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煦鼻尖上有几滴汗珠,“那个主食……我们今晚不吃主食了吧!晚上吃太多主食会胖的。如果你觉得菜咸,可以多喝点水!”
看来米饭没成功,连怀谦没拆穿她,笑着点点头。
余煦满眼幸福看着他吃饭,自己则喝了口汤,瞬间皱起了眉,尝试性地仔细品了品。
“汤好像坏了,你别喝了。”
连怀谦好奇味道,拿起喝了一口,鲜美淳厚,“没有坏啊!”
余煦拿着勺子在汤碗舀了几下,翻到汤底的瑶柱,脸色马上变了,跑向卧室,翻着包里的药盒,拿出片药,连水都不用,直接吞了。
连怀谦追过来问:“小煦,怎么了?”
余煦手不自然地挠着脖颈,连怀谦仔细一看,细长的脖颈上布满了红疹。
“太丑了,你别看!!!”余煦把连怀谦推出房间,关上门道:“我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去吃饭吧!”
连怀谦走到厨房,看到垃圾桶里的黑暗料理和洗碗池里的饭盒,猩红的眼眸里翻涌着暴戾的杀气,愤怒地把饭盒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
他翻找到房间钥匙,打开门余煦的脸已经肿了起来,迷迷糊糊半趴在床边,呼吸有些困难,手里抓着手机,已经拨打了120。
“小煦……小煦……你没事吧!”
连怀谦心疼极了,抱着满身红疹的余煦向到楼下跑去。
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着,徐景秋这是故意的,先前徐景秋就让连怀适故意接近秦悦芸,现在又给他女朋友吃致敏的食物,出了事哪个世家会和他联姻,真是阴毒至极。
余煦忍住噬骨的痒意,断断续续道:“你不要告诉我家里人……他们本来就不同意我们在一起……”说完便晕了过去。
连怀谦心痛欲绝,大声喊着余煦。
连氏诊疗中心,大晚上院长和专家接到电话全部匆匆赶来。
专家说着幸好余煦及时吃药,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晚一些就会窒息而死。
病床上余煦,脸已经消肿了,身上红疹还没退。连怀谦攥紧拳头,怒气无法发泄,给郭助理打去电话。
余煦半夜睁开眼睛,轻轻叫醒趴在床前的连怀谦,“怀谦,我有点害怕,你到病床上来陪陪我好不好?”
连怀谦躺在病床上,余煦用力抓着自己衣服,指尖都些泛白,紧紧抱住她。“没事了,别怕。”
“刚才我好像看到发着白光的一道门,有人在叫我,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觉得过去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拼命地往回跑,你就在前面,可我却追不上你,我好害怕,我们还没有好好在一起,我就死了……”
“不会的!我会保护你!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余煦傻傻地看着他,“害我的人?你在说什么……”
“晚上的饭不是你做的吧!你真觉得徐景秋伏低做小是个好人?她手上沾过人命的。”
余煦瞪圆了眼睛,“不会吧……她不知道我海鲜过敏的!是我,做的菜太难吃了,我才用她送来的菜充数!”
连怀谦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这些你都不用理会,我会保护你!”
“我想起来了,我和徐景秋还沾了点亲,继外婆争房子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她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两扇长睫微微掩盖的眼眸瞬间起了雾,余煦嗓音低哑道:“我要找我舅舅!她怎么可以这样呢!我要让我哥把她送进监狱……”转瞬又自暴自弃道:“算了……我以后会小心些。你这些年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啊!你平常要小心点啊!”
