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煦又发了个小女孩尴尬的表情。
连怀谦直接拨了语音给她。“你在哪儿？”
“我……我在您公司楼下。”余煦小声解释道：“我刚刚就在附近，就……顺便问问，您那么忙，车钥匙放前台我自己取就好啦！”
连怀谦打断她，“乖乖在楼下等我，我很快到。”
余煦挂断电话，翻了个白眼，乖你个大头鬼！懒洋洋喝着咖啡，接到连怀谦的电话才不紧不慢走出咖啡厅。
余煦接过车钥匙，小老虎钥匙扣的确就是她的。围着车仔细看了一圈，眼前明明是一台闪闪发光的新车，和她那台快报废的车同款而已。
有钱可真好啊，她赚了呀！这应该能卖不少钱！早知道她该买网上那辆贵的二手车，失策呀！
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连总，您有时间吗？我中午请您吃个便饭？感谢您把我车修得这么好！”
心底里更想请连怀谦吃大便。
连怀谦见她满脸笑意，故意道：“不会想回请我吃米线吧？”
余煦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您随便选！今天我带了很多钱！我有15300！”
看来15300是她的全部积蓄，连怀谦笑着伸出手，“还是我开吧？”
七扭八拐，连怀谦把车开到小胡同里。
仿佛没看见后面跟着的车，余煦拿出手机，“您要是迷路了，别不好意思……”
单手开车耍帅的连怀谦一脸黑线，“马上到了。”
藏在深巷里的苍蝇馆子，整体还算干净整洁，却一个客人都没有。
菜上得极快，味道也不错。
余煦称赞道：“连总，看不出来，原来您是老饕啊！”
连怀谦皱起眉，“换个称呼吧！你已经从时与离职，我们不再是上下级的关系。”
余煦大大方方不客气地打量他，有些为难，“呃，那我……”
连怀谦有些怕她语出惊人。“别叫叔叔就行。”
要是按本心，可以叫大孙子吗？余煦撇了撇嘴。
“我可以叫你小煦吧！”
余煦点点头，当自己的替身，她应该是头一份。
连怀谦久久地凝望她，仿佛在看相识多年的故人，“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哥哥。”
“呵呵……”余煦表情差点失控，“我们家族里只我一个女孩，有好多个哥哥，不缺哥哥……”
几个食客在门口就被保安拦住。声音渐大，余煦不再装傻，放下筷子问：“您修车花了不少钱吧？”
连怀谦将她小心翼翼的眼神尽收眼底，“没多少钱。”
“我现在手里钱不多。”余煦脸色凝重地打开手机转账一万五给他，“麻烦您收一下，记得把账单发我。如果您不收我会怀疑您是故意撞我车，虽然我技术不好，但那天我开得很慢。”
认真的样子像极了小煦，连怀谦有短暂地失神，“就是开得太慢了……”
余煦语不惊人死不休，“你不会是喜欢我吧？想包养我？”
第19章 失态
连怀谦心里的确有包养余煦的想法，但话从余煦嘴里说出，味道变了，他的念头也不再那么强烈。
包养是最快接近连怀谦的方法，但余煦不想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不想做任何牺牲，也怕因忍不住会吐他一身而暴露。
连怀谦在她眼里更像是只呲着血盆大口的白眼狼，表面皮毛再顺内里也是个畜生。
“也不是不行，等我和我男朋友分手再说吧！”
余煦笑着说完意味深长注视他几秒，才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吃起来。
“你什么时候和他分手？”连怀谦语气中隐隐带着一丝急切的期待。
“我不会和他分手啊！我们商量好研究生毕业就结婚。”
连怀谦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一半。
见他脸色变青，余煦心情变得十分愉快，不慌不忙道：“其实叔叔你长得还行，不过我不喜欢。”
长一辈，还收到张好人卡，对面的女孩时时刻刻想和自己保持距离，连怀谦心情跌到谷底。
“叔叔，修车剩下的钱我分期付款还你吧！”
余煦专门戳连怀谦肺管子，见他愈发紧绷的脸心里爽极了。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她又道：“放心，念彤姐姐也认识我，我跑不了的！”
一向心思缜密的连怀谦顿时心中疑窦丛生，面色发冷道：“你认识刘念彤？”
“看不出来吧！虽然我们这些粉丝都觉得你配不上她。但接触下来我对你改观了，你还算是个好人。”余煦骄傲地高兴道：“我上个月和念彤姐姐演过两场对手戏哦！明晚念彤姐姐约制片人见面，要带我一起去！没准我就红了！还你钱不是问题！”
