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其实也不假,如果不是为了那张二宝,贵妃依旧是那个受宠到令后妃牙根痒痒的贵妃,哪里需要来这一招?
不过,这些微末争宠手段,她不是不会,只是很多年不用了而已。
贵妃勉笑道:“素素多心了,是母妃自己不小心受寒,不关你的事,母妃和你父皇是向来知道你孝顺的。”
贵妃一向喊张素素为“素素”,虽然亲切,但又好像是另一种提醒,提醒她永远是那个村姑张素素,而不是什么金枝玉叶。
同样,张素素也不喜欢“昭素”这个封号,更不喜欢“素锦”这个赐名,仿佛这一生都离不开个“素”字。
可是她也无可奈何,这封号和赐名是皇上定的,她即便再有不满,也必须千恩万谢地叩首。
张素素听了贵妃的话,脸上这才恢复如常道:“母妃,您骤然晕倒,儿臣实在担忧,不如就让儿臣这几日侍奉在侧,也好尽一尽儿臣的本分?”
贵妃本欲拒绝,然而还没有张口,就被皇帝抢了先说:“素素,你白天还要与其她公主皇子听学,晚上也正是休息的时候,不可太过劳累。你母妃这里有孤,你且安心。”
贵妃连忙接道:“是啊,素素,母妃有你父皇呢。即便你不侍奉在侧,母妃也能感知到你的孝心。”
张素素见他们都这么说,这才应道:“好,都听父皇和母妃的。”
她虽然想要在贵妃面前表现自己,但奈何贵妃不给她这个机会,不过既然皇帝都这么说了,她自然是更希望皇帝能够陪在贵妃身边。
毕竟,贵妃重新获宠,于她而言,也是有利的。
她冷眼瞧着,虽然皇帝是生贵妃的气,但是贵妃一晕倒,他就什么也顾不及,眼里就只有贵妃了。
可见,贵妃始终在皇帝心中有一席之地。
这也是她乐于看见的。
*
钟毓村。
李姝色自那晚后,白天躲着沈峭,晚上也躲着沈峭,就那么大的床,恨不得从中间劈开,他一半,她一半才好。
沈峭忍了好几日,终于今晚有些忍不住了,刚伸手摸到她被子的时候,就发现她把小被子裹得紧紧的,他一时间竟然也拉不动,忍不住笑道:“娘子,你不热吗?”
李姝色梗着脖子回说:“不热。”
他温热的指尖碰了下她的额头,摸到了一点湿润,哂笑:“那为何额头冒汗?”
李姝色:“......”
这脸打得太快,李姝色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前几日,还可以用身子有些不舒服来做掩饰,现下除了躲着,似乎也只能是躲着。
李姝色那夜着实被他给骗到了,现在还有些悔恨交加,觉得自己太过单纯,才会轻易让弟弟给骗了去。
正胡思乱想间,沈峭不知怎么地就剥开她的被子,还用蒲扇给她扇扇风,问:“还热吗?”
李姝色被这凉爽的风吹得飘飘然,舒服地哼唧了声:“不热了。”
沈峭再次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好整以暇地说:“感觉娘子还是有些热,定是盖了被子的缘故,来,为夫给你扯开被子。”
李姝色:“哎!”
下一秒,她的被子就离开她的身体,黑暗中她瞧不太真切,也不知道被扯到了哪里去。
李姝色有些恼:“你把我被子抱走了,那我盖什么?”
沈峭掀开他的被子,一副欢迎的语气说:“来为夫被里,这样你我都有被子盖。”
李姝色:“......”
她本来就有被子盖的!
见她没动,沈峭自顾自掀开被子直接盖在她身上,顺便揽过她的身子入怀,在她耳边似有若无地质问:“为何一直躲着为夫?”
他还说呢!还不是那天他骗了她!
李姝色两颊染上绯红,不情不愿地开口:“没,没有。”
“那日是为夫不好,”他先是语气诚恳地道歉,紧接着又问,“身子可还痛吗?”
疼倒是不疼,就是有些发酸,不过这话她才不会与他说,她没有吭声,只淡淡地哼了声。
沈峭知道她身子嫩,素的这些日子,就是为了让她好好养着,不过看着她一直躲着不乐意搭理他的样子,他不禁想,难不成是那日下手不知轻重,让她厌烦了此事?
