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堂的庄重赋予婚礼神圣的氛围。
程欣然挽着方立恒坚定地走向仪式台,方立恒将程欣然郑重交付给余远。想到有一天女儿也会出嫁,提前红了眼眶,连带看着余远都不顺眼起来。
神父面对新婚人和祝贺者宣读、询问。
余煦突然觉得简单的我愿意,成为了最美的誓言。
如果表哥不哭着说感谢你回来,再次选择我这句的话,就完美了。
到了宴客厅,余煦又要照顾程欣然,又举着相机拍个不停,比新娘还累。
身上除了相机还挂着一个包,里面装满了红包,可能因为没一份是她的,坠得脖子生疼。
付鸿佳悄悄扶着母亲往外走,见母亲的脸色越来越差。
“妈,我背着你吧!”
“别!咱们慢慢走出去,别引起注意,破坏人家的好日子。”
付鸿佳红着眼,咬着牙半拖着母亲,戴着墨镜的男人帮他扶住母亲,两个人比一个人省劲,很快走出宴会厅。
“鸿佳哥,我的车就停在外面,我们马上去医院。”
付鸿佳慌乱之间看了两眼,没认出来是方奕扬,忙着联系母亲的主治医生。
余煦和父母赶到医院的时候,姑姑已经没事了,但医生严肃地告诉他们,情况不容乐观。一个月内再等不到肾、源,其它器官也会衰竭,到那时候,就算有了捐献,也不能移植了。
余煦悄悄往后退两步,走出医生的办公室,迷茫地往医院外跑去。
脑中困惑而混乱,像有一团难以解开的绳结,越来越乱,裹挟着她喘不过气。
初二那年的初秋,南山下了特大暴雨,气温瞬间下降十度。
父母正在外地进货。放学时,学校门口挤满家长。
她没有带伞,这对她来说并不算什么,将书包顶在头顶,跑向公交车站。
在校门口等待很久的姑姑远远就认出她。
姑姑不知道她几点放学,从五点就等在学校门口,她八点二十才放学。姑姑怕因暴雨会临时放学,中途一直没离开,手冻得像冰一样。
姑姑把她带回家,两人分享一锅姜汤。
这样温暖的小事数不胜数,一瞬间余煦就做了个决定,先回到学校宿舍拿东西。
打开门,贺琳琳正在看书,脸上还贴着张面膜。
“回来了,你最近怎么不回宿舍住?”
余煦没想到贺琳琳这时会在,含糊道:“嗯,我表哥结婚,忙疯了,我就在舅舅家住了一阵。”
“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表哥要结婚?怎么没告诉我,我最近不忙,可以帮你的。方奕扬也回来了吧!”
余煦含糊道:“我表哥闪婚,一切从简,请的人不多。”
她从衣柜里拿出几件连衣裙装到书包里,贺琳琳问:“你今晚不在宿舍住吗?”
“我爸妈还在我舅舅家,我陪我爸妈住几天。”
“你……是不是生我气了?”贺琳琳直接拉住她问,“你这次给我那包东西也太吓人了,我都想报警了。”
“那是一位前辈付出生命也想查清楚的东西。”余煦抬起头望着贺琳琳一眼,进卫生间收起化妆品。
贺琳琳跟了进来,对着镜子摘下面膜讪讪道:“你在说戏里的台词吗?方奕扬在楼下等你吗?你拿走的东西多吗?要不要我帮你?”
余煦一言不发,空气陡然尴尬起来,贺琳琳笑道:“你上次送我的面膜真的挺管用。”
“是吗?我一会儿发链接给你。”
贺琳琳眉头紧皱,明明余煦柜子里面还有两盒,也没见她用,都是品牌方送薛嘉超的,又不花钱,怎么突然变得小气起来了?
她冷着脸,干巴巴道:“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啊?你上次让我验的,不会是……”
竭力不想惹事也不受任何威胁的余煦转头问:“你觉得那是什么啊?你可以报警,让警察给你答案,反正我说什么你也不信!”
贺琳琳噎住了,余煦任性、固执,想一出是一出,一旦有人欺负了她,就算当时迫于形势忍下,过后她总是要找回来。
那包东西方奕扬看着她销毁、把数据全部删除的,报警也没用。
“方奕扬赞助我们实验室的尾款已经到了,我还没当面谢谢他。”
余煦手僵了一下,“方奕扬的事,你跟他说吧。”
贺琳琳尴尬地点点头,“我这有三张下周末话剧票,你和方奕扬有块一起看吗?”
余煦道:“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空,我最近想在家看看书,收收心。你自己问他吧!”
背包包链没拉,余煦扣扣子,匆忙离开。
她不想再多待一秒,更不想问方奕扬赞助多少钱堵贺琳琳的嘴。
方奕扬在酒吧找到余煦的时候,她已经喝醉了,嘴里念叨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自私一回,我要自私一回……让一切都见鬼去吧……”
看见方奕扬,她笑得极灿烂,“啊!我看见了两个方奕扬。”
醉得手指都在飘,“是不是你是方奕……他是方扬……你们合在一起就是……方奕扬呀?”