余煦充满爱意和心疼的眼神让连怀谦感动极了,低头热烈亲吻她。
“叶若初对我很好,徐景秋近两年才获得住在老宅的资格,她在老宅什么都不敢做。”
凌晨连怀谦接到电话,匆忙离开病房。
余煦打开手机,热搜上连怀适出了车祸,从立交桥上冲了下去,车报废,人生死未卜。
第43章 绑架
余煦远远站在手术室拐角。
连家人焦急等在手术室外,连柏俞正在安慰自己哭成泪人的小老婆徐景秋。
叶若初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连怀铭睡眼惺忪,捂着额头偷偷打着哈欠。连怀谦站在一旁和一位医生聊着什么。
余煦打了个寒颤,连怀谦比以前更可怕,如果不是她亲耳听到他打电话让人给连怀适下点料,会以为这只是一场意外。
连怀谦敏感地感受到余煦的目光,走了过来。
余煦道:“我刚刚醒了看不到你有点害怕。你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还在手术,双腿应该保不住了。我一时走不开,你自己回病房好不好?有事给我打电话。”
连怀谦送她到电梯口才回到手术室门口。
直到凌晨,连怀适才从手术室出来,双腿截肢,陷入深度昏迷。
连氏集中所有的医疗资源抢救连怀适的命,连家人都在,医院里所有的工作人员都不敢松懈。
余煦收拾东西准备出院,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大步走进余煦的病房。
“这两颗药,你现在吃了。”
“什么药?我五点多不是吃过了?”余煦抬眸望了他一眼,没接。
“治你病的药!”医生的额头渗出了汗。
余煦接过药当着他的拿着水咽了下去,转身去了卫生间。
没一会儿,原地打转的男医生听到卫生间里一声闷响,忙打开卫生间的门,抱起余煦放到病房外准备好的轮椅上,盖上毯子大摇大摆推出医院。
到停车场,见四下无人,把余煦塞进了后备箱。
车一发动,余煦睁开眼,活动了下压麻的胳膊。
不知开了多久,感到一阵颠簸,路过的车声变少,只剩下他们一台车的声音。
余煦闻到股水腥味,车突然右转,熄了火。
男人并没有下车,在车里打起电话,口气焦急,“信息发了没?发完赶紧把手机关机藏起来!千万小心别让人看到!你去医院的时候给琨琨买几罐可乐!我昨天忘了。”
刺鼻的劣制烟草味传过来,余煦捂住鼻子,避免打喷嚏让男人发现她醒着。
许久后,男人下车打开后备箱,将余煦扛到肩上,上了破旧的二楼。
余煦看到墙上的拆字,窗户的玻璃都是碎的,一开门霉味直冲击鼻腔。男人把她扔到地上的床垫上转身就走。窗户里面钉满木板,只剩下缝隙能隐隐透进来一点微弱的光。
男人不知从哪里翻出两根束线带,返回将余煦双手双脚捆起来,试了试挣脱不开,才放心走出去。
没过几秒,从别的房间传来手机斗地主的声音。
束线带扎得太紧,余煦用左手按住束线带的卡扣,让卡扣和束线带上面的锯齿分离,右手把扎带松了下,让自己躺的舒服一些。
她面无表情地望向天花板发呆。
事情发展和她的预料完全是两回事了。
不知过了几个小时,余煦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几分钟后才听到开门声,男人暴躁的声音响起,“你个死孩子怎么找来了!后面有没有人跟着!”
稚嫩的女童回道:“爸爸,我后面没人,不是妈妈告诉我的,我自己猜的,我很小心的!我来给你送饭,你心脏也不好,别喝酒了,记得吃药。”
“别再来了!让连氏的人发现就全完了!你弟弟正等着救命呢!你先去那屋看看那女的怎么样,别死了!要是醒了就再喂两片药!”
房间的门老得掉牙,发出刺耳的吱嘎,小女孩轻轻走到床垫前,见余煦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在衣柜里翻出床破被子盖到余煦身上。轻轻上了门,对父亲说没醒,就离开了。
余煦睁开眼,意外看到床垫边上,看到一个小刀片露出了角。
她把刀片收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要是男人有什么不轨之心,她倒是不介意阉了他。
连怀谦收到了余煦的一条信息。
你女朋友在我手上。
他勾了勾嘴角又马上压下,弟弟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在连家一众悲伤担忧的表情中,忍得有些辛苦。
接下来的信息让连怀谦变了脸色。
连怀谦打过去,手机已经关机。匆忙赶到余煦的病房,东西还在,人不见了。
查了监控,发现绑架是真的,马上让助理去查。
按照信息中的内容,连怀谦让院长调出一个病例。
主治医生被叫到办公室还以为填写的慈善名额通过,热心介绍道:“患者何立琨,三岁,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出生两个月时在咱们医院做过一次大手术。今年病情持续恶化,只能换心。何立琨的血型稀少,每天医疗费用这个家庭都难以承受……”
病房里,何立琨的母亲忙着照顾患病的孩子,对丈夫何华林的行踪一问三不知,说已经两天没有见过丈夫。
涉及连氏违法,连怀谦不能报警,余煦的失踪也只能暂时瞒着。
急得焦头烂额,连怀谦浏览了何华林发过来佐证的两个病例,发现主刀医生都是同一个人,连氏诊疗中心的主管业务的副院长邵生。
连氏制药及旗下的诊疗中心一直由连柏俞管理得像铜墙铁壁,连怀谦插不进手。这次,为了能尽快救出余煦,只能快刀斩乱麻。
邵生已在连氏工作十五年,院长比他大五岁,是连柏俞的亲信。他无权无势,草根出身,就算院长退休,他的机会并不大。瞌睡送枕头,连怀谦的上门正合邵生的意。
连怀谦让邵生先暗中将何立琨加入器官克隆的名单,稳定何华林的情绪。
黄昏,何立琨开始新一轮的检查,提取了关键DNA。
余煦听到何华林接到一通电话,高兴地说好好好。
她自责地闭上了双眼。她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这种煎熬让她寝食难安。甚至有些想吐,厌恶自己到了极点。
小腹疼得要命,裤子应该已经透了。
何华林拿着手机进来,见她已经醒了愣在原地,余煦靠在墙边,冷漠地看着他。
“你……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只是想请你来帮个忙。你要是大喊大叫,我就不保证你的安全!”
