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没成本——鹿儿数羊【完结】
时间:2023-04-25 14:37:26

  她是陪着养父母参加连氏宴会时看到还没改名的连怀谦,瞬间她就改了主意,和嫁给三十几岁变态秃子比,私生子但能力出众连怀谦好太多了。
  在连怀谦没看到她之前,她离开宴会。
  故意在学校里偶遇余煦,余煦一如既往的好骗,她说养父母是好人,对她很好。余煦就没再问过。
  她知道余煦应该看到的是两个哥哥和姐姐在一起。只是看到这点东西就吓到了,真是没用。
  刘氏千金的身份让她无往不利,很快就融入余煦的圈子,所有人都捧着她。众人眼中,她还是一块无暇的白玉,一颗闪闪升起的明星。
  费劲心思和连怀谦在一起后,她也享受过一段时间连怀谦的温柔深情。但时间越长,连怀谦地位渐稳,人也变得愈发冷淡,在床上也是这样。深情更像是他的伪装。
  她想要个真正的家,生两三个小孩,陪伴他们长大。连怀谦将婚期一拖再拖,长辈不喜、股份不多,理由冠冕堂皇,她能想过的招都试过了,只让连怀谦变得更加冷淡。
  昨晚,已经两个月没见,连怀谦看见她,只有冷淡的一句,“你怎么来了?”
  一直都是她主动,追在他身后。
  连怀谦长相英俊,没有花边新闻,大大小小的节日都会送不菲的礼物给她,让人挑不出毛病。如果她没见过连怀谦对待前女友的满眼爱意的样子,可能就不会在意和难过。
  其实她知道连怀谦在等什么。等他真正成为连家的掌权人,绝不会风风光光的娶她,只会把一脚把她踢开!
  她已经三十七岁,像一朵马上要凋谢的花,连怀谦却依然还是她最好的选择。
  余煦双眼红肿,鼻头也红红的。见刘念彤愣神忙道:“彤姐,对不起,我一直说自己的事,耽误您时间了吧!”
  “不是。”刘念彤回神,义正词严道:“你男朋友一定是故意的,让你过敏和谋杀差不多,我劝你今早分手!你有了事业什么样的男朋友交不到?”
  余煦用力点头,傻傻道:“谢谢您,您真的太好了!”
  “我和你一见如故,你不用那么客气。”
  刘念彤直接把余煦送到学校门口。约定年后签约,答应会给余煦配备最好的经纪人和助理,会送她去著名影视公司曲总那面试即将开机的大制作。
  开车后,张知韵有些犹豫,不忍地问:“念彤,这个余煦看起来傻傻的,还没有调教过,曲总不能满意吧?曲总这半年玩得越来越狠了,再闹出人命……”
  刘念彤斜睨张知韵一眼,“要不你去陪曲总?这种单纯的女孩才更容易讨男人喜欢。玩死玩残和我有什么关系?”见张知韵脸都白了,嘲讽道:“放心,曲总看不上你!你平常也照照镜子!”
  等了一会儿,余煦又学校出来,一抬眼就看到方奕扬站在车前。光线在他眼睫下投下一层淡淡的阴影,微阖的眼眸轻抬,余光似有似无地瞥过来。
  “哟,帅哥,一个人啊!”
  “吃药了吗?”
  “吃了……”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方奕扬暴力地塞到了车里。“大哥,我是活人!不是玩偶,你能不能轻点!”
  方奕扬压抑着心里的怒气,在车流里穿行,平常二十分钟的路,十分钟就到了。
  余煦自顾自地下了车,打着哈欠故意快跑了几步,大笑着在方奕扬追上前关了电梯。打开卧室门,她自己摔到床上。
  方奕扬随后进门,“幼稚!”
  仔细看,她皮肤上的红疹已经连成了大片。用力把她从床上拉起来,“起来去医院,吃药没起效!”
  余煦吃过敏药就犯困,眼睛完全睁不开,做戏哭几个小时,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我好累,你别拉我。红疹是哭的,再吃一次药就下去了。”
  “要不是奶奶让我照顾你,我才懒得搭理你!”方奕扬看了下时间,还有六个小时才能吃下次药。“你一定要和连怀谦在一起吗?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余煦疲惫地睁开眼,“一定要啊!大四没什么课了,过了这半年我还得回学校好好学习呢!”
  连氏制药业务近来年逐年缩减,安保措施却一再升级。一方面她要找到连怀谦和刘念彤杀害自己和师傅的证据,一方面也要找到更多的证据证明连氏特效药就是一场大骗局。只有接近连怀谦,是最快的方法。
  余煦闭上眼长长呼出一口浊气,连怀谦经过这么多年在连氏的磨练,变得更加谨慎了,刘念彤手里一定有证明连怀谦犯罪的证据,不然不会活这么久。如何才能弄到呢?
  方奕扬无力道:“你的人生规划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呢?”
