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是因为她提和离,伤了大佬的自尊心?
这可是古代,女子最怕的就是被休,她这上赶着要谈和离,大佬即便心中不喜欢她,大约也是不快的。
李姝色话锋又一转:“不过夫君可以考虑我的话,我其实也不想阻碍夫君良缘。”
虽然那公主也不是什么良缘,但是感情之事怎么说,沈峭喜欢就行,她又有什么资格拦?
沈峭简直快要快气笑:“困了就去睡,别瞌睡过了头,连说话都不过脑子。”
李姝色:“.....?”
这是大佬第一次骂她吧?第一次吧?以前是懒得骂她,如今可好,骂她都不带脏字。
李姝色有些不满地说:“我为夫君着想,夫君居然这么不领情。罢了,以后有你求着与我商量的时候。”
了解剧情的她,跟着又是不满地“哼”一声。
之后,便转身奔向大床。
沈峭却因着她的话,陷入沉思,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到有几分未卜先知的意味...
*
接下来几天,在沈母望穿秋水之际,沈父满载而归。
他这次和张二叔共同猎得一只野猪,其中惊险不得而知,但是两人抬着野猪进村的时候,可是高昂着头,恨不得叫全村人都看见。
李姝色也是第一次见野猪,还活着,就是会有气无力地哼唧几声,身上有几道血痕,可见两个人抓到它也是费了不小的力气。
挺热闹地围了一圈人,张二婶和张素素也闻声赶到。再见张素素,她已经没有了那天的小女儿神色,浑身上下多了几分傲慢,对身边所有人都不屑的样子。
但是眼神落在沈峭身上的时候,还是会有几分志在必得。
李姝色只当她还是未死心,便没有放在心上,蹲下身子打量起野猪来。
他们在商量野猪分配的事,她就在一旁听着,却不想事事都计较的张二婶,这次居然没有想跟沈家分的意思,很是大方地把整头猪都让了出来,并且一脸焦急地想要将张二叔往家拉,有什么要事般。
张二叔虽有些奇怪,但是张二婶已经夸下海口,他也不好当众违背,便让了出来,由张二婶与张素素拉回了家。
沈父白得一头猪,也觉得不好意思,便说杀猪那天,会分给村里所有人。
众人纷纷叫好,毕竟这是只有过年才会出现的好事。
沈父和沈峭将猪抬回去,李姝色则和沈母跟着他们的步伐一起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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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张二叔待离了人群,忍不住开口抱怨张二婶:“你疯了,那么大一头猪,你分都不分,全给了沈家?”
张二婶却道:“我没疯,家里来人了,我只告诉你一句,素素不是你的女儿。”
张二叔一下子止住步伐,感觉晴天一个霹雳,随后便突然扬手,“啪”地一声甩在张二婶脸上:“好你个贱人,居然跟别人生了孩子,还让我白白养这么久,看我不休了你!”
他简直气得浑身发抖。
张二婶先是被他的这巴掌给甩懵了,随后便哭嚎着上前撒泼:“你休我?你敢休我!我给你生儿育女,伺候你这么多年,你这个没良心的,居然说要休了我!我不活了!”
眼看着爹娘就又要闹起来,张素素打断出声:“爹,娘,你们闹够了没有?说正事呢!”
“你闭嘴,你这个小杂种,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张二叔脸色铁青地骂道。
张素素头一次被人这么骂,还是被自己的爹骂,不免红了眼眶。
这时张二婶终于反应过来:“不是,我刚刚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素素不仅不是你的女儿,她也不是我的女儿。”
张二叔脑袋嗡地一声:“啥?”
*
奄奄一息的猪,被解了绳索后,居然还能够自己站起来,李姝色有些稀奇地看着,也不敢上前碰。
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养过活猪,听沈母的意思是说要养几天,挑个好日子再杀,她就像是得到了个好玩的玩具,对这头猪更加上心了。
她问沈母:“娘,它吃什么啊?”
“随便,野菜啥的都行。”沈母回她。
“哦。”李姝色颠颠地跑去拿野菜喂猪了。
沈峭自然是回屋里温书。
留下沈父沈母二人清理其它猎物,有兔子野鸡和野鸟,他们要处理好才能拿到县城里卖。
沈父看一圈家里,几天没回,竟然感觉有些陌生,家里怎么添了好些东西?