他不由得反思了下自己。
想来想去,他终于是想到了个比较稳妥的方法,让李姝色不对这种事有反感。
他说:“娘子,为夫那日的确孟浪了些,在此为夫向你赔罪。”
他们的身子贴得严丝合缝,他每说一个字,呼出的热气就仿佛能钻进她耳朵里,过电般酥麻,李姝色的心跳不由得加快。
她声音有些哑:“赔罪就也不必,知错能改就好。”
“好,为夫知错,”他说,“既然错了,就该罚。”
李姝色不解:“罚什么?”
像是看到鱼儿上了钩,他低低一笑:“罚为夫好好补偿娘子。”
......
何为补偿?
这就是他所说的补偿?!
李姝色再次上了他这个骗子的当!
当衣衫尽褪的时候,她才知道他所说的补偿是这种的。
他边吻她,还边哄着她说,上次是初次,所以有些痛,这次就不会了。
李姝色觉得也是,她对这方面也不是如稚子般一无所知。
所以,她将信将疑,任由他的指尖划过她身上的每寸肌肤,她也尝试着做出回应。
只不过,她还是忽略了一个大问题!
尺寸不匹配...
即便前期准备做的再足,李姝色还是难忍地红了眼尾,连指尖都在发颤。
心里那个悔啊,她就不应该相信他说什么补偿的话,他还是那个用甘甜糖果诱她上当的骗子,先给她一点甜头,随后就是毫不温柔地掠夺!
李姝色这次没有咬在那明显的虎口处,而是抱着他的脖子向下拉,不甘心地咬在了他的肩头,才将闷哼声堵在喉咙处。
*
第二天一早,沈峭神清气爽,而相反,折腾大半宿的李姝色还在沉睡中,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醒来的时候,李姝色咬着被角,恨自己不争气,又又又被弟弟给哄骗了。
弟弟话说的好听,说她又香又软,还夸她长得好看,夸她这么多,就只是为了得到她的身子。
她算是看得透透的,弟弟没有心,弟弟床上的话都是用来骗人的!
李姝色扶着酸痛的腰下了床,沈峭正好劈完柴火进来,看她这别扭的姿势,上前搂住她的腰,大手给她揉了揉,问:“还痛吗?”
李姝色一脸正色,不说假话:“不是痛,就是酸。”
“为夫给你揉揉,娘子太过娇弱,看来为夫下次还是要手下留情。”他语气有些暧昧不明。
李姝色有些羞赧地推开他的手:“你休想这么快就下次!”
“好,都听娘子的,娘子什么时候说下次,就什么时候再下次。”他一脸纵容地说。
李姝色:“......”
她更加羞恼了。
饭后,李姝色约了孙媛那小丫头去滴水湖。
滴水湖真真是个好地方,野菜一茬接着一茬地长,正是应了那句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虽然沈家现在的情况还不至于顿顿吃野菜,但是野菜也有野菜的吃法,现代不就有人专门要寻野菜吃的吗?
野菜若是做的好,味道也是真不错。况且她整日闷在家里,出来逛逛也全当散心了。
沈峭似乎很有把握中举,如今正在备考明年三月会试,就等着中举的捷报传来,等冬天一过,就准备动身去京城了。
孙媛这小丫头长得真快,都快要到她肩膀了,到底长大了些,性格也变得更加沉稳些,但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黏着她。
李姝色时不时做的零嘴小吃都会送孙婶子家一份,一来二去,两家也比之前更加亲近了。
孙媛与李姝色并排走着,路上无聊,还聊起了八卦:“阿色姐,你知道吗?张孝良他好像要娶妻了。”
哦?李姝色心想,她还真的不知道,毕竟自从那次拒绝他后,两个人几乎就没怎么碰过面了。
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个在村东头,一个在村西头,若是刻意不见,确实也难见到。
李姝色状若好奇地问:“是哪家的女子?”
“听说家在县城里,是教书先生的女儿,还会识字呢!”孙媛眼中透着几丝光亮。
李姝色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她问:“媛媛想要识字吗?”
“想!”孙媛几乎毫不犹豫地喊道,“我喜欢读书,我想要像沈峭哥哥那般认字!”
