟吴经理说清楚，不要接那么多，不要为无谓的事情浪费自己的精力。”
宋弦有些无奈，“不单单是改款，还有直播培训，复盘，晚上还要直播。”
于欧林这才想起来，宋弦现在在给祁总做助播。
“直播那么晚，你可以申请晚些时间上班，下午上班，上午就是你自己可以支配的时间了。”
“……那倒是。”
其实胡彦林和严听雪都提醒过她，可以申请晚些时间上班，只是她住工厂宿舍，九点上班，她可以睡到八点半，中午还有两个小时午休时间，对于她来说足够了，再躺床上也没有意义。
再说，现在是起号期间才定的凌晨，起号之后直播时间肯定要改，没必要为了这一小段时间去提申请。
今天听了于欧林的话，宋弦觉得可行，不用一个上午，只要一天两小时，足够她画稿子了。
宋弦和孙信业一提，孙信业马上就同意了，让她在ERP上提申请。
这天晚上，她没有回宿舍，工作到九点半，才往直播间去。
祁云翱大概回嫲嫲家吃饭去了，快到开播时间才踏进直播间大门。
李升峰正好在外头接电话，直播间就宋弦一个人。
她主动打招呼，“祁总，晚上好。”
“嗯。”
祁云翱翻了翻直播脚本，突然抬眼，视线在她身上上下扫过。
他轻轻提嘴，“今晚没洗澡？”
宋弦脑袋“呼”地一下就炸了，咬嘴对上他，嘴角克制不住地颤动。
她到底是该洗，还是不该洗？
洗不洗他都不该问！
这是性骚扰！
事不过三，宋弦不打算再忍了，她往外望了一眼，再看向祁云翱，压低了嗓音，“祁总，您说的对，职场性骚扰无处不在，我想申请成为我们公司反性骚扰形象大使！”
祁云翱压着嘴角，指节抵在鼻下，胸腔上下鼓动。
宋弦：……
好气啊！她极有可能成为第一个被老板气死的职员！
祁云翱总算歇了笑，轻咳一声，“你想跟我竞争反性骚扰形象大使？”
“……”
“你说凌晨一点回去洗澡，会影响宿舍的人休息，我才问一句。”
宋弦没好气，“我不洗了。”
“还是洗吧，广州天气这么热，不要影响团结。”
宋弦忍了忍，抬起眼睫，“我手机开录音了。”
祁云翱两手撑桌子，弓着腰背，俯首与她对视，压嗓说：“记得发一份到我邮箱。”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直播开始了, 人不算多，很大部分是昨晚蹲过直播间的ID。
因为昨晚被迫关播，祁云翱临时做了预告, 要用同料子的翡翠做福利，所以开播先展示了这批珠宝。
翡翠原石切开, 按常规，一般秉承大件为上的原则，先在无痕无裂的好位置取出手镯和镯心，其次是平安扣, 再就是平安无事牌，剩下的, 可以做一些佛公观音叶子之类的雕刻件。
最后是奇形怪状的边角料, 边角料可以取珠子，可以做小雕件，也可以保留料子的原型, 打磨之后做镶嵌。
祁云翱拿起一个大戒指，“这是方糖戒指，跟昨晚那个手镯是同一块石头切出来的, 手镯市场价五十六万，戒指也不会便宜。”
宋弦：……
他又没有按照脚本来。
她小心翼翼的，“祁总, 这不是方糖戒指吧？”
“这是方糖被我含了半个小时以后，拿出来镶上去的。”
她愣了下, 牵唇笑，“我说呢, 明明是方形马鞍戒, 怎么变成随形的, 原来是祁总偷吃了。”
祁云翱又换了一个，“这是无脸怪吊坠，这个，大象金盆洗手。”
宋弦很上道，马上接腔：“什么无脸怪，这是无相观音，佛本无相，相由心生，这个吊坠重神轻工，很有意境，世上独一份，这是大象驮金元宝，寓意万象更新，招财进宝。”
祁云翱勾嘴，“要不你来播吧。”
宋弦不搭理他，她会生气，但是她不会拿工作开玩笑。
“大家点点福袋，里面有同批小料子，整场直播都会不间断给大家抽奖，抽中的可以跟我们客服联系，我们会有设计师给您设计，镶嵌只收金子或者钻石原料的钱，设计和人工都是不收费的哦。”
祁云翱终于正经起来了，“不要觉得只有方牌，蛋面，圆珠那些才是好东西，润玉不争，万物有灵，我们更注重保留玉石的韵和神。”
宋弦和他一唱一和，“对的，有韵才有灵，有神才有形。”
他又拿起一个发簪，“这是小叶紫檀翡翠发簪，蛋蛋，镶的这是什么花？”
宋弦：“这是凤仙花花瓣，这个小的是石榴花，林黛玉第二次葬花，葬的就是凤仙花和石榴花的残红，葬花吟里有说，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
祁云翱轻挑一下眉，“我怎么不记得有林黛玉葬花，我只知道林黛玉大闹飞云浦。”
“……”
“还有血溅鸳鸯楼。”