  余煦眼开眼,不再掩饰眼中无尽的疲惫,用右手支撑住身体,左手使劲揪住方奕扬的耳朵不放。
  “你的人生规划就跟别人一样了?那你怎么不告诉大家你回国了啊!孙睿洋又是谁?开了个破新能源公司,隐藏自己所有的身份!你一幅画够你破公司赔个三五年吧……”
  方奕扬被余煦揪得重心不稳,两人一块倒在床上,本来有些旖旎的画面,下一秒余煦就把方奕扬踹到地上。凶巴巴道:“你再打扰我睡觉!我就告诉奶奶你欺负我!”
  方奕扬索性平躺在地上,叹了口气,定了个六小时后的闹钟。
  “连怀谦不一定能继承连氏……”
  余煦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连怀谦和刘氏集团有深度合作,早就绑定在一起,不会为你自断其臂……”
  为什么这个人总说她知道的事情,余煦不耐烦地嗯了一声,不会?那可不一定。不过是时机未到。
  方奕扬又道:“你……”
  怒气已经到了临界值的余煦睁开眼,“你再多说一句废话试试!”
  像个刺猬竖起全身的刺,方奕扬站起来道:“你抬一下,我帮你盖上被子。”帮她把发夹拿掉,马尾散开,拉上窗帘才出门,他站在门口说:“咱们能源公司是挣钱的,发给你的财报你有空看……”
  枕头砸向门,他才连忙关上。
  六个小时后,客厅飘满食物的香气。
  方奕扬坐在床边叫了半天,余煦才醒。眼睛肿成青蛙。头晕眼花,她像个醉汉,摇摇晃晃到客厅,在茶几上找到糖,拆了块塞进嘴里。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上身趴在沙发上又闭上眼睛。
  方奕扬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热。不放心,还是找出体温计塞到她嘴里。
  余煦拿出体温计,蹲在地上仰头看着他,捂住胸口煞有介事道:“我嘴里含着糖呢!你也不怕我把体温计咬碎了!”
  方奕扬闻言一把眼刀飞过去,“你什么时候吃糖嚼过!”
  余煦眨了眨眼,仔细回忆一下,略微迟疑又理直气壮道:“我那时候是带牙套!”
  “你现在不是还带着保持器!”脸臭到一定程度的方奕扬直接抱起蹲在地上的余煦放到椅子上,“赶紧吃饭,吃完药滚回学校!”
  “我不,我今天、明天、年前我都要在这!你就一直睡沙发吧!”
第17章 偶遇
  大年初一,郊区墓园外不时有阵阵喜气洋洋的鞭炮声传来。
  连怀谦戴着墨镜独自一人站在余煦墓前点了根烟。
  不远处是一家新丧,哀恸之声在鞭炮间隙显得更加凄凉。
  凌晨祭祖,跪了那些从未照拂过他的祖宗灵位,接收到各种亲戚投来的异样的眼光,连怀谦心里直犯腻歪。
  每到这个时候,连怀谦都格外孤独。
  他不免想起与余煦一起过的那几个春节,两个人更有趣。
  余煦会买各种各样的食物,将桌上摆得满满当当,每样又很少,他们努力吃光一盘又一盘,捧着圆滚滚的肚子大笑。
  一起去海边放烟花、冻得瑟瑟发抖紧紧抱在一起,在车里看日出。
  那时虽然穷,每一天都是充实的。
  连怀谦吸了口烟,转身看着一座座墓碑,孤独和空虚如影随行。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估计地下的余煦不想听,更不想看见他。
  无数次,他想,如果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一直就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一天也会感到厌烦?
  戴着白色贝雷帽的女孩捧着一大束花从远处走过来,连怀谦一愣,B市这么大,怎么又遇到她?
  他往前走了几步,准备从另一边走下去。不想和她碰面,在墓园面对相似的一张脸,连怀谦怕自己会失控。
  转瞬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他倚在栏杆上,把手里这根烟吸完再走吧!至少一会儿对地下的余煦打个招呼,也不算白来。
  连怀谦没想到女孩直接走到余煦的墓前,他的手瞬间抓紧了栏杆。
  上次助理查过,两个人只是名字相同,没有任何关系。
  女孩似乎没有注意到他,大概因为他旁边就是新丧的那家,大家都穿着黑衣,他并不突兀。
  如果有人问,祭奠自己是种什么心情。
  余煦会面无表情的告诉他,没什么感觉。
  墓碑上的照片是她最丑的证件照,就是用身份证照片放大的。
  如果是重生第一年,她会想拿把刀活剐了不远处的连怀谦。
  现在她有了家人,不会如此极端。想让一个人痛苦,就是让他亲眼看着费尽心思得到的一切变成泡影。
  余煦走近才认出连怀谦,把花放在别人墓前不合适。既然遇见了,改变计划也不是不可以。
  不是什么隐秘难查的事,早晚有一天连怀谦会知道。
  余煦拿出纸巾仔细地擦干净墓碑,摆上花。
  这是她第一次来,一是觉得别扭,二是找到人是需要时间的,她不想家里人发现她的异样。
  家里人过两天想来,余煦怕墓地太荒凉,家人伤心。正好一会儿要去机场接父母,顺路提前过来看看。
  不禁感叹,连怀谦这个人脸皮比城墙还厚,大过年来墓地惹人嫌不算,连束花都不肯买吗?