余煦有些疲惫,懒得演,冷冷截住了他的话,“要我做什么?”
“你男人的医院能做器官克隆,只有他能救我儿子的命,我儿子换了心脏,我就放了你。”
“你就没想过后果吗?”余煦用肯定的语气说:“你只有一个儿子。”
怕耽误太久,何华林吼道:“你男人不信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我现在和他视频,你不要吵闹。”
余煦颔首,暗中提了一口气,开始酝酿情绪。
何华林与连怀谦接通视频。
余煦眼中充慢恐惧和悲伤,“怀谦,你快报警!我没事,你别管我!无论他们要什么,你都别给他们!”
“啪。”重重的耳光接连打在余煦脸上,何华林怒吼着:“你闭嘴!”
他挂断视频,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
余煦脸上火辣辣的疼,嘴里弥漫着血腥味,右边的牙齿有一颗松动了。
“你不好好说我就杀了你!”何华林威胁道:“我……我把你杀了!剁碎了!扔到下水道里让耗子啃!我现在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我一会儿再发个视频,你好好说!”
余煦无畏的眼神让何华林从心底里生出一股颤栗,他不知所措地跑去旁边的房间拿了把菜刀过来,在她面前挥舞着。
“我现在就杀了你!”
余煦移开目光,徐徐道:“我配合。不过我有一个要求。我要去卫生间,你别再绑着我的脚,我不会跑的。”
何华林想了半天跑到外边拿回一条狗链,一边拴在暖气片上,一边拴在了她的脖子上。
“你配合我,我就让你去厕所!”
视频一接通,连怀谦的吼声就传了过来。“何华林,你再敢动她一下,我保证你儿子生不如死!”
余煦垂着眼道:“我没事,他没打到我。”
何华林没想她这么配合,愣了下忙道:“连怀谦,你快给我儿子安排做手术!否则你女人的命就没了!”
“手术需要时间!你不要为难她!”
挂断视频,何华林将束线带割开。
余煦站起来,用眼神指了指暖气片上狗链的另一端,何华林忙解开了。
上完卫生间,余煦没有任何停留,回到床垫上就躺了下来。
何华林泡了碗面放到床垫前,用脚踢了踢床垫,“吃吧!”
见她毫无反应,诧异地走出了房间,觉得有钱人都是神经病,正常人不应该害怕和求饶吗?
凌晨何华林还在梦中,门就被撞破,两个保镖死死按住他。
连怀谦跟在后面冲了进来,抱起床垫上的余煦。“小煦……你没事吧?”
余煦迷茫地睁开眼摇了摇头。
看清余煦脸上的巴掌印,连怀谦气得发疯。
何华林在另一个房间哭喊着求饶,让连怀谦放过他的儿子,不然他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
保镖用臭袜子堵住了他的嘴。
连怀谦感觉余煦在微微发抖。
黑白分明的眼里都是迷惑,眼泪大颗大颗的流下,她喃喃地问:“怀谦,我不是在做梦吧?”
“不是!没事了。”
此刻,连怀谦明显感觉余煦放松了下来。
余煦小心翼翼道:“那个人没对我做什么,他儿子生了重病很着急……我懂的,我姑姑生病,我也着急。怀谦,他告诉我,你们家的医院……我姑姑的病连氏医院可以治好吗?多少钱我们家都愿意的。”
连怀谦安抚道:“小煦,不管你信不信,这些事,他绑架你之后我才知道。你姑姑的事你放心。”
余煦不信他的鬼话,激动道:“我信的,我信的!”
连怀谦将她紧紧拥进怀中,“尽快把姑姑转到连氏医院来吧!我会安排好一切!”
余煦轻声道:“谢谢你!我已经没事了,我不想去医院,我们回家吧!”
连氏诊疗中心的医生等在连怀谦家的客厅。医生在他骇人的目光下帮余煦处理了手脚和脖子上的勒痕。
余煦紧紧拉着连怀谦的手,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像是突然想起来,睁开眼问:“那个绑架我的男人,你会杀了他吗?我害怕……那个治疗的事会不会不合法?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要不算了吧!我不想你有事!姑姑也许这个月就等到捐献了。”
连怀谦摇头,“我手上不会沾血,有一种药,会让人忘记最近发现的事。”
余煦不寒而栗,想起黄主编和张知韵的现状。
“那他的儿子呢?”
“和原来一样,等着心脏捐赠。你不会是想给他说情吧?”
连怀谦的语气有些低沉,他觉得太善良不是好事。
“他女儿给过我一个刀片。”
“我们就是在他女儿嘴里问出了关你的地方。”