疑惑问出口,沈母就说了李姝色卖方子赚钱的事。
沈父的眼睛落在院子里,拿着野菜,小心翼翼靠近野猪的李姝色身上,突然开口:“有五百两?”
“花了三四两,其余的都给我保管了。”沈母回他,又不放心地叮嘱外面的李姝色一句,“阿色,你小心些,不要太靠近它。”
李姝色回了她:“知道啦,娘。”
这时,沈父再次开口:“要不,我们拿出三两,把那玉佩给赎回来?”
沈母的视线不由得也跟着他落在院子里的李姝色身上,叹一声:“用阿色赚的钱,换阿色的玉佩,这叫什么事?”
沈父语气微弱:“是我没本事。”
沈母立马接话:“当家的,可别这么说,阿色不会介意的,她现在变了,不像从前那般蛮横。等赎回来,我们好好跟她说清楚,相信她会原谅我们的。”
“当年要不是为了峭儿,唉,罢了,先把玉佩给赎回来吧,到底是我们对不起阿色。”沈父重重叹一声,似是忆起了什么不好的记忆。
沈母手里有钱,底气也足:“好,想必我们原价赎回,他张家也不会说什么,若是有什么的,加价赎回也成。”
沈父应了声:“是。”
第27章 [VIP] 玉佩呢
李姝色不知道沈家二老讨论之事, 还在兴致勃勃地喂着野猪。
那头猪许是站累了,躺了下去,她蹲下身子, 递野菜过去的时候, 它的嘴巴还一动一动地咀嚼, 颇有些舒适地哼唧着。
李姝色喂着玩了好一会儿,终于感到有些累, 洗完手, 便进了屋。
如今,由草纸换成白纸后, 沈峭练起字来也更得心应手, 在家时, 他就再也不会克制笔锋,整个笔风大变,凌厉之气, 颇有股杀伐决断之风。
李姝色走近一瞧, 有些被惊住,但到底没有出声, 静静地站在旁给他磨墨。
她到底字还没有认全,也存了想要多认些字的心思, 连猜带蒙地也学到了不少。
这时, 沈峭突然停住笔尖,看向她灼灼视线, 问:“要试试吗?”
他想到了昨天写配方时, 是他代她执笔。
李姝色面上一喜:“好啊。”
她挪动身子, 移到沈峭身边,沈峭向旁边移开一点身子, 随后将毛笔递给她。
她是真的第一次碰毛笔,如果知道以后只能使用毛笔,她无论如何都应该在现代练起来的。
但是奈何,她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所以当她模仿沈峭的写了几个字之后,不由得黑了脸。
为什么沈峭的字看着就磅礴大气,她的字就糊成一团,跟狗爬似的?
她不满地嘟了下唇,有些泄气地叹一声。
刚想放下笔的时候,手中突然一重,温热的手心覆上她微凉的手背,她的耳畔浮来男人轻柔的声音:“一口吃不成胖子。”
他许是看出了她身上的燥意,知道她急于求成,还没有学会握笔呢,就想着写成一手好字。
然而,这字又哪里是这么好写的?还想着临摹他的字,还没学会走,就想着要跑了。
李姝色被他看中心思,有些羞赧:“我也不是不认识这些字,就是写不出来。”
此话一出,沈峭心中的那股怪异再次不安地涌动,但是他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面上不会让人看出分毫。
她居然识字?果然不是之前的人了,若是种种改变都可以是装的,但是识字却是装不了的。
而,原本的李姝色,完全是个文盲。
这个小笨蛋,终究是露馅了。
沈峭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教导道:“重心要稳,手不要抖,我带着你写,就写你的名字吧。”
名字?李姝色眼前一亮:“好!”
她想到她的名字是由他取得,姓李的由来,她也是知道的,因为她的襁褓绣着一个“李”字,但是“殊色”二字,好听是好听,但是由来呢?
她本名不叫李姝色,一穿过来便有了原身的记忆,所以便也默认自己就是李姝色了。
她偏头,下笔前有些好奇地问:“夫君,听说我的名字是你取的,有什么说头吗?”
沈峭闻言,却是一愣。
说头嘛...