  蹲下许久,余煦才开口,“姐姐,我是你妹妹,我也叫余煦。爸爸妈妈从没忘记过你,他们只是……以为你一出生就死了……”
  连怀谦瞳孔缩了缩,悄悄往余煦的方向挪了一步。
  “对不起,你去世这么久,我才知道你的存在。也许我们早点找到你,你就不会自杀了。”
  余煦摸了摸墓碑上的照片,伤心地哭了起来。
  照片太丑了,好想揍死不远处那个臭不要脸的,都害死她了,不能用点心选个好看的照片吗?
  “我们长得都好像妈妈啊……我从小就梦想有个姐姐,没想到,你生前我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余煦跪在重重磕了三个头,哽咽道:“姐姐对不起,我……还没告诉妈妈你的事,妈妈以为你一出生就死了……妈妈心脏不好,外公就是因为心脏病离世的。姐姐你会原谅我吧!我每年都会来看你的,给你烧多多的纸钱,你不要怪我……”
  余煦说完站起来,愧疚地低着头离开。
  自嘲地想,自己也算独一份,大过年的给自己磕了几个……
  连怀谦快速从另一边跑去停车场。
  余煦刚从车位出来,猝不及防就被剐,头撞向车窗,她捂着头忍不住骂了一句。
  一看倒后镜,目瞪口呆,他喵的,连怀谦怎么这么老套呢!
  “对不起!”连怀谦敲敲车窗示意她放下来,“你没事吧?”
  余煦一脸郁闷,随即恼怒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我倒车你怎么撞我呀!”
  连怀谦脸上露出看似真诚的歉意,“对不起,我朋友刚过世。昨晚一直没睡……走神了,我全责,你没事吧?”
  余煦捂着额头看了下后面的划痕,她贪便宜买师姐的二手车原本就有不少划痕,多一道少一道也不妨碍什么。
  她大度道:“没事,算了。”
  连怀谦坚持道:“去医院检查一下,碰到头,可大可小。”
  “不至于吧!”余煦对他的提议无动于衷,抬眸瞥了他一眼,忽然又眨了眨眼,“你……长得好像那个连什么……”
  “连怀谦,我们在年会后台见过。”
  “哦哦哦,我想起来了!您记性真好。”余煦恍然大悟,体贴道:“我懂了,您平常和我一样,不怎么开车。”
  “不是。”
  “当然,您和我不一样,我是车开的不好,您是有司机。”
  余煦笑着打开车门准备离开。
  已经开了头,连怀谦便不想再错过,用手扶住车门,“保险起见,我们去医院做下检查,你坐我的车,你的车我一会儿叫司机来送到修理厂。”
  “不用啦!头疼一会儿就好了。”余煦睁大眼睛,俏皮道:“偷偷告诉您,我运气不太好,经常会发生些小事故,要是让您修等于讹诈。”
  是单纯的运气不太好吗?
  连怀谦看着车上大大小小的刮痕,明显某人对自己的车技过于自信。
  他从车头走到另一边,打开副驾驶的门,把车钥匙拔了下来。
  “您有钱没地方花?”余煦不满地鼓起来脸,“先说好啊,修我这车估计得不少钱呢!您看见账单可别后悔!”
  连怀谦坚定地颔首,“坐我车吧,我先送你去医院检查。”
  在车上给助理打了个电话,余光见她紧紧抓住扶手,连怀谦道:“我车技很好。”
  余煦重重点点头。
  “我也觉得我车技挺好的,不是……我也觉得你车技也挺好的。”
  阳光正好,天空蓝和纯净,层层叠叠的白云像极了棉花糖。
  “今天天气不错。”余煦尴尬地笑了笑。
  路上没什么车,连怀谦还是把车速慢了下来。不一会儿,就听见余煦小声长舒了一口气。
  连怀谦面色平静,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一个人来墓地?你家人没陪你?”
  “一个人来很奇怪吗?”余煦歪着头望着他,眼神仿佛在说,我跟你不熟,你这样问不礼貌吧。
  连怀谦点点头,“有一些,一般女孩不是很怕鬼?”
  “我也怕啊!现在是白天欸!鬼又不能出来!你为什么一个人?哦,我知道了!你的员工们都放假了,大过年的,资本家难得良心发现。”
  察觉到余煦的敌意,连怀谦怔住,只有一面之缘,难道她知道什么?眼神中不自觉带着一丝凌厉和探究射向余煦。
  余煦脸色一僵,瞪圆眼睛道:“你别这样看我!怪吓人的!我……离职了!我不是时与传媒的人了!我才不怕你呢!甲方都是最讨厌的!你们那个破年会没完没了的改,我头发都掉了一把!”
  原来没少被他的下属虐,连怀谦放下防备,嘴角不受控制地扬起。
  “你有没有想过,年会这样的小事,不用我操心?”
  余煦乌灵灵的眼睛眨了眨,抿紧嘴唇,顿了半天才道:“对不起……”
  “但时与传媒的方案确实是不怎么样……”连怀谦皱着眉摇头。
  余煦深呼吸了两下,还是忍不住道:“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你知不知道,那是很多人的心血!”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