方奕扬扶起她,“你喝多了,我们回家!”
余煦扭着头,突然扬唇笑起来,犹如羽毛一样轻飘飘的,甜甜的梨涡里隐藏着一丝悲伤,眼眶瞬间蓄满了泪水。
“打脸怎么总那么快啊!我好傻啊……”
方奕扬诧异地问:“发生了什么事?”
余煦委屈地咬住了嘴唇,不再说话。
回到家,方奕扬把她放到床上,用热毛巾帮她擦了擦脸。
放毛巾回来,见她歪着头,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愣神,眼泪大颗大颗从眼角的流下。
“睡吧!姑姑一定会没事的。”
方奕扬轻轻抹掉她的眼泪,帮她掖了掖被子。刚想走,却发现她的手拉住他的衬衫。
“谢谢……”帮她善后。
薛嘉超拿着游戏手柄看着方奕扬出来,忙问:“煦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那个连什么欺负了?”
方奕扬:“不是。”
“唉,我觉得……煦姐,你怎么又起来了。”
余煦把着门边,红着眼眶喊:“奕扬哥哥,我想喝酒……”
她很少叫奕扬哥哥,一般叫了都会有求必应。但这次例外,方奕扬把她拉回房间,按在床上,“赶紧睡觉。”
“超哥……我想学吻技……”
余煦伸着胳膊叫薛嘉超,被方奕扬一巴掌打掉。
薛嘉超的吻戏最近刚上了次热搜,不少网友将他的吻戏剪了个合集,都说薛嘉超对着木头都深情,能把木头吻软了。
余煦像个不倒翁,头被按下了,脚又起来了。
薛嘉超笑个不停,“我玩游戏去了,你管这小醉鬼吧!”
顺手帮他们关上门,真怕余煦出来跟他讨论什么吻技,太尴尬。
“我有用的!”余煦抗议道,手被方奕扬打得生疼,气得张嘴就要咬方奕扬的手。
“你又要干什么?”
方奕扬有些头疼,直接双手按住了余煦的肩膀,对于她的呲牙威胁视而不见。
“我要……”余煦说了一半,闭上了眼。
方奕扬以为她终于睡了,叹了口气。
刚要打开门,一回头,余煦已经起来了。
方奕扬两步回到床边,余煦想从另一边下床,被一把抓住。
“你别拉我啊!我没时间了,天都快亮了!”
方奕扬无奈道:“天都快亮了,你该睡觉了。”
他直接坐在床边不走了,余煦撇着嘴瞪着他。双眼被一只大手捂住了。
“快点睡!”
余煦抿了抿嘴唇,鼓起腮帮子,模仿放屁的声音抗议。
方奕扬忍不住笑了起来,慌神间俯身将唇印在了她粉嫩的嘴唇上。后知后觉秉住了呼吸,心跳如鼓,不知道余煦会做什么反应。
“你干吗打我嘴?”
余煦哼了一声,使劲噗了他一声。
真醉了。方奕扬低下头重重亲了她一下。
“你又打我!”余煦双手抓住他的手想掀开瞪他,却怎么也掀不开,不一会儿,她迷迷糊糊半梦半醒感觉自己旁边陷了一块下去。
听着她呼吸渐缓,这次是真的睡着了。方奕扬把手放了下来,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胸口十分憋闷。
明显因为姑姑的事有些急了,但打的什么主意就是不肯说。
虽然答应不再对自己说谎,也没有完全敞开心扉。
像只小狐狸,全身不知道多少个心眼。不说谎,有些话就不肯说了。
他忙了一天找了黑市联系了医院,接下来就是说服余煦和家人。
合衣在床上睡了一晚,睁开眼时,余煦已经不在床上了。
他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沉,下了床,薛嘉超在沙发上还睡着。
找了一圈都没看见人,昨天带回来的包也背走了。
办公桌上打好了一份股权转让协议,余煦签了字,要把公司所有股份转给他。
方奕扬瞳孔缩了缩,昨晚被她发现了?
方奕扬心道不好,电话余煦倒是很快接了,说回舅舅家住几天,想舅妈做的焖面了。
口气没什么异样,他才放了心。
第42章 试婚
可视门铃只看见一堆早点,来的人一声不吭。连怀谦心中有了猜测,并不准备开门。忽然让他意外的一张脸出现。
余煦小心翼翼地把耳朵附在门上听动静。
连怀谦打开门,余煦努力把早点举得高高的,“噔噔噔,我哥去度蜜月了,我自由了。”
连怀谦紧紧将她拥入怀抱,语气有些委屈,“女朋友,你再不能脱身,我就要做成石头了!”
余煦皱着眉推开他,跑进房间里,像小狗一样趴在床上嗅了嗅,又打开衣柜看了看,连窗帘后面都看了一圈。
“没人你开门这么慢!”