李姝色心中动容道:“我跟着夫君也识得几个字,若是有空,我便教你吧。”
孙媛闻言,几乎要跳起来:“真的吗?我也可以识字吗?太好了,谢谢阿色姐!”
李姝色看着孙媛发自内心的笑容,也跟着笑:“当然可以,只要你肯学,我都愿意教。”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眼前蹦出来一个人。
孙媛的声音立马止住,喊道:“孝良哥哥。”
许是家里吃食好的缘故,张孝良看着比之前又胖了一圈,腰间的腰带紧紧勒着肚子,几乎要崩裂。
虽然长胖不少,但是他脸上却是愁容满面,眼睛紧紧盯着李姝色,哀怨地喊了声:“阿色。”
孙媛一听这情况不对,大眼睛看了眼李姝色,又瞟了瞟张孝良。
李姝色语气冷漠地问:“有事?”
张孝良语气继续哀怨:“我就要成亲了。”
刚刚听到的八卦,李姝色不足为奇:“哦。”
听到她这不咸不淡的一句答,张孝良神情就激动了:“我们私奔吧,我根本就不喜欢她,我只喜欢你!”
李姝色:“......”
孙媛:“......”原来张孝良这么坏,居然想要污蔑阿色姐姐的名声!
李姝色万万没有想到,这地主家的傻儿子还没有对她死心呢,她语气逐渐无奈:“你别闹了成不成?上次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如今我只想跟夫君好好过日子。”
孙媛也在一旁道:“沈峭哥哥可是村子里唯一的秀才,阿色姐怎么可能跟你私奔?况且沈峭哥哥长得比你好看百倍,你拿什么跟他比?”
李姝色深以为然地点头,小姑娘两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
哪知,张孝良闻言,却道:“他,不就是个穷酸秀才,也不就比我高点?但是他既没有我壮,也没有我有钱,他根本就比不上我!”
李姝色震惊地睁大了眼睛,这算什么?是谁给他的自信,居然能睁眼说瞎话到这种地步?
孙媛替她骂了回去:“你胡说!沈峭哥哥必定中举,以后是做大官的人,你又凭什么和他比?”
村子里谁人不知道沈峭参加了秋闱?日常碰到沈父沈母都说沈峭必定中举这类的好话,久而久之,似乎大家都在等着报录人传来好消息,然而这一天暂时还没有到来。
张孝良闻言,也毫不逊色地说:“中举?就算沈峭再怎么是个读书的料子,也不可能一次就中吧?况且,若说中举,报录人呢?怎么报录人还没有到村子里传来好消息啊?我看哪,他这分明就是没中!”
李姝色闻言,顿时恼怒,护犊子地喊道:“你胡说,我家夫君定会中举,你少乌鸦嘴!”
第52章 [VIP] 高中
李姝色现在也是听不得一个“不”字, 因为没有人比她知道沈峭在读书上花的心思。
虽人人夸赞有天赋,是个奇才,但是其中的努力辛苦又有几人知?
每天天不亮, 沈峭就起来温书, 常常夜半, 还在点烛苦读,春去冬来, 一刻都不曾停歇。
她原先还觉得沈峭考上状元, 不过是作者的设定使然,现在才发现, 这是他应得的, 这样的恒心和毅力, 何愁考不上状元?
张孝良被她这么一吼,愣了下,随后像是不愿激怒她般说:“我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按理说沈峭若是高中, 现在报录人就应该已经来了,这么久连个影子都不见, 可不就是没中?”
李姝色生生白他一眼,没给好语气地说:“人丑就应该多读书, 而不是在这里贬低他人, 狂妄自大地抬高自己的身价。我再说一遍,我的夫君不管中不中举, 他就是比你好千倍万倍, 你即便是说破了天, 我都会好好跟他过日子,也不可能跟你!”
说着, 就拉着孙媛的小手,气呼呼地离开。
张孝良看到她这个样子,抬了抬脚,到底也没有去追,只在原地重重叹了口气。
走了一段距离,孙媛开口道:“阿色姐,你莫要生气,张孝良他根本比不上沈峭哥哥。”
其实她也不是为这事生气,因为张孝良刚刚的话,也有点戳中了她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