当年,父亲将她抱回来的时候,还未进屋,就听到她那如幼猫孱弱的叫声,真真是惹人心疼。
父亲先是抱着她给母亲看,他踮起脚尖怎么也看不到,有些急地拉扯父亲的袖子。
父亲这才弯下身子,给他看到她的小脸。
她的脸宛如瓷娃娃,一双大眼如葡萄般透亮,鼻子和嘴巴都很小,浑身透着股奶味,叫声更是软软的,他伸出手,愣是不敢碰她。
她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娃娃,都说三四岁就有了记忆,初见她的记忆也一直刻在他的脑海里。
她小的时候,还算乖巧懂事,也有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喊“哥哥”的时候,软糯的声音,叫一声他就心软得不像话。
她一直没有名字,在家里排老二,所以爹娘就“李小二”的叫她。
后来,他开始识字,她也懂了点事,嚷嚷着他有名字,她却没有名字,她也想要个名字。
那时,他想,要个名字又有何难?取个便是。
又瞧见她那张天真瓷白的脸,掬一束野花,编织成花环,戴在头上,当真是世间独一好颜色。
最特别的颜色,殊色,便叫李姝色可好?
她脆生生地应了声好,笑开了怀。
如今,她大约是忘了那天的事,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沈峭脸不红心不跳地回她:“没有什么寓意,只是说你长得好看。”
只是这样吗?李姝色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拍脸蛋,有些傲娇地“嗯”了声:“夫君所言甚是,大约就是颜色极好的意思。”
沈峭桃花眼定定地看着她,无声地弯了下唇。
练毛笔字是个力气活,李姝色练了小半会儿,就感到手酸不已,但最主要的是,她的手背感受到了层薄汗,况且他们靠得如此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声。
已经突破社交距离,她即便再心大,也还是反应过来,咬了咬下唇说:“夫君,我想歇会儿。”
沈峭见李姝色的字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从一开始的不成型,到后来逐渐成型,由他带她,再由她自己掌握节奏,俨然大有进步,便松开她的手,准了她休息。
不过,一口子终究吃不成胖子,所以沈峭难得地在自己摆放整齐的书架上,将自己幼年用来临摹的字帖翻找出来,这还是当年老秀才特地给他的。
他将字帖递给李姝色,让她照着这练。
李姝色接过,大言不惭道:“我喜欢你的字,还想要照着你的字练。”
沈峭哂笑:“等你什么时候能走了,再学会跑吧。”
李姝色撇撇嘴:“我就不信,我写不来你的字。”
她的字本就大气,当年她学习的时候,因为没钱买本子,所以每回都写小字。
后来,因为字小,容易让阅卷老师看不清,在某些时候会吃亏,特别是写作文的时候,所以她就改变了文风。
就改成了偏大气的文风,与沈峭的字有异曲同工之妙。
她觉得,与其让她对着字帖练,还不如对着他的字练呢。
罢了,诚如他所说,她还是先学会走,再学会跑吧。
于是,从这天开始,李姝色便多了一项打发时间的事。
那便是,练字。
*
那头,张二叔一家匆忙赶回家的时候,家里的贵客已经等了好一段时间。
来人坐在上座,穿着甚是低调,只着了身青绿锦绣服,腰间束着同款锦带,只不过中间白玉透亮,不似凡物,脚蹬黑色皂靴,脚边倚着桌腿放着把弯刀。
左右两旁站着两人,腰间都配着短刀,他们手指握在刀柄上,目不斜视。
张二叔刚进家门,就看到这幅场景,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也还是被吓了一跳。
忙弓着身子,连话都说不平稳了:“大人,小民张二,让大人久候,是小人的不是。”
青绿衣袍男人锐利的双眼扫视一家三口,声音低沉地问张二婶子:“你的脸怎么了?”
张二婶子没有想到他会有如此一问,连忙捂着脸解释:“大人,您有所不知,我刚刚把事情跟我家这口子坦白,我家这口子脾气暴,上来就给了我一巴掌,让大人见笑了。”
看着张二婶子脸上的巴掌印,不像是作假,青绿衣袍男子挑眉:“坦白?”
张二叔故作生气地说:“是啊,当时这婆娘跟我说,素素不是我亲生的,我一时情急以为她在外头偷人了,所以就打了她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