余煦雀跃的表情，明晃晃想在他脸上看到惊讶，连怀谦想起她分享过的片场和发小明星的合影，对余煦疑心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他沉默着垂下眉眼，紧抿着唇。盯着手里把玩的水杯，目光变得深邃锐利。刘念彤会照顾他长相相似的前女友？简直是天方夜谭。
“刘念彤和你想象中不太一样。”连怀谦抬头望着余煦，眼里缱绻着无尽的深意，“你离她远一点，签她工作室的人，没一个能红。”
“我想哭！”余煦眼睛亮晶晶的，充满着天真。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连怀谦忍不住抬手想摸摸她的脸颊，手还没碰到就被她躲开了。
余煦接下来的话让连怀谦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这些菜好吃哭了，改天我要带我男朋友来吃！”
原来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连怀谦微微一顿，“你男朋友……是你的同学吗？”
余煦瞪起圆圆的杏眼，“干嘛？您还不会是真想包养我吧？想拿支票打发他？电视里都这么演，太俗套了吧！”
第一次在这种事情上吃瘪，连怀谦揉揉额角，有些头疼。
仿佛没看见他铁青的脸色，余煦继续道：“就算你给了他支票也没用。他很爱我的，我们都计划未来等我毕业后结婚，生两个孩子，再养一只狗一只猫……”
一顿饭吃得连怀谦心脏发紧，余煦对自己充满戒心，一副以后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没到晚上，郭助理已将余煦和刘念彤的调查报告放到连怀谦眼前。
连怀谦翻了两页余煦的，和他想象相符，受尽家人宠爱长大，品学兼优，无城府。一直以来追求者众多，男朋友身份成谜，以郭助理的能力连照片都没找到足以见证此人的低调。
倒是余煦几年前开的账户余额让他有些心惊。账户备注都是作品名，余煦竟然是黑袍国内外唯一联系人。
郭助理已经贴心的整理好黑袍所有资料，只有一张薄薄的纸，大部分是获得的奖项和画作拍卖会的价格，一半以上与余煦账户收入相符。个人信息依旧全无，连个真实姓名都没查到。
他放到一边，拿起刘念彤的报告越看越心惊，愤怒地把桌上的东西通通摔到地上。“蠢货永远是蠢货！”
郭助理站在一旁，仿佛什么都没看见。
连怀谦问：“人还没找吗？”
“还没有。”感受到老板怒意，郭助理补救道：“我找到了黄主编女儿在国外的地址。”
“太慢！”连怀谦眼睛危险地眯了眯，对着郭助理吩咐了一番。
微风带着些许寒意袭来，路边稀疏的树叶簌簌作响。
张知韵站在会所门口点了根烟，转身目光扫过漂亮女孩最后停在余煦脸上，“人一旦选择了一条路，上了贼船不管喜欢与不喜欢，就无力再去改变眼前的一切，只能学会去适应它。”
女孩不明所以，只是殷勤地表示：“谢谢知韵姐提携，我一定会听话，好好拍戏。”
余煦则一脸迷茫地问：“刘老师什么时候来啊？”
张知韵不置可否，眼见曲总从车上下来迎了上去。
“曲总您来了，刘总有些事脱不开身，晚点过来，让我先招待您。”
曲狄新长相尖嘴猴腮，瘦得像一根竹竿，戴着金边眼镜装着道貌岸然的样子，扫过张知韵身后的两张脸，对张知韵满意点点头。“要不是刘念彤再三邀请，我也抽不出时间，反倒是她忙上了。”
余煦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她对张知韵歉意一笑，跑到一边接起来。
“你打错了吧？我不住在希湖国际，你家漏水和我有什么关系？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你这是诈骗……”
余煦挂断电话，张知韵已经站在她背后。脸色僵硬道：“曲总有事，今天你先回去吧。我之后再联系你。”
“知韵姐，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刚刚……”
“不是，你先回去吧！”
张知韵焦急地把包塞到她怀里，大步离开，仿佛余煦是瘟疫。
余煦有些着急，她非常想探探这个传中会员制的会所。
她用假证应聘过，没到面试那关就被筛下，买通了里面的服务员才知道进去的非富即贵，会员审核极其严格，里面藏污纳垢什么勾当都有。
保密措严密，员工不允许带手机，上下班都要搜身。
幕后老板是刘竞鸿，不少想红的男女被刘念彤送进里面，再也出不来。
走进会所，张知韵没有进入预定好的包间，站在隔壁包间保镖面前深吸一口气，她还没做好准备，保镖已经把门打开。
郭助理坐在沙发上没抬头，轻轻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一副不想搭理人的样子。
张知韵下定决定道：“和念彤没有关系，这件事是我自作主张……”