宋弦有些绷不住，嘴角颤了下，“听说祁总以前上的少年班，我猜，少年班的版本跟我们看的不一样吧。”
“少年班比你们班厉害？”
她垂下眼，“当然啦。”
祁云翱略微撇下唇线，一个浅淡气声。
他发现了宋弦的一个优点，她脑子不算聪明，情商也不见得很高，但是她会做好充足的准备，不管交给她什么工作，她都会一丝不苟，尽职尽责去完成，而且，就算再恼火，她也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里来，这些优点可以归结为一个词儿：责任感。
没错，她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
即便祁云翱是一个利己主义者，也不得不承认，有责任感是一种优良的品质。
公屏里又是一排哈哈哈。
【好牛逼的少年班哈哈哈哈哈！】
【林黛玉有点方。】
【祁总正经清华大学毕业的，他说没有葬花，我得回去翻翻红楼梦。】
【求蛋蛋心理阴影面积。】
【蛋蛋，试一下那个心形耳坠，想看上身效果，求求了！】
宋弦总算逮着机会了，拿起那一副耳坠，纠正道：“我是‘淡淡’，‘平平淡淡’的‘淡淡’，不是那个‘蛋蛋’，你都没写对，求求也没用哦。”
祁云翱：“求求没有用，扣工资有用。”
宋弦忍气吞声，把耳坠勾进耳洞里。
祁云翱更换前置镜头，只让她侧边后脑和耳朵入镜。
【为什么只能看特写，助播不能出镜吗？】
祁云翱：“对，我们这个助播不出镜。”
【为什么不出镜，也没见哪个直播间不让助播出镜的。】
祁云翱：“您现在见了，我们这个破直播间就不让。”
【想看整体效果，光看个耳朵能看出个毛啊！】
祁云翱面无表情，“对，我们直播就是给您看个毛，您要是没看痛快，您出点血，我亲自给您送您家大门去，行么，这位大爷？”
宋弦头皮又紧了。
听，他不痛快，京腔都出来了。
“祁总，没关系，我可以出镜，您把镜头拿远一些。”
祁云翱把镜头切换回去，睇她，“就是不给你出镜，你不乐意？”
宋弦：“……没有。”
她不乐意又能如何，他才是大爷！
“为什么不给她出镜，我给大家解释一下，我们助播脸上有麻子，我担心会吓着大家。”
宋弦：？？？
他拿起一条珠串，放在指间把玩，似笑非笑的，“她不喜欢被人叫蛋蛋，大家以后可以叫她蛋麻子。”
宋弦干咽一下嗓，“算了，还是叫我蛋蛋吧。”
祁云翱真行，他可真会选人，也就她这么身心健康的人才做得了他的助播，换一个绝对要吐血身亡！
这一场直播，宋弦吊着一颗心，总算是有惊无险结束了。
第二天一早，宋弦上ERP看昨天提交的延迟上班时间的申请，流程竟然又卡在祁云翱那里。
她心情顿时有些不好了，之前于欧林设计国潮珠宝系列，加班到很晚，想延缓早上上班时间，不过和孙总监说了一声，孙总监就通过了，她呢，需要线上申请就算了，流程还转到祁云翱那里。
早知道是这样，她还不如不申请呢。
没法子，既然祁云翱没通过，她只能照常上班。
孟巧阳给她来了电话，约她晚上一起看电影。
“我哪有时间，这个月估计除了去公司，我都出不来厂子大门。”
“啧啧，听听你这个话，厂长都没有你那么忙，你一个画稿子的，怎么周末也不能休息？”
“现在我们公司小号开播了，天天播，我不是助播么，背脚本，开会，复盘，还有设计部的活儿，真的忙不过来。”
孟巧阳这才想起来了，上一回她过生日，宋弦就说过要做直播，还是给她老板做助播。
“多少点直播，我也上去看看。”
“晚上十点到凌晨一点，你还是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有什么好看，孟巧阳要是看到祁云翱叫她“蛋麻子”，至少能笑话她一个星期。
孟巧阳有些吃惊，“怎么播那么晚，给你加班费吗？”
“没说有，但是早上可以晚一点上班。”
这也没谱呢。
“那还好，你们老板没跟你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宋弦迟疑了下，还是把祁云翱那些“冒犯”的话说给孟巧阳听。
孟巧阳听了，连连啧了几声，“不愧是高智商人群，你老板精得很，他说的那些话话在你描述的那些特定场景下，是没有什么毛病的，让你把衣服脱了，是想提醒你，直播应该穿什么衣服，问你洗澡没有，是因为直播时间太特殊，你又住宿舍，他这是关心员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