连怀谦双手抱臂倚在门边,笑问:“不相信我?”
“哼!”余煦抿紧嘴唇,挽住他胳膊撒娇道:“你身斜不怕影子歪嘛!”
连怀谦眼神中闪过无奈,“拐着弯骂我呢!”
“哎呀,你好烦!我大清早给你送早餐,你再挑刺我带着早点走了啊!”余煦娇嗔道:“我排了好久的队,这个刘记的包子可好吃了,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连怀谦难得享受了女朋友的投喂,在女朋友炙热眼神下吃到撑。
余煦倒是没吃多少,洗洗手就跑去衣帽间,挑挑拣拣半天,拿了件浅色暗条纹西装出来。
“今天穿这件好不好,我的裙子上也有暗纹。”
“好。”
连怀谦换上西服,见余煦认真地帮他搭配领带,满眼都是笑意。
“小煦,我们结婚吧!”
余煦愣了一下,垫着脚示意他再低一点头,帮他系上领带。
“昨天我嫂子的婚纱好漂亮!不过,我们不要着急吧!要不我们试婚吧!”
方明珠脸色暗沉、腿脚肿得像要绽开,嘴唇干裂出血却连口水都不敢喝。
余煦给姑姑讲笑话,一上午逗着姑姑笑个不停。
早上她看了最新的检查报告,姑姑身体的各项指标非常不好,现在就算有了肾、源,也过不了感染和排异那两关。
心里难过极了。
余煦下午跑到连怀谦办公室,明目张胆地路过他的办公桌,要进休息室。
眼神带着挑衅,动作很潇洒,在门口卡住,密码错误的提醒一遍遍响起。
第四次输入,警报声响起来。
她傻傻地捂住门锁,一脸迷茫使劲回忆着。
连怀谦走到她身后,当着她的面又输入一遍。
“不是进去过?我把密码改成你生日吧,这样不会忘了吧!”
“我没忘!”余煦极力挽尊,“我……故意的,我记得的!我觉得你有些缺乏运动,老是坐在那里,对身体不好!”
连怀谦忍着笑,长长的哦了一声,打开休息室的门。
余煦脱了鞋,躺在床上心满意足地嘴角上扬。
没听到关门声,余煦睁开眼睛懒洋洋问:“你怎么还在?快去工作吧!”
连怀谦躺到她身边,拉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腹肌上,“我得证明一下,我身体很好。”
余煦手不客气地摸了摸,“知道啦!你可以走了!”
连怀谦一翻身将她罩在身下,“我为什么走?我的休息室,我中午也要休息,不是你说要试婚?”
“这是你公司!你……”余煦话还没说完,就被连怀谦带着十足霸道的吻堵住了嘴,她忍着恶心,半天才推开他。
“你怎么不打招呼……”
“下次吧……”
连怀谦见她脸都白了,以为她有些吓到了,又在她唇上轻啄了下。余煦像个生涩的果子,却意外可口。
余煦抓住他流连在她腰间跃跃欲试向上的手。
“你……你不要太过分!我只是借你休息室的床睡一下!”
“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早上是谁说的要和我试婚?”
余煦退到床边,急道:“那……那也不是这个时候!试婚里不包括这一项!”
“早晚要试的!”连怀谦追到床边,把她压在身下。
“我来大姨妈了!”
连怀谦头窝在她的颈间笑出了声,“我开个玩笑,我单纯陪你睡会儿,不用说这样的谎。”
余煦背对他,小声道:“我没说谎。”
单纯抱在一块的两人,睡了一个多小时。连怀谦醒来时余煦抢走了所有被子,自己浅色西裤上有一块血迹,他轻轻掀开被子,发现她的裙子上也有一块血迹。
连怀谦瞬间明白余煦真的没说谎,换好衣服,让助理去帮余煦买套衣服。
隔天一早,余煦刚送走连怀谦没多久门就被打开了。
叶若初见到余煦十分惊喜,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而跟在叶若初身后进来的人让她十分惊讶,竟然是王惠兰的外甥女徐景秋。
徐景秋低眉顺目看起来竟然比叶若初大几岁,一身素,只戴了珍珠耳钉。走进来就帮忙做起家务。
叶若初仿佛没看见,看样子是做惯了。
晚上连怀谦回到家,进门就闻到糊味。
厨房里余煦拿着手机边看边用锅铲翻着菜。
连怀谦从背后抱住她,吓得她一抖,差点把手机扔到锅里。
“你回来了,你等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连怀谦看着锅里的黑暗料理,觉得味道好不了,揶揄道:“你确定?”
余煦气鼓鼓将他推出厨房,“我只不过是把老抽当成了酱油,你可以忽略颜色的!你快出去啦,一会儿给你惊喜!”
连怀谦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再出来,桌上已经摆好色香味俱全的四道菜,都是他爱吃的,不禁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