“你在刘念彤身边有十年了吧？”听不到回答，郭助理也不恼，只是居高临下打量了她半天，不满意地摇了摇头，“身材脸蛋都不怎么样，身上的奴性倒是让我大开眼界。刘念彤能给你什么？会让你下辈子衣食无忧？你得先活着才能有命花啊！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
张知韵心虚地躲开他探究的目光，“你就打死我，我也不知道。”
“想多了，你不配让我动手。”郭助理一个手指，两个凶神恶煞的保镖一个捏着张知韵的下巴，另一个捏着她的鼻子将药灌了下去。
“你要做什么？”熟悉的药丸散发着猫尿味，本来是为余煦准备的，张知韵吓得瑟瑟发抖把药吐在了地毯上。
保镖马上捡起来又塞进她嘴里。
郭助理道：“夜还很长，曲狄新不会介意我们帮你们记录这一切的。”
“不要！”张知韵惊恐地推开保镖，跪在地上嗑头求饶，“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余煦出神地站在会所外，一时之间没有想到办法。
连怀谦送走客户，转身故作惊讶道：“余煦，你怎么在这边？”
“路过……再见。”余煦窘迫地红了脸。
连怀谦阻止下属跟着他，大步跟上小跑的余煦。
停车场，车身离旁边的车只有二十几公分。
连怀谦笑出了声，“你停完车怎么下来的？”
“从另一边喽……办法总比困难多！”余煦不悦地撅着嘴，恼羞成怒道：“跟你有关系吗？”
连怀谦倚在车上，慵懒道：“我喝多了，你送我回家吧！”
“你先把那一万五收了！”
“先送我回家！”
速度是四十迈，连怀谦无奈地叹了口气。
余煦敏感地捕捉到了，赌气般地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强烈的推背感让连怀谦一愣，他瞬间后悔帮她改装了车。“慢点，不要超速！”
“你好烦，你是交警吗？”余煦嗔怒地瞪了他一眼。
红绿灯，五彩的光照耀进余煦的眼眸中，为那双本就清澈的眼睛增加了明亮的光彩。
余煦的肚子咕噜噜叫起来，她连忙捂住。
“没吃晚饭？”
“嗯，本来今晚有顿大餐的，不知道为什么不让我吃了。你女朋友真小气！”
连怀谦没有否认和刘念彤的关系，只是笑道：“我请你吃个夜宵？”
余煦勉为其难道：“算了，我还欠着你钱呢！这里离我学校很近，我带你去个地方。”
四所大学的中间地带，小吃街招牌明明暗暗的闪亮着，热闹非凡。青春洋溢的大学生们一头扎进去，满眼是馋。
这条街连怀谦走过四个春秋，无数个笑脸和美好刻在他回忆里。
高糖高盐高碳水，便宜得要命，多次照顾过他羞涩的钱包。
余煦扬起手拍了拍他肩膀，“别客气，今天全场煦姐我买单。”
烧烤店老板将香气四溢的烧烤放在桌上，手在围裙上擦了下，“你们毕业很久了吧！我搬过两次店，还是被你们找到了！”
连怀谦瞳孔微缩，有些尴尬并不搭话。
余煦道：“老板，我第一次来，还没毕业呢！早就听说过您家了！”
老板搔了搔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年龄大了，认错人了……”
等老板离开，余煦故意伸手弄乱连怀谦的发型，打趣道：“你这样蛮像被面试官拒绝的应届毕业生。一会儿结账的时候你记得苦着点脸，这老板理亏肯定会给咱们打折！”
触感仿佛还在，似乎又回到了青涩时光，一瞬间店里的喧闹好像都停止了，连怀谦眼里只有眼前的人和静止的空间，一些记忆突然就鲜活起来。
连怀谦勾起唇角，坦白道：“我也是B大毕业。”
“校友啊还是！”余煦沉吟片刻，“你真的是常客吧！老板没认错人？”
连怀谦从容道：“毕业后我就没再来过了。”
言下之间多年前的事情他也拿不准。
“当时你和女朋友一起来的吗？味道有没有变？和以前一样吗？”
“一切都没变。”
以前，连怀谦心蓦然揪了一下。
那时他们很穷，月中发了兼职工资才敢来吃一次，小煦总要在街口张记买个大份炒粉，将大部分肉留给他。吃饱的小煦会卸下平常冷漠的伪装，变得呆萌。目光视线对上时，小煦会轻轻仰头，将吻落在他唇角，像个顽皮的孩子。
连怀谦一直不说话，余煦点了两杯青梅酒，喝完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光明正大道：“哎呀，我喝完才想来，不能酒驾啊！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宿舍啦！”
连怀谦抿了口青梅酒，粉饰着自己的失态。
第20章 嫉妒
B市美术馆举办现代艺术展。
国外多位著名画家近百件的真迹漂洋过海而来，国内诸多画家拿出最新作品展出，部分作品将在展后的慈善晚宴上拍卖，所得款项将用于资助偏远山区的教育，噱头十足。
红毯上，出现众多商界和文艺界知名人士。
策展人是刘念彤的养母杨舒云，连怀谦与刘念彤联袂盛装出席。
一条狗仔爆料突然顶上热搜，刘念彤全副武装